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谋-第11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世子如今在哪里?”晏锦没有注意到宋月的神色,而是轻轻地询问了一声。
第161章他给的筹码
宋月低声同晏锦道,“这会,世子应该、大约会在书房……”
应该、大约……便是不确定了。
沈砚山是个极会偷懒的人,而且每次他找的偷懒的地方,都不太容易被人发现。
虽然宋月建议晏锦早些去见沈砚山,可她当真不知,沈砚山的行踪。
毕竟,连她哥哥宋潜跟在沈砚山身边多年,依旧琢磨不透沈砚山的想法。
她又怎么能猜得到?
“不过世子说,用过晚膳之后,小姐您应该歇息好了。”宋月在一边又续道,“那时,他会在书房里等你!”
晏锦听了,那双明亮的眼眸里,带了几分犹豫。
她想了一会,才问宋月,“书房在哪里?”
“奴婢给您领路!”宋月见晏锦态度坚决,也不好跟晏锦说,或许沈砚山这会不在书房之中。
在她的记忆里,沈砚山每次说在批阅公文的时候,多半都在偷懒。
至于那一小半,是因为堆积的公文太多了,他不得不看!
晏锦瞧了一眼屋外的烈日,才摇头道,“不必了,这里不大,你告诉我怎么走便好!”
有些话,外人听了着实不好。
虽然,他们不会泄露出去。
可晏锦多少,还是希望不要有太多的人知道。
而且,她没有把握在沈砚山面前,不露出失态的样子。
宋月似乎有些意外晏锦的话,不过下一刻,她便点了点头,伸出手指着不远处的小径道,“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过一条小桥,便能看见一间屋子,旁边还有些溪水……那便是世子的书房了!”
晏锦抬起头,对宋月淡淡一笑,“多谢!”
这座院子不大,无需用人领路。晏锦同宋月道谢之后,不等宋月说话。便出门顺着小径走下去。
这条小径是用细碎的鹅卵石铺成的。踩在上面还能感受到不平稳的触觉。若是她脚上的鞋子再软一些,踩在这条小径上,怕是会觉得脚疼。
在虞家。也有这么一条小径。
小舅舅说,赤足踩在上面,有益身心。
那时,她听了小舅舅的话。快速地将鞋袜脱了下来,光着脚踩在那些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
疼……
那是她那会唯一的感觉。
为此。她还叉着腰将小舅舅数落了一顿,听的小舅舅一直哈哈大笑。而小舅舅那双如海水般湛蓝的眼,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若是小舅舅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和他喜好一样的人。没准会挺高兴的。
晏锦想起,唇边便勾起一丝笑……
小径的尽头,便是一条清澈的小溪。而溪水上则有一座木桥。周围,种了一些梨树。院子里还有一座假山,从外面瞧着院内的景色,倒是有几分神妙。
晏锦想起,方才沈苍苍说,这座小院是沈砚山建的,便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院外,没有一个下人,显得十分的安静。
唯一听能见的便是溪水簌簌的流水声。
晏锦顿了一会,才走过木桥,进了院子。
宋月没有把握确定沈砚山在不在书房之内,可晏锦那会想了想,便想来试试运气。这几日沈砚山似乎一直在偷懒,而且听说兵部的几位大人,最近一直都到沈家的军营里来。今日,到了军营里那几位,还让沈苍苍十分的不喜欢。
这种情况下,应该算是沈家军营里,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
沈砚山虽然喜欢偷懒,但是却不是一个不负责的人。
所以,她猜此时……他应该会在书房里批阅公文。
晏锦走到门外,才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世子,您在吗?”
良久,没有人回答她。
当晏锦以为自己猜错的时候,屋内才传来一阵不紧不慢地声音,“进来!”
晏锦本来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平静地落回了原地,十分的踏实。
她推开门,便瞧见沈砚山坐在书桌边上,周围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公文,几乎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而地上更是有些杂乱无章……
那些被外人当做孤本的兵书,更是丢的满地都是,还有几幅画卷,更是丢的随意。晏锦退后一步,生怕自己踩到这些不该踩的东西,惹的沈砚山生气。
“你来了?”沈砚山的声音倒是很平淡。
晏锦颔首,柔声道,“嗯!”
她应了一声后,便低头垂眸看着满地的杂乱东西,然后轻轻地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朝着沈砚山走去。她的动作十分轻缓,动作里更是带了几分紧张。
沈砚山抬起头,便瞧见晏锦微微抿着粉嫩的唇,嘴角浮现一丝淡淡地笑意,姿态从容。她顿了顿脚步,像是怕踩到眼前的画卷一般,飞快的瞄了一下地上丢着的东西,然后选了一块空地,慢慢地踩上去。
此时,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
她的唇形十分地好看,而唇色更是饱满如春日里的桃花。只是这么轻轻一咬,粉嫩的下唇便泛出淡淡地白色印记。犹如冬日里,枝头上梅花初绽时,粉色中透着一丝白的模样。
沈砚山放下手里的狼毫笔,用手撑住下颚,就这么静静地的看着她。
晏锦走的小心翼翼,自然没有发现沈砚山的动静。这铺了一地的东西,让她着实捏了一把汗……
晏锦站稳身子后,目光却落在了脚下,一副画着山水画的画卷上。
上面画着的山水,栩栩如生。
晏锦愣了愣,才想起沈砚山十分的擅长画画,只要是出自他笔下的画,没有一副是不夺目的。
这个人,完美的有些极致。
除了,他说话的时候。
晏锦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脚下的画卷。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沈砚山。
两个人目光相接,而他本来平淡疏离的眼神里,居然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
晏锦怔了怔,以为自己有失态的地方。她琢磨了一会,终究是镇定了下来,屈膝福身行礼。“见过世子!”
“嗯!”沈砚山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从紫檀木雕花椅上站起来,朝着不远处的小桌上走过去。
他没有看地面上的东西,走的极其随意。
尽管他走的很随意。可地上的东西,却没有一样被他踩到。
沈砚山走到小桌边上,才伸手倒了两杯茶,然后转眸看着晏锦。“晏小姐可介意同在下喝一杯?”
若不是看着他倒的是茶水,晏锦都要误以为他那句话里说的。是酒水了。
晏锦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在心里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敢踩这些东西,所以脚步根本不可能快起来……她这每一步都得走的十分小心。
晏锦觉得,沈砚山还当真是会为难人。
不过晏锦终究是没有开口。而是继续踮起脚尖,慢慢地朝着沈砚山那边挪动。
她这次学聪明了一些,跟随着沈砚山方才走过的地方。缓缓地走了过去。
等晏锦走过去时,沈砚山已经用了一杯茶水了。
“坐吧!”沈砚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后微微挑眉,“我想问小姐你一些事情!”
晏锦想了想,便坐了下来。
因为方才她是顺着沈砚山走到小桌的步子走的,所以此时坐的凳子,也离沈砚山十分的近。连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似乎也萦绕在她的鼻翼之间,挥散不去。
晏锦坐稳了之后,又往后倾了一些身子,才道,“世子,您想问什么?”
“你方才让小月告诉我,说问我可记得平阳城的庄生!”沈砚山淡漠的神色里,露出一丝疑惑,“你是在怀疑我的记忆力吗?”
晏锦听了之后,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当初,多谢世子提醒我这些。若不是世子您告诉我庄家的存在,我怕是会疏忽掉。只是这庄文,的确是我疏忽了……”
“你疏忽?”沈砚山颇为不赞同的看了晏锦一眼,才不紧不慢地说,“这是晏将军的疏忽!”
庄文,是晏季晟的副将。
而且,还跟随了多年。
这件事情,完全同晏锦,没有半分关系。
晏锦垂眸,睫毛微颤,“庄文同平阳的庄家,来往密切。这次,我本没有打算让他来军营之中的,可……是我太自信了,我以为我能阻止他来!”
“你能阻止一次,还能阻止第二次,甚至……很多次?”沈砚山倒是不客气的指出晏锦话中的破绽,“晏小姐认为,你能一直阻止吗?而且,庄文跟在晏将军身边多年,你认为晏将军会听从你的建议,留意庄文的动静吗?”
沈砚山的话,让晏锦的心微微一紧。
的确,她现在的外表,不过是个小姑娘。
四叔虽然宠她,可是却没有宠到言听计从的地步。连晏安之都阻止不了庄文来军营之中,又何况是她?
晏锦想了想,“世子,您准备如何处置四叔和庄文?”
“庄文?”沈砚山挑眉,眼神有些深幽,“他方才已经自尽了!”
这句话,对于晏锦好似晴天霹雳。
人若是没了,便是死无对证了。
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能证明庄文和平阳庄家有来往了。
晏锦的心,被是被千年寒冰狠狠地一击,凉了个透彻。
等到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却听见沈砚山的声音幽幽地在她耳边响起,“不过,你若答应我三件事情,我便可以当做这件事情——从未发生!”
第162章:何时不再说谎?
沈砚山说的平淡无奇,可晏锦听着却是一脸错愕。
这个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晏锦虽然早已领教过沈砚山不同常人的思维,可这句话依旧让她有些震惊。
他说,当做从未发生?
晏锦抿住下唇,然后指尖微颤。
沈砚山既说的出这样的话,他便有把握处理好。
这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极有诱惑力的条件。
只是,晏锦也明白,沈砚山的便宜是根本占不得的!
“世子想让我做什么?”晏锦张了张嘴,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了。
沈砚山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手指微曲轻叩桌面,“对晏小姐而言,应该是极简单的事情!”
沈砚山没有直接说,想要让她做什么,而是说出了这句话。
晏锦琢磨了一会,又道,“世子且说说看!”
沈砚山挑了挑眉,那双淡漠的眼里,依旧平淡极了,“我不太喜欢别人对我说谎,所以,晏小姐你何时愿意告诉我。为何,你的指尖上没有弹琴的痕迹,琴技却很不错。你的左手写得一手好字,可是你有没有瞧过,你的右手有握笔的茧子,而左手没有,这又是为何?甚至……你不怕苍苍养的那些毒蛇,难道这些都是天生的?”
这是晏锦认识沈砚山来,第一次听他说这么话多。
每一句,都让她的心越跳越剧烈。
原本,她以为沈砚山只是注意到了她的一处破绽,却不想她在他的面前,处处是破绽。
晏锦紧紧的撰住衣袂。然后过了一会,又松开,“如果我回答,算是替世子做的事情中的一件吗?”
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谈条件。
沈砚山唇角微抬,“算!”
“因为,我皮厚,所以不会有痕迹!”晏锦用了从前忽悠沈砚山的借口。“左手练字比右手早一些。而这几年极少再握笔,所以左手没有什么茧子!至于毒蛇,我是当真不怕的!”
晏锦终究是。不敢同沈砚山说真话。
难道,她要跟他说自己斑驳陆离的前世吗?
这种话说出去,沈砚山会将她当做妖怪吧……
晏锦知道这种谎言,是不可能欺骗过沈砚山的!这个人。心细如丝,只要露出一丝破绽。便会被沈砚山看的透透彻彻。
沈砚山听了,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原来,晏小姐你真的皮厚啊!”
晏锦:“……”
晏锦落入了自己的语言陷阱。而且她不得不冷静的告诉自己,要镇定。
于是想着,她便淡淡一笑。“嗯,世子你感觉很敏锐!”
若是脸皮厚便能换来四叔的安稳。那么……她就暂且脸皮厚一下好了。
沈砚山听了之后,那淡漠的神色里,终于有了笑意。
他站起身,朝着方才的桌子走去。
晏锦有些疑惑沈砚山的动作,以为他要拿什么公文。结果只见沈砚山闲庭漫步的走到桌子边上,用左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几个瓷瓶,然后又缓缓地走了过来。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就跟他说话的时候,一样的态度。
等沈砚山走到晏锦身边后,才将瓷瓶放在桌上,对着晏锦解释,“这是用来敷手臂的药,我现在右手不便,不知晏小姐您可否代劳?”
晏锦听完之后,脸色便‘蹭’的红了起来。
代劳?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代劳。
且不说她是女子之身,而且她又不是大夫,又怎么能帮他敷药?
晏锦觉得,沈砚山这个人颇为记仇,她不过只是说了谎,这个人立即就会找些事情,让她十分难处理。
饶是她脸皮再厚,此刻也厚不下去了。
“世子是在说笑吗?”晏锦终究是忍不住抬起头,然后看着沈砚山道,“你我男女……”
沈砚山还未等晏锦说完话,便将瓷瓶推到晏锦的眼前,“我会受伤,想必晏小姐也知到底是为何。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