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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江湖很有爱-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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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姣姣!”
  “姣姣!”
  “程姐姐!”
  红色的液体从嘴中喷溅了出来,在空中绽开,如同一朵血色的烟花。
  身体向后飞出去被悬崖吞入的瞬间,她看到了他绝望的目光与飞奔而来的身影。
  冰……
  她的眼眶一热,只是,身体向下落去得时候,她竟这样想,比起今后死相可怖的烂在那个犄角旮
  旯里惹人嫌弃,不若这样摔下去,粉身碎骨,倒也干净些。
  胸口剧痛,唇边的笑意却来不去褪去,那样很好,她想着,起码他最后见到的她,是笑着的。
  只是对不起,她终究是死在了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捂脸……

  ☆、一四零

  “庄主!”魏荆与段老大用身体拦在了夏释冰身前,“你不能……”
  “让开!”夏释冰赤红了眼,疯了一般朝他们挥出两掌。
  魏荆与段老大挡也不挡,硬生生受下了他那一掌,唇角溢出一道血线。
  魏荆道:“庄主,夫人不会愿意你跟着跳的,你要活着。”
  崖上的风忽而猛烈了起来,卷得落叶飞舞。
  “少爷!”
  “夏公子!”
  那边南森和楚双悦亦一人一边拖住了差点冲上去的夏清濯的手臂,南森大声道:“少爷,你不能冲动,你还有老爷夫人啊!”
  “夏公子,你不能跳……”楚双悦的眼泪早已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夏清濯眸光一窒,呆滞地看着前方,往前而去的身形软了下来,是啊,他不能跳,他是她的谁,他凭什么跳?哪里有随她去的资格……
  天色好像忽然一下就压了下来,伴着愈发冰冷的寒风,一下下、不停地割在脸上,攒心的疼。
  夏释冰眼眶赤红,两手抓住魏荆和段老大的肩膀往两旁一甩,长剑出鞘,“夏向云,你给我纳命来!”
  剑光一闪,人已跃了上去。
  夏清濯的眸子映着剑身寒光,渐渐有了焦距,推开身旁的南森与楚双悦,拔了剑,腾身一跃加入了战局,一时悬崖上剑气四射,寒光闪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有一人,呆立在原地,仿佛一下子失了生气。
  寒风,扬起他的衣袂,吹乱了他的发丝,却再也无法使他的眸中有一点波澜。
  从此他心中仅剩下的一丝光亮,灭了。
  萧霖转过身子,一步一步,朝山下走去。
  ……………………………………
  那一日的秋风格外的凄凉,和着崖上悲绝的杀气,吹在身上,透骨透心的冷。
  楚双悦看到,那个总是邪气妖娆地笑着的男人,红着眼,拿着剑,不要命地在那里挥舞着,而总是谦和温润,连蹙眉都看上去很风度的夏清濯,则跟着了魔似的,所有的君子之风都丢到了一边,与夏释冰一样,豁出了性命在打。
  缭乱四射的剑光看得她眼睛发花,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传来脚步声,她侧头一看,竟然是无瑕山庄的夏庄主来了。
  然后持续了半晌的战局便结束了,夏庄主点了夏向云的穴道,夏释冰不肯善罢甘休,誓要杀了夏向云,夏庄主一个手刀,将他劈晕,连着夏向云一起,运回了无瑕山庄。
  一场悲绝的生死的决斗,便就这样结束了。
  …………
  无瑕山庄。
  秋意深到极致,便是到了冬日,只是今年,这原本就萧瑟的冬日仿佛被无限放大了似的,清晰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绛雪院中近几日多了许多外客,里里外外的,围了许多人,只是所有人都严肃着一张脸,眉宇间都绕了一层抹不开的愁绪。
  山庄大门外,一行人骑着马风尘仆仆而来,下了马后,一路快步走进了绛雪院。
  院中主屋的卧室内,魏荆看着正在给夏释冰诊脉的王叔,蹙着眉头,迫切道:“怎么样,可有起色?”
  王叔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无病无伤,什么时候醒,且看他自己吧。”
  莫兰带着人,匆匆走进绛雪院,浅浅瞥了一眼跪在院中的娇弱身影,示意手下等在门外,自己走进了屋内。
  “找到了吗?”魏荆轻声问道。
  莫兰叹息地摇了摇头,道:“崖底有狼群,等我们下去的时候已经……”递上手中的一根银簪子,“找了几日,只剩下这个。”
  银簪造型简单朴素,正是程姣姣一直戴在发间的那一根。
  魏荆的面色戚然,正想接过簪子,却突然听到——
  “不可能!”夏释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掀了被子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走来,一把夺过莫兰手中的簪子,摇着头低吼道:“不可能!我不相信,只要没找到尸体,她就一定还活着!”
  莫兰眉心微蹙,眸中透过不忍,“崖底有狼群,还有其他野兽……”
  “住口!”夏释冰喝道,他的眼睛赤红,紧紧攥着那根簪子,蓦地抬头咬牙问道:“这是哪里,夏向云呢?”
  魏荆的眸光闪烁,“我们在无瑕山庄里,老庄主他……”
  夏释冰一把拎过魏荆的衣领,吼道:“说!”
  “老庄主被夏庄主软禁在了他从前住的‘暮霭院’。”魏荆抓住他的手,恳切道:“他是你亲爹,庄主你不能……”
  “让开!”夏释冰袖子重重一甩,转身拿了搁在桌上的剑向门外而去。
  “庄主!”
  “阁主!”
  魏荆和莫兰忙追了上去。
  院中,一个跪在地上的娇弱身影,听见屋内传来的脚步声,蓦地抬起头,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红色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她面前。
  “阁主。”她的目光盈盈。
  夏释冰的脚步一顿,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狭长的眼中一时杀气大盛,握着剑的手上青筋毕露,随之却冷静了下来,头微微一侧,对着赶上来的魏荆冷冷道:“按规矩处置了。”
  冰冷的六个字不带任何感情,仿佛是随手处置了一件看不上眼的东西。
  清歌一怔,倏地扑上去扯住他的衣摆,仰头着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恳求道:“阁主,请您杀了清歌。”
  剑光一闪,清歌勾起唇角,满足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却只是手中一松。
  睁开眼,她看见他将剑收回鞘中,原来,他只是削下了被她扯住的那一片衣角,清歌一愣,心中道不清喜悲,却是升起了一抹希冀。
  耳边,传来他冰冷的嗓音,“你不配。”
  三个字,犹如重锤,打碎了希望将她压倒在地,她伏在地上,看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却最终化成了凄厉的叫喊:“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一四一

  三个字,犹如重锤,打碎了希望将她压倒在地,她伏在地上,看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似要说什么,却最终化成了凄厉的叫喊:“啊!”
  眼泪似决了堤一般地涌出来,清歌伏在冰冷的地上,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连亲手杀了她都不愿意,为什么他的眼里从来没有她!
  她十岁时入极星阁,不过是分舵一个端茶送水的小丫头,一年后,她遇见十二岁的他,彼时,他不过担了个阁主的虚名,极星阁的权利还紧紧攥在苏家的手里。青楼低下的密室中,他在苏家人的面前忍辱负重,可转身时眸中的坚毅决绝,却震慑了她的心魂,那时,他便在她心中留下了一辈子的影子。
  她找到分舵的管事,自愿被训练成一名极星阁的探子,一步一步往上爬,终成了她在极星阁中发展的一枚暗棋之一,然后是心腹。为了他能多看他一眼,她不惜以美色相诱,从苏家那些色鬼中套出他想要的情报,这样尽心尽力不惜代价,只为他的目光能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些,他的心中能记着她这个人,可为什么她付出了那样多,却都得不到!
  同样是用来对付苏家的棋子工具,为什么程姣姣却可以!
  一双黑色的靴子慢慢走至她的眼前停住,她抬眼望去。
  魏荆低着头沉沉看着她,有些惋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庄主的心中只有夫人,你那么聪明,本不该的。”
  “呵呵。”清歌的笑容凄美,“是她自己要寻死,与我何干?”
  “什么?“魏荆眉心一拧。
  清歌的眼神空洞,好像穿过了他看到了更远的地方,“自从那日我看到她送完药后失魂落魄闷声不响地悄悄从歌坊离开,我便知道,她是回不来了。她那眼神,分明是心如死灰之人才会有的眼神。于是,在月枫镇的时候我听到她来了,便去找她。我只是跟她说阁主打算亲手除掉苏林擒住苏铭而已,她便问我要了地图自己去了,若不是要寻死,大可让我带她去寻阁主,她却把已经找到我们落脚点的夏清濯也给叫了回来,这不是要寻死是什么!”
  魏荆的眸中闪过疑惑,夫人与庄主刚刚重修旧好,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为何夫人要寻死?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冷冷道:“起了那样的心思,你就该死。”
  “呵呵。”清歌又是一笑,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忘了说了,那碗莲子羹里的毒是我下的,你们不必查了,原本是要毒死那女人的,没想到……不过没关系,她还是死了!还是因为我那碗莲子羹死了,这也算是我亲手杀了她了!”
  “你!”魏荆的眉心紧拧,查了半天一直以为是苏家人捣鬼,原来竟是她!
  “哈哈哈哈哈……”清歌兀自伏在地上捧着肚子笑着,笑得眼泪直流。
  她那样卑微,原本就不求能伴在他身旁,因为那样好的他,应当配得天下最好的女子,她可以容忍比她好的女子,比她优秀的女子,比她有身份的女子,她可为什么,竟会是她那样的一个女子?
  她原本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对付苏氏时的一颗棋子、一样工具而已!还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可为什么那样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都可以而她努力了这么久却不可以!
  他宠着她的时候,她可以骗自己,他娶她的时候,她可以骗自己,那一切不过是做戏,都会过去的。他那三年封闭自己不近任何女色,心心念念都是她的时候,她还是可以骗自己,那是因为他费了半天心思的一颗棋子丢了而已。可她又出现了,他紧地追着她,为她伤心伤神,那个时候,她终于崩溃了,再也骗不下去了。
  所以,她要杀了她,她一定要杀了她!
  她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那样好的阁主?她凭什么!
  “凭什么,她凭什么!”她失声大喊着。
  疯子!魏荆的眸中透着厌恶,挥了挥手,召来两个手下,“带下去!”
  “是!”
  ……………………
  暮霭院
  连着几日来,天都是阴沉沉的,到了旁傍晚时分,天色看起来就愈发的沉了,屋檐下站着几个小厮丫鬟,缩着脖子拢着手,冷风吹过,脸色青白青白的。
  下人都被遣到了屋外,屋中没有点灯,黑沉沉的,不过开着扇窗子,透进的那些许光亮看上去甚是苍白无力,但好歹比关着亮堂些。
  屋中有站着两个男人的影子,一个长身立在靠门口的地方,一个,则背对着负手站在里头,对着墙上那幅大大的水墨山水图。
  良久,站在门边的夏震风终于沉沉开口道:“当初,我便不该让你离开。”
  夏向云勾唇一哂,“如今悔当初,还有意义吗?再说当年你也拦不住,不管怎样,我都会走的,即便是娘,也不是没有办法么。”
  夏震风眉心微蹙,“若是早料到你爱的其实竟是宋兰,还跟着那个她走了,我当年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你!”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夏家二爷喜欢的是宋婉,却不想连他自己都是在娶了苏静之后,才晓得,原来他最初认识的,后来爱上的那个女子,叫宋兰,而非宋婉。
  负手而立的身影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立着。为了防止他逃走,他被封住了经脉,如今一丝内力也无,倒是真的被留下了。
  又是良久的静默,夏震风长长一叹,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阿云。”
  夏向云浑身一怔,眸中流光一闪而逝。
  那个称呼,是多少年前,年少顽劣时,闯下祸事后兄长无奈的叹息,又是多少年前,一同仗剑江湖时的快意……只是伴随着流年都被时光掩埋了。
  阿云,不知有多少年来,不曾有人这样唤过他,久的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原来,曾有人这样唤过他。
  “回头吧,阿云。”夏震风语重心长道,“你为了她抛妻弃子,抛家弃业这么些年,还不够吗!难道真的要不死不休吗?你不欠她什么,但是她却是害的你不浅,也害的别人不浅!”
  夏向云沉默了一下,低沉道:“我害了苏静。”
  他因的一时失意,因的一场酒醉,毁掉了她的清白,却做不了她一辈子的丈夫。
  夏震风盯着他的背影,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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