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魂仙剑佛刀-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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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功。
以他的底子和资质,自然一年可抵别人多年的时间之用。
金明池与薛陵本有一年之约,以前她希望金明池练功无成,免得两雄相争,发生惨剧。
现在她却反而耽心金明池未有成就。假如他已修习成功,而又肯出力对付万恶派的话,
加上纪香琼,那万孽法师手段虽多,也不易得逞了。
她自然也知道,这两个希望都很容易破灭。因为纪香琼的性命,从她的口气推测,实是
不易延续。即使可以延续,但她已嫁与夏侯空,金明池遭此情变,会不会一怒之下,反而帮
助万恶派,杀害天下武林之人?金明池这个人意气用事,可说不定会这样做的。
总而言之,她心中又急又烦,又是情怀如灰。这是由于薛陵既已全无消息,想来他一定
遭遇到不测,永不回来了。
要知,当日薛陵离开她之时,正是最消沉颓废的时候,武功那么好的人,已弄到连行走
也软弱无力的地步。因此他其后郁郁而死,并不希奇。
在距那齐家庄数千里之遥的高邮湖边,时间也是在金浮图开启后一年左右。这一日,一
个文士装束之人,独自在大路上前行。
寒瑟的秋风,把四下的树木,吹得起伏如潮,发出箫箫的声音。他的衣袂,也在秋风中
飘拂,猎猎有声。
正是日落西山,倦鸟还巢的时候,这使那文士心中,平添一份孤寂之感。虽然大路上行
人不绝,可是他那股孤傲的神态,生似是这大路上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他在一处岔路口停下脚步,往那条荒草蔓生,通向湖边的岔路打量了一下,眉头轻皱,
好像心头泛起了一丝疑惑,接著才举步走去。
穿过一片树林,但见里许外湖光映眼,水波接天。在靠近水边有一座屋宇,四周以浓密
的灌木作篱笆,看来占地还不少。但房屋只有这么一座,却显得甚是孤零。
他望了一眼,俊秀而冷峭的面上,现出奇异的表情,可真教人说不出他心中倒底是些什
么情绪?不一会工夫,他已走到园门口,那只是一道五尺高的木门,两旁则是同样高度的灌
木篱笆。
因此,一个普通身量之人,可以从门上或篱上望入去,见到屋子正前方的园圃,一条三
尺宽的小径,从门口一直穿过园子,直达屋门。
这刻屋门紧闭,夕阳余晖在屋门前投下巨大的阴影,那荒芜的园圃,野草蔓生的小径,
实在使人有一种凄凉幻灭的感觉。但这文士似乎不大注意这些景象,他只察看园圃中的许多
小径,生像是研究都些小径中,有没有陷井?
看了一会,他冷冷一笑,身子一耸,已跃入园内。随即大步向屋子走去,脚步所经之
处,竟不会踏到任何一根野草,自然也不曾发出任何声息。但他却是随意地举步而行,并没
有小心地躲避脚下的枯叶或野草。
霎时已登上台阶,只见大门上那对青铜兽环,已经变成黝黑色,甚且还有蛛丝结附,一
望而知,久已无人动过。
他徐徐举起右手,向那兽环拍去,掌心离环尚有尺许,那铜环已向底下的铜扣碰击,发
出清脆的响声,门环连响了四五声,这文士垂下手,屹立不动,乍看真像是一尊石像,双眼
只都不霎,面色冰冷。
饼了许久,屋内仍然没有声响。这文士双眉一皱,回头打量那园圃。但见正面宽广的地
面上,栽植的都是各式各样的花卉草木。虽然都芜杂不堪,大致上仍然可以分辨出这些花木
的品种。
屋子两侧,也是园子,后面便是湖水了。他可以从两侧绕到后面,在屋子与湖水之间,
还有亩许的地面。据他推测,当然也种满了各种花木无疑。
他没有往侧翼走,因为这是叩门之后,得不到回音时第一个反应。这第一个反应,定必
是人人如此,因而假如要设下什么陷阱埋伏的话,自然会在屋子两翼著手。
他再举手叩门,一连响了七八下。然后又耐心的等候。以他眼中流露出的神色看来,他
根本不相信会有人出来应门。事实上,他是籍这等待的片刻工夫,寻思一些事情。一些能使
他心情大为激动之事。
殊不知等了一阵,大门上传来轻微的声息,接著咿呀一声打开,门内出现一人,须发纠
结,衣衫破烂,形状古怪而可怕。
他那对呆滞无神的双眼,向那文士注视片刻,这才点点头,道:“请进来吧!”
那文士双目中射出严冷得可怕的光芒,细细审视面前的这个人。之后,突然面色一沉,
冷冷道:“你是夏侯空,是也不是?”
那形状古怪的人哼了一声,道:“是的!金明池,咱们又见面啦!”
这两个人的姓名,在武林中都极有份量,尤其是以金明池为然。
金明池向屋内瞅了一眼。那是一座大厅,可是黑暗和杂乱,使人生出鬼宅般的感觉。
金明池森寒的目光,迫射著夏侯空,道:“你干什么变成这副样子?”
在他记忆之中,夏侯空风度翩翩,濡雅秀逸。文才武功,俱臻佳妙。若论学问之道,他
金明池自知远远不如夏侯空。
因此之故,纪香琼与他临别之时,虽然讲过下一世嫁给他,而又言明这下一世为人,并
非多年后之事,最多只是两三年之久。不过,她又说过,这一辈子须得嫁与夏侯空为妻的
话。
这些话,听起来既奇怪又难懂,金明池不是不相信她的智慧,但她既然已嫁与夏侯空为
妻,不论她如何有本事,又保证过必定还是处子之身再嫁给他金明池。但只须想想这夏侯空
人才何等出众,他的爱情何等深挚,这就足够使金明池他大感不安了。
他怕的是纪香琼与夏侯空同居一室,久而久之,受他感动,因而生出爱情,当真嫁了给
他。以往他尽避不把纪香琼放在心上,但现在情形大不相同。变得十分在乎,十分关心。
因此,他眼中充满了忌火和可怕的杀机,即使是普通的人,也看得出来这股杀机而感到
害怕。
但夏戾空面上冷漠如故,他似是一点也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甚至现出懒得答理金明池的
神态。金朋池顿时被他激怒,突然一伸手,揪住他胸口的衣服,厉声道:“别装模作样了,
我此来不是找你,而是要见香琼。”
夏侯空忽然精神一振,道:“你说要见谁?”
金明池逐个字说道:“纪香琼,我要见纪香琼,这回你听清楚了没有?”
夏侯空点点头。道:“听清楚了,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因为我竟是那么渴望听到别人提
起她的姓名,唉…………”
金明池面上森寒的杀气,忽然消尽,代之而起的是极度的震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
思?难道她竟然遭遇了意外不成?不对,以她绝世的智慧,必有自救之道,天下间没有人能
加害于她。”
夏侯空点点头,道:“不错,天下间谁能伤得了她?可是她却禁不住自己伤戕自己。她
正是太聪明了,才会脑枯精竭而逝世。”
金明池身子大震一下,呆呆半晌,才道:“逝世?她果真已经死了?我不信。”
夏侯空冷冷瞅他一眼,道:“别忘了我是她的丈夫,她是我的爱妻,她的逝世,任何亲
友都比不上我伤心,你别忘了这一点。”
金明池怒道:“放屁!你这是找死。”
夏侯空纵声狂笑,久久不歇。但气促声弱。一听而知,他武功失炼,功力大减,远远比
不上以前了。
他笑声一收,道:“金明池,不是我夏侯空自高自大,门缝里瞧人把你给瞧扁了,要
知,以你那一点点能为,实是休想杀得死我。”
金明池还揪住他胸口衣服,此时手臂一拉,五指发动,把他揪到身边。但见他面色苍
白,似是透不过气来。这自然是由于他五指透出的内劲,压迫得他不能呼吸所致。
照这样看来,他但须稍稍加上一点劲,夏侯空当即气绝身亡,那里还有抗拒之能呢?然
则他又何以夸称杀不死他?莫非还有什么毒著反击么?
他小心地查看一下,觉得毫无异兆,心下甚是疑惑,忖道:“这厮实非等闲人物,我还
是小心一点的好。”
此念一生,金明池立时抑制住满腹怒火,也收回了内劲,但仍然揪住他,使他双脚几乎
触不著地。
他冷冷道:“好呀!你死在眼前,还敢口出大言。我真得试试看才行,在我动手以前,
你如有遗言,我不妨听听。如果我办得到,就替你办。”
夏侯空道:“你决计杀不了我,不过世上之事难说得很,万一……………”
他喘了喘气,才又道:“万一我当真死了,那就劳你驾把我丢在后面园子的一座空坟
中。你连泥土也不必碰,因为我已完全准备妥当了。”
金明池道:“你在坟内弄了什么手脚是不是?这等诡计太没有趣味了。”
夏侯空道:“你反正不怕官府,大可以找一个乡人,替你做这件事。你但须站在远处瞧
看,便可见到奇景发生了。”
金明池似是感到兴趣,做出沉吟忖想之状。其实他是用心查看四下的动静。假如一有可
疑之情,他先以最强劲的内力,把他心脉震断。
但奇怪的是,全然查听不到任何迹象,而夏侯空也全无挣脱之意。甚至相反的,他似乎
很希望自己快点动手。
这真是使他十分难以理解之事,他突然放手,轻轻一推。夏侯空直向后退,退了六七步
远,突然又向他冲回来。
金明池毫不紧张,因为这是他使的一种极上乘手法,另有一股内力潜蕴在夏侯空身上,
到他退了六七步,才突然显现,反而把他推了回来。
假使夏侯空真有什么奇怪的企图,则当他脱离金明池掌握之时,一定迅疾闪跃。如是这
样,他非突然失去了重心,跌一大跤不可。
此时金明池出手一击,就算是宇内无双的高手,在这等情形之下,也将禁受不住。何况
夏侯空并非一流高手,自然难逃一死。
夏侯空一直冲了回来,金明池又一把揪住了他。讶异地摇摇头,道:“你倒底耍什么花
招?我看香琼的情份上,可以从轻发落。”
夏侯空怔一下,道:“你当真是看阿琼的面子,泯去杀我之心么?”
金明池皱眉道:“我哄骗你作什?”
夏侯空叹一口气,道:“若然如此,我可就不能这么做了。”
金朋池不耐烦地道:“你倒底在说什么?”
他突然烦躁起来,松手走开,在大厅中绕了一圈,又道:“倒底是怎么回事?你本是才
华超越之人,何以变得如此阴阳怪气?”
夏侯空道:“唉!自从阿琼不治亡故,我已乏人生乐趣,活下去实在大感乏味,而且你
当也明白,老师父一定会派人来取我性命,这是迟早间事而已。”
金明池大怒道:“那么你竟是想藉我之手,得遂死愿么?”
夏侯空道:“我果然有这种用心。”
金明池道:“你想死还不容易么?何须假手于我?又何须拖延不决?”
夏侯空叹口气,道:“这是我答应过阿琼之事,她临殁之时,殷殷劝慰于我,当时我为
了使她心安,只好答应绝不亲手戕害自己的性命。”
金明池怔了一下,忖道:“他对香琼如此的情深一往,实在罕见罕闻,唉!我再气恼,
也不能过于对他怎样啊!”
他当下又问道:“那座空坟是怎么回事?”
夏侯空道:“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如若我的尸体丢在坟中,墓门自闭。里面机关发
动,谁也无法破墓而入。同时我的棺木,自会移到她的棺木旁边。纵是千秋万世,再也不会
分离了。”
金明池本已不恼他对纪香琼的忆恋,但一听“生则同衾”之言,顿时又忌火中烧,忿恨
填胸,冷冷道:“你和香琼只怕没做过几夜夫妻,就已人天永隔了,是也不是?”
他怕直接询问之时,问不出纪香琼是否与他同衾共枕过?所以这样说法,假如他点点头
的话,那么时间尽避很短,但纪香琼讲过以处子之身再嫁之事,便全属虚言。这时,他会如
何对付夏侯空,目下连他自己也不晓得。
夏侯空长叹一声,道:“兄弟真是天下间最薄命之人,虽然已娶了阿琼,但为了治病之
故,便不能与一般的夫妇那样,唉!早知她终难治愈,我就…………”
金明池心头一宽,忖道:“阿琼这一点可说对了,她至今还是处子之身,但她却已死
了,不过我还是要弄个清楚,也许她并非真死?”
当下说道:“夏侯兄,是不是你亲手埋葬她的?”
夏侯空道:“当然啦,这事我岂能假手于人,让一些凡夫俗子沾污了她的(禁止)?”
金明池道:“她当真已经死了?你可曾详细检查过?”
夏侯空道:“你这话好没道理,难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