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过留生-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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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泽给你喝的两次应该都是主药。若当时你再喝了这副药,便什么事情也不会有。只是,你回到燕国,用红梅的引药触发了双生之毒,你刚好又喝了副药,凑成了完整的双生之毒。”
“这么说来,我中了双生之毒完全是因为我自己太过愚蠢。”那泽在给我副药的时候曾让我喝下,我放弃了机会。其实,那时他便已经解了毒。我还妄想着他和我一样中了毒,原来,这就是双生。
若早一些喝下副药,那我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我感到了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无力——那泽只不过给我下了一个套,我却自作聪明的在他的套里主动跳了两次,终于完成的进了套,套住了自己的人生。
“梓渊,我真的是太蠢了。”我觉的,对这样的我来说,哭泣,都是一种奢侈。因愚蠢而犯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
累及生命,我连犯第二次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浅攸,不怪你,是那泽太狡诈。”梓渊安慰我道。
可此时任何的安慰,在我面前都显得太过苍白,我只想……活下去,向那泽讨回公道。
梓渊,我如何才能活下去?”我最后的声音,带着颤抖与不甘。
51 需求
“换血。”梓渊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何换?”我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原来,在生命面前,良心的谴责如此卑微。
梓渊终于试到了一种药,放入瓶瓶罐罐中再不冒出白烟,过了须臾,黑色的血液慢慢变浅,似是在……慢慢恢复。
梓渊将瓶瓶罐罐收入包中,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说了一句,“相信我,不会害一人性命。我会让你活的更久更久——直到我生命逝去。”
梓渊的最后一句话让我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很多年前的某一天,有一个男人似乎对我说了同样的话。记忆中的男人,更像是我生命中的幻影,或者幻想——我想,他可能是我前世最重要的人,我上辈子定不是如现在一般呆板,否则怎会少喝了孟婆汤,平白多了这么多记忆。
我不知道梓渊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七天一个循环,他准时过来为我换血。刀片划在手腕上钻心又冰冷的疼痛,时刻提醒我,我是一个为了活下去甘愿嗜血之人。
“你最需要感谢的人不是我。”梓渊缓缓收起刀片,神情淡漠,与上次之时似有不同。
我这样的人,死后定是要下地狱的。
我已配不上姬遥。
正如现在,遥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我却不能告诉他,我其实是这样一个害怕死亡之人。为了活下去,我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遥的温暖让我留恋,他在我身边低声呢喃,“母后已经走了,浅攸,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遥,我不会离开你——
纵使,我真的会下地狱。
燕国的天比秦国的天要冷上许多。
腊月,冷风呼呼的吹着,雪花飘飞,如片片柳絮,或飞翔、或旋转、或直直落下,落到红梅枝上,落到地面上。我走下石阶,迎新在我身后替我撑起了伞。今日,我不再换血了。
梓渊也回到了秦国。
他说,以后,只要我每天按时服用副药与他专门为我配制的药丸即可。
药丸不能提前配置,须一月一配。以后每月月初,他会叫人专门替我送来。
他还告诉我,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哪怕再过五个两年,也是可以的——梓渊,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软弱的时候陪着我。
“迎新,你说,大王的手还痛吗?”门前,我遥遥注视着绚烂夺目的红梅,落上红梅的雪似是萦萦落入我心间,红梅枝上白雪转瞬消融,我心上之雪却是越积越深,白雪皑皑,越发让人的心冷的更加孤寂。
“大王是心疼王后。”迎新在我身后说道,“今夜,大王会过来的。”
我没有叹气,只是徐徐望向远空,“燕国总要开枝散叶。院子里的红梅,就在今天刨了吧!”我,究竟在置什么气。
我其实知道,给我供血的人是遥。
梓渊让我感谢的人也是遥。
双生之毒,需找一个爱我毫无保留的人的鲜血,普天之下,除却遥,还有谁,爱我没条件?
'我会永远陪着你。'
谁的声音,在遥远的彼岸,我听不清。
梓渊没有告诉我,遥给我换了血。遥也没有告诉我,他知道我换血。
他们不说,我也不说。
这像一个禁忌,诉说着我面对死亡之时的怯懦。
我转过身走入殿中。
殿中燃着火塘,总好过室外清冷。
母后葬礼期间,大王恪守三年礼孝,不得选妃。
国丧期间,举国上下三月不得嫁娶,三年不得大办。
因而,在母后生前,遥做了君主该做的事情,将国舅爷的三女慕容婉纳入宫中,封为婉夫人。人如其名,知书达理,恬静温柔。如今,他也是做了君王该做的事情,与婉夫人共进午膳。
以前这般落寞之时,瑄儿总会陪在我身边。可自从他在我宫中撞碎了一碗盛着鲜血的碗碟时,就再不踏入我的房间半步。
我犹记得他那时双眼噙着泪,害怕极了。
“迎新,让瑄儿陪我过来说说话。”
“奴婢这就着人去请世子。”
我怎么会忘了,姬瑄搬回了自己的宫殿,他再也不想踏入我宫殿半步。许是我身上的血腥味让他感到做呕吧!
“不用了,我正好也乏了,你过来帮我按按肩吧!”
迎新领命走了过来,似是安慰我道:“王后,世子刚刚遣人来说,晚间会过来陪王后用膳,王后毋须多心。”
姬瑄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懂礼貌,爱学习。俨然一副将来要成为合格君主的模样。
我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
他长大了,却离我越来越远了。
晚间,姬瑄果真来了,与姬瑄一同来的还有姬遥。
他才五岁,却成了一张铁板脸。
“瑄儿最近用功的很,师傅总不忘在我面前提起瑄儿的勤奋与聪明。”用饭时,姬遥替姬瑄夹了一块他最爱吃的青菜,瑄儿恭敬的说了句“谢谢父王。”
我一个颤抖,低下头去不再看他们。
瑄儿,是因为我变成这样。早知如此,我还不如选择死去——
这顿饭吃的很沉闷。
饭后,姬遥要留在我宫中,姬瑄说要回去。
我准备遣迎新将他们送回去,这时才发现瑄儿身后站着一个陌生面孔,不禁开口问道:“你身边的碧蓝今天怎么没有来?”
“回母后,碧蓝犯了错,我打发她去别的地方了。”
碧蓝犯错,我竟然不知道。瑄儿,对不起,母后真是太疏忽了。你可知,身边体己的婢仆换来换去,很危险。
“迎新,待会你让疏黎挑几个人给瑄儿。”若灵事件后,我让疏黎替我筛选了几个人,还算可靠。调拨去给姬瑄,我也放心。
姬瑄许是见推脱不掉,躬身回道:“谢谢母后,瑄儿这就告退。”
瑄儿,你才五岁!母后不要你成为这样啊!
姬遥定是看出了我的烦恼,待姬瑄走后,他将我拥入怀中,“孩子嘛!总会有别扭的时候,我小时候也这样别扭过。”
“可是……瑄儿才五岁。”我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有些痛心,如果不是我,瑄儿不会这样。
“无论多大,他总该自己长大,我们不能替他成长。”
我知道,姬遥说的对,所以躺在他怀中一言不发。
他将修长的手指插入我头发之中,语气中似是有恼怒之意,“为何要把院中的红梅伐掉?”
我闭上眼,突然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浓烈的让人作呕,是……女人的味道。我从姬遥怀里滑落,滑到一边,一个人蜷缩成一团,再也不想说一句话。姬遥见我远离了他,连忙伸出手臂想要揽住我,我却突然发神经质似的想用手将他打回去,我最终还是没有下的去手,手停在半空中。
姬遥噎住了嗓子,悲伤与惊奇混杂,声音略有低哑,“浅攸,你不愿意我抱你?”
我抑制住心中的悲伤,转过身抱住他,“我……只是想主动……拥抱你。”
姬遥呵呵的笑了两声,突然,霸道的将我揉进怀里,柔软的唇瓣覆上来,舌尖毫无预兆的挤进来,我挣扎了两下,他却怎么也不放手,还顺势无耻的将整个身子都压过来。
“大王真是举鼎之才!乃我心中耀眼的太阳神。”我从他狂乱的吻中晃了两下,终于空出了呼吸的时间,从牙尖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姬遥的上身因为这句话停止了动作,下身却不安分的早已撑起了某件利器,他不怀好意的又笑了两声,手掌不安分的来回摩挲,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耳唇,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就让我的攸儿见识一下为夫的举鼎之力气。”
他明明才从婉夫人那里过来,为什么还会?
思绪未来得及再延伸,我已在一阵冲刺中紧紧地抱住了遥的身体,体内有热流涌动,随之而来的是寂寞与空虚,想要再多,再多。此刻,我只愿与遥一同攀上高峰。
我们在喘息与快乐中结束了这份甜蜜,我趴在遥的怀里,再闻不到那份令人作呕的浓重的香味,这个时间,是属于我和遥的。
我倍感珍惜。
经历过死亡的人或是能看开许多。
遥是帝王,我注定要与众多女人一同分享遥。
我的嫉妒只能是遥的负担。我爱他,不能再为他增添烦恼了。
我们彼此相拥,一同沉睡。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枕边之人是我最爱之人,得之幸也!我会好好珍惜这个缘分。
晨。
我伸手过去,被子里只剩下遥的余温。我翻了个身,在遥睡过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早膳时,迎新对我说:“王后,婉夫人着人来请,邀王后去蓉香宫品茶。”
我喝了一口粥,道:“就说我早膳后过去,让婉夫人的人回去复命。”
早膳过后,我披了一件灰色氅子,让迎新提上一盒上好滇青,两个人准备向蓉香宫走去。
“王后,那婉夫人不比秋蕊娘娘,性子沉稳内敛,娘娘需格外小心些。”临走前,迎新提醒我道。
“正是如此,我还是喜欢秋蕊些。”
我想起上次见婉妃时,她刚进宫,年龄与秋蕊一般大小,一双眼睛介于杏眼与桃花眼之间,温婉中掩盖着不易察觉的丝丝娇媚,是这世上少有的美人胚子。她被慕容国舅教导的温婉有礼,不多说一句,不错说一句,实在是这深宫中最需要存在的女人。
“如今大王半余不进秋蕊夫人的宫殿,奴婢倒是怀念她张扬的时候。”迎新又小心地检查了一遍滇青的盒子,方才将它重新包扎起来。
我抖了抖氅子,说了句:“走吧!”
刚到蓉香宫还未踏进去,就早早闻到了昨日在大王身上闻到的香味,浓烈中带着丝丝不安分。
门前,突然站起来一个影子。曼妙的身子上套了一件鹅黄镶边、绣着腊梅的曲裾长袍,身姿绰绰,好不风情。
她眉眼弯成一道月牙,含笑着对我道:“妹妹见过姐姐安。”说完,微微福了福了身子。
原来,大王身上的味道竟然是秋蕊的。
52 战争
“香妍,王后来了竟也不知通报一声。”秋蕊刚说完,从屏风后闪出一个身影,一张白里透红的粉嫩小脸上嵌了一双如星子般的双眸,此刻这双眸子里满是歉意,她对我行了大礼,道:“王后屈尊前来鄙舍,我不仅未能在门前相迎,还怠慢了王后。实在有罪,请王后责罚。”
我笑了一下,道:“是我不让婢仆通报的。妹妹快起,都是自家姐妹,哪里要讲这么多礼数。”
婉夫人见我如此说,收了歉意,星子般的眸子亮晶晶的:“既是如此,妹妹唤上一声姐姐,姐姐不会怪罪吧!”
“妹妹和王后姐姐一样温婉大方,姐姐多了一个与自己相同的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如何还会责怪妹妹。是吧!姐姐。”秋蕊刚凑上来,一股近似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太后丧期,她打扮的油头粉面,真是好兴致。
“妹妹粗俗之人岂敢与姐姐皓月争辉,来,妹妹先奉上一杯茶给两位姐姐,就当是怠慢了两位姐姐之罪吧!”婉夫人自是也能听出秋蕊在挑拨离间,她连忙自贬身价令我放心。
我微微一笑表示对秋蕊挑拨之词毫不介意,端起婉夫人奉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味道醇厚,泡的功夫甚好!
“妹妹果真好手艺!”我放下杯子时,只见秋蕊用鼻子嗅了嗅茶的香味,神情有些复杂。
“怎么,姐姐是嫌弃妹妹的手艺?”婉夫人见秋蕊未动半分,定是自责自己没有招待周全。
“哪里,妹妹泡的茶馥郁芬芳,只是……”秋蕊低着头摸了摸自个儿的肚子,突然说道:“我如今怀有大王的孩子,不适饮茶。”眼里,挑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