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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残明-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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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没捅什么大娄子吧……”

    程问带上眼镜,把脑袋埋在高高的账本中间,一看就是大半个时辰。

    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表情很严肃,连着看了几册账本,神情变得轻松了许多,偶尔还会点点头……但看到大约一半的时候,他又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深深皱起眉头,翻看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一目十行,很快就把所有的账本看完。

    沉吟片刻,他对下属问道:“这些账册最晚是什么时候做的?还有吗?”

    后勤部的属官大多是文职。以一个名叫钱智的主事为首,见上官问起,他连忙恭敬答话:“回程观察的话。大军进入江西后的总账都在这里,其他的细账分账另行造册,太多了没有拿过来,所有的账务三天一小结,七天一大结,最新的账册就是昨天的。”

    “所有这些账册结算的时候,你们都亲自复查过吗?”程问手里拿着一册账本,随意翻看着,问话的声音又干又直。几乎没有音调高低的变化。

    “账务关系重大,我等不敢稍有懈怠。都反复查过的。”钱智和其他几名属官连忙表态。

    “那倒是真不容易!”程问面色越发阴沉,说道:“大军日耗钱粮数以万计。千头万绪不说,战事吃紧的时候,各营打个白条就能把补给都领走,你们这些账册却滴水不漏,收支最多只差六十两银子,说,到底是怎么把账做平的?”

    钱智几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惊慌之色,连忙跪倒,磕头谢罪:“请观察大人明察!我们都知道军法严苛,从不敢有半点贪赃之处,只是按照军中惯例,钱粮账务一定要平账出入,否则账册上一团乱麻,就该提调官难做了,万一粮草不济贻误军情,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程问眯起眼睛,提高声音说道:“好吧,你们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今天就给我说说看,这些账册里到底有多少不尽不实之处,其中又有多少违反军纪的事情!”

    钱智磕个头说道:“观察息怒,这账册虽然是个样子货,其实也没有多大出入,所有的支出补给都分发给各营,肉烂在锅里,分不开,也查不清啊!说到违犯军纪,也是各营在先,咱们辛辛苦苦运上来的补给,不知被他们糟践了多少……”

    “混账话!”程问勃然大怒:“两军交战,生死搏杀,胜负就在一线之间,总守着粮草辎重就能打胜仗了么?既然是打仗,消耗再多些都是常理,这和违犯军纪又有什么关系!”

    钱智说道:“观察有所不知,咱们楚军各营都已自立门户,都只顾着自家利害,就算没有明着违犯军纪,暗地里也花样百出。平日里他们还能守规矩,战事一起就想着法子多拿多占,报上来许多耗损,咱们也没法一一核查,才搞得账务上乱七八糟的。”

    另一个属官帮腔道:“我前些日子押粮,走的是袁州府到临江府这条路,正好在镇筸营的后头,一路上随处可见遗弃的废旧军械,箭矢微微卷羽就丢弃不用,看着实在让人心疼……”

    如今的楚军,再也不是当初两三千人的小部队,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十万大军的庞然大物,内耗也随之产生,被长官问责的时候,把责任推到其他单位身上,是很常见的扯皮手段。

    程问当然对此心知肚明,知道这几个属官在推卸责任,拉人垫背,当下冷冷说道:“别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我只问你们几个,后勤部到底有人陷进去没有,手脚还干净么?”

    “绝对没有!”钱智连忙叫道:“别的不敢说,起码我管的这摊子没有任何问题,我们都是跟着汪军门这些年的老人了,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其他的属官也纷纷表态,声称自己所管的部门没有任何贪污*,看他们或者信誓旦旦,或者委屈气愤的样子,程问不由得将信将疑。

    按道理说,后勤部的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平常也反复敲打,不会出太大的问题,但是每天和无数的钱粮打交道,大明官场和军队中又盛行贪腐之风,这些人耳渲目染之下,万一有人把持不住,暗中已经做下事情了呢?

    水至清则无鱼,楚军每天都要采购大量的物资,后勤部的人走到哪里,都被各路商家当财神爷供着,程问对此本来也不太在意,只要手下人不要违反军纪,有些小小的吃喝应酬,他也不去干涉……但是,汪克凡今天突然翻脸,寻着一点错,就斩了一个后勤部正管的小兵,是不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在敲山震虎呢?

    “都给我听好了!”程问提高声音:“从今天开始,账务上一定要卡紧了口子,丁是丁,卯是卯,打白条就用白条入账,谁的人情也不讲!你们手下人要是捅了什么窟窿,都尽快给我抹平,免得汪军门将来整肃军纪,一个个都掉了脑袋!”

    “整肃军纪?”钱智疑惑地问道:“不会吧?大军正在和鞑子交战,汪军门哪有工夫查军纪?”

    “打仗的时候不查,打完仗不会秋后算账吗?”程问冷冷说道:“我看汪军门的意思,整肃军纪是迟早的事情,咱们现在的摊子大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了,正该好好整一整!”

    ……

    从樟树镇向北二十里,是岳州营和通城营的驻地。

    岳州营在赣江东岸,通城营在赣江西岸,两军隔江对望,驻守着江边的两个小村子,拱卫着樟树镇中军大营。

    清军这几天不停向后收缩,龟缩在丰城县里不露头,只有水师偶尔还会来骚扰一番,胡乱开上几炮再掉头返回,所以岳州营和通城营虽然只隔着一条赣江,互相之间的联系却不多,只是偶尔派传令兵摆渡过江,通报一下军情。

    这天深夜,滕双林却突然过江,来到了岳州营的驻地。

    “嗨,这大雪天的,老滕怎么来了?”谭啸命令士兵泡茶烧汤,送上吃食,战时军中不许饮酒,热乎乎的饭菜就是最好的待客之道。

    滕双林也不推辞,端起米粉稀哩呼噜地连喝了几口热汤,然后把碗一放:“这场雪下的不是时候,咱们免不了要爬上几天了,今晚上找你唠唠,这一仗该怎么打。”

    “还能怎么打?就这样了。”谭啸撇撇嘴,半真半假地发着牢骚:“咱们只是佯攻,真正唱主角的是汪晟他们,嘿嘿,周国栋这家伙,这回可捡了个好差事。”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鞑子这两天缩的厉害,轻轻一碰就往后退,八成在憋着反攻呢!”

    “反攻好啊!我就怕他们不来,咱们的燧发枪可不怕下雪,正好让鞑子兵尝尝厉害。”谭啸打仗粗中有细,下雪后立刻做好了各种防御部署,清军如果来偷袭,就会遭到迎头痛击。

    “可不能大意!”滕双林提醒道:“鞑子兵都是辽东雪窝子里爬出来的,下雪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真要是趁雪来袭,咱们保不齐就会吃亏。我寻思着把兵马分成两股,小股人马留在大营,主力后撤五里,一虚一实,相互呼应。”

    “这法子不错,还是你的鬼主意多!”谭啸想了想,一拍大腿表示赞同:“算我一个,今天晚上就给汪军门送信,我们岳州营和通城营一起,都来个一虚一实,让鞑子摸不着大小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过河卒子

    在楚军的高级将领中,腾双林最初和谭啸等人并不是一个圈子,但他们本来就出身相近,经过几年生死与共的并肩战斗,彼此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滕双林的年龄大个十多岁,为人处事都比较老道,在谭啸等人面前从来不摆老大哥的架子,反而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平常虽然嘻嘻哈哈的,真碰上什么事情,都愿听听他的意见。

    刚刚加入楚军的时候,滕双林和吕仁青走得最近,后来慢慢融进这个圈子,和性格直爽的谭啸最投缘,能聊一些和别人不会深聊的话题。

    正事说完,两个人又随口聊了会儿眼下的战局形势,从山西姜瓖反正到云南大西军归顺,最近可谓大事不断,让人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但总的来说,大都是好消息。

    营帐外,突然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已经是三更天了,谭啸摸出怀表看了看,立刻站了起来。

    “哎呦,我要去查哨了,你先歇着吧。”

    “怎么,你每天晚上都要亲自查哨吗?”滕双林问道。

    “不亲眼看看,总是不放心啊,咱们就在鞑子的眼皮底下,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谭啸穿上一副软甲,然后罩袍束带,收拾朗利,朝着滕双林点点头,挑帐帘就要出门。

    “我跟你去看看。”滕双林站起身,跟了出来。

    一到帐外,就觉得眼前异常明亮,晚上天气寒冷,雪又下得越来越大,地面上终于有了一层积雪,虽然明天白天还可能融化。此刻却仿佛是一片千里冰封的景象。

    江南少雪,看到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洁净,谭啸和滕双林都觉得心胸异常舒畅。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两人迈步踏过吱吱作响的积雪。并肩向前走去。

    中军、仓库、营棚、营门……一路走下来,值夜的哨兵都能恪尽职守,离着老远就会大声询问口令,走近细看,军容军纪也不错,顶风冒雪仍能一丝不苟的站岗。

    “谭老弟带的好兵,不比恭义营差了!”往回走的路上,滕双林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

    “只学了个皮毛罢了。骨子里的精神气还是差了一层。”谭啸摇头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云台手把手教给我带兵的法子,怎么就是画虎不成反类犬,这些年大大小小几十次军演,岳州营就没有赢过一次!”

    “哈,口气不小!”滕双林笑道:“恭义营都是汪军门亲自带出来的兵,你的岳州营再强,也比不上他们啊!”

    “好吧,就算云台是天生的将才,我不和他比。但和你比总没错吧,为什么每次军演通山营总能压着岳州营一头?”

    岳州营是楚军起家的老底子,后来一直被当做主力使用。各方面也受到一定的照顾,无论后勤补给还是实战机会,岳州营的优先级都在楚军里排在前几名。但让谭啸感到郁闷的是,岳州营的战斗力多少有些欠缺,比如和滕双林的通城营相比,似乎还要差那么一点点。

    滕双林笑了笑:“军演不用当真,战场上才能见高低,岳州营战功赫赫,在咱们楚军里可……”

    谭啸却一瞪眼:“老藤。咱们兄弟之间,谁有几斤几两都一清二楚。没必要说这些扯淡客套话吧!我现在的兵马虽然比你多上三千人,还刚刚换装了新式的燧发枪。真要是对阵厮杀的话,可没把握赢你。”

    滕双林举起手,用食指对着太阳穴画着圈,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因为我脑子活,足智多谋,撒豆成兵,一物降一物,正好克制你这个一根筋。”

    “吹吧你就!我没把握赢你,也不见得会输给你!”

    他们此时已经回到了中军,来到谭啸的寝帐前,谭啸笑着骂了一句,抬手挑起帐帘,寝帐里火盆烧得正旺,一股热浪扑面涌出:“怎么样,今天晚上和我打通铺,咱们彻夜长谈!”

    “好啊,正有此意。”滕双林迈步走进寝帐,迎面就看到挂着一幅字——做了过河卒子,只能拼命向前。

    “这条幅不错啊,是汪军门的墨宝?”亲兵早就准备好了茶点热水,滕双林向他们点了点头,随口又对谭啸问道。

    “是啊,八月节那天云台写的,我看着不错,硬是从章旷手里讨了过来。”谭啸一边卸甲更衣,一边感慨道:“当初刚刚从军的时候,我也是满腔的豪情壮志,如今当上了总兵,才知道当官真是累呀,不容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这不是挂在汪军门嘴边的话,你怎么忘了。”滕双林就着热水净面洗漱,摆摆手让亲兵出去,然后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太累了?主将随便发牢骚,对军心士气可没什么好处。”

    “我知道!这不是就在你面前说说嘛。”谭啸一屁股坐在床上,解开发髻胡乱往脑后一批,如果被现代人看到了,立刻就会联想到荧屏上那些潇洒的大侠,不过这位大侠此时却耷拉着脑袋,释放着多日积攒的压力:“我的性子粗犷些,带兵也是边学边干,当初做个哨官还好,现在却管着三个小营七千多人,总觉得自己还是差了点道行……”

    楚军的高级军官有很多都是书生带兵,年轻而且经验不足,先天上存在短板,部队规模小的时候有汪克凡手把手的教着,还没有什么问题,当楚军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后,他们身上的压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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