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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汉魏文魁-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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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他只是在心里叹,没真的喊出声儿来。万分危急之间,他眼神就不自禁地左右乱瞟——唉,旁边墙上那块暗影是啥了?难道说是……狗洞!
  左右是个死。不如拼了吧!也就是说。拼命钻狗洞……
  当下他弃了手中的刀盾。将身一缩,就一脑袋往狗洞里钻去。这狗洞还挺宽,是勋要是身穿长衫、短衣,相信利用惯性就能整个儿人都蹿进去,但问题是他还穿着盔甲哪,就难免到处磕碰,只好跟条毛毛虫似的,费力巴拉往里面蠕动。好不容易上半身钻进去了。然后是屁股,突然——“啊呀,痛杀我也!”
  是勋这才想起来,自己屁股上还插着一支箭呢,就根本忘记了拔——其实他也不敢拔,谁知道拔出箭来,会不会造成大出血啊?现在那支箭就硌在狗洞外,轻易不得进来,撞击、晃悠之下,那是钻心的疼痛。该怎么办呢?现在去拔箭?可是双臂已经随着上半身进来了呀。就没法再摸到屁股。原路退回?他又不敢,袁军可能就在附近。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做俘虏的可能性啊。
  再说了,要是做了俘虏还则罢了,要是被敌人直接一刀砍下来,割了首级去报功,那可连后悔药都没空吃哪!
  无奈之下,是勋只好一咬牙关,心说拼了,大不了把我屁股撕烂,只要还能保住命就成!于是双臂圈回来,支撑在胸前,成匍匐前进的姿势,随即奋力把脖子一梗,腰肢一挺——走你!
  堂堂是宏辅,被迫钻狗洞,想起来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呀。那一瞬间,是勋感受到了来自全社会的满满恶意……
  他强忍住疼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全身都钻进了狗洞,但是屁股上的伤口就几乎要被箭头捣烂,他疼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晕厥过去。此刻就觉得浑身上下,真是一丁点儿力气都欠奉了,只能就这么着趴在狗洞内侧一动不动——哦,还是有点动作的,那就是“呼哧呼哧”地大喘气,真跟条老狗差相仿佛。
  墙外果然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还有一些人的话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袁兵——恶战之际,出来遛弯儿的老百姓应该数量为零,是零碎曹兵的可能性也就三成,七成的可能,确实是袁兵吧。好在自己及时钻进了狗洞……
  是勋当下连喘气都不怎么敢了,奋力摒住呼吸,就等着墙外的人声离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因为失血、紧张和刚才用力过度,多少有点儿神智昏昏——那些人声才逐渐远去,而且原本从墙外透进来的火把的光亮也消逝了,是勋再度沉进了可怕而又安全的黑暗当中。他用双臂支撑身体,想要翻过身来,可是一个不慎翻过了头,触动臀部的伤口,就又是一阵使人眼前发黑的剧痛。只是眼前一黑之后,突然又再闪亮,是勋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在眼前一遮,同时哑着嗓子叫道:“匿我,百金酬卿!”
  他钻进来的,这是个小院落,只有四五间平房,还有一间茅草覆顶的矮棚。狗洞在院东,也就是靠近东溷(厕所)的位置。
  他刚才爬进来的时候大喘气,这就已经惊动了家中主人啦,但随即墙外又有大队士兵喧哗鼓噪,主人藏在屋中,不敢稍动,生怕被那些乱兵顺带手劫了财物,掳了人口去。等到士兵们逐渐远离,主人家这才大着胆子,持灯来照,一眼就瞧见了半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是宏辅。
  是勋一瞧见那是蜡烛的光亮而不是火把的光亮,他就明戏了,这并非追兵,而是此处主人,于是告饶道:“匿我,百金酬卿!”等叫完了,双眼也略微适应了一些光亮,这才从手指缝里大着胆子朝外望去——咦,怎会如此!
  只见那持烛的,竟然并非男性,而是一位妙龄少妇,头上盘着旋螺髻,插一支荆钗,素面无妆,身穿细麻的白襦、青蓝色的长裙,外罩半臂,一手持烛,一手捂在嘴前,表情似乎颇为惊愕。是勋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是比较强的,所以只瞟了这女人一眼,便立刻得出了四点结论:一,真年轻,可能还不到二十岁;二,挺漂亮,若是化点儿淡妆,自己的一妻一妾全都不是个儿;三,衣着得体,是士人家的装扮;四,家境普通,并没有什么珍奇的首饰。
  是勋心说,女人一般都比较胆儿小,但也比较心软,我必须得装装可怜啦,博取她的同情,那就有机会暂且匿于此处,再找机会逃出城去。也不知道这家中是否只有这少妇一人……嗯,一般情况下,若有成年男子在,是不会一个年轻女人自己秉烛出来查看狗洞的——难道这是个……寡妇?
  正这么想着,琢磨着该怎样说服这少妇藏匿自己呢,突然间,听得脑后风声响起,随即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勋的判断并没有错,家中若有成年男子,是不会让一个年轻女人自己秉烛出来查看狗洞附近的动静的,所以——男人就在旁边,只不过隐藏在暗影当中,故此才能奋起不意,一棍子就把他给打晕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勋就觉得后脑如同千针攒刺,巨痛无比,几乎就盖住了屁股上箭伤的疼痛。他想要摸摸后脑,却发现身体竟不能动,匆匆睁开眼睛,奋力挣扎了几下,这才综合昏迷前的记忆,大致搞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天仍然还未放亮,四外漆黑一片,据是勋那通过后世各类文艺作品所得出的比这年代绝大多数人都要丰富的社会经验,对照思索,自己应该是被绑在了一间四面透风的矮棚当中。他歪着身体,半坐在地上,双手被绑在背后,与脊背一样,都接触着一样硬而未必冷的东西——那应该是木柱吧。绳子绑得很紧,但因为是箍在铠甲之外,所以并不使是勋感到勒痛,理论上,这样的绑缚是无法限住一名真正有经验的江洋大盗的——只可惜,是勋既不是江洋大盗,又毫无经验……
  他朝四外望望,黑漆漆的一片,棚中隐约有些暗影,大概是存放的大件杂物。尝试着挣了两下,不但挣不脱,反而不小心触碰到了仍然插在屁股上的羽箭,疼得他差点儿叫出声儿来。大概因为失血的缘故,口干舌燥,喉咙也开始发痛,但这些痛苦都无法抵御内心深处的恐慌——
  这是户怎样的人家?他们应该天明以后,就会把我押送给袁军吧?会被交到谁的手里?若是惠衢,或许凭着这条三寸不烂之舌,还能有一线生机,若是交给了老粗的李丰、乐就,恐怕便绝无幸理啦!
  可是仔细再想一想,我又怎么知道李丰、乐就一定是大老粗了?终究自己对于那两人的出身、学识,就丝毫也不清楚啊,这又不是宋朝、明朝,武将九成九都是粗坯。而至于惠衢,即便他肯定是一位士人,但出身不详、履历不明、性格不确,自己又有什么信心可以说服他饶过一命了?是宏辅啊,你不要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吧,你这回是真的九死一生,深陷险境啦!
  就不知道曹操是不是逃出了城去,日后得知自己遇难,会不会跟宛城之战后哀悼典韦那般,为了自己而放声大哭,并在史书上记下一笔呢?话说以自己目前的功绩,起码够个几百字的传记了吧,即便标题没名儿,也应该被附在某人的传后吧——会附在哪篇传后呢?《诸夏侯曹传》,还是《荀彧荀攸贾诩传》?
  唉,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老天爷,你把我穿到这个时代来,就是为了让我先钻狗洞然后死吗?不,不,不,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生的希望……可是为什么要让我受这种苦呢?直接在城中给我一箭,穿心而过,可有多痛……快——典韦啊典韦,你为何要多事,救下我的性命来!
  他正跟这儿胡思乱想呢,突然就见到不远处又有亮光闪起,并且逐渐向自己靠近……(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熟悉剧情

  是勋被人一棍子打蒙以后绑在棚屋里,本想着对方怎么也得等天亮了才会来押自己去领赏吧,却不料还在黑天半夜,突然有烛光逐渐靠近——是这家的主人来查看他们的俘虏吗?根据他的判断,这家亦为士人,但经济状况不是很好,可能身份并不高贵,要说服这种身份普通的士人,应该比说服袁术的将吏简单得多吧?他忍不住就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仿佛是战斗前先抻抻膀子,做做热身活动似的。
  灯光越来越近了,是勋逐渐看清了执烛人的身影,怎么……怎么还是那个女人啊?他家男人呢?又躲在暗处打算给我一棍?是勋想到这里,后脑不禁又是一阵剧痛,眼前也瞬间一黑。
  好在,没人有兴趣再给个被五花大绑在棚柱上的俘虏来上一棍。是勋尽量宁定心神,仔细瞧过去,只见那少妇左手执烛,右手却端着一碗水,缓步走近。瞧她的神情,有四分的害怕、四分的羞涩,似乎还有两分的怜悯惋惜。
  “你……”是勋话才出口,便被那妇人给打断了:“我……我见你流了那么多血,舀碗水给你喝。”是勋再次舔舔嘴唇,连连点头,心说我先喝了水再跟你搭话吧,实在是渴得难受啊,舌尖缺水,便如同机器缺油一般,这游说的威力要大打折扣呀。
  只见那妇人弯下腰来,将烛台放在地上——是勋略略一瞥,这妇人倒好身段,但随即就想搧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个?果然所谓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妇人放下烛台后。即双手端了碗,递到是勋的面前,是勋伸长脖子,贪婪地一口气喝干——呀,这妇人好纤长的十指。待到将水喝完了,“辩才无双”是宏辅虽然血槽仍然只有一半儿,但蓝条就几乎长满,可以放技能了——
  “这位夫人。卿家与袁氏有旧否?”
  那妇人疑惑地瞟他一眼:“不曾。”
  “那为何要将某绑缚起来?”是勋急促地说道,“某已承诺,若匿得我时,百金相酬!”
  妇人一边再次弯腰去捡起烛台来,一边淡淡地回复道:“儿夫要将你献与袁公,好谋州吏的位子。”
  是勋心说真是短视的家伙啊,这袁术的官儿有什么好当的?“某乃朝廷大吏,若宽放我时,便将尊夫荐于许都,三、五百石立可致也。岂不好过在扬州为吏?”
  那妇人轻轻摇头:“家中事,儿夫主持。妾身无可言也。”
  是勋心说你也太贤惠了吧?急忙央告道:“便请夫人请了尊夫过来,容我与他相商。”
  谁想那妇人还是摇头:“儿夫饮了酒,已睡下矣。”
  “不是尊夫命你与我水喝的么?”
  “不是,”那妇人似乎只会摇头,“是妾身看你可怜,故舀了水你喝。儿夫不知。”
  老公吃醉了酒先睡了,老婆瞧见有人受伤流血,心有不忍,故此前来救护——这剧情怎么就那么熟悉呢?啊,对了,请教夫人,你夫家是不是姓杨,你娘家是不是姓包啊?
  在是勋前一世的少年时代,《射雕英雄传》几乎就是男生的必读经典啊,所以他对其中的主要情节那也是熟极而流——完颜洪烈率人追杀丘处机至杨铁心家中,结果中箭负伤,全亏杨夫人包惜弱的救护,才得活命,于是那鞑贼便勾结汉奸,杀了杨铁心,掳走包惜弱……
  这前半段的剧情,与自己目下的处境,是何其相似乃尔……哦,也有所不同,那就是自己并不仅仅中了一箭而已,还做了人家的俘虏,是被绑起来了。就不知道眼前这位就容貌而言或许可以和包惜弱媲美的妇人,是不是心肠也很软,也跟包惜弱似的见天儿救护小猫小狗小兔子,故而也肯放自己离开呢?
  是勋觉得有门儿,正好趁他老公醉卧,装装可怜,骗这妇人把自己给放了吧。他本有演戏的天赋,于是挤挤眼睛,哭丧着脸道:“尊夫若将我献于袁氏,恐怕难逃一死,夫人哪,救人一命,胜造……”突然想到这年月佛教还不流行,只好改口——“救人一命,乃积德善行也,还请夫人宽放于我。”
  那妇人却不肯答允,只说:“妾身如何敢背了丈夫,宽放于你?”转过身去便要走。是勋急了,高声叫道:“且慢!……请教尊家姓氏?”
  妇人转身瞟了他一眼:“夫家姓秦。”“原来是秦夫人,”是勋咬牙忍着痛,哀告道:“便不肯宽放某时,还请夫人帮忙包扎了伤口,免我血尽而亡。”
  秦夫人为难地皱了一下眉头:“这……妾身不会包扎伤口……”是勋心说这你就要比包惜弱差得远了——“既如此,还请夫人取了刀剪来,为我截了这插着的箭杆吧……”
  他觉得良家妇女不会包扎伤口很正常,不会使剪刀就不可能了。那先诓得这妇人取了剪刀来,给自己截断箭杆,好趁机会再多劝几句,说不定对方心肠一软或者受不了自己的“唐僧”般语言轰炸,就肯乖乖就范哪。可他想不到的是,那秦夫人却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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