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锦绣-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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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子一阵眩晕,直直的翻了个大白眼。
“王妃怎么不保你呢?王妃平日里可是待你十分亲厚的。”
“你可真是可惜了——”
作为别人的一条狗,却没有当狗的直觉。忠心为主当然好,可是作为一条狗,只要听话,然后听话的死去就够了。
玲月晕了过去。
葛莲经历了开始的痛苦,却渐渐清醒。
这次恐怕要活了。葛莲默默的想。转头看看左边昏过去死狗一般的玲月,又看看右边去了半条命的采春。她也听到了文姨娘的话,但她听不懂文姨娘的话。
不要和这种人作对才是。葛莲心想。
也不要让我不好过。葛莲又想。她看着瘫在长凳上不省人事的玲月,居然咧嘴笑了,她笑得有些开心,又有些天真。只是这样血腥的场面,让她的笑染上几分阴森。
打完三十板子,迎春当场没了生息。
采春、玲月年纪大些,好歹保住了一条命,采珠年纪小,下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给葛莲行刑的两个婆子看着只能算“吃了苦头”的葛莲,心里想着文姨娘对玲月说的话。
以后可是要在文姨娘眼皮子底下过活!文姨娘有的是钱,指缝里漏出一点,都够她们嚼用好久了。这个葛莲好像和文姨娘有着什么关联。。。不过也不是她们这种粗使婆子想的了,就当给文姨娘卖个好。
第二天文锦绣去德兴院请安的时候,廖氏也没有再为难她,干脆利落的让芯月交接了账册,还让杭嬷嬷指导她处理府里的事务。
杭嬷嬷却没有给文锦绣好脸色。但是同样的,也没有给廖氏好脸色。
一个本是该担起责任的却撂挑子,一个是凭着小妾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顺的管起了王府后院的事。杭嬷嬷是个重规矩的人,她哪个都不喜欢。
可是文锦绣把内务府送来的中秋节用的菊花和螃蟹井井有条的分给了姨娘们,却把给方姨娘的螃蟹换成了燕窝;又给厨房的拨了银钱做月饼,针线房也得了补贴在赶丫鬟们过节穿的衣裳,京中勋贵人家的节礼都理得清清楚楚,甚至拿出自己的银子给府里的下人们一人发了五十文安抚人心。。。
这下连杭嬷嬷都挑不出错来,心里只能叹气,却又不得不承认周承寅选对了人。
这个后院里,怕是没哪个姨娘能处理好这些事。
文锦绣把手中的纸条烧了个一干二净,看着院子里燥热而阴沉的天气,想着京城山雨欲来的局势,只说了一句:“起风了。”
文家长房文锦绍妻子罗氏的父亲,是五成兵马司城西副指挥使。
而皇帝渐渐好转,看了周承寅处理朝政的手段,破天荒的称赞了他两句,还对钟皇后说:“朕也算后继有人了。”
钟皇后的表情和心情可想而知。她没等中秋到来,就迫不及待的给梁国公陆家下了懿旨,令梁国公二公子陆悦晖为驸马,尚德仪公主。
陆家恭敬的接了旨,准备起尚公主的事宜却慢条斯理,拖拖拉拉,还美其名曰公主乃天潢贵胄,须得小心对待。
文锦绣看着王府礼单上,皇帝身边的雷公公送来的几坛子酒和一些物什,心里突然有了想法。
她马上叫了宝燕进来,对她道:“你去请了王爷过来,说回礼的事我拿捏不清,让王爷过来一趟。”
宝燕有些害怕,站在原地为难道:“菀禾姑娘在外院呢,奴婢不敢去。。。”
文锦绣一愣,“菀禾?是谁?”
周承寅虽然说过她可以去找菀禾,可是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宝燕的脚一直在原地蹭阿蹭,“菀禾是杭嬷嬷的女儿。。。不是府里的下人。。。一直在外院服侍王爷。。。王妃原先想让菀禾姑娘做姨娘的。。。菀禾不答应,杭嬷嬷也不答应。。。王爷为此还发了脾气。。。”
“菀禾多大了?”文锦绣奇怪的问。
“菀禾姑娘二十有五了,总是不肯嫁人,又不肯做姨娘,偏生杭嬷嬷和王爷都由着她。。。”
文锦绣不以为然:“不嫁就不嫁呗,谁说女子非得嫁人?”文锦绣斜觑宝燕一眼,调侃道:“宝燕你不会是想嫁了罢?!”
宝燕一下跳起来:“哪里!哪里!”
“那你好端端的,提什么嫁人啊!”
宝燕呐呐:“是奴婢姐姐。。。她年纪到了,姨娘你最近又管着府里,奴婢娘让奴婢来求个恩典。。。想让你帮着指个好的。”
文锦绣摸摸宝燕的头,“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咱们没必要拐弯抹角的。至于你姐姐宝琴。。。我会看着办的。”
宝燕点头如小鸡啄米。
“只是我看着好的,对你姐姐好不好谁又知道?”
听得文锦绣的话,宝燕又有些犹疑。
文锦绣没给她多想的机会,一拍她的头,教训道:“你还不去办事?!小心我把你也嫁出去!”
宝燕憨笑着跑了。
?
☆、酒与泪
? 菀禾听完宝燕说的事,心里不由翻了个白眼。这府里的女人不是这里有事,就是那里有事,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找王爷。
不过想着法子争宠罢了。就是那个搬到蘅芜院的方姨娘,三天两头派丫鬟来找王爷,不是胸口不舒服了,就是肚子难受了,王爷又不是大夫,最后还不是要自己帮着应付。
她可不想再进去看见楚弈那张脸。
但是宝燕口中提到了雷公公,又让她有点犹豫。
菀禾的娘杭嬷嬷早就告诉了菀禾,文姨娘管了王府的事。说的时候一句三叹,又是欣慰又是烦闷,只能在屋子里折腾她这个女儿。
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应该算是大事了罢?
菀禾看着这个年纪小小的,叫宝燕的二等丫鬟。不过几句话已经把自己的底透了个干干净净,又加上这是文姨娘第一次派人来找自己,菀禾决定还是进去一趟。
她只在门口敲了敲门,周承寅就让她进去了。
菀禾看见宝燕崇拜的眼神,又想到楚弈火辣辣赤|裸裸的目光,不由头皮发麻。
周承寅这几天心情正好,父皇亲自点了他监国,虽然没有封他做太子,可是他是嫡长子,本就名正言顺,只等父皇病好了,封太子是指日可待的事。再加上让文锦绣管理后院之后,至少不像之前两个月一样,不停的有后院的事要他出面了。
他对文锦绣的欢喜不禁多了几分。
可有时候又有几分黯然。
她是那样好的女子,原本过着无忧的生活,自己却把她拖下水了。
正好听见楚弈在说:“如今只要方姨娘诞下一名男婴,朝堂中人就再不能以子嗣之由反对王爷了。只是男女之事由天定。。。王爷可要。。。”意思是让周承寅多撒网,不怕没鱼。
周承寅当即翻了个白眼,看着楚弈道:“你的终身大事还未解决,不如本王给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楚弈连道:“不不不。臣下对菀禾姑娘的心天地日月可昭!”
“也要人家看的上你!杭嬷嬷是本王乳娘,本王可是把菀禾当妹妹一般的。本王的妹妹楚弈你知道罢?”
楚弈苦笑:“臣下当然知道。长福、德顺、启安三位公主,是王爷的胞妹。”
“就算比不得德顺三个,本王还有德仪这个妹妹呢!”
周承寅正好和楚弈打趣着,就听见了菀禾敲门,自然就放她进来了。
楚弈看见菀禾的样子果然如菀禾想象中一般,而且不加掩饰。
周承寅根本不想管他们二人,直接问菀禾:“有什么事?”
“文姨娘请王爷过去,说有事和王爷相商,有关雷公公的。”菀禾低头道,尽量忽略楚弈。
周承寅轻笑两声,拍了拍楚弈的肩膀,让他自己加把劲。对菀禾道:“那本王回内院了。”把地方留给了二人。
菀禾哪里愿意呆在这里,当即跟上周承寅,还道:“奴婢娘找奴婢有事,奴婢跟着王爷回内院罢!”
周承寅回头看着着急的菀禾,心中好笑,又有些怜惜楚弈。
内院是幕僚进不去的。
。。。。。。
。。。。。。
周承寅到梨香院的时候,文锦绣在院子里摆了桌椅,院子里的梨树结果了,白嫩嫩的垂在枝头,压的树枝弯了腰。院子里偶有几处摆了几盆菊花,金灿灿的作为点缀,让人耳目一新。
秋天已经来了,天气刚刚转凉,傍晚的时候在院子里乘凉刚刚好。
丫鬟们围着桌子忙碌,缃色的桌围、青花瓷的盘子、正中摆着一个紫玉花瓠,插着两朵一朵墨菊一朵白菊。
文锦绣站在门口,她穿着桃红色素面挑线裙,松花色绣金菊的褙子,梳着流云髻,斜簪一柄赤金忍冬纹的梳篦。
松花配桃红即为娇艳,她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周承寅走进来,年轻的眉眼妇人的发式,亦是一幅说不清道不明的美人画卷。
周承寅陡生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文锦绣对他一笑。
周承寅说不清那个笑容的含义,他见过文锦绣很多的笑。张扬肆意的,讥讽嘲笑的,尴尬羞赧的,好像这个笑容都包含了,糅杂在一起,竟让周承寅生出一种柔和的感受。
他从来没见过文锦绣温柔。
周承寅的胸口一片火热。他快步走过院子,走到正房门口文锦绣面前,一把抱住了她。
文锦绣一愣。随即听见周承寅喊她:“玉京,你在等我。”
文锦绣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洇湿了周承寅的衣裳,和他火热的内心一起,两个人的内心澎湃着。
文锦绣已经好久没有听见有人叫她玉京了。
在她记忆里,总这样叫她的,只有她的爹娘。
文锦绣拍拍周承寅的肩膀,哑声道:“我让人请了你来,自然在等你。”
周承寅看着满脸泪痕的文锦绣,伸手一点一点的,擦干了她的眼泪。看见文锦绣不满的神色,快活的轻说:“是的,是的。你当然在等我。”
文锦绣总觉得话里的意思怪怪的,打开他的手,撒气道:“我饿了!要吃饭!”
周承寅笑得全是宠溺:“好好好。”
于是两人坐在院子里开始用晚膳。
文锦绣一边把螃蟹肉塞进嘴里,一边道:“就是雷公公的事。。。”
“。。。中秋他送了王府两坛子陈年的菊花酒,还有。。。怎么回礼?”
周承寅递了帕子给文锦绣,文锦绣自然的接过擦了擦嘴,又让宝燕给她倒了酒,她一把抓过杯子倒进了嘴里,砸吧两下嘴,顿时双眼有些晕的看着周承寅。
周承寅皱了皱眉,对她道:“少喝点。。。”却看见文锦绣又往肚子里倒了一杯,他只好板着脸说正事,“你照着银子加两层回了就是了。”
文锦绣瞪大了眼睛,“这可是雷公公诶!皇上身边的,你不贿赂贿赂他?”
周承寅有些无奈的看着文锦绣:“正因为是父皇身边的人,怎么好贿赂?让有心人知道了,父皇只怕都会不喜。”
文锦绣甩了甩头,眼睛越来越亮,脸却越来越红。周承寅从来没见过文锦绣这个样子,不是气急败坏的那种脸红,她似乎喝的有些晕了,却没有发酒疯,只是安安静静迷迷糊糊的靠在椅子上。
有点可爱。周承寅想。
就听得文锦绣迷迷糊糊道:“谁让你给钱啊!太监自己有钱,可他家穷逼啊!他肯定要过继吧?过继了后人怎么办啊?总不能又去当太监罢?!那他们家要绝后绝到什么时候啊。。。”
“这可比隔壁老王的隔壁就好一点了。。。”
文锦绣越说越乱,她猛然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大声道:“不行!”
然后直接倒了下去。
周承寅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她,对一边的宝燕道:“你们都下去吧,这儿有本王呢。”
丫鬟们应声下去。周承寅感觉到文锦绣在扯他的衣襟,他低头,只听见文锦绣喃喃道:“我的螃蟹。。。”
周承寅好笑,“是你的,都是你的。”
文锦绣睁开朦胧的眼,要从周承寅怀里挣扎出来,周承寅抱着她起身,直接坐在了她的椅子上,文锦绣又老老实实的陷在了周承寅怀里。
她伸出双手抚上周承寅的脸,扳正了,直视着周承寅的眼睛,问他:“你不会死吧?”
周承寅沉默。
曾几何时,他开始一个人在朝堂上沉浮,用一个无法旁观的身份,艰难而不甘的讨要着本属于自己东西。因为不争,就会死。
当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辛苦,知道他未来只有两条路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欢喜的,是安慰的。
要么九五至尊,要么阶下囚徒。
或者干脆点,要么生,要么死。
周承寅的脸被文锦绣捧着,晚风吹过,有些凉。他在她的双手里一笑,郑重承诺:“我不会死。”
“你骗我。”文锦绣道,她用力的从他怀里坐起来,伸手抓过桌上的一杯酒一下灌到嘴里,速度快到周承寅都来不及阻止。
周承寅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拿过一边的酒坛子替她满上。
文锦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