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锦绣-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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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进来的时候,那个叫葛莲的小丫鬟居然拿着笤帚把灶房打扫了一遍。她看见王婆子的时候眼睛放光,惹得王婆子一阵怜惜。
真是个老实憨厚的孩子。王婆子想。
王婆子拿出一个食盒放在灶台上,一边打开一边对葛莲说:“饿坏了吧?这里还有两碟子点心和几块饼子,我给你热热。”
葛莲忙推辞,拿过饼子就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对王婆子道:“婆婆,我要走了,还有活儿要干呢!院子里的姐姐没看见我要骂了!”说着叼着饼子飞也似的跑了。
王婆子看着葛莲的身影直喊:“还有点心呢!你也带回去吃啊!”却只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影一溜烟不见了。
王婆子摇摇头,道:“真是可怜见的。王妃这几年不管事,府里小丫鬟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深夜。
葛莲躺在铺上,对着窗子外头的月光,把那块黑乎乎的石头从胸口掏了出来。她的胸口已然烫出红痕,然而她顾不得这些,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块帕子,把那块石头外面焦黑的表皮一点一点的搓了下来。
她进行的小心而专注,耳朵却还一耸一耸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手里的石头瘦了一大圈,而且颜色不再如黑炭一般。葛莲心里松了口气,幸好这个东西块儿小。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葛莲从采珠的行动中知道了这是一块香料。
既然是通过采珠放在方姨娘屋子里的,必然是针对方姨娘的。
方姨娘有什么值得一个小丫鬟对付,当然是她的肚子。
采珠和葛莲一样是新来的,采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间对付方姨娘?采珠是采春的妹妹,采春是马姨娘的心腹,马姨娘恨方姨娘入骨。。。
她们这批丫鬟送来的时候都要经过王妃的挑选,葛莲进府不过两个多月,采珠更是比她晚上小半个月。葛莲不知道家生子进府是不是都要禀过王妃,也不知道王妃知不知道采珠的身份。
一个多月前,方姨娘还没有诊出身孕。
可方姨娘诊出身孕的时候,采珠已经在东跨院干活了。
葛莲死死的抱住了被子,只觉得主子的心思好难猜。
她一时间有些想文姨娘。
文姨娘总是笑着,做事还会给她找理由,更会给她银子。
不过替文姨娘做了两件无伤大雅的小事,她已经得了快二两银子的赏赐了。玉香坊的招牌香粉?那样重的脂粉味儿,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恐怕很快就见不到她了吧。
葛莲默默的想。
不过这个世界谁又无辜呢?
?
☆、事发
? 方姨娘虽然急着搬出去,但是很多事都要和王妃交接,等王妃点头同意。可是廖氏病了,身边的事都由几个大丫鬟管着。
珊瑚每每去求,芯月还好说,玲月和逐月不是这里推脱就是那里推脱,竟然耗了好几天。
到了廖氏发现不对,松口放了方姨娘搬去蘅芜院,箱笼什么的都运了过去,珊瑚刚扶了方姨娘起身,还没走出房门,方姨娘居然见红了。
德兴院一阵手忙脚乱,甚至连养病的廖氏都惊动的起了身亲自去了跨院看方姨娘。
珊瑚看着坐在床边的王妃,正握着方姨娘的手焦急的问着情况,方姨娘强打着精神应付着,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连太医都忘了请。
珊瑚作势去给廖氏上茶,退出去的时候忙给那个叫采珠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外院请王爷来。不想采珠吓得瑟瑟发抖,跟见了鬼一样,还是珊瑚死死的摇了她两下,才回过神,面色煞白的扯着裙子跑了。
珊瑚也是没有办法,跨院里的丫鬟婆子一小半去了蘅芜院,剩下的又太打眼,只好让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去外院了。
谁想周承寅正在明善居和幕僚商量事务,守在门口的正是廖氏病倒那天,跑进内院通禀雷公公来了的那个丫鬟。
那丫鬟拦了采珠,皱眉问:“你是哪里来的小丫鬟,好没的规矩,这里是你随随便便进的么?”
采珠总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至于为什么有,她却说不清楚,直到今天方姨娘见红了。
采珠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自己收了马姨娘另一个大丫鬟迎春的两盒香粉,答应她往方姨娘的炉子里扔点“无伤大雅”的东西,竟然会是这个结果。
“。。。就是些无伤大雅的东西,和巴豆的效果一样,最多让人拉肚子罢了!瞧你胆小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哪儿敢谋害主子?何况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我也不过是一个丫鬟,什么事还不是听凭主子吩咐。。。?就算我不找你,你姐姐采春自然也会来找你,我这还是帮你姐姐担了风险。。。”
采珠想起迎春笑着说这些话的样子来。
她姐姐。。。
采珠好像魔怔了一般,竟然不顾那守门丫鬟的阻拦,就要往屋子里闯。可是那个守门丫鬟力气竟然大得很,没花费多少力气就已经抓住了采珠,她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厉声问采珠:“到底什么事?!你竟敢闯王爷的书房?!”
采珠回过神,大声的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委屈道:“姐姐,方姨娘见红了!珊瑚姐姐叫奴婢来请王爷过去。。。”
那丫鬟的眉头拧成一团,“王妃呢?”
采珠哭哭啼啼的准备继续说,不想屋里的人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周承寅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隐隐的火气:“菀禾,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菀禾狠狠的瞪了采珠一眼,恶声道:“别哭了!”然后丢下采珠,整整衣裳,进了书房。
书房里除了周承寅,还有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三十来岁,穿着玄色道袍,立在周承寅身后。那男子见菀禾进来,眼前一亮,捋着山羊胡呵呵笑起来。
周承寅皱着眉问菀禾:“到底什么事?谁在吵闹?”
不想菀禾一点都不避讳那男子,行礼对周承寅道:“是内院的事。方姨娘的小丫鬟来禀说方姨娘见红了,不知怎么的哭起来了。”
这下,连那玄色道袍的男子都蹙起了眉头。
“这事不是有王妃处置吗?找本王做什么?”见多了孩子夭折,这种事已经不会也不值得让周承寅大惊小怪了,何况现在朝堂正在紧要关头,他哪有功夫关心后院的事。
菀禾不说话。
那玄袍男子就道:“王爷还是去看看罢?好歹也是王爷的子嗣。”
周承寅不见动容,面色黑沉的问菀禾:“王妃知道吗?请太医了吗?”
菀禾答:“王妃应是知道的,大概没请太医罢?来报信的是个小丫鬟。”
能从报信的是个小丫鬟知道这么多,可见菀禾的本事。
玄袍男子听了,眼中的光芒更亮了,带着两分赞赏。他开口劝周承寅:“也许有什么事不能请太医也不一定呢?王爷还是去看看吧,带个府里的大夫,这个关头,可不能让后院起火啊!”这意思,就是有什么腌臜事了。
周承寅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道:“好吧。菀禾你去请程大夫来。楚弈你先在这等着本王。”
玄袍男子应下,又请求道:“王爷让臣下陪着菀姑娘去请程大夫如何?”
菀禾听见楚弈的请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想楚弈不仅不以为然,还满脸陶醉。菀禾只觉得恶心,别过头去不看他。
周承寅当然知道楚弈的心思,他可没心思管幕僚的心思。只嘱咐一句:“快些,别耽误了。”算是答应了。
可是看见楚弈对着菀禾献殷勤,菀禾却不领情,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然后他想起了文锦绣。
然后他摸了摸鼻子。闷声出了书房,回了内院。
。。。。。。
。。。。。。
程大夫一进房门就吸了吸鼻子,眉头拧成一团。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周承寅一眼,才走到桌前放下药箱,然后拿出条帕子走到床边,搭在了方姨娘的手上。
程大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收了帕子,对一边的珊瑚道:“把你们姨娘的香炉拿来。”珊瑚虽然心有疑虑,却还是应声去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香炉放在哪里,然后她看见了站在一旁恨不得自己隐形的采珠。
珊瑚走到采珠身边,皱眉问她:“这几日是你一直跟在姨娘身边服侍,姨娘屋子里的香炉呢?”
“在。。。在。。。姨娘。。。床头。。。”采珠颤声说。
珊瑚顾不上她,马上走到床边,从帐子里的床头上拿出那个小小的鎏金铜熏炉,恭敬的递给了程大夫。
程大夫打开炉盖,里面的香灰只剩了一点点。他用指头伸进炉子里捻了一点香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对着周承寅点点头。
程大夫放下熏炉,小声对周承寅道:“是麝香。还好用量不大,方姨娘只是见了红,用药保胎即可。”
周承寅颔首,脸色却十分冷酷。
采珠觑见周承寅的脸色,心下一个咯噔。
采珠很怕。
她连滚带爬的跪到周承寅身边,扯着周承寅的衣角哭道:“王爷饶了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是马姨娘!马姨娘叫了迎春来陷害奴婢的!”
周承寅往后退一步,避开采珠的手,冷声道:“你好好说清楚!再说本王绕不饶得过你!”
采珠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着说:“方姨娘查出身孕的时候。。。奴婢去马姨娘院子里看奴婢姐姐。。。奴婢姐姐采春是马姨娘身边的大丫鬟。。。”
“。。。不想迎春一直拉着奴婢说话。。。还给了奴婢一包东西。。。说放在方姨娘的香炉里就是了。。。奴婢开始害怕。。。”
“可是迎春说只是像巴豆一样的东西。。。让方姨娘拉肚子吃个苦头。。。而且是马姨娘的意思。。。出了事有马姨娘担着。。。迎春答应给奴婢两盒玉香坊的香粉。。。”
“奴婢是鬼迷了心窍了。。。王爷绕过奴婢吧。。。”采珠眼泪像不要钱一样的流下来,脸上的脂粉沟壑纵横,十分狼狈,她碰碰撞撞的向周承寅爬去,一边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乞求。
周承寅对跟来的菀禾道:“你去搜搜这个丫鬟的屋子,看还有没有麝香!”又叫了粗使婆子进来,看着采珠道:“把这个丫鬟押去正房,看看王妃怎么处置!”
走到门口的菀禾身形不由一滞。
以前这种事王爷都会直接交给王妃处置的。而不像现在,要用上“看看”两个字。
过了一会子,杭嬷嬷进来了,她对周承寅禀道:“王妃遣人去请了马姨娘来。”
周承寅点头,看都没看一眼方氏,去了正房。
廖氏的病好了些,但是今天一番挪动,整个人都显出一种疲态。她满脸愧疚的看着周承寅,低声道:“是妾身不好,没有照看好王爷的子嗣。。。”
周承寅坐在炕边,喝了一口茶,看了廖氏一眼。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菀禾来了。
她先给上头的夫妻二人行了礼,然后才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炕桌上,小声禀道:“在那个叫采珠的小丫鬟箱笼里发现的,放在一个妆奁匣子的夹层里,已经用了大半了。”她顿一顿,继续道:“如她所说,在里面发现了两盒玉香坊的招牌香粉,都拿去给程大夫看过了,香粉里也混了麝香。”
周承寅看着桌上的黄纸包和两盒香粉,“也就是说,就算那个小丫鬟不往方氏香炉里放麝香,在方氏跟前晃久了,也会出事是吗?”
菀禾低头,“香粉用量太小,且不是用在方姨娘身上,程大夫说不会有甚大事。”
周承寅冷笑,看着廖氏道:“从怀孕到生产,十个月,过了这波,谁知道还有什么幺蛾子呢?”
廖氏垂眼不说话。
菀禾斟酌着才又从袖子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奴婢还从采珠的包袱里发现了这个。”
廖氏顿时脸色惨白。
那是一个赤金镶红宝石的戒指。
周承寅呵呵笑着拿起那枚戒指,金子有些老了,颜色暗沉,但是上面的红宝石却亮眼。周承寅笑得渗人,“如果本王没记错。。。”他看着廖氏缓声道。
“这是王妃进府第三年打的。。。”
“王妃喜欢的紧,还特地戴了给本王看了又看。。。”
?
☆、权力
? 马姨娘是被王妃身边的芯月请过来的,随她而来的还有两个大丫鬟采春和迎春。
她的内心很平静,从决定做这件事情开始,她就早已预料到了结果。
马姨娘看看左边的迎春,又看看右边的采春,笑得有些渗人。
她进德兴院的时候表情惊讶中带着两分疑惑,好像不知王妃为何请她而来一般,自然的就像闭门自守的邻居突然请她来串串门,她不解,但她不会驳了好意。
屋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等着她的似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呢。
“不知王妃请妾身来有何事吩咐妾身?”
廖氏的心中盛满了怒火,是对玲月的,也是对后院女人的。
“跪下!”她喝道,声音中有马姨娘从来没有见过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