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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锦谋-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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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母亲入殓的时候,他听见周围的老嬷嬷说,“太太,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应该这样做的,不应该啊!老爷想娶陈家的小姐,你也不需要让出位子啊!只是和离,和离而已!”

府邸里不少人,窃窃私语。

有人说,“太太到底是多恨老爷,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少爷还那么小,她居然抱着小爷,死在屋子里!你们都没瞧见,太太死的时候,穿的时当年入府穿的那件嫁衣,多吓人啊!可怜了少爷,那么小小年纪,就要看到这些东西。唉……”

“哎哟,你可小声些!老爷想要攀附陈大人,想娶陈大人的小女儿!这不,才要和太太和离!毕竟,陈大人的女儿,又怎么能做妾室?”有个女子低呼道,“老爷不许我们说这些事情了,你们还是小声点吧!等太太百日过后,陈家那位小姐,就要嫁过来了,到时候,可得小心了!”

之后,更是一群人喊,作孽。

……

他们说了太多的话,多的苏行容根本记不住。

他唯一记得的,便是冬日里那双绣花鞋。

幼年的恐惧,让他明白,只有手握权力,才可以活的安稳。因为,自从陈家小姐嫁过来后,便再也没有人记得他的母亲。

谁都不记得了。

那些残暴和恶毒,其实就是他的面具,若是他没有了这些东西,那么他便不是苏行容了。

而且,看着那些人,痛不欲生的样子,他会觉得心里无比的舒坦。

沈砚山今日没有杀他,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沈砚山说,他爱的人,只有自己。

苏行容笑了笑,若他自己都不爱自己,那么又有谁来爱他?

不知是何时下起了小雪,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苏行容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他的手下才匆匆地找了过来。

他们看着地上的苏行容,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我……”苏行容说了一句话后,便又迅速的恢复了昔日的模样,“我没事!”

第414章:我在

站在苏行容身边的侍卫见苏行容并无异常,便压低声音说,“大人,方才……是属下没用,请大人责罚!”

他们说完后,便跪在了苏行容的身前,听从苏行容吩咐。

今日的事情,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谁也没想到沈砚山带的人,居然个个身手不凡,让他们败的迅速。

苏行容只是整理了一下袖口,半响才说了一句,“没有下次!”

他说完后,便朝着巷口走去。

跪在地上的侍卫,微微一怔。

若是平日里,他们办事稍有不好的地方,苏行容一定会狠狠的责罚他们。

可现在……他们没有办好这件事情,留下了痕迹,苏行容却没有责罚他们,只是说没有下次。

当真是奇怪。

从巷子里出来后,苏行容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细小的落雪,一时无言。

尽管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却依旧认为母亲是爱他的,不然一定会带着他一起奔赴黄泉。

只要活着,便是希望。

母亲给他的母爱是炽烈的,正如他现在喜欢着晏锦一样……

炽烈、炙热……

只是苏行容也忘了,太炙热的感情,便像是一团烈火,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最终,两败俱伤,留下的只有永远抹不掉的伤痕。

彼时,沈砚山的马车,也缓缓地朝着虞府驶去。

晏锦坐在马车内,被沈砚山紧紧的握住手,方才她在面对苏行容的时候,虽然表面上从容不迫,但是情绪却绷的紧紧的。方才。还不觉得累,如今却是有些乏了,晏锦想揉眼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手被沈砚山握住,根本动弹不了。

“素素!”沈砚山似乎也发现晏锦的异常,淡淡地说,“睡会?”

晏锦想了想。却摇头说。“我外祖父他们知道了吗?”

“恩,知道了!”沈砚山又替晏锦拢了拢斗篷,“我已经派人去告诉他们。我找到你了!”

晏锦笑了笑,喃喃地说,“是了,你总是能将事情处理的很好!”

许多事情。交给沈砚山来做,总是能办的很好。且没有任何后顾之虑。

她很放心。

沈砚山也没有问她,苏行容和她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什么!沈砚山似乎很相信她,不会应允苏行容的话和提议。

晏锦想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这几日不是很忙吗?”

“再忙。又有什么事,比你重要?”一句情话。却被沈砚山说的十分清清淡淡,似乎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晏锦想起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如此的理直气壮,从未认为他自己做错了事。

不过,沈砚山的确也没有做错过事。

今儿的事,论起来终究是她太大意了。

晏锦怎么也没想到,苏行容居然会在她的马车上做了手脚!苏行容方才说喜欢,可他的做法,又哪里是喜欢?

香复都在马车上晕阙过去,且额头受了伤。她,又如何能安安全全的到达呢?

方才,沈砚山上了马车后,给她上了药。最后,更是看着她的额头,安慰她说不会留下疤痕!

他语气冰冷,本来镇定的神色,却被轻颤的指尖出卖。

晏锦知道沈砚山是担心自己的,于是安慰说,自己从不在乎这些容貌。

结果,沈砚山却说,他希望她,不被人伤及一丝一毫。

他说的认真,听的晏锦也动然。

这个人,心思慎密,说起话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好听。

沈砚山是个能做尽量少言的人……

晏锦想起这些,却又忍不住莞尔一笑,反握住沈砚山的手,叹息着说了一句,“也对,你最疼我!”

这个人是她未来的夫君,她愿意在他面前,将所有伪装的东西,都慢慢的卸下来。

她曾听过一个故事,说是很久前有个人,捡了许多银子,每日都惴惴不安,怕被外人发现,他有许多的银子。最后,他越来越不安,只好请了许多武功高强的人来保护自己,开始了足不出户的日子,他总觉得,有人要来害他。他以为这样做,便可以安然无恙,再也不会出事。却不想,他的异常惹的周围的人察觉,最后更是被外人发现了他捡到了银子的事情,还落得了被杀的下场。

人越是害怕什么,就越要面对,不能回避。

所有的自欺欺人,都不过是暂时的,不能逃避一辈子。

晏锦现在,才明白那个故事的意思。

感情这个东西,就如她捡到的银子一般。

与其,自我哄骗,不如坦然面对。

沈砚山心里又他,正如她此时心里也有沈砚山一般。

人生短短数十年,何必和自己的真心,背道而驰。

晏锦想明白了,也就不会再为难自己了。

沈砚山微微勾唇,“睡吧,到了,我会喊你的!”

“恩!”晏锦是真的累了,她微微偏头,将头依上了沈砚山的肩上,闻着她熟悉的墨香,慢慢的合上了眼。

虽然她有许多疑惑,可也不急在这一时问清。

他们,还有许多的以后。

这个人,不会隐瞒她。

晏锦意识模糊,最后安然入眠。

马车摇摇晃晃,沈砚山没有说话,只是俯低了一下头,在晏锦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他的动作轻柔,怕自己会惊喜睡梦中的女子。

今日晏锦会遇见这样的情况,是他的失误……重大的失误。

若不是小白熟悉晏锦的马车,那么要从那样偏僻的地方找到晏锦,怕是要费不少的力气。沈砚山想着这些微微蹙眉,他这个未过门的妻子生的好,所以会被人窥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一早,他便知道晏锦不是软弱之人,也绝对不是室内长大的牡丹,更是经历过两世的人!不知为何,他却依旧想将她放在掌心上,什么事情都不用多虑。

苏行容说,沈家怕是不会安稳多久。

这件事情,他很久以前便知道了。

在君王眼里,世上哪有永远的忠臣,而且,忠心与否,永远都是君王的一句话,而非臣子能做主。

当年,他便是早早的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被父亲遣送到边境。

外人皆说父亲残忍冷漠。

但是,沈砚山知道,父亲是在保他。

这便是残忍……

此时,肩上的晏锦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似的,她软软的呼了一声他的名字,“沈泽川……”

沈砚山闻言,低声的应了一句,“我在!”

第415章:会做坏事的

马车驶的很平稳,没有任何颠簸。

若不是能听见马蹄踩在青石地上发出“嘚嘚”的声音,还会让人以为只是在屋子里安安稳稳的坐着。

晏锦睡的很沉,当马车停下的时候,她也未曾从梦中醒来。

她是真的累了。

疲惫至极。

马车停下后,宋潜便领着下人们将昏迷不醒的香复送进了府里。

而其他人,也只是远远的站着,没有留下任何人在马车周围打扰。

因为,怕被外人知晓晏锦走丢了,所以沈家的马车,是停在虞府的后门。并非像昔日一般,停留在大门外。

沈砚山就这么一直坐着,手里握着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一本书,慢慢的翻阅,神色里带着几分浅笑。

此时,岁月静好,身边有心上人相伴。

人生短暂,如此足矣。

晏锦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很暖和,车内不知是何时燃起了炭火,在沈砚山的脚下,还放着梨花缠枝香炉,青烟寥寥。

车内的气息,是她喜欢的香味。

晏锦记得,自己从未和沈砚山提起过,自己喜欢什么味道的香料。而且,她这个年纪,也从不礼佛,唯独喜欢檀香,也是很难被人揣测到的。

这个人,居然留心到了。

“醒了?”沈砚山察觉到晏锦动了动身子,便将手里的书合上,“好些了吗?”

晏锦坐稳了身子,然后又揉了揉眼,眉眼间还有几分朦胧。

沈砚山看着眼前的女子,慢慢的恢复了神智。然后莞尔一笑,宛如清水芙蓉,眸光似黑夜里的星辰。

晏锦微微颔首,“到虞府了吗?”

“恩!”沈砚山抬起手,顺了顺晏锦睡的有些凌乱的发丝,“你太累了,我便没有唤你起来!”

晏锦抬起头。并没有婉拒沈砚山的动作。而是淡淡一笑,“我不累的!”

“你既不累了,我便和你说些事!”沈砚山看着晏锦发髻上的簪子有些松动。帮晏锦扶正后才缓缓地说,“阿水和阿哒还有惊蛰,你都要留在身边!往后你去哪里,都要带着他们……庄家那边的事情我会去处理。还有晏谷殊,我也会给你送过来!你无需亲自动手。今夜。你让阿哒来虞府后院接人!”

沈砚山将一切说的风轻云淡,晏锦却听的一脸错愕。

本该她做的事情,却被沈砚山抢了过去。

这些事情,她不是不能做好。只是会多费一些心神。

晏锦想着,微微蹙眉,“我自己可以的!”

“你是可以。但是我不放心!”沈砚山收回手,将修长有力的手。藏进袖口里,“况且,庄家的兵符你既给了我,那么这些都是我该做的!素素,我知道你可以做好,也可以做的很完美!但是,你现在要安安心心的养身子,再过一些日子,你的幼弟就要出生了!”

晏锦在听见‘幼弟’二字的时候,抬起眉,有些不解,“弟弟?”

沈砚山说,“恩,重大夫和刘大夫扶脉的时候,多留意了一下!若不出他们意料,应该是个男婴!”

普通的大夫,只能诊断出有身孕的女子体内,孩子是否安稳。而重大夫行医多年,更是游历西域诸国,他曾帮人扶脉的时候,从脉象上诊断过男女,每次都八九不离十!只是这种事情,一般没有把握,重大夫是断断不敢说的。这次,他多留了心,和刘大夫私下商议过几次后,才敢确定,小虞氏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婴。

这个消息,沈砚山本不想告诉晏锦的。

但是,他知道晏锦怕给他添麻烦……

麻烦?他从不觉得这些事情是麻烦。

他回京许久没有做过事情,那些人怕是忘了,他在沙场上,是如何的嗜血。

有些事情,他得面对。

他是男人,也是晏锦未来的丈夫。

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妻子都护不住,又怎么配为人夫,为人父?

晏锦在听了话后,果然眉笑颜开,“这样,便最好了!”

沈砚山觉得,晏锦笑起来的样子,甚美。

于是,他想了想,又道,“你快些回去歇息吧!老爷子应该很担心你的安危……”

晏锦想了想,微微颔首。

她刚起身,却不想因为坐的太久,腿脚有些发麻。结果,还未站直身子,便又摔了下来!

沈砚山眼疾手快,伸出手接住了晏锦。

他的动作迅速,晏锦便摔在了他的怀里,没有受任何疼痛。

晏锦瞪圆了眼看着离自己很近的沈砚山,睫毛微微颤抖。

她这个样子,和平日里清冷的样子,大相径庭。

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晏锦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感觉到额上冰冷的又柔软的触感,在她的额头间停留片刻。

他这一吻,很轻,像是清风掠过,不留痕迹。

晏锦的心,却‘砰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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