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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男儿当为王-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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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闻言不语,抬头看着远处那团火,先是一点点往下沉,而后下降速度变快,最后船身翻了个过,咕嘟嘟冒泡,整个没入水中。

    水面上,只留一片火,也在慢慢变小。

 第三百四十章 猛龙过江

    我在海上飘了七天,浑身酸痛,发烧,说胡话,眼看就要魂归天,被过路的船搭救,等清醒时,人已经到了彭湖县。

    我的左肩塌陷,肋骨三根断成八段,医生用了十六个钉子才全部复位,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开始下床活动。

    起先我以为这是福建沿海,后来才知道,福建沿海在对面。

    不过还好,这里也是中国。

    救我的是一艘小船,救我的人听说叫花戎,起先我以为是小李广花容,是个英俊的白面小生,见面才知道,是个体重一百八满面络腮胡的大汉,不像花荣像李逵。

    花戎是当地社团的一位领导,据他说是堂主,下面还有香主,他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原则上,他是不会管这些烂事,但是他看到我手中握着一把刀。

    他就知道,我是江湖人士,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迫迌界人。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他把我送去医院,说是出海遇到风暴,故而受伤。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我能下地走路,能吃肉喝酒,就从医院出来,住在澎湖县忠孝路一个巷子里,是花戎老宅。

    我问他,这个忠孝路,是不是童安格唱的那个:走在忠孝东路?

    花戎很惊讶:哎呦,你也知道忠孝东路啊,不过那个忠孝东路很繁华啦,在台北,这里是澎湖,两码事。

    随后,他就对我的刀产生兴趣,准确来讲,是对我的来历感兴趣。

    明人不说暗话,我明告诉他,我是混江湖的,被仇家暗算,才漂流在海上。

    花堂主是个认真的人,他对未知的事物保持强烈的好奇,问我这把刀的出处。

    我告诉他,这把刀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当年远征军追击日军,从一位日本军官身上缴获的。

    这番话说完,花堂主对我肃然起敬,刮目相看。他说:“虎父无犬子,你爷爷是抗战英雄,你就是英雄的后代,我不管是谁在迫害你,到了我这里,就是我的兄弟,我来保护你。”

    这番话让我汗颜,我爷爷根本不是什么抗战英雄,他就是个土财主,虽然没欺压过人,但毕竟雇过长工,所以后来插过牌子游行,被很多人声讨。

    花戎对我讲,制刀技术很复杂繁琐,我们表面看刀身是一体,其实不是,刀锋是刀锋,是用刀身包起来的,然后经过火淬,锻造等工艺才成。还让我看武藏刀身,靠近手柄的部位,刀身已经隐约有裂纹,和刀锋分离,这说明,我经常用这把刀做破坏性对撞。

    真正懂刀之人,是不会用刀锋去斩钝器,那怕有削铁如泥的功效,也不会去故意削铁,刀的主要目的,还是切肉。传统的日本武士决斗时,都不会允许两刀相接超过三次,否则就不配用刀。

    这里包含的,不仅仅是对武道上的极致追求,更多的是对制刀大师的感激和尊敬。

    一番介绍说的我惭愧,回道:“大哥说的好,我的确是埋没了这把刀,按说宝刀配英雄,我应该把刀送给更懂刀的人。但这把刀对我而言非常重要,已经超越了刀本身的价值,他不仅仅是一把刀,更是祖辈们流传下来的信物。”

    花堂主不解,问什么信物。

    我这边就开始吹了。

    话说当年远征军血战缅甸,部队里面有一对关系特铁的结拜弟兄,是生死之交,相互约定抗战胜利后娶妻生子,若是儿子就结为弟兄,一子一女就结为亲家。

    在一场战斗中,他们打死一名日本军官,缴获了战刀三把,其中两长一短,我爷爷拿了最锋利的那把短刀,另外两把长刀被结拜大哥拿走。

    转眼间抗战胜利,但两人的际遇不同,一个留在新中国,一个背井离乡去远方,这把刀,就成了唯一的信物。

    换句话说,这把刀有可能给我找到一个媳妇或者是一个弟兄。

    花堂主微微颔首,这才明悟,“兄弟,你放心,我花某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朋友多,既然你来到这里,就由我来代你放出消息,寻找故人。”

    这话说的我更惭愧,武藏短刀分明是我五万大洋买来的,现在却变成了我爷爷的遗物,并不是我有意撒谎骗人,而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一无所有,唯有一把刀可以依靠。

    若是刀都没了,如何生存下去都是个问题。

    若对方是个普通渔民倒也好说,但对方话里话外行事作风都在告诉我,他是帮会中人,做的自然也是非法之事。论道义,江湖中人最讲道义。但更多的江湖中人喜欢破坏道义,是人是鬼,谁能说清。

    我家里有卧床不起的妻子,有嗷嗷待脯的小儿,还有几个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如何敢把命丢在这外乡?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铁的规律,就算我是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也得两个月恢复,内心焦急也无办法。

    从这里回去,最安稳的法子是坐船去香港,由香港转道回去。再一个就是先去金门,再由金门到厦门。

    这点上花戎说的对,再着急,也得先把身体养好,不然拖着半边残废的身子,回去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误事。

    这间院子,是花戎的祖屋,前后六十米长,有两层小楼,家里有花戎的父母,我叫阿伯阿婶,他两个国语不行,得讲闽南语,刚好我对闽南语感兴趣,每天跟着他们聊天,学习。

    两个月,很快过去,我归乡的心情也越来越迫切,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阿妹,这么久没回去,也不知道张灵彦照顾的如何,阿妹有没有恢复。

    花戎在外面很忙,两个月中只回来三次,其他时间都是打电话。我心急,阿伯看在眼里,让我安心等候,花戎做事还算有谱,不会把你独自留在这里。

    又过了十多天,我实在等不了,主动打电话给花戎,想催催他,结果发现,花戎的手机不通了。

    阿伯说,花戎在外面做事,经常这样子,可能是出海送货了。

    我才发现,花戎救我回来,我竟然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现在想来,他能从香港自己开船回来,做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干净生意,不然为什么要躲着水警?

    我对阿伯说,实在不行,我自己想办法回去,不过要借点钱,无论借多少,等我回去,定十倍偿还。

    阿伯道:“借钱没问题,但是我不懂得有什么路子能送你走,那些专门跑船的人,我不认识,只有花戎有路子。”

    这样就很悲剧了,我只能死等花戎。

    我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去说话就是听歌看电视,不但对这里的局势了解,也学会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歌曲。诸如世界第一等,浪子心声,心事无人知,爱拼才会赢,爱情骗子我爱你,金包银等。

    尤其是到了夜晚无事时,更是寂寞难耐,越发地思念广东,不仅仅是心理上思念,生理上也极度思念。每日天光撑大旗,实在难捱。

    七月中的某个夜半,我在床上看小说,是黄易的寻秦记,反正是无聊,打发时间,正看的热闹,楼下传来东西砸破的声音,让我起疑。紧接着,就是阿伯气恼的叫喊声:“泥们虾么郎?”(你们是什么人?)

    我闻言立即起身,短刀在手,按灭室内灯,矮身蹲窗下,楼下接二连三的有摔砸东西声,有男人恶声恶气道:“阿贝,泥依子咧兜兮?”(阿伯,你家儿子呢)

    找花戎的,我正要起身,楼梯口哪里已经有人上来,听脚步上有三四个,前面一个粗着嗓子叫:“灰多爱,阮系乌港,对己郎!”(花堂主,我是黑狗,自己人)

    我蹲在窗下,仔细聆听,屋外少说有三个在喘气,其中两个喘声急,应该是肥胖导致,还有个没听出来呢,外面就哐地一声将门踢开,力气极大,震得门框响,门上插销都弹飞去。

    我尼玛,这是自家人?

    没等第一个人的脚步落地,我的短刀就斩出去,因为紧张,用力过大,那整个脚掌就削掉去,连带着皮鞋前段都掉落。跟着起身一脚,将他踹出去。

    刀子太锋利,斩断脚掌对方还没感觉到疼,摔出去才哎呀一声喊叫起来。

    外面立时响起先后两声刮你凉,赛林木,呛呛两声,有报纸包着的开山刀就拔出来,但是动作太慢了,他们的刀还没举起,我的短刀就斩下去,两人各自盯着前面的断刀发愣,被我先后两脚踢裆,各自吸着凉气蹲下。

    外面还有一个大吃一惊,向后倒退一步,“泥系虾郎会?”(你丫谁啊)

    我回一句:“阮是你阿公!”说完当腹一脚踹走,人向外跳出去,先看看楼下什么状况,听阿伯的声音似乎不对。

    我这边下楼,后面却爆出一声山响:“刮你凉,剖死伊!”(砍死他。)

    跟着后面就响起脚步上,伴随着呐喊声,我听到他们脚步声近了,反身就是两刀,都是胸腹划伤,两人就无法再追,惨叫着后退。

    下面楼梯有人问:“虾米情恐?”跟着一个花衬衫的青年往楼梯上来,被我当胸一刀,人捂着胸口后退。

    并不是我这人多狠,主要是情况不明,心里害怕,越是害怕,下手也就越是离谱。就算如此,我也留了手,并没有刻意制造人命。

    但是楼下的情景就让我难堪了,阿伯被人按着脖子押在桌上,阿婶站在一旁哭丧着脸,双手乱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刀的故事

    楼下能站着的还有两个,其中一个按着阿伯,另一个是留着小胡子的大叔,戴着茶色眼镜,冲着我皱眉。

    我单手执刀,点着后面的年轻仔,“漏开。”

    小胡子大叔摆摆手,年轻仔放开阿伯,从背后拔出尺半刀,做进攻预备状。

    后面楼梯咕噜噜一阵响,三四个负伤的人从楼梯上下来,绕过我身边三米走,满面惊慌,“大哥,这家伙……”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小胡子很镇定地举手,摘下眼镜,哼哧一声轻笑,“细子,你很拽哦,难怪花戎这么狂,原来有高手在背后撑腰。”

    我不跟他废话,只叫阿伯到我身后来,然后才道:“多爱,阮不知花戎跟你们哎事,阮只负责阿贝阿妗安危,你要找花戎自己去找,不要来这里捣乱。”

    对方再次皱眉,“你不是澎湖人,你是哪里来的?”

    哎哟卧槽,我都以为我学的够像了,这厮也能听出来?

    结果旁边的白脸自作聪明,“多爱,听口音是桃源来的。”

    桃源?小胡子若有所思,“你叫虾米名?跟花戎虾米关系?”

    我冷眼看他,回:“我教什么跟你无关。”

    小胡子身后的青年闻言作势要往上冲,被小胡子拦住,还没说话,外面铁门哐当一声打开,又有几个人冲进来,为首的,正是花戎。

    双方见面,花戎惊道:“吼!你来我兜做虾米?”问完看看现场环境,面部表情就跟吃屎一般,手一挥:“刮你凉!剖死伊们。”花戎身后的几个人就扑上去,对方立即迎战,登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那画面太腥,我不敢看,拉着阿伯阿婶躲去一边。

    折腾了大半夜,花戎出来,递给我一根烟,“谢啦兄弟,我救你一命,你救我一家,两清啦。”

    我不接烟,只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花戎自己抽烟,脸上血腻腻的,“最近有台风,小船不敢去啊。”

    我平静道:“我很想我家某,你知无知。”

    花戎愣了下,又抽烟,“我想办法帮你解决。”

    当晚,花戎就带着我们几个坐车走,后又换乘船,摇摇晃晃走了六个多小时,到了桃源,住进一个村子,跟潮汕地区的村子差不多,都是些参天大树,周围有水塘,若论空气环境,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花戎搂着我的肩膀道:“昨天晚上那个,是我们同一个帮会的,他也是堂主,不过是刑堂的,专门负责执行帮规。”

    我不言语,心里毛躁,我只想早点回去见阿妹,不想参与任何帮会斗争,何况还是他们帮会内部的。

    花戎见我不语,拍怕我肩膀,“等风过了,我就送你过去。”

    至始至终,我都不问花戎是做什么的,我不想问,也不想懂。

    在桃源过了三天,花戎带着一个老头回来,穿着板正西装,走路小步子迈的很快,满头银发,精神灼烁,见到我就很客气的半弯腰:“周三桑你好!

    ”日本人?

    我没有对他弯腰,只是伸手,他连忙直身,过来握手。

    而后,花戎对我介绍,“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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