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不疯魔-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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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只有我们是例外，我们很正经八百的各自笔直的坐着，目不斜视的盯着银幕，光影在他的脸上变幻莫测的闪烁着，扫视了他一眼，不觉轻笑，他的余光捕捉到了我的戏谑，嘴角微翘，一双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伸过来，轻轻的拢着了我的手。
我继续看电影，可是被温热包裹的手却是那么的焦灼，那不是肖冉的手。
肖冉总是很霸道的将手拽起，直接塞到他的口袋里，顺带将人也拽过去依偎着他。
在那些年里，电影院里重叠了我们多少相互依偎的影子，肖冉还记得吗？
我走了后他还有想起过吗？
不禁心里一阵酸涩。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刘远帆那里抽了出来，我大惊，看看边上的人，他仍然在专心的看电影。我再也无心看电影了，轻声道：“去下卫生间。”
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一阵摸索，走出了放映厅，外面亮亮的一地灯光，还有自己被拉得奇形怪状的影子。
走进卫生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灯光冷冷的打在我苍白的脸上，空洞的眼睛盯着镜子里干瘪的自己，有如鬼魅。灵魂已然抽离，可不就是鬼魅？
我靠在卫生间的盥洗台上，只想着，会抽烟的人真好，我怎么就是不会呢？苦笑，冷水洗了把脸，拢了一把满头的方便面，打起精神，走出了卫生间。
一抬眼刘远帆就站在门口，关切的看着我：“不想看的话，就不看了，回去吧，散步回去。”我点头。
冬天的c城，不如北方的城市那么干净，街边树木光秃的少，总是有拖泥带水的叶子干涩的挂在枝头，整个街道都是拖泥带水的颜色，黄中有绿，绿里有红，一切都感觉黏黏糊糊，就如现在的自己，很没劲！
我有点气馁，有气无力的跟在刘远帆的边上，远远地看到了人民医院的高楼就在不远处，心理不觉咯噔一下。迅速的撤离目光，看准脚下，往前走去。
边上的肖冉一路无声，我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权利要求他说什么。
快到了的时候，刘远帆说：“小鱼，张爱玲曾提到过一个礼物——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你的，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你是在什么地方，反正总有这样一个人。今天是大年初一，我没有给你准备什么，这句话送给你。”
说完，他静静的将我拉了过去拥在怀里：“小鱼，不要委屈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怎样我都在这里，没了世界你也还有个我！对自己好一点！”
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流到了他的羽绒服上。除了哭，好象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那天晚上，刘远帆就坐高铁回了帝都，他的软件公司的合伙人已经催了他好几次了。
送走了他，休息了一天，我也准备上班了，公司正月初四就要上班了，我作为留守人员，该交接的要交接，该汇报的要汇报，忙碌的日子又来了。是是非非也接踵而至。
？
☆、一对璧人
？ 年后上班第一件事不外乎先给各个客户拜年问好。我所在的这个小分部，主要的客户就是c大和CA汽车公司，这两家也是整个c城数得上的大单位了。因此，开年分部经理就开始筹划给这两个大的单位领导送什么礼物好？
最后，一致认为，给他们安排一次两日游是最好的，这是一份易送好收，又很体面的礼。此次行程也可以美其名曰业务规划讨论论坛。地点就定在c城郊区的一个风景名胜，此处又是一个高级会馆集中的知名又偏僻的地方——东篱寨。
东篱寨，顾名思义，是一个很古朴的度假胜地，景色优美，空气清新，远离市声，真真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那里能让人心旷神怡到没了自己。仿佛自己就是天上的那一缕白云，是山上的一抹新绿，是那水里的一条只可以用来看的小小鱼！
那种感觉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觉得到，我就临过，上大学时，和肖冉一起临的。
我记得，他记得吗？他不记得也罢！
负责接待的经理做好了预先的活动流程表，然后直接扔给了我，让我先期就去东篱寨，做好准备工作，一定要让贵宾们宾至如归。
接待，住宿，餐食，游玩，娱乐样样都要提前安排妥当，一切的安排还都要按照经理吩咐的按级别小心设计，满足每一个来宾的各种微妙小心思。
总之是忙的焦头烂额，大春天的每天汗流浃背，东篱寨成了我忙碌的战场，与大学时候感受到的东篱完全没关系，我都怀疑大学时候的东篱寨是否存在过？
周五的下午终于一切准备停当，就等周六的早上各位贵宾的临幸了，我也松了口气，将整个的安排在脑子里再过了一次，确认万无疏漏，倒在床上就昏天黑地的不知去向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东篱寨鸟语花香，露珠晶莹，溪流潺潺，青山绿水之间世外桃源兀自存。看到这一切，真是心旷神怡，长长的伸个懒腰，打起精神就到了门口迎接各位领导了。
等到九点的时候，一辆辆黑色的车便悄无声息的鱼贯而入，毫不意外的，CA汽车老总的千金唐灿已经仙女样儿的和CA汽车的总经理从一辆玛莎拉蒂里走了出来。
老板千金就是不一样，一秒就将CA汽车的总经理变成了专用司机，还如此衣袂飘飘，仙气氤氲，和我一起迎宾的几个公司同事秒变木头人，都张大了嘴，眼睛发直，眼看哈喇子就要流一地了，突然听到客户经理猛的一声咳嗽，他们才一个个找回了出窍的魂魄，连忙吸溜回要流出的哈喇子，打起精神看向声音的发源地。
客户经理真的来了，就在仙女的后面，正谨小慎微的陪着c大主任肖冉往这边走来了。
肖主任穿着的是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儒雅英挺，白皙的脸上纤尘不染，看样子过年时候受的伤全好了。在客户经理的带领下，他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嘴角微扬，在东篱寨青山绿水的背景里，出尘得简直就是天外人。
我、我又呆了，当肖冉不经意的眼光将要落到我这里时，我才意识到又是那个小金鱼在作祟，那个成天价被肖冉迷得不要不要的小金鱼又趁虚而入了，我一脚将呆傻的小金鱼从自己迷失的意识里踢飞，瞬间就变得清醒。
我身穿公司制服毕恭毕敬的对每一个来访的领导分毫不差的鞠躬、微笑加欢迎，包括对漠然俯视我的唐灿、对一直微笑的肖冉、对c大满脸疑惑的一些似曾相识的领导。
我的动作是那么的敬业、认真、一丝不苟。亮妮要是看到了，肯定要夸奖表扬佩服我，我装比的本领已经直接突破了十重天！哦，想起来了，亮妮是绝对不会表扬我的。她过年回来让我请客，我却因为工作忙而拒绝，她已经第五百遍的决定跟我绝交了！
我还是好好工作挣钱吧，回去请她吃碗拉面，保准她又花枝乱颤的挎着我钻小面馆。
领导们经过鸟语花香的林间小道，踩着鲜花围绕的红地毯，进了会馆，绕过假山，上了玉带桥，颇有雅兴的欣赏了一会桥下的锦鲤，指点了一会院里的玲珑美景，就被公司的领导引领到了游廊上，沿着游廊里的台阶拾级而上，就直接走到了二楼。
二楼有一个巨大的会议室，领导们一个个走了进去，按照桌上的名牌找到自己的座位，一一落座。分公司经理就向我使了一个眼色，于是我对身后的一干同事点了下头，同事们都灵犀的排成两队，齐步走向会议室的正前方，笔直的站在主席台的下面，面对一干c城tpy保险公司的衣食父母，眼光谦恭地看着脚下。在我小声说：“开始”以后，齐声高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然后是虔诚的九十度鞠躬。
在经理设计的这个及其有创意的欢迎仪式结束之后，我们面带微笑、满眼闪着热情的光芒回到会议室的最后一排，随时听候领导们的差遣，时刻准备着为他们服务。
经理上到主席台做了欢迎致辞，再就是客户经理上前做了一番感激涕淋的致谢词，将本公司能接待这些贵宾的感激之情表达的淋漓尽致，也表达了本保险公司必将肝脑涂地的为各单位服务的决心。
然后是宾客代表发言，当然宾客代表的发言也是经理早就跟人沟通好了的，还是我们自己的文员起草的发言稿。
总之，各位前来参加此次论坛的领导，在此行的开始就能让自己的心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感受到舒适，优越，又惬意！
看看，他们一个二个，全都满意的在那里点着头，一个个秃顶的脑门油光锃亮，横七竖八的在自己的座位上打着哈欠，喝茶的喝茶，玩手机的玩手机。
再看看台上的发言者在那里慷慨陈词，唾沫横飞，有彷如看滑稽戏之感，不禁莞尔。
眼角余光看到第一排的肖冉。他正在那里低头一遍一遍的耙自己的头发，白皙修长的手指一遍一遍的穿过黑粗的短发，不知道的以为他在耍帅，其实他是借低头掩饰自己藏不住的讥笑？切，就那点小伎俩自从他在学校行政楼里混就没少用吧？
耙了几下头发后他就端正坐姿，认认真真的抬头听发言。那眼光一定是炯炯有神，神色肃穆沉静，让所有的人都相信，肖主任是一个最最有涵养的人了，是一个最最稳重的人了，是听发言听得最认真的人。分分钟后，发言者的眼光、热情便被吸引了过去，只对着他那个方向唾沫横飞。
我去，多少年了他还是这么老奸巨猾？
所以唐灿总时不时崇拜的看他一眼？看得那样的频繁、黏糊，以至于身边的同事华英一会儿就凑到我的耳边说：“看看，是不是那位千金大小姐在追肖主任啊？那眼神也太……”
“那就是他男朋友。”我看着他们轻言道。
“这样啊，那他们太配了，啧啧，”华英羡慕道：“怎么好事全落在有钱人的头上啊？”
“他值得最好的！”我好似自言自语。华英继续陶醉的欣赏着，不再言语。我好像也一样，电话震了半天就是没有感觉到，最后边上站着的同事提醒我才回过神。是客服经理的电话，上来就一阵劈头盖脸的数落：“还不上去给第一排的重要领导收拾一下桌子？一个个杵在那里当电线杆啊？”
我和华英连忙走到第一排的两侧，逐个的检查各位领导是否有需要服务的，收拾垃圾，再续一瓶饮料，整理桌上的桌布，甚至，华英带领一位男士去了一趟男洗手间。
总之我们的服务是无微不至的。
很快，无微不至的服务便关照到了肖冉的桌前。他依然在认真的开会，目不斜视，只是将面前的一瓶茶递了过来，显然，他觉得放在那里碍着他了。才想起来，肖冉只喝矿泉水！
刚接过那瓶被抛弃了的茶，边上的唐灿轻声的对她面前的华英说：“请拿瓶矿泉水，谢谢！”
她完全不认识我。
我也不认识她，当然还有他。
我很有职业涵养的完成我的工作回到了最后面站立，待命！
其实，很多时候，生命里很多事情，很多的坎，自己以为自己永远也过不去了，以为自己永远也忘不了！其实退后一步，远远地看过去，那些其实都已经不那么的真实，似梦如幻。甚至都怀疑：很多事发生过吗？那个人是自己认识的吗？那个曾经的自己还是自己吗？当自己狠狠的让自己抽离时，你就发现，一切，其实真的无所谓。
很快，欢迎仪式在一派祥和，一团和气中结束了。我们礼貌的将各位宾客带去去三楼的宴会大厅就餐，客服经理在前面殷勤的牵引，我和华英等员工都在会议室通往出口的台阶处轻声提醒着每一个宾客：“小心台阶”，以防有人不慎摔倒。
就在会议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时，以为站了一上午的我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休息一下的时候，一声尖叫从前面华英那里传了过来，松懈下来的神经瞬间就绷紧了。
我连忙赶上前去，是唐灿，是穿着恨天高的唐灿，一脚踩空了，还没来得及走出会议室的几个人已经将那里团团围住。等我挤上前时，肖冉已经将唐灿安置在台阶上的一个相对宽敞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顾不上华英紧张求助的眼神，连忙蹲下想检查一下唐灿的伤势，却被CA集团的总经理——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厌恶的往一边推了一把：“你们怎么做事的，提醒注意台阶的声音不能大点吗？”
“对不起，对不起！”华英的眼里眼泪珠子不停的打着转，嘴里不停地重复着那三个字，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就想知道倒底伤到了没有。
肖冉蹲在地上，拖住唐灿的脚试着轻轻的按了一下脚面和脚踝，然后将那双玲珑的脚旋转的拿捏了一下，抬头问唐灿：“不疼吧？”
唐灿红着脸，娇羞的笑了：“不疼。”
“好了，没事了，你们去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