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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大侠魂仙剑佛刀-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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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动之以情,或者不但能够免罪,甚至可以摧毁这道”绝情槛“。”
  韦融抬头向深垂的竹望去,两眼己充满了晶莹泪珠,作出一股楚楚可怜之态。薛陵却在
心中喊声不妙,忖道:“此举只怕会弄巧反拙,只因眼泪此一物,定须妇人女子施展。方足
以动人,若是男人啼啼哭哭,徒然使人烦厌。”
  不过他自己也想不懂的是:韦融虽是男子,可是这两泡泪水出现在他那白皙俊美的面庞
上,竟不使他感到厌烦可笑,反而一阵心软。
  他矍然而悟,忖道:“也许是他和韦小客长得太相似了,因此使我生出错觉,感到好像
是韦小客含泪乞怜一般。”
  十方大师沉默了片刻,才道:“老衲纵然有心庇护,亦是无法可想,这一点你当必知
道。”
  韦融道:“假如薛陵是你老的女婿,那便不算得是外人了,对不对?”
  薛陵心中吃一惊,脑海中泛起了韦小容的芳容。他同时察觉自己竟然并无不愿当她夫婿
之意,更是大吃一惊。
  不过薛陵惊讶之色,并没有流露出来。这是因为他早已答应过冒充一个人的身份,现在
只不过是冒充而已。
  这一点他既已答应,自然不能败坏韦融的计谋,心知如若露出惊色,必被对方觉察出破
绽无疑。
  然而他心中实在十分震动波荡,他居然没有不愿当真充任韦小容夫婿之意,岂不是意味
他已对她生出情感。
  照道理说,以韦小容如此天香国色,文武双全,兼且对他温柔体贴,一点也不敢使出小
姐性子。薛陵心中不拒绝娶她为妻,实是十分正常之事,但问题出在他自以为情心已冷,古
井无波,除了齐茵之外,他决不会爱上别人,而事实竟是如此,教他岂能不惊?
  只听十方大师嗯了一声,道:“薛施主,老衲善窥人心意,你面色虽然未变,但眼睛瞳
仁放大,颗然是受到刺激,这究是什么缘故?”
  薛陵愕然道:“大师的慧眼,真是明察秋毫,晚辈乃是…………”
  他深深吸一口气,极力抑制心中的波荡,才又道:“晚辈乃是直到如今,方知您老人家
的真正身份,实在惊奇万分!”
  十方大师道:“这理由相当充足,倒也说得过去。”
  他略略一顿,又道:“那么薛施主亲口回答一声,你当真是老衲的女婿么?”
  薛陵咬咬牙关,应道:“是的,大师何以还须下问?”
  十方大师道:“老衲观测你的为人,乃是一诺千金之士,宁死也不肯毁约背信。因是之
故,老衲要你亲口应承了,那时不管你本来是真是假,现在已确定了。如若是假的,也就弄
假成真啦!”
  薛陵一怔,道:“晚辈倒没有想及这一点。”
  十方大师道:“现在知道了还不迟,但老衲可以向佛祖作誓,此举绝非老衲父女做成的
圈套,只不过由于你的介入,使老衲无法摆脱尘缘。老衲也就趁机会弄个圈套让你套上,如
此两不亏欠,总算扯平。”
  薛陵突然感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苦笑一声,道:“假如令千金心中讨厌晚辈,大师此
举,岂不是误了她一生?”
  十方大师徐徐道:“你是我平生仅见的才俊杰出之士,岂会辱没了小女呢!”
  韦融忽然插口道:“大师您难道竟不让女婿拜见一次么?”
  十方大师没有做声,似是正作考虑。薛陵转面向韦融望去,面泛苦笑,韦融忽然低下头
去,没有睢他。
  薛陵直到此时,才突然心灵大震,睁大双眼,耵看他的颈项。但见皮肤雪白娇嫩,那里
像是男子的头项?
  然则,他竟是韦小容改扮的不成?薛陵震惊地忖思,一面更加睁大双眼,向他细加观察
忽听十方大师叹息一声,高宣佛号,接看道,“你们进来吧!”
  那根竹竿,缓缓垂低,竹尖碰在地上,发出哧的一声。
  韦融一伸手,勾住薛陵臂膀。薛陵却使劲一甩,皱起眉头,道:“你先进去。”
  韦融一瞧他神情不对,吃了一惊,急急细声问道:“你怎么啦?”
  薛陵道:“你当必也记得我说过,必能冲过这道绝情槛之言。目下此槛虽撤,你自进
去,与我无干。”
  韦融急道:“怎会与你无干?大师要见的是你啊?”
  薛陵道:“大师也谬许我是守诺不渝之人,是以当初一言,定须遵守,我如若无法以武
功闯过,决不进去。”
  但见韦融已急得想哭的样子,大是楚楚可怜,那股婉哀求之情,实是使人感到不忍。
  薛陵却终于硬起心肠,移开目光,生疏的道:“你自己进去吧,我要静下来想一想。”
  他们对话之时,韦融不称他薛兄,薛陵亦不叫他韦兄。同时,彼此间也不自称小弟或兄
弟。由此可知,薛陵已认为面前这个韦融,就是韦小容无疑。而韦融既是韦小容,则为了不
让十方大师听出薛陵原是冒牌货,便在称谓上小心注意,不露马脚。
  不过目下这都不重要了,薛陵一时寻思如何能从这个圈套中脱身之法。此举纵然使韦小
容十分伤心,亦是无法之事。
  他前前后后一想,感到自己既愧对齐茵,复又记起了心中的隐痛,一时真想不开,已决
定唯有死在当场,才能得到解脱。
  奇怪的是他竟没有想到这等想法,何其懦弱?他的豪气雄心,凌云壮志,如今都到那儿
去了。
  那道竹忽然惚喇一声,掉在地上。薛陵转眼望去,但见门内当中,站着一个高瘦僧人这
个高瘦僧人,年纪大约是五旬上下,两道暗色的眉峰,垂拂双颊,容貌清古,此刻面色甚是
严峻。
  韦融双眼瞪得大大的,尖叫了一声“爹爹”,两行珠泪,便自滚滚迸出,沿颊流下,滴
向衣襟。
  这个老僧自然就是十方大师了,他手中还拿看那根竹竿,凝目注视看薛陵,左手轻轻摇
摆一下,算是跟韦融打过招呼。
  他冷冷道:“薛施主,你的话未免太自负了。老衲虽是皈依我佛多年,但嗔心未息,破
戒杀人,并非奇事。”
  薛陵听出他挑衅的语气,精神陡振,心想:“我怕的就是你不敢杀人。”当下躬身施了
一礼,道:“大师快人快语,晚辈甚感佩服。但晚辈赋性固执,说过的话,亦是非做不
可。”
  十方大师目光转到那柄掉落在地上的长剑,冷哂一声,竹竿起处,“啪”一声,击中长
剑剑身。
  但见这柄长剑已断为两截,这一手纯是以无坚不摧的剑气,斩断长剑,实在举世无双,
令人心服!
  薛陵自然也万分服气,只听十方大师沉声道:“薛施主,不是老衲夸口,事实上,这一
手已够你忙上二十年的了。”
  他微微一哂,又道:“但老衲岂能等候二十年之久呢?”
  薛陵突然一伸手,把韦融的剑举在手中,赤光耀目,宛如一条火蛇。他挺剑作势,说
道:“何须二十年之久,晚辈这就献丑了。”
  韦融横身拦阻,泪痕满面,悲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薛陵道:“我想光明磊落地冲过这一关。”
  他一面回答,一面忖道:“假如他真是韦小容,并且换回女装如此情状,只不知我会不
会心软罢手?”
  韦融跺足道:“你这岂不是迫家父非出毒手不可?”
  十方大师道:“融儿躲开,我出手例不留情,并非单是这一次为然。”
  韦融身躯摇摇晃晃,有如重病方愈,脚软无力。薛陵硬起心肠,左手一拨,推开韦融,
随即跨步迫去。
  转眼间,已迫近那缺口,但见十方大师提起竹竿,纹风不动的封住缺口,仍然是使的
“随风照日”这一招。
  薛陵举起绛云剑,剑尖向前直指,但上下微微摇摆,使人捉摸不定他剑尖的去路变化。
  这一招,他上来就施展过,终于被十方大师的剑气迫退。目下又使出来,十方大师冷冷
一哂,竹竿不避不让。
  眨眼间,薛陵已冲入圈中,绛云剑闪电般向外一吐,剑尖奇准的刺中了竿尖,接向左上
方推去。
  这时,只要十方大师竹竿随着剑势向左方移动,薛陵一个翻身即可冲入去。十方大师人
远竿长。除了以剑气迫退敌人,无法力争。当下清啸一声,大股剑气源源涌出,威势之强,
无与伦比,一望而知他实是已用尽全力反击。
  薛陵当然不敢怠慢,也自提聚起全身功力,从剑身透传出去。也是一大股森寒剑气,潮
涌而出。
  双方剑气一触,薛陵但觉自家的剑气宛如残雪向火,一碰即消,全然不生拒敌的作用,
这一惊非同小可。
  要知他自从艺成出道,凭仗那师门“巨灵六式”,加上他天生过人的意志毅力,形成了
一种举世罕有的气势,纵横江湖,虽然高明如金明池、朱公明等人,也无法硬当他的锋锐,
必须先行避开,再以奇奥招式反击。
  但这十方大师却是第一个毫不费力压倒他的人,不但不畏薛陵的剑气威势,甚至大具克
制之妙,反而是薛陵感到全然无法抵挡他的剑气。
  说得迟,那时快,十方大师的凌厉剑气,充满了森森杀机,已如破竹般的迅快进迫,晃
眼己堪堪上身。
  薛陵当此之时,尽避心惊,但十方大师丝毫不乱。他原是存下必死之心,是以根本不作
后退之想。
  他纵然有愿死之意,但事到临头,他还是本能地尽一己之力,试图抵拒反击。在目下的
情形之下,反击已无可能。唯一可行之法,就只有设法抵拒。
  他一看师门心法全被敌人克制,心念电转间,剑尖一起,抬高了半尺左右,“嗤”一
声,刺了出去。
  所谓剌出,其实也不过是吐出六七寸而已,但剑却有如刺透一重帐幕般,发出坚实异常
的声音。
  这可真是薛陵也不曾想到之事。但感此剑霎时重如山岳,几乎把持不住。急急提聚全身
功力,运剑续施此招。
  双方顿时相持之下,成了胶着状态。但见十方大师全身僧袍如被风吹,飘拂不停,手中
的长竹竿,斜向左指,竿尖恰被绛云剑抵住,既不能落下,亦不能回收。
  薛陵日下乃是使出那一招“随风照日”、这才形势忽变,没有丧了性命。这刻他正是以
全力驭剑,依照这一招的运劲发力之诀,内家真力,源源涌出。
  只不过眨眼工夫,薛陵但觉真力越使越有,源源不绝,并且益见强大,更加拼力施为,
不敢稍有松懈。但他却没有法子想得通这个道理,怎会如此大反常情?这内力拚斗之举,如
何能越来越强,源源不绝?
  但见他剑尖渐渐前移,虽然缓慢,但片刻间,已把对方竹竿又推起了五寸之多。竹竿
长,剑短,斗起内力时,已大为吃亏,何况又成了斜角之势,并非正面相争,长竹竿当然又
更为吃亏。因此薛陵每推一寸,优势就随之增加许多分。薛陵心中暗喜,更不放松。突然间
剑上一轻,原来十方大师的长竹竿已向天挑起,摆脱了薛陵剑尖的羁绊,也就是不再以剑气
内力拚斗。
  那根长竹竿乍起又落,迅逾掣电,但在薛陵而言,这一丝空隙宛如康庄大道,早已一大
步跨入篱笆缺口之内。
  十方大师竿势斗然煞住,没有当真击下,薛陵抱剑躬身,施了一礼。却听韦融叫了一声
爹爹,从他身边掠过,飕地投入老僧胸怀。
  薛陵不由得五指一松,绛云剑掉在地上,发出呛一阵响声。他到了这刻,已可断定,韦
融其实就是韦小容,因此之故,心中既茫然又吃惊,连剑也拿不住了。
  十方大师伸手抚摸韦融,满面是怜爱之色,轻轻道:“孩子,你千方百计的迫为父返
家。其实是不智之举。”
  韦融欢声叫道:“爹啊!您以前不容女儿禀告家中之事,所以至今还不知道。其实许多
年前,娘已经大为懊悔,终日盼你回去。”
  十方大师淡淡一笑,道:“为父看破了世情,皈依我佛,乃本出自真心,非是被人所
迫。你母亲纵然盼我归去,但不须多久,定又诸多言语,不能见容,你还是个小孩子,那里
知道,人心变化,往往无法自持。”
  薛陵听到此处,已确定韦融正是韦小容,心中顿时烦恼异常,一时竟不知如何自处才
好?
  只听韦小容柔声道:“爹,这话虽是有理,但阿娘早已在咱们的园子深处,亲自搭盖了
一间精舍,准备给爹居住清修。阿娘说:爹一定不喜家人喧闹,更不喜时时儿女亲戚烦渎,
所以拣了那一处,离屋子远离一里以上。阿娘说,只要爹搬入去住饼,那怕只有几天时间,
她这一辈子也就安心满足了。”
  十方大师面色变得十分严肃,缓缓道:“你母亲的一番心意,为父听了也很欢喜感激。
既然如此,咱们一同归去便是,但阿容你可知道?你自家已惹下了这一辈子也难以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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