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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死神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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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见外边的大坪子上果真停了七骑凶神恶煞,个个相貌丑陋吓人,奇形怪状,偏偏他们每人身前均搂了一位年轻美貌的姑娘,而每位姑娘却又全似木雕般不见一丝动静。这情形看来好像有些滑稽可笑,却更显诡异阴森。

    数十位虎丘村的男女老幼远远站在一旁围观,场中有一年轻壮汉卧倒在血泊之中,遍体污血,肚破肠流,惨不忍睹——他想必就是方才出言相抗的虎丘村民,身强力壮,手脚上也有两套,却仍不够七位恶客打发,而落了个悲壮的下场。围观的诸人只敢怒目相视,又恨又怕,均不敢大声出气,更不用说上前叫骂了。

    倒是有位拄拐杖的龙钟老者颤巍巍地挤进了场中,看了一眼地上的碎尸,不由指着那七位恶客大声骂道:“你们、你们这些畜牲……我、我反正已老了,也、也活不了几年了,我、我跟你们拼了……”说着,拄了拐杖上前,却见前边这位一瞪眼,一张血盆大口,露出两排白森森的尖牙利齿和一条长长的红舌来——这哪里像是人,分明就是一个恶鬼!老着不由自主地吓得浑身一阵哆嗦,随即便昏倒在了地上。很多老人家都常说自个什么“没几年活头了”、“死了算了”之类的话,其实人越老越离黄土近就越怕死,只因老人们经历了大半多人生,懂得了生命的宝贵,更对未知的死亡充满了神秘的恐惧,反倒不如“初生牛犊”的青年人那般有冲劲而不怕死了。不过这位老者终究敢于上前向恶人叫骂,并未龟缩不前,其情、其义、其胆色,殊也可贵。

    那粗哑嗓子见老者昏倒,不由得意地笑道:“还有哪个龟孙子敢不服气么?爷们可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此刻洪津门已醉态全消,一眼向这人望去,锐厉的眼神却停在了这人身前的姑娘脸上,顿时不由一下呆住,喃喃道:“是她?是她?竟会是她?……”

    万巫亦向那姑娘望去,也不由一愕,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这姑娘确实太像她了……”

    洪津门大步走到姑娘面前,颤声道:“素姬,是你么?真的是你么?”姑娘仍如木雕,不见一丝动静。

    搂着姑娘的骑客却已怒骂道:“龟孙子,你是什么东西,敢对大爷的夫人如此无礼!”骂声中,左手反扬就是一马鞭甩响洪津门的左脸。

    洪津门眼都没眨一下,左袖微动,袖沿“嚓”地划过马鞭,马鞭应声中断落地。随即他虚指点出,连点了对面姑娘的几处穴道,姑娘登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挣脱了骑客的大手跳下了马,一头便向地面上撞去!

    洪津门大袖挥裹,将姑娘柔柔地拽了起来,抚住她的肩头,沉声问道:“你,为何要寻死?”

    姑娘眼如红蜜桃,泪水似泉涌,哀声悲嘶道:“我已被这贼子玷污了清白,还有何颜再活在这世上?!”

    洪津门身子蓦地剧烈一震,涩声道:“当年、当年、当年你也是被那贼子污辱了——可是你、你、你竟从此死心塌地跟了他……”

    后边的王者风冷冷道:“洪兄,你应该明白了——女人眼中的‘情’值个屁?所谓的贞操名节和真正的肉欲财势才是她们最爱的!”

    姑娘身子一震,俩眼恨恨地瞪向王者风,恨恨道:“你、你说什么?!”

    王者风负起双手,微偏开头,不再作声。

    骑客们却已暴跳如雷了:“他娘的!”“奶奶个熊的!”“龟孙王八蛋!”“狗杂种!”“哪来的狗东西,老子先做了你再说!”第四位慓骑已拔了鞍上的狼牙棒呼啸着直向洪津门当头砸来!另外六骑几乎在同一瞬间也已发动,抖缰催马拔兵器,纷纷呐喊着冲向洪津门。他们的兵器各不相同,却均为大家伙,有三尖两刃刀,有方天画戟,有开山板斧,有流星霸王叉,有八角金棱镋,有丈二钝头矛,攻势说发就发,势如潮涌,一出手就似要将敌方湮没、砸烂、绞碎!

    洪津门一把将面前的姑娘抛向万巫那边,一边叫道:“有劳万兄照料一下她!”

    万巫接过姑娘的娇躯,见所谓的渭塘“铁骑七侠”攻势甚猛,出手不凡,不由向洪津门高声道:“洪兄,久不动手,手头可有些疏松么?”

    洪津门躬身屈膝摆出一个颇有气势的架式,名唤“虎踞龙盘”,一边冲万巫豪声笑道:“手头再疏松,区区‘渭塘七丑’洪某还是不放在眼里的!”话声中,狼牙棒已至头顶,他单臂高举,大袖倏地蹿出击在狼牙棒上,“铮”地一下硬生生将力大势沉的狼牙棒荡开了两尺——这两式乃他当年用以应付头上攻击的成名绝技,唤做“一枝独秀”、“红杏出墙”,听来文雅秀气,实则威力吓人。

    另外六骑齐地围拢过来,霎时铁蹄击地,声如雷鸣,荡起漫天尘土。诸多长大兵骑纷至沓来,令人目不暇接。

    洪津门却是不慌不忙,一记“雄鹰展翅”,俩臂一振,双足一蹬,来一个“鹰王冲天”,人已疾冲而起两、三丈高,凌驾在了“渭塘七丑”的上空。“渭塘七丑”数招力大势沉且繁杂快捷的杀着顿告落空,但他们随即旋转马头,兵器纷舞头顶,欲要封住洪津门下落之势,好将洪津门击杀于上空之中。

    洪津门双臂横伸,大袖旋舞,脚下不住虚点,整个身子竟似大鸟般在空中连连飞舞盘旋不停,毫无下坠之态——这正是他当年轰动武林的铁袖轻功绝技“遨游苍穹”。

    “渭塘七丑”正自惊骇间,洪津门已一个俯冲疾坠而下,两只大袖霎时如铁壁铜墙,又似尖刀利斧,在空中四面八方地挥舞旋动。但见四处尽是漫天袖影不见了人,顿时反将“渭塘七丑”囊括在在了袖影之中——这,正是洪津门的看家绝技“满园春色”、“千蜂万蝶狂舞疾”,当年横扫江湖,从未有人能在其下侥幸逃生。

    但听第一声惨嚎,“渭塘七丑”中的老大“长脖狴犴”已被一记横袖扫掉了脑袋!接着数件兵器横飞半空,第二声惨叫中,老七“断尾猴”被锐厉无比的铁袖锋刃生生地拦腰斩断成了两截!劲风余势未消,“哧”地一下将他坐骑的铁甲头也削去了大半。

    老五“耷耳狗”惊呼道:“他是铁袖洪……”话音未落,一道势不可挡的锐锋已从他头顶一直劈落到了地上,将他整个人连同座下的铁骑双双剁成了四块!跟着,老三“三脚猫”、老二“歪角牛”、老四“四不象”、老六“响尾蛇”先后被洪津门无情的杀人魔袖夺去了性命——“歪角牛”临死前挣扎着喊了一句:“爷们的师父会为咱报仇的……”

    漫天血影中,洪津门已飘然落地,收拢大袖,额头已见一片汗珠,胸口起伏不定,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微摇头苦笑道:“当真是生疏了,连这等几个小丑竟也要费偌大的气力……”

    虎丘村众人不住地大喊大叫跺脚鼓掌,为洪津门喝彩。洪津门的夫人更是神色激动,面色如血,两眼噙泪,如痴如醉。王者风则行了过来,对洪津门沉声道:“这几个小丑,可也不是等闲的人物——他们的师父,乃是当世最强大的杀手组织的头领‘杀手双霸’郭仇、郭敌兄弟,看来洪兄及虎丘一带的人可要有麻烦了。”

    洪津门微微一呆,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们俩的徒弟,难怪他们竟也知晓我当年的名号,难怪他们能将七种不同的长兵器配合在同一套杀着中,难怪他们如此拔扈张狂……哼,洪某跟他们的旧帐,反正迟早也要一算!”言罢,他已上前将地上的六位姑娘一一扶了过来,与王者风一同为她们解了身上被封的穴道。这六位俱也甚为年轻美貌,衣丽肤白,气质高贵,乃千里挑一之品,想来俱被“渭塘七丑”玷污,解了穴后欲要寻死却没狠心,只哭哭啼啼个不停。着她们一问,方知她们俱是杭州城里豪门大户家的千金闺秀,同先前那位欲要撞死的姑娘合被誉为“杭州七花”。“渭塘七丑”一心想要后世子孙变个俏样,慕名前去杭州提亲,人家当然是打死也不肯,七丑盛怒之下竟公然将“杭州七花”同时劫走,杀伤了不少武师,并摆脱了官兵的纠缠,一路得意洋洋扬鞭疾马,落店歇脚之时自少不了诸般风流快活,却不想竟在离老家不多远的虎丘就断送了美梦。而最先前那位姑娘却是当今杭州知府的宝贝独女,可见他们的武功确非一般,竟将杭州城视为无人之境。但他们却俱丧生在了洪津门的铁袖之下,更足见洪津门的铁袖绝技可谓天下无双,却只是可惜长年埋没在了乡间田野。
王者传说 第三章 杀手杀杀手
    残肢碎尸倒好处理,拖开埋了再洗净地面便没了事。天高皇帝远,也没有官府会追究到这僻野孤村来。几位姑娘却有点麻烦——有的想回杭州老家去,有的却自觉无颜再回故里,有的则一片茫茫然。

    洪津门道:“此去杭州路途遥远,咱虎丘村也没太多人手护送几个美貌的妞儿,便将她们送往苏州官衙罢——不想回杭州的么,正好咱村还有几位光棍兄弟,便各觅一位嫁了如何?”

    这一说,七位故娘有四位要回杭州,洪津门便着了十多名村上的壮汉护送她们去苏州城里。另有两位愿在这里找个夫家,暂且将她们安置在了一户女儿多的家里。

    而那位杭州知府的千金小姐,洪津门着实舍不得离开一眼。这位小姐也发话了:“我也不想回去了,爹娘在家里头老是吵架,我更不想这般没脸面地回去——我、我今后就跟了我这位救命恩人吧……”一边说时,一边拿眼羞答答地瞅向洪津门。

    洪津门身躯一阵抖动,他夫人的脸则已一片苍白。

    洪津门忽地似想起了什么,对姑娘沉声道:“你的母亲,她可是姓蔡名素姬么?”

    姑娘一怔,随即点头道:“是啊,你怎地知道?”

    洪津门闭目仰头深吸了一大口气,又垂首微叹道:“嗯,果然不错,果然不错……”又对姑娘正色道:“你母亲她、她可曾向你提起过一个姓洪的人么?”

    姑娘瞪大了眼,又用力地点了点头道:“怪了,你又怎知她常把一个姓洪的人挂在嘴边?她常说那姓洪的人如何如何了不得,又如何如何地对她好,她只恨爹爹当年用卑鄙手段坑了她——爹爹就常为这事跟娘大吵大闹的……”

    洪津门深深地低下头。万巫已走了过来,抚住他的肩头,微笑道:“看来,她也始终未曾忘了你呵!”

    洪津门抬起头,苦笑道:“如今才知后悔,又有何用?”

    王者风微一颔首道:“可见,女人在情爱与现实中的选择,往往是更看重后者。”

    姑娘将眼瞪得更大了,紧盯着洪津门道:“莫非你、你就是我娘常提起的那人?”

    洪津门一点头,又对她道:“你还没告诉大叔你叫什么呢!”

    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洪津门,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叫赵师琪,爹爹和我的姓都是皇上赐的,我家本是姓秦的……”细看了洪津门良久,她又叹息道:“难怪娘总忘不了你,你如此有气度、如此深情,会体贴人、关怀人,武功又是那般出神入化——只是你不能在我面前称什么‘大叔’、‘大伯’的,你跟我娘有什么事可跟我扯不上什么干系,反正我今后是跟定你了,不管你是‘大叔’还是‘大伯’,也不管你是否会嫌弃我……”

    闲谈之际,处理完了诸多事务。

    眼见夕阳深斜,天际血色深浓,众人便开始准备晚饭,要在此留住一宿。

    酒饭间,洪津门问起了赵师琪诸多关于她母亲的事,心情甚为激动。他又劝赵师琪回杭州去,姑娘却死活不肯,定要跟着洪津门,还说笑道:“我爹娘他们当年对不住你,就让我来替我娘与你再续前缘,以作补偿……”

    洪津们闻言,神情古怪,不知作何感想。万巫取笑道:“小赵姑娘,你可知你洪大叔的两位公子都已比你小不了多少么?”又拍了拍洪津门的肩头,微笑道:“洪兄,恭喜了!你多年压抑的夙愿,不是可实现了么?”

    他的笑虽似取笑,却是真挚的、宽慰的,是衷心为多年来一直生活在相思煎熬痛楚麻木中的老友而高兴。

    洪津门望了一眼垂首坐在一旁的夫人,不由神色一黯,抬手又干了一大碗酒。

    在王者风、万巫与白天乐几人的再三劝说下,洪津门和崔云寿终于答应了跟众人一同去东海,去会会那些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东瀛海寇们,去会会那神秘传说中诡谲的“东海幽龙”。

    洪津门的夫人面上一片木然,默默地回房去为夫君打点衣囊行装。

    于是,第二日早饭后,众人便要离去。

    洪津门与夫人依依惜别,爱怜地对夫人道:“唉,这些年真苦了你……”

    夫人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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