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恋一生-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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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产房的一个多小时,我经历了最撕心裂肺的阵痛。因为术前,我就选择顺产。所以伴着声嘶力竭的叫喊和筋疲力尽的生产,我的儿子终于出生了。
当我被推出产房时,我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爸爸急忙跑到我跟前,他很开心地笑着跟我说:“囡囡,你生了一个儿子。六斤八两,白白胖胖特别可爱的小家伙”
我哭了,因为连日的疲累和压力,好像此刻终于解脱了。爸爸边擦着我源源不断的眼泪边安慰着我:“傻丫头,哭什么?孩子很壮实,囡囡也健康。母子都平安,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乖,不哭了。”
因为爸爸要上班,他们设计院的工作一向繁忙。所以他给我请了一个经验丰富、人也很朴实的月嫂照顾着我。我在月子中心,进行最科学的产后恢复。我毕竟年轻,身体恢复得很好。才十天左右,气色就开始好起来了。宝宝也很好带,他竟不似一般的孩子那样时常哭闹。可能是因为在娘胎的时候,他就跟我承受了很多压力。所以他好像很理解和心疼我一般,跟我很亲。每次都乖乖的吃奶,吃饱奶拍完嗝后,只要给他唱一会儿歌,他就能安静地睡着。
爸爸也很宠爱我的儿子。每天他下班,都会第一时间赶到月子中心。逗弄一会儿孩子,他的脸上常常带着满足慈爱的笑容,好像当初看刚出生的雨泽一样。
月子中心的花销很大。我不想爸爸花费那么多,况且他还给我请了月嫂。所以在月子中心待了二十天后,我就回家了。从今以后,我的家不但有我和爸爸,还有了我的儿子。我们三个人,就要在我们熟悉的家开始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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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病了
? 因为儿子的出生,我更多的把精力投注到他身上。在和儿子朝夕相处中,我作为一个新晋妈妈,感受着被一个小生命依赖和信任的乐趣。每天只要他醒了,必定会哇哇大哭一阵。直到月嫂把他抱在我跟前,我抚摸着他粉嫩的小脸,咿咿呀呀跟他说一阵儿歌。他就会毫不吝惜地笑起来,挥舞着小手,抓我的头发。我躲避着,不让他抓我,他就会笑的更欢。
做了母亲后,我才发现本来才二十岁的自己,有时会很成熟有时又很幼稚。我会带着宝宝,跟月嫂去医院给儿子打新生儿疫苗,然后和别的妈妈大聊特聊育儿经。也会在宝宝面前,无底线的卖萌装嫩,只为博他一笑。爸爸总会笑我:“现在家里是两个宝宝了。囡囡的智商怎么跟宝宝一个水平了?”
但偶尔潜藏的伤感还是会袭上心头。因为他毕竟是齐俊林的孩子,有着齐俊林的轮廓。我能在宝宝的脸上,看出他的额头、眼睛和鼻子都很像齐俊林。这会让我不自觉地想起那个还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我在圣彼得堡所有的东西,都被齐俊林的父母封存装箱悉数发回上海我的家中。一件都不少,或许他们是以此切断和我所有的联系。如此决绝果断,让我更没有勇气去打探齐俊林现在的消息。
爸爸也绝口不提这些事,也是怕我伤心烦恼吧。爸爸曾问过我:“囡囡,你想给宝宝取名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宝宝’‘宝宝’的叫吧?”
“我现在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看着睡熟的宝宝,我有一种莫名的惆怅和愧疚。我和齐俊林将来肯定会分手的,我们两个人的错误却让儿子从小没了爸爸,我对不起孩子。
月嫂姓陈,三十多岁。她平时只是白天上班,晚上七点下班。她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儿子需要照顾,所以晚上并不在我家住。一般爸爸回来后,她做好晚饭就下班了。
宝宝四个多月时,有一天晚上,我已经睡熟。却听到一声巨响,我吓得坐起身子,打开灯走出房间一看究竟。
我发现卫生间的门里透出灯光,我的心一紧,难道是爸爸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急的敲门:“爸爸,你怎么了?你快开门啊。”可是却无人应答。我吓坏了,不安和恐惧更甚。
我找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打开卫生间的房门,却忽然发现爸爸晕倒在了卫生间的地板上。他的裤子湿了一片,面色苍白。我的腿当时就软了,再无半分力气。我爬到他的跟前,把他抱在怀里,拼命摇晃着他:“爸爸,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你不要吓我。”可他却没有半点意识。我颤抖着手去试探他的鼻息,发现他气息微弱。
我的天塌了。在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无措。我不知道爸爸怎么了?他还会不会醒来?如果他醒不来,我该怎样独自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我恐惧地大哭,奋力把爸爸拖向客厅的沙发。好不容易把他抱上沙发,我赶紧拨打“120”求救电话:“喂,是120吗?我们这里是金鼎小区,我爸爸昏倒了,你们快来救救他。快来啊。”我哭得泣不成声。“小姐,你慢点说,请把地址详细告知我们。不然我们无法准确施救。”我哭着又说了一遍详细地址:“求求你们,你们快点来,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
我嗓子哑了,在那一刻好像再没力气多说一句话。挂了电话,我穿好衣服。然后用背带把宝宝背在怀里。他被我突然弄醒,很不开心,开始大哭起来。可我没有办法,现在是夜里一点,这个时候我不可能给陈嫂打电话,一切事只有我独自处理。
我焦急地哄着宝宝,可他还依旧哭着。我跪下来看着沙发里的爸爸,可他毫无知觉。在那一刻,我真心觉得天旋地转。世界虽大,我竟无一人可以依赖可以商量。
我攥着爸爸的手,他的手很冰凉。我哭着求他:“爸爸,你快醒过来。囡囡求你了,你不可以有事,你不要吓我。”可是他一动不动,全无回应。
救护车终于来了。护士熟练地把爸爸抬上担架,我关好门跟着救护车来到医院。
到了急诊室,医生护士开始急救复苏。我焦急地守在门外,心急如焚。
当爸爸输上液,心电监护仪、氧气罩都戴好以后。我被医生叫进办公室。“医生,我爸爸情况怎么样?”我迫不及待的问。
“现在患者的血氧饱和度,还有血压脉搏都在正常范围呢。只是必须查明病因,才好进行针对性的有效治疗。程小姐,我问你一下,平常程先生身体怎么样?发生过类似的晕厥吗?”“我爸最近身体不大好。他的胃口变得很差,吃的比以前少了很多。他总说是工作太忙太累,所以胃病犯了,吃饭没有胃口。可他从没晕厥过。”“他还有别的症状吗?”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陈玉玲以前对我说的话:“要照顾好你爸爸。你爸爸有隐疾,可能是前列腺方面的问题。”我赶紧补充道:“我爸爸最近总是上厕所比较频繁,尤其晚上。可我做女儿的,又不好问他,所以就一直没问。”
“嗯。那等明天你爸爸醒了,你让他去做一个PSA测定与直肠指诊。像他这个年纪,得前列腺癌的男患者很多。做一个检查,要好针对性治疗。”医生平静无波地说道。
“前列腺癌?医生你是说我爸爸可能是前列腺癌?”我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恐惧地喘不上气来。“还是等他醒了,去做一个检查吧。我现在也不能对你爸爸做出确切诊断。做个检查总是保险些。”
当我走出医生办公室,我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力,我的耳朵嗡嗡直响。我不敢相信,我的爸爸会得前列腺癌。在我心里,爸爸一直是年轻健美的男人。什么时候他也步入了脆弱衰老的中年?我来到他的病床前,看着爸爸的睡颜。爸爸确实瘦了很多。他的面容依旧白皙俊逸,只是光洁饱满的额头有了淡淡的细纹。美丽狭长的凤眼旁边,却有了深邃的鱼尾纹。他的鼻梁依旧挺直高耸,可是鼻息却如此微弱。他的嘴唇依旧饱满,可却如此苍白没有血色。他静静地睡着,好像从没有如此疲惫。我看着他,眼泪流淌不尽。自从儿子出生后,我更多的把心思投注到孩子身上,却完全没有体察到爸爸身体的不适。我真是太不孝了。一个为我倾尽半生心血与慈爱的男人,我却等到他昏迷时,才惊觉他对我如此重要。他是我的天。如果爸爸不在了,我在这个世上就成了真正的孤儿,我的天就塌了。
我哭着,用双手握住爸爸没输液的右手。他的手型优美,手指白嫩修长,可是却如此冰凉。我捂着他的右手,想把周身所有的温暖源源不断传送给他。我小声乞求他:“爸爸,快点醒过来。囡囡需要你,宝宝也需要你,你不要离开我们。求你了,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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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检查
? 爸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六点多了。经过一夜的奔波,宝宝早就在我怀里熟睡。我把他放在相邻的空床上。我一直守着爸爸,可最后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睡梦中的我,还很焦虑不安。我做了一个很漫长很恐怖的梦,我梦见爸爸在漫天大雪中独自行走,我拼命叫他。可他只是回回头,冲我一笑,然后继续往前走。我追赶他前进的脚步,可却半分都无法移动自己的双脚。我就这样眼睁睁地看他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在梦中,我很惊恐无措,我想喊却喊不出声音。也就是在这时,我感到脸庞在被一个人温柔的拂拭。然后那人发出悠长的叹息:“都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会做噩梦?还会哭鼻子呢?这孩子,唉。”他轻微无奈的叹息,飘渺恍惚的仿若天籁。我猛地睁开眼,发现爸爸已经醒来。他已经输完液,也撤下了氧气面罩。此刻他正有些疲倦地对我微笑着。
我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爸,你总算醒了。你吓坏我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不想说那个让我恐惧的字眼,甚至我都不敢预想这个字眼会降临到爸爸头上。我喉头哽咽,紧紧抱住爸爸,生怕他会离开我。
“傻孩子,你以为爸爸会死吗?我只是太累了,可能是低血糖才晕厥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怕,爸爸没事的。”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轻轻拍着我的脊背以示安抚。
“不会那么简单。爸爸,你今天一定要听我的,好好做个检查。”我流着眼泪固执地说。
“爸爸真的没事了。今天我们设计院有例会,我还得去上班。等周末休息的时候,我再来检查,好吧?”他说完,就要掀开被子。
我一下急了,心里又气又痛,那种焦灼的恐惧让我不管不顾地大叫:“你就想着工作、上班。你就不为我和宝宝考虑考虑吗?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们怎么办?你怎么这么自私,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我赌气似的斥责他,心里很不好受,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压抑。爸爸惊异于我的暴躁,他略微一愣,有些讪讪地解释道:“今天是星期三,我只是想再工作两天。等周末的时候,再来检查。”“不行!你今天必须检查。大夫说你不是普通的昏厥,必须全面做个检查。”
我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好吧。那等会儿我给院里打个电话,请一下假。”他最终做出妥协。
七点多的时候,我给陈嫂打了电话,让她把宝宝带回家。我带爸爸在医院做检查。
按照急诊科医生的判断,我带爸爸先去了泌尿外科的门诊。
他本来并不想我在他后面跟着,可我执意不从,他只好顺从了我。
诊室里的大夫是个老主任,年纪有六十来岁了,微胖红光满面的。他开始仔细询问爸爸的症状。爸爸有些隐晦、怯懦地简要述说了一下。我才知道,原来爸爸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身体不太舒服了。总是尿频、尿急、尿痛,而且会□□和腰骶部总会有下坠、酸痛的感觉。主任仔细地听着,然后很平常地对爸爸说:“程先生,你先躺到诊疗床上来。采取膝胸位。即胸部和膝部贴于床;小腿面贴于床;大腿垂直于床;两腿稍微分开。我来给你做一下直肠指诊。”爸爸的脸一下就红了,我就在他旁边,这让他羞赧无措。
他轻声说道:“囡囡,我要做检查,你先出去。”我有些焦急的说:“不是有屏障吗?我就坐在椅子上等你。”“不行,你快出去。”他不由分说地把我推出门去。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情更是焦灼。我迫切的想知道爸爸检查的结果,迫切想听到他身体无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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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有事
? 过了好半天,好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诊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老主任在水池边洗干净手,爸爸面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我急急地问:“主任,我爸爸没事吧?”
老主任面色凝重地说:“直肠指诊的时候,我触及程先生的前列腺有硬结,而且你有很强烈的触痛感。当我的手指移至腺体上部顺正中沟向下挤压时,你的痛感尤其明显。你的前列腺液已由尿道排出,我会留取标本送检。现在你需要做一下血清PSA浓度测定和B超检查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