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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千金百味-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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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若是当初能再狠心一些,将她赶走就好了。
  他暗骂自己的不作为,倒头来惹出这么多麻烦,平白还让她吃了许多亏。
  四下里很安静,明明之前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这会儿似乎又多了一个,细细碎碎的,极轻极轻。仿佛能想象出某个人偷偷摸摸尾随在后的模样。
  百里烦躁难当,一时亦忘了七夏不在跟前,骤然停下回身就喝道:“不是叫你别跟着么?!”
  十步之外,掌灯的丫鬟被他喝得一抖手,提着的琉璃灯滑出掌心,应声而碎。
  亲王府上。
  盛着东坡肉的陶制砂锅被人掀翻在地,摊子上混着碎片的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肉香。七夏望着那几块色泽红亮,晶莹透亮,半肥半瘦的滚肉,好像即刻嘴里还能感受到那种酥烂的味道,她又是肝疼又是肉疼,一个劲儿的吞口水。
  “好端端的,你打碎它作甚么啊?多好的肉……”快可惜的。
  浚仪郡主拿筷子敲了敲碗口,“太腻太腻,我不爱吃这个。”
  七夏咬牙切齿:“不是你说要吃东坡肉的么?”
  “谁让你做这么肥的?”
  这话开始让她觉得此人是在故意找茬,“东坡肉哪个不是一半肥肉一半瘦肉的?你要不爱吃,你早说啊!”
  “废话,本郡主吃的东坡肉从来都是瘦的。”她柳眉一竖,厉声道,“你自己做菜之前不先问问人家喜好,还怪吃饭的人不爱吃么?”
  七夏从前觉得自己是最无理取闹的了,想不到今天还遇上个高手,她甘拜下风,简直是无言以对!
  还说什么让她满意就放自己走,桌上六七道菜她挨个尝遍,几乎没有一道说好吃的。
  七夏自诩自己手艺不差,不可能有她说的那么难吃,她这明显是有意刁难。
  眼前还剩一道松鼠桂鱼,白盘子上鳜鱼她是一刀一刀切得细致,连鱼皮都没切破,卤水一浇上去,呼哧呼哧作响。七夏直勾勾地盯着,肚子里也快要跟着咕咕齐鸣了。
  从午后到晚上,她一口没吃到,玩命的给这个郡主做菜,她不爱吃也就算了,还不让她帮着解决,宁可全部倒掉喂狗都不让她尝一点,便是烧菜也有人看着,就是不给她偷吃的机会。
  眼睛这鱼,郡主拿筷子吃了几口,大约是皮儿着实炸的很脆,没忍住多尝了些。然而又很快把筷子一搁,取了绢帕优雅地擦嘴。
  “也就这鱼好一点,不过都有点凉了,吃着也没意思。”
  七夏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道:这还不是她慢条斯理在哪儿不住说废话的结果,早跟她说第一道菜先吃这个,偏不信,倒头还竟然赖她。
  “行了,端下去吧。重新再做六道菜来。”
  “什么?!”七夏双眼一瞪,也顾不得她是不是郡主,当即问道,“还要再做?我都给你做了快二十道菜了。”
  “你做得再多也没用。我吃着不满意又有什么意思?”她倦倦的打了个呵欠,“更何况,我还没有吃饱呢。”
  七夏压住火气:“你多吃几口不就饱了?”
  “不好吃的菜,谁愿意多吃几口?”她拿了茶水漱口,“接着做。”
  七夏满腹怨言:“可我还没吃饭呢。”
  浚仪冷笑:“我都没吃饱,你吃什么饭?”
  她狠咬着下唇,只得认命又去厨房。
  这比在万知县府上做菜要累上好几倍,没人给她打下手。切菜切肉杀鱼杀鸡,全得自己来。七夏捞了只螃蟹摆上案板,握着刀柄,手却止不住的在抖,她深深吸了口气,暗自幻想这大闸蟹就是郡主的脸,刀刀割下去那也爽快。
  正提到将去剖蟹的腹部,怎料它爪子猛地一挥,夹了她个措手不及。
  七夏慌张把刀丢下,捂着手指往后退。
  食指上极深的一个口子,鲜血顺着水珠缓缓下落。
  她赶紧张口抿住,铁锈般的味道久久在舌尖挥之不去。抿着抿着就觉得喉中一酸,连日来积累的委曲齐齐涌上心头。
  七夏倦倦的倚着墙壁蹲下,墙体的冰冷直传入骨子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她曾以为他还会像在杭州城外那样,闪着金光来救她。
  而今却也不得不开始反思,反思着一直以来勾画得太过美好的现实,反思着每次偏执过后她所得到的回报。人憧憬得太高太远,摔下来的时候也格外的疼。
  或许过去的事,终究只是过去,旁人都叫她该醒了,是不是也不用再装睡下去?
  
  ☆、第36章 【怒意横生】
  
  翌日,清晨,天风微凉,亲王府院内花草树木间尚残留朝露,四下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园中所值皆乃奇珍异草,陈列摆设都为奢华之物,府里上下可谓是金光碧色,富丽堂皇。
  百里几人立在厅外,有下人请进屋吃茶也不去,俨然是一副来干架的气势,在旁的小厮丫头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了,都不敢上去招惹,只在一边儿立着交头接耳。
  正等得不耐烦之际,檐廊下有人慢条斯理地一面拢头发一面朝此处款步而来,路上见着廊外花池里的游鱼有趣,还特意停下来喂了一阵。
  “哟,什么风把百里大将军吹来了。”
  展目见一来这么多人,似乎早有预料,浚仪也不惊讶,回头就吩咐底下,“怎么能让大将军在门口吹冷风呢,你们做的这叫什么事儿?还不去沏茶。”
  手边那丫头忙应了声是,欠身退下。
  百里向她勾起唇角冷笑:“沏茶?我看还是免了,你的东西我可不敢喝。”
  “我家的茶虽说不如宫里的金贵,好歹也是上等茶叶……怎么,是怕我给你加点‘料’?”
  他面无表情:“那可真说不准。”
  “爱喝不喝,你自己要把人好心当驴肝肺,那也没办法。”浚仪打了个呵欠,“我可是还没用早食呢。”
  眼见她转身要走,梅倾酒笑着开口:“郡主好歹把人交出来再走罢?”
  她微偏过头,犹自不解,“什么人?合着,你们来我这儿是要人的?”
  装得还挺像。
  百里心中嘲讽,却也懒得和她打太极:“少废话,你心知肚明。”
  “什么‘心知肚明’,我看是你少血口喷人才对。”浚仪转过身来,颔首看他,“别以为上次在戏楼是我怕了你,此地乃我亲王府,你敢在这儿撒野我就……”
  话音未落,乍然看到不远处还站着季子禾,她眸中一顿,神情倒是没变,只是后半句话尽数化作一声冷哼。
  “昨日那架马车是你亲王府上的,人有没有在这儿,搜一搜就知道了。”
  “搜?这什么地方,你也敢?!”浚仪怒目瞪他,“姓百的,我告诉你别仗着有镇国将军给你撑腰就这么狂妄,你以为没人压得住你了么?”
  百里轻描淡写地接茬:“这话不该我对你说?”
  “你说的什么马车,我不知道,你要找什么人,我也不知道。”她索性一口全否认了,“我就不信,你有这个胆子敢带人进来找。”
  她若不说这句话,百里兴许还不会贸然派人搜查,而今见对方已然如此挑衅,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显得自己怕了她。
  “好。”他不避不回,当真应下,“这可是你说的。”
  浚仪眸中微有些诧异,饶是这般仍不相信他能如此无礼,只抱着胳膊冷眼瞅他举动。
  百里当即转过身。
  “左统制!”
  左桂仁瞬间反应挺直背脊:“属下在!”
  “去调二十个人过来。”
  “是!”左桂仁领命抱拳,作势就要出门。
  “你!……站住!”浚仪伸手指着他,气急败坏,“要是届时没找到人,你们怎么与我交代?”
  百里言语平静,“你想如何就如何。”
  “好,这可是你说的!”她偷眼朝身后看去,见檐廊下依旧安安静静,立时放心了不少,将下巴略略一抬,理直气壮。
  “你可别后悔。今日你在众人面前折辱我之事,我决计会让爹爹禀明圣上,定叫你官位难保!”
  百里点头:“行,我拭目以待。”
  浚仪把唇一抿,说了半天口干舌燥,也不欲再跟他吵下去,只暗中轻蔑: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正要回厅吃杯茶润润嗓子,忽而听到池塘处传来水花声响,似有什么落入水中。
  众人皆是一愣,循声望去,但见方才那位被唤去沏茶的丫鬟手足无措地站在荷花池岸边,神情着急,只盯着水里,一副想喊却又不敢喊的模样。
  再看向池水之中,惨败的几片荷叶上,一缕涟漪推开,水波荡漾,一圈又一圈。
  竟是有人一路向此地游来。
  浚仪先是有些狐疑,待瞧清楚那人身上服饰时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叫人,百里却先她一步,足尖轻点,踏着莲蓬涉水至池心,伸手一捞将人提了起来,又旋身落回原地,水珠四溅。
  众人定睛看时,才愕然发现他手里的人正是七夏。
  因在水中游了一圈,她此时浑身湿透,嘴呈乌紫,紧抓着百里腰身不放手,恐是太过透支体力,瞧着十分虚弱,就连站稳也有些艰难。
  在场之人除了浚仪外,几乎都没料到水里的人会是她,惊愕之余又不禁怒上心头。
  今日气候转热,并未穿外袍,百里只得伸手把她带入怀中,尽量让她靠着自己。
  “让我看看。”季子禾拨开眼前的几人,挤身上去替她把脉。
  初秋的天气,水里自然冰凉彻骨,七夏穿得单薄,手抖了好久才递给他。撩开贴在腕上的湿衣,季子禾未及抬指,便赫然见到她虎口高高肿起,食指和中指指腹还有一道深深的划痕,伤口并没结痂,显然是才落下的。
  无法查看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痕,季子禾薄唇紧抿,眉头深锁,虽未说话,脸上却已露出愠色。
  “浚仪郡主。”梅倾酒率先回过神来,语气里已有些不满,“您方才不是信誓旦旦说人不在你这儿的么?这出来的又是什么?”
  横竖东窗事发,浚仪倒也不掩饰,“那又如何?她是来我府上当厨子的。”
  “我早有在城内张贴告示,她自己手接榜文,难道还怪我么?”
  听她信口胡诌,七夏自然不服气,手指死死拽着百里衣袖,瞋目切齿:“你……你胡……说。”
  原本看百里在旁,她想说得有气势一些,然而寒气迫体,折腾了一夜身心疲倦,开口时声音又颤又抖,嘶哑难听。
  百里低头轻喝:“你别说了。”
  “是她自己技不如人。”浚仪也不示弱,振振有词道,“前次你们在戏楼让我难堪,我本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念在她比我小的份上,只叫她好生做菜,又没亏待她。”她不以为意地冷哼,“也不知道她跑什么。”
  百里拳头紧握,刚要出言反驳,却听身边有人沉声道:“性子乖张顽劣也就罢了,这般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你也配称郡主?真当开封远在京师千里之外无人能治你了是么?”
  季子禾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可闻。难得他平日和叶温如一般温吞模样,眼下竟也会开口指责郡主了,梅倾酒咋舌的同时亦朝百里看了一眼。后者恰好也望过来,两人相顾无言。
  浚仪郡主登时住了口,撅了撅嘴把头转向一边儿,不说话了。
  见状,左桂仁赶紧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这要吵要闹等把人送回去了再说。衣裳湿成这样,再不换下来铁定会得病的。”
  “说的是。”梅倾酒向百里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先走吧。”
  后者略一颔首,垂头时见七夏窝在他怀里,眼皮已经开始发沉。百里心头一软,只得不再计较,将她抱起,出门寻了马车,飞快往回赶。
  *
  换过湿衣,叶温如又叫了热水来,替她简单洗过身上。
  七夏头昏昏沉沉,一直闭着眼睛没睁开,傍晚吃过药后,便在床上睡着,嘴里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这次她的病情比在归云县中毒箭还要来得严重,也不知在亲王府上经历了什么,一回来就高烧不止,睡梦里还眼泪直流。
  叶温如替她将帕子取下来,往盆中浸了水,复又搁在她额间,拿手背试了试,仍旧烫的很。再这么下去非烧坏脑袋不可。
  她又是着急又是愧疚。毕竟昨日是自己同她一块儿上街的,倘若……倘若当时再机灵一点,再警觉一些,她就不用吃这种苦了。叶温如紧咬着下唇,望着七夏默默垂泪。心道:这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怎么对得起她……
  心乱如麻之时,门外忽响起一阵叩门声。叶温如连忙把泪水擦干,回头就见得百里站在身后。
  “百……”她刚要起身施礼,后者只朝她摇头,示意不用。
  “烧退了么?”
  叶温如迟疑着缓缓摇头。
  他目光往床上扫了一眼,轻声道:“去休息罢,你也忙了一天。这里有我。”
  本想说自己还不累,但又考虑到他二人的关系,叶温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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