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谋-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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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将他的以前做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晏三爷不知,青山是将账本给了虞非还是晏季常……但是无论是给了谁,他的把柄都在这些人手里了。
所以,这家,无论他多不想分,都必须得分。
晏三爷处死了青山,想要处死青文的时候,却听见有人说,晏季常将青文和纪妈妈都赶出了府外。
他也派过人去寻找青文和纪妈妈,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
这两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没有任何踪迹。
晏三爷揉了揉眉心,觉得头疼的很。
他恨透了自己昔日的懦弱,才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若是再狠绝一点,也不至于这样。
大夫说,舒氏不行了。
能熬过这个冬日,都属于奇迹。
舒氏倒是不介意,她每日都在安慰他……
晏三爷想到这里,眼眶有些微红。
他抬起脚,刚走几步,便隐隐约约的闻见了腊梅的香味,掺杂在这寒冷的空气中,十分的幽香。
他想起,舒氏的屋子里全是药味,便想去摘几枝腊梅回来。
他刚走几步,便有人急匆匆的跑了上来。
那个人跪在地上,低声地说,“三爷不好了,季姨娘、三少爷还有六小姐,都不见了!”
第346章:搬走
侍卫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
晏三爷本来刚刚舒展的眉,又皱成了一团。
周围十分安静,唯一能听见的,便是彼此的呼吸声。
“没用的东西,怎么会跟丢了?”晏三爷低吼了一声,失望的看着侍卫,“两个孩子和一个大人,你们居然都杀不了,我要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
侍卫吓的跪在地上,赶紧辩解,“三爷,你听属下解释,不是属下无能,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晏三爷有些不耐烦的来回渡步,急促的问,“赶紧说!”
侍卫垂下眼眸,紧紧的盯着青石地板,一句话说的结结巴巴,“他们,是被人救走了!”
晏三爷听了这句话后,猛然顿下脚步。
此时消瘦的他,脸色惨白,让人看起来有些狰狞,阴气森森。
他不禁想起,前几日大火的那夜,青山告诉他,有人搬走了晏老太爷这些年来存下的金银!他一直都以为是沈砚山在暗中插手,如今看来却不是……
沈砚山是是虞家的人,而虞家的人怎么会救季姨娘,他们是恨不得杀死季姨娘。
救走季姨娘和拿走金银的人,显然是一个人。
而这个人,若不是沈砚山的话……那么便只有他了。
“老东西,果然不信我!”晏三爷喃喃自语,“老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听的在一边的侍卫,抬起头,不解的问,“三爷你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这件事情不用继续查了。好好的给我反省。”晏三爷气的甩袖走人,朝着不远处的小院子走去。
此时,院子里的素心蜡梅已经打了花骨朵,因为蜡梅耐寒,所以当年舒氏嫁入晏府之后,晏三爷便亲自让人移植了这几株蜡梅在院子里。那会,晏二爷还笑他。为何培植这些寻常的物品。
只是。再好的东西,舒氏若不喜欢,那么放着也碍眼。
舒氏无意提起。说蜡梅香味浓郁,闻着倒也不错。
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却快不同了。
晏三爷摘下蜡梅,看着这淡黄色的蜡梅。一时迷了眼。
他转身回了院子里,舒氏还未醒来。依旧闭着眼睡觉。
他将蜡梅放在白瓷瓶里后,才稍微敞开了一些窗户,好让屋子里的药味透出去……
只是,他刚动手。舒氏便睁开了眼。
晏三爷看见舒氏睁开眼,赶紧走上前,“我吵着你了?”
“没!”舒氏声音有气无力。“我闻见了蜡梅的香味,很香!”
说完。舒氏将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不远处的小桌上。
此时的舒氏,眉眼间都露出了老态,眼角的细纹更是清晰可见。
晏三爷抬手,将手放在她的眼角,轻声问,“喜欢吗?”
“喜欢!”舒氏笑了笑,“屋外天寒,三爷出去的时候,记得多加件衣裳!”
她的声音低沉又沙哑,说一句话,都要费很大的力气。
舒氏瞧着晏三爷的样子,第一次觉得,这疲惫的一切,快要解脱了。
她曾以为爱是她的全部,可到了最后才知道,她是多么的愚蠢……
有些人害怕死亡,有些人却恨不得早早的死亡。
舒氏缓缓的闭了眼,没有再继续的看晏三爷。
晏三爷见舒氏闭了眼,也没有继续去吵她,而是继续坐在她的身边,陪着。
舒氏从前虽然安静,但是却不会如此安静。
晏三爷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若是舒氏没了,谁还会陪着他?
他已经在地狱里了,身边若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他害怕,自己会彻底的疯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小丫鬟走进来压低了嗓音说,“三爷,大爷收拾好行李,要离开晏府了!而且,虞家那边也派了马车过来,你……你要去看看吗?”
晏三爷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急匆匆的站了起来。
舒氏依旧闭着眼,也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累的睡着了。
晏三爷咬了咬牙,才对小丫鬟说,“你在这里陪着太太,我去去就回!”
小丫鬟点了点头,便见晏三爷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等晏三爷一离开,舒氏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小丫鬟见舒氏睁开了眼,赶紧走上前去,低声询问,“太太,你没事吧?”
“没事!”舒氏轻声地说,“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不是我!”
小丫鬟没听清,疑惑的问,“太太你说什么?”
舒氏笑了笑,“我说,我的药熬好了吗?”
小丫鬟点了点头,“熬好了,奴婢这就给你端来!”
小丫鬟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片刻便端着药碗走了回来。
药的味道很大,闻的小丫鬟一直皱眉。
舒氏被小丫鬟扶起,喝药的时候,却没什么反应。
小丫鬟不禁说道,“这药味很大,不过良药苦口,太太你可别嫌弃!”
“药味重吗?”舒氏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无奈的说,“我怎么闻不到!”
小丫鬟愣了愣,然后担心的看着舒氏,“太太,你这是怎么了?”
舒氏摆了摆手,看着不远处白瓷瓶里的腊梅,无奈的笑了笑,她已经几日都闻不见外面的气味了,她方才的话,也只是想安慰晏三爷。
这几日,晏三爷愁眉不展。
她只是想做一个妻子的本分。
光线并不明亮的内室里,舒氏依在棉枕上。她脸上的皮肤,在光线下显得既白又薄,隐约间还带着一种剔透,仿若失去了色泽的玉。
舒氏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我……我只是……”
她还未说完,便又彻底的晕了过去。
小丫鬟吓的大叫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快找大夫,快找大夫!”
宜春院里的事情,晏三爷还不知晓。
他刚走到东院,便看见周围的下人,急匆匆的搬着东西往院外走。
晏三爷皱着眉头,进了晏季常的书房。
此时,晏季常书房里的东西,已经搬走的差不多了。
而书房内,晏锦正陪着虞非说话,连小虞氏也在一边偶尔说上几句。
晏三爷顿下脚步,看着小虞氏便问道,“大嫂,大哥在这里吗?”
虞非抬起头,看着晏三爷然后冷冷的笑了笑,“哟,我当时谁来了,这不是刑部的大人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晏三爷垂下眼眸,“从前是我的不是,只是我有事和大哥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第347章:最爱的人
晏三爷虽然如今模样狼狈,但是这一句话却说的彬彬有礼,温和极了。
若是旁人听了这些话,自然不好婉拒。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面容清秀的虞方抬起头,薄唇冰冷的吐出几个字,“不方便!”
虞方话音刚落,晏三爷便看了过去。
虞方年幼的时候,他曾看过一次。
那时的虞方眼睛视线很差,太远的东西看不见,瞧什么都是模糊的。
只是,虞方长的太出众,让他不得不多看几眼。
绝色,这个词语,像是为他而生一般。
一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居然比女人还要妖娆。
虞家,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
“我今日一定要见大哥!”晏三爷垂下眼眸,轻声地说,“否则,我不会让大哥离府的!”
“是吗?”晏三爷刚说完,他的身后便响起了一阵男音。
他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然后转头便看见了晏季常。
晏三爷只觉得,晏季常的眼神,像是锋利的刺刀,丝毫没有停留的直直的切进他的胸口!
冰冷的刀锋,瞬间凝固了他的血肉。
剩下的只有冰凉和疼痛。
晏季常的脸上,依旧带着一张冷冰冰的银色面具,眼神淡漠,“你见了我,又如何?”
“大哥,我想和你谈谈!”晏三爷有些恍惚,顿了一会,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这里说话不方便,不知可否能换个地方说话!”
晏季常抬起头。看着小虞氏和虞非,语气变的十分和缓,“岳父的马车已经在屋外了,虞非,今日就要麻烦你带着小秋和素素去虞家了!”
“不麻烦!”虞非站了起来,对晏季常恭谨又客气的说,“我会让小厨房准备好酒菜。还会准备好火盆。给姐夫你除去这满身的晦气!你要早些过来!”
虞非说完之后,便扶起小虞氏,又对虞方丢了个一个眼神。
晏锦的脸上被白色的纱布裹住。看的小虞氏心疼不已。
等晏锦走上前,小虞氏握住了晏锦的手,一群人慢慢的朝着外面走去。
晏三爷想要阻拦,却看见晏季常冰冷的眼神。
他翕了翕唇角。半响也没有说出话。
晏季常如今对晏府的人,早已死心。还生了怨恨。
狗急了还会跳墙,又何况本来就不是愚钝的晏季常!他手里的证据,便能置晏三爷于死地。
晏三爷不甘的瞧着小虞氏领着一群人消失后,才对晏季常说。“大哥,现在可否方便了!”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晏季常将手放在身后。“那么我现在便回答你,不可能!”
晏三爷微微敛目。眉眼里露出一丝难以置信,“我不说话,大哥便知道我想问什么吗?那么,大哥……你到是说说,我想问什么?”
晏三爷不相信,晏季常能知晓他心里的想法。
毕竟,晏季常又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晏季常唇角虽含着笑意,但是眼神却出奇的冰冷,“你希望,等太后寿宴之后,我再提出分家的事情,是吗?只是景濂,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想要的太多,也不怕撑坏你自己?”
晏季常说这些话的时候,晏三爷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冷。
到了最后,晏三爷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暖意。
晏三爷怎么也没想到,他和晏季常兄弟多年,有朝一日竟然会公开的仇视对方。
两个人身形相似,笔直的站在院子之中。
远远望去,两个人都是满身的肃杀之气,让人胆战心惊。
“大哥想要离开,我不会阻拦!只是,你我兄弟多年,大哥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我吗?”晏三爷最终是低了头,“若是大哥执意要离开,那么大哥手里的东西,也该还给我了吧?”
晏季常仰起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景濂,你我都在官场多年,都知对方不是痴傻之人,你又何必多此一举问这样的问题!当年,你有本事让我去原州,却没有本事杀了我!你应该知道,我若不死,那么这仇,便一直都在。我虽不是记仇之人,但是我也不是泥菩萨,让你拿捏!”
晏三爷脑海里‘嗡’的一声,像是瞬间被支离破碎一般。
他注视着晏季常,“你都知道了?”
“一直都知道!”晏季常漫不经心的看着晏三爷,“从前,是我顾及太多,所以对你也是处处忍让!其实,你当年若是告诉我,你想要晏府和侯位,我都会让你,我从不稀罕,也不留恋。只是,景濂,你不该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晏三爷愤恨的看着晏季常,“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的压力多大吗?我不止要为我自己活,我还得……我还得……”
“你想说,你还得帮舒家吗?”晏季常冷冷的笑了笑,然后无奈的摇头,“你真可悲,哦不……我这个三弟妹,真可悲。当年她会嫁给你,也是做了孽!你想要权利,却将一切的罪名都放在她的头上,你不觉得可笑吗?让一个弱女子来帮你承担罪名。你觉得你帮了舒家,那么景濂你问问你自己,这几年来,你为舒家做了什么?舒家败落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官场!外人皆以为舒家占足了你的便宜,可是舒家又为你做了多少事情,又死了多少人……”
晏三爷此时的脸色,慢慢从白变成了青色。
他身子微微颤抖,一张消瘦的脸,看起来倒有几分可怜。
晏季常将刚才挽起的袖口放下,又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