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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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晏锦居然要让她去西院折梅,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晏锦微微皱眉,“怎么,不是说听我吩咐吗?这会不过让你折几枝梅花,你便不乐意了?”
“小姐说笑了,奴婢怎么不会听小姐您的吩咐。”甘绿听的,差点咬碎了牙齿,“奴婢马上就去。”
“我也不亏待你。”晏锦将手上的金镯子褪下,递给甘绿,“早去早回。”
甘绿接过镯子,点头退出了屋子。
晏锦瞧着甘绿离去的身影,却忍不住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甘蓝和甘绿不愧是向妈妈找来的人,性子都和向妈妈一模一样。
父亲来玉堂馆时,两人总是忙前忙后的献殷勤,想在父亲面前说上几句话。
晏锦没有给她们这样的机会,总是会找借口支开她们。
她和父亲对弈的时候,向来都是窦妈妈在一旁伺候。
二婶身边的下人,她一个都不喜欢。
全是一些,忘恩负义的东西。
她给甘绿那镯子只不过是镀金的而已,当真不值几个银子。
不过,这镯子,却是有大用处。
甘绿出屋子,没有朝着西院走去,而是急匆匆去找了向妈妈,“婶子,你帮帮我。”
“这是怎么了?毛毛躁躁的。”向妈妈皱着眉头,瞧了一四周,发现没人才道,“什么事情?”
甘绿一张漂亮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小姐让我去西院给她折梅花,婶子我……我不敢去。”
向妈妈看了一眼甘绿,“就这件事情?”
甘绿没想到向妈妈会说的如此轻松,又道,“二爷的花,我不敢去碰。小姐让我去折梅,不是为难我吗?”
“行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向妈妈顿了顿,摇头解释,“小姐送了素心兰给二爷,现在二爷高兴着呢,这西院的梅花,只要小姐喜欢,随便小姐折多少。”
甘绿听的一脸错愕,“素心兰?那个……千金难买的素心兰花?”
向妈妈听到甘绿如此形容那盆花,便想到那一百两银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赶紧去吧。”向妈妈轻叱道,“这件事情都做不好,来日你怎么博得大爷的欢心。”
甘绿一听,一脸羞红的点了点头,“婶子,我知道错了……我……”
“好了。”向妈妈不耐烦的打断了甘绿话,“以后在人前切记不要喊我婶婶,你还怕别人不知道这个事情吗?”
甘绿听了,垂眸道,“是。”
出了东院,甘绿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她停下身子,对着身后的院子啐了一口,“老东西,等我当了姨娘,一定要你好看。”
说完之后,甘绿看了看手上的金镯子,笑的更灿烂了。
西院的梅花此时开的正好,满园的芬芳,灼灼其华。
婆子和丫鬟们见甘绿是晏锦身边的丫鬟,便没有阻止她去折梅。这晏家上上下下都知道,晏二爷最近得了一盆晏锦送的素心兰,所以对晏锦多有照拂,甚至还特意吩咐周围的人,说若是晏锦过来折梅,便不要阻止。
不过,很快便有眼尖的婆子,发现甘绿手上金闪闪的镯子。
“姑娘真是好福气,这镯子必定贵重吧?“有好奇的婆子,忍不住上前问道。
甘绿听了不免有些洋洋得意,但是嘴上依旧故作矜持,“没什么,不过是些寻常玩意罢了。”
等甘绿离开西院,婆子们便聚在一起议论了起来。
消息传来传去,多少有些变了味,甚至还夸大其词了。晌午的时候,便已传到了茶水房里。
何氏正巧路过,听到这件事情。
她听完之后,面露错愕,忘记自己要做的事,拔腿便朝着蕙兰斋奔去。
“姨娘,姨娘……不好了。”何氏知道此时季姨娘在午睡,便挑了帘子进屋,也没看清屋子里还有谁,便急着道,“奴婢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第021章:进圈
何氏话音刚落,便听到少女稚嫩的嗓音响起,“什么消息?”
何氏惊的打了一个哆嗦,站稳了身子才看清了问话的人。
少女穿着一件月白色素面妆花小袄,下着大红洋绉银鼠皮裙,长的眉目清秀,此时端端正正坐在季姨娘的身侧。
“奴婢见过六小姐。”何氏福下身子行礼。
晏谷兰的目光在何氏身上转了几个圈,挑眉道,“你是聋了吗?我问你话呢,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何氏一听,垂眸做恭谨状,却依旧不回答。
晏谷兰性子骄纵,做事从不会多加考虑。她仗着晏老太太宠爱,私下更是喜欢同晏锦和晏绮宁攀比。
这些年,晏谷兰一点也没学到季姨娘的谨慎处事。何氏知道,若是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晏谷兰,那么蕙兰斋还不得闹翻天了。
“小兰。”季姨娘皱眉,无奈摇头,“好了,你身子尚未痊愈,也该回去休息了。”
晏谷兰一听,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姨娘,你要赶我走?你什么事情都不愿告诉我,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六小姐……”
“住嘴。”晏谷兰转身看着何氏,扬眉道,“我同姨娘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你是什么东西。”
何氏低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季姨娘揉了揉眉心,对自己的女儿有些无可奈何,这个孩子完全被她宠坏了。
何氏是娘家人送来帮她经营人脉的帮手,更是她的心腹,季姨娘不想为小事情让何氏心生芥蒂。可是,她也不想和孩子有太多的误会。
她知道晏季常对她从未有太多的感情,所以她的来日,必须要仰仗晏老太太和这两个孩子。
于是,季姨娘想了一会,才对何氏道,“没事,你且说说,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何氏抬起头来,看着对她冷眼晏谷兰,琢磨了一会,才说,“刚才奴婢在茶水房听到,甘绿去西院帮大小姐折梅了。”
“在西院折梅?她不要命了?”晏谷兰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蔑的道,“我还以什么消息呢,这次二叔一定会生气的。到时祖母一定会罚晏锦跪祠堂,最好再狠狠的揍她一顿,这样方能让我解气。”
这些日子,晏谷兰因为被灌药,一直上吐下泻,在屋子里没有出门。
晏季常归来之后,倒是去看过她一次。晏谷兰抓住机会,在父亲面前哭诉,说晏锦要害死她还让婆子灌她喝下毒药。
晏季常当时只是安慰了她几句。
自那日起,晏季常便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只是今日一早,派人送了些衣裳和首饰过来。
晏谷兰有些疑惑,为何从前慈眉善目的父亲,会突然对她冷淡。
她想了许久,也没想出原因,所以便急匆匆地来找了季姨娘,想让季姨娘帮她想想到底是为何。
结果,她同季姨娘话还没说上几句,便见何氏进了屋子。
何氏见晏谷兰不明其中的原由,便迅速的给晏谷兰解释了一遍,事情的全部经过。
晏谷兰听完之后,才瞪圆了双眼:“你是说,甘绿的手上有金镯子?”
晏谷兰将袖子撩起,露出白皙的手腕。而在她的手腕上,恰好也戴着一个金镯子。
“这是?”何氏看着晏谷兰,有些疑惑。
晏谷兰急的直跺脚,大声嚷嚷,“这是父亲一早派人送来的首饰,我从箱子里选一件戴上了。”
说着,晏谷兰的眼圈便红了,她将金镯子从手上摘下来,因为动作太大,本来白皙的手腕,变的有些红肿,“送给丫头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晏谷兰将手上的镯子丢在地上,捂住双眼差点哭了出来。
季姨娘一见女儿这样,心里不禁有些难受,她将晏谷兰拉到自己身边,“怎么就哭了?”
刚才何氏说这些的时候,季姨娘还未发现不妥之处。
毕竟,她在晏家多年,见多了晏家人的阔绰,尤其是大虞氏小时候,经常拿着饱满的大珍珠,当做玩物随意打赏下人。
她藏在柜子里的木匣里,还有大虞氏从前打赏的,几粒荔枝般大小珍珠。
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金镯子,没准是晏锦和小虞氏打赏的。
可听了晏谷兰的话,季姨娘觉得,这一切好像不似她想的那样简单。
季姨娘抚摸耳上的晏老太太送的翠玉坠子,微怔。
同样的翠玉坠子,小虞氏也有一对。
晏家虽有权,可是家底终究不如虞家。
“姨娘。”晏谷兰搂住季姨娘的手臂,委屈地说,“连我身边的丫头都说,自从晏锦回了东院后。怡蓉院里那些人,便再也不愿意给她们半分好脸色。这几日父亲也不愿来瞧我,再过些日子,怕是那些老东西,都敢当面羞辱我了。”
“她们不敢的。”季姨娘一边安慰晏谷兰,一边道,“你父亲刚回京,忙着处理公务,所以才不得空去瞧你。兰儿,你可千万别乱想,知道了吗?”
晏谷兰推开季姨娘,哭着说,“井月都告诉我了,父亲整日都去晏锦的玉堂馆,他只来瞧过我一次。我都同父亲讲了,晏锦要害我,可是父亲却不责怪她,还这样对我……我……”
“父亲偏心。”晏谷兰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跑出了屋子。
季姨娘看着晏谷兰的样子,没有阻止她出去。
何氏赶紧跪在地上,“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告诉六小姐这些事情的。”
“不怪你,是我让你说的。”季姨娘眉目里流露出几分冷静,带着询问的口气道,“我不是同蕙兰斋里的下人说过吗?老爷的事情,不许告诉六小姐,她是怎么知道这几日大爷都去玉堂馆的?”
何氏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奴婢的确已经提前跟六小姐屋子里的人打过招呼了,可这个井月,似乎也太不听话了。”
“井月?”季姨娘想了想,又看了一眼丢在地上的镯子,“我记得,她是邓嬷嬷举荐进府的?”
何氏愣了楞,点头道,“回姨娘话,井月是邓嬷嬷举荐进府的。”
邓嬷嬷和荀嬷嬷是表亲,荀嬷嬷又是晏老太太跟前的红人。所以当年,邓嬷嬷举荐井月来蕙兰斋当差的时候,她也没有婉拒。
可是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却有些怪异。
晏谷兰是个什么性子的孩子,她最清楚不过了。井月在晏谷兰身边伺候多年,必定也明白这点。
那么,井月将这些话告诉给晏谷兰,表面上看着是好意提醒,实际上却是让晏谷兰对晏锦更加仇恨了。
这样一来,她心疼女儿,自然也会和小虞氏对立。
“对了,你之前告诉我,邓嬷嬷经常来内院找许嬷嬷?”季姨娘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郑家那几位,似乎和邓嬷嬷来往不少啊。”
何氏有些不解,“姨娘,您的意思是?”
第022章:大悟
这段日子,季姨娘一直在想一些问题。
郑七当初为何会和晏谷殊说那些事情?最后导致晏谷殊跑去映月院大闹一场,让人以为是她挑唆的。
晏府上上下下皆知晏谷殊开智比其他人早。
但是开智再早,也不过是个孩子,受不起周围的人蛊惑。
所以宅子里的事情,季姨娘从不让下人告诉晏谷殊。她只盼他好好念书,来日能考取功名。
晏谷殊大骂晏锦后,她心惊胆战的过了几天。
好在小虞氏没有将这件事情禀告晏老太太,不然就算晏老太太不责备她,但是心里对她也会有些疙瘩。
认为她教不好孩子,让会导致孩子胡来。
晏锦再不讨喜,也是晏家的嫡长女。
“当初,我以为怡蓉院里那位不将三少爷的事告诉老太太,是因为郑七是她的人。她怕老太太查下去,会查出什么对晏锦不好的事情。”季姨娘用手指轻敲着小桌子,琢磨了一会,继续道,“可现在想想,这件事情却没那么简单。”
何氏闻言,想了想那日的情形,顿时一惊。
“那日,大小姐告诉三少爷,要眼见为实。”何氏想着晏锦的话,“奴婢瞧着,大小姐话里的意思,彷佛是在说……”
她当时没有将晏锦的话放在心上,毕竟晏锦万一说的是气话,她们就会被误导,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今日听季姨娘这样分析后,何氏觉得晏锦说的话,或许是真的。
季姨娘挑眉,“她说什么了?”
“回姨娘话,大小姐那日话里的意思,是她自己也根本不知,到底是谁推她下听雨台的。”何氏皱着眉头,认真地说,“大小姐出事那一日,我私下去问过陈大夫小姐如何了,当时陈大夫却不肯说。后来奴婢打听到,陈大夫告诉老太太,说大小姐一直昏迷不醒,嘴里却念着六小姐的名字。”
陈大夫虽是晏老太爷请进府的,但是私下却对二房的态度却极好。
季姨娘错愕极了,一双手握成拳,“你的意思是?晏锦昏迷不醒?”
若是晏锦昏迷不醒,那么又怎么会传出,是晏锦亲自指证是晏谷兰推她下假山的。
难道,因为晏锦嘴里念着晏谷兰的名字,她们便认为是晏谷兰做的吗?
简直荒谬。
季姨娘想起旋氏当时震怒的神色,心里微乱。
“许嬷嬷,是二太太身边的人?”季姨娘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何氏,“是吗?”
何氏不知季姨娘为何要问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还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