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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荣华锦绣-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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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之前文锦绣叫了菀禾:“德仪公主如今在泽秀宫。皇上和我都焦头烂额,你向来有主意,也去劝劝她。”
  一行三人回了泽秀宫。
  文锦绣走着走着咳了两声,菀禾劝道:“文妃娘娘也要保重身体。”文锦绣惊愕,菀禾在她心中一直是眼高于顶的,没想到也会劝她。
  对于文锦绣的惊愕菀禾只是平淡的笑笑。文锦绣把帕子收进袖子里,笑道:“许是吹了点风,也可能是早膳用的咸了些,嗓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菀禾点点头,不再说话。至于是真是假,只有文锦绣自己知道。
  回到泽秀宫,青杏急急的来报说:“德仪公主有发热的迹象!”
  文锦绣顾不得菀禾,直拉了青杏就往寝殿奔去。
  德仪公主还是安安静静的闭眼躺在床上,相比文锦绣初见她时的活泼,显得格外的消沉。文锦绣揭开她额头的冷帕子,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发现只是略微的有些发烫后,松了一口气。
  “你们去生几个火盆来!”文锦绣叫了青萍葛莲,又对含娟宝燕,“去哪几坛子酒来!越烈越好!”
  等到火盆生来,文锦绣已经扒了德仪公主的衣裳,拿着白帕子浸了酒,一遍一遍帮她擦起了身子,还招呼跟进来的菀禾,“过来帮把手!她这个样子可不能有一点闪失!”
  菀禾抿嘴,学着文锦绣拿了干巾子放在酒里浸湿拧干,然后扶着德仪公主给她擦了起来。
  青萍和葛莲时时看顾着火盆,不时拨弄炭火。如今宫中还未开始供应炭火,这些个碳都是去年剩下的,已经积了潮,一燃起来火星子都不冒,烟却大的熏眼睛。
  二人也没办法,也不敢拿扇子来扇,只能拿打湿的细葛布盖在上边,才让烟小一些。
  含娟宝燕都忙着给文锦绣和菀禾浸酒拧帕子,青杏几次想要接过文锦绣手上的活计,都被文锦绣拒绝了,只能帮忙扶着德仪公主,不时探探额头的温度,或者换换额头上冷帕子,给文锦绣搭把手。
  这午膳还未来得及用,又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德仪公主体温才回来。
  文锦绣叫了太医来仔细把过脉,让太医再开些补血益气的方子,又等到葛莲给德仪公主喂了药,已经未初了。
  文锦绣让丫鬟分作两班,轮流照顾德仪公主。自己这才传了膳上来吃了两口。
  将近申正的时候,德仪公主醒了。
  见着文锦绣她毫不惊讶,反而苦笑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所以你欠我两条命。加上我为你弟弟求情的一条,你总共欠了我三条命了。”文锦绣累的睁不开眼睛,半眯着眼道。
  德仪公主翕了翕嘴,呵笑道:“你一开始就不该救我的。。。”
  文锦绣一拍她额头训道:“越来越没礼貌了!叫姐姐!”
  德仪公主痛的抿紧了嘴,一言不发。文锦绣这才想起她额头上有伤口,已经沁出了血,又忙叫了太医来给她换药。
  她不反对也没有力气拒绝,眼神空洞的望着帐顶发呆。文锦绣看了又是一阵头疼,干脆出去叫了菀禾,“你去劝劝她!”想了想问她:“她用血抄经烧给恪靖皇后的事儿你没有禀告给皇上罢?”
  菀禾摇摇头道:“奴婢告诉了杭嬷嬷,杭嬷嬷说暂缓禀告皇上。”
  文锦绣点头,“那你不用告诉皇上了!你去劝她罢!”文锦绣头往寝殿的方向抬了抬。
  菀禾行礼进去了。
  。。。。。。
  文锦绣不知菀禾用了什么方法劝好了德仪公主,她认真喝了两天药,也不再闹腾。
  周承寅心情稍微好了点,这个时候梁国公陆家,托武平侯给周承寅上了道折子。
  周承寅大发雷霆,当着王其昌这位表弟的面,直接把梁国公的折子摔在了地上。
  梁国公嫡次子,在马场跑马的时候摔断了腿,大夫说就算好了也会留下跛足的毛病,梁国公特此上折子,坦言自己次子配不上德仪公主,请求皇上退婚,为德仪公主另择佳婿。
  此言一出,德仪公主作为大周开国以来的第一位被退婚的公主,可是整个大周的笑话了。
  德仪公主知道了只是随意一笑,把桌前的装着血燕的碗推到文锦绣跟前,道:“这个还是给文姐姐喝罢!司荣出家之意已决,这下皇兄再也不用拿婚约来压我了。”
  文锦绣看着面前的血燕默默无语。
  她不再寻死,只想青灯古佛一辈子,吃斋念佛,为她的父母,为兄长幼弟,为大周国,祈福。
  文锦绣心中为梁国公点香。
  明哲保身是谁都会做的事,可是这次,梁国公陆家可揣测错了周承寅的意思。陆家为了不跟谋逆沾上一点关系,宁愿舍弃一个嫡子,可见决心。只可惜了那位二公子陆悦晖,以后恐怕难说亲了。
  周承寅不曾训斥梁国公,只在初一的大朝上,说了梁国公一句“不甚用心”,并对陆二公子可惜道:“大周选才最重形容,二公子怕是不能再有一官半职了!”
  朝堂上哪个不是老成精,周承寅的话,足够让陆家两代难以翻身。
  周承寅对德仪公主执意出家的事不再强留,下旨称德仪公主心系天下众生,愿在白云寺修行三年,为大周国祚祈福。并封德仪公主为“德仪大长公主”。
  长福公主一时间气歪了鼻子,甚至亲自跑到了乾清宫,却不敢对这个已是天子的兄长撒气,去了坤宁宫对着廖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是眼睛。
  和长福公主愤怒的心情不同,梁国公陆家可能已经悔青了肠子。
  周承寅等德仪公主完全养好了身子,钦天监择了一个吉日,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了紫禁城。
  相比下旨时的万众瞩目,德仪大长公主出宫显得格外低调,甚至有些萧瑟。
  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些,德仪公主不会,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的菀禾不会,周承寅和文锦绣更不会。
  “好好活着,世界大有不同。”文锦绣抱了抱司荣,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好,文姐姐。”周司荣淡笑道。?

☆、方昭仪

?  待得德仪大长公主去了白云寺,转眼就到了十月中旬。
  菀禾跟着德仪公主去了白云寺,皇后又重新拨了两个宫女放在乾清宫伺候周承寅。
  天越发的冷了。
  文锦绣起了个早,今个儿是十五,要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她穿着家常的天水碧褙子,坐在轿撵上,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坤宁宫,不出所料,她又是最后一个。
  坤宁宫的位子只剩下俆妃对面一个。而空位的下面居然坐着的是陈昭仪。
  文锦绣向廖氏行过礼,廖氏笑着应了,指了那个空位道:“这个位子缺了你,就如同鲜花缺了美人。”
  文锦绣笑道:“不敢当皇后娘娘夸赞,娘娘才是真正的美人!臣妾最多不过一绿叶罢了!”
  有宫女端了茶和点心上来,文锦绣一看,竟是玲月。
  “玲月姑娘大好了?真是可喜可贺!”玲月只是一垂眼,不咸不淡道:“文妃娘娘折煞奴婢了!”
  待得玲月退下去,场间的气氛又冷了起来,只有偶尔茶盏相碰的声音。对面俆妃下手的方昭仪似乎有什么事儿,欲言又止半响,才唤了上座的廖氏:“皇后娘娘。。。”
  徐妃笑道:“方昭仪不是皇后娘娘的表妹么?什么时候这样生疏了?”
  方昭仪毫不在意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皇后娘娘如今身份贵重,哪是嫔妾可以高攀的?”
  廖氏只是淡淡一笑,“不知方昭仪又有何事禀与本宫?”
  “嫔妾近来夜夜难眠,不免思及父母亲族,却怕违了宫规,得知曾有怀孕妃嫔诏母入宫的先例,才敢来请求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开恩。。。”方昭仪以手加腹,低头喏喏道。
  她之前在廖氏身前伏低做小,如今撕破脸,更要委屈求全。
  “求本宫开恩?你应该去求了皇上。。。”廖氏拿着帕子咳了两声,喝了口茶才皱眉道。
  方昭仪若是能求得了周承寅,怎么会硬着头皮到廖氏这儿来。她扯着帕子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嫔妾这点小事怎敢扰了皇上?皇后娘娘统理六宫,嫔妾想着这事儿该归皇后娘娘您点头才是。”
  “你怀着皇嗣,本宫就算执掌六宫,怎么好越过皇上去?此事等本宫问过皇上再议罢!”廖氏举重若轻的挡了回去。
  方昭仪不甘,但是廖氏执意不允,她也无法。相比之下,皇上倒是很好说话。只要你不出大错,情理之内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你的份例、你的体面都会有,至于别的,就不要再想了。或许之前可能还会分你一丝感情,比如怜惜、比如愧疚,那么现在,就都不用想了。
  又闲话了一阵子,皇后突然叫了文锦绣:“文妃,你留下罢!”
  众人惊愕,皇后已端茶送客。
  众妃嫔施施然起身行礼告退。
  待得宫妃一走,芯月立刻拿了迎枕放在廖氏身后,廖氏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下瘫倒在迎枕上,拿着帕子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芯月帮她顺着气,玲月赶紧给她端了茶。
  文锦绣惊讶的起身,走到廖氏身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让你。。。咳咳。。。吓到。。。咳咳。。。了罢。。。”廖氏拿帕子捂着嘴道,说完后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没有。”文锦绣垂眼淡淡道。
  “那。。。咳。。。是我。。。自作多情了。。。”廖氏不以为意的笑,抓了芯月的手,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文锦绣道:“你也坐。。。”
  “别。。。咳咳。。。傻站着。。。咳咳。。。”
  文锦绣应了一声“好”,走到原先俆妃的位子坐下,看着廖氏艰难的样子,突然道:“你别说话了。”
  “有事叫杭嬷嬷罢!”
  廖氏听了,笑得如同风中凋零的花儿。她点点头,给逐月使了个眼色。
  逐月叫了杭嬷嬷进来。
  杭嬷嬷看着皇后,点点头,然后对文锦绣行礼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好,想让文妃娘娘帮着协理六宫!”
  文锦绣有些意外,也并不想接手这些琐碎事,正要拒绝,杭嬷嬷却道:“奴婢斗胆敢问文妃娘娘,后宫中何人能担此事?还请娘娘为皇上分忧!”
  文锦绣不吃这一套,看着廖氏笑道:“就算方昭仪怀着身孕,不是还有陈昭仪吗?除了陈昭仪,不是还有彭嫔吗?”
  皇后笑笑,喝了口茶,积攒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整话,“你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皇后娘娘是在欺负臣妾不敢拒绝?”文锦绣笑道。
  “不。”
  “本宫欺负你爱慕皇上。”廖氏笑道,看文锦绣的眼神就像看曾经的自己。
  用如今的眼光看曾经是什么感受?你那时候那样愚蠢,愚蠢到相信情爱;你那时候那样美好,美好到没有明天。
  文锦绣笑了。
  “我心甘情愿。”
  文锦绣招呼青杏,不告而别,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身看着廖氏道:“既然皇后娘娘恳求,那臣妾应下了。”
  “好好保重,皇后娘娘。”
  。。。。。。
  “你要补偿我。”文锦绣窝在周承寅怀里,戳着他的胸口道。
  “你大房欺负我,你要是爱我,就该宠妾灭妻!”
  周承寅只抿嘴,没有笑。
  文锦绣焉了,抱住他的脖子道:“算了,我开玩笑的。我是谁?那都不是事儿!”
  周承寅就是这样的人,他不说话,可他上心了。文锦绣心里抱怨一点玩笑都开不得,却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拉着他做别的事。
  “是我对不住你。”周承寅只抱着她,在她耳边小声道。
  “拿什么补偿?”文锦绣戳他的腰,觉得自己暗示够明显了。
  “肉偿行吗?”周承寅自然明白文锦绣的心意,当即笑着调侃。
  “深得本宫心,赏!”文锦绣嬉笑。
  于是又开始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第二天文锦绣半睡半醒的听杭嬷嬷禀告宫务,打着哈欠处置了。杭嬷嬷又送上一本册子,板着脸道:“皇后娘娘命奴婢交给文妃娘娘。”
  文锦绣勉强睁开眼,仔细的看了一眼。
  是彤史。
  文锦绣觉得这就是皇后拿来膈应她的。她还是笑着问杭嬷嬷:“嬷嬷可还有事?若是无事,烦请您回禀皇后娘娘,这册子,我收下了。”
  杭嬷嬷说了句“今日事毕”,看着文锦绣端了茶,行礼退下了。
  小福子禀说:“方昭仪来了!”
  文锦绣奇怪,她和方华柳互看不对眼,方华柳居然来她这儿,可是稀罕事。虽然心中不喜,文锦绣却还是让葛莲把桌上的东西收了,让小福子恭恭敬敬的去请了方昭仪进殿内。
  方昭仪今天格外的客气,一进来就道:“文妃娘娘今儿气色极好!”
  文锦绣笑着回应:“方昭仪也不差。”
  “嫔妾哪能与文妃娘娘相比?嫔妾已然年老珠黄,文妃娘娘正是青葱的年纪,可真是让嫔妾羡煞!”
  文锦绣默然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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