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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玉人不淑-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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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有名有望,则要追溯到外曾祖父那个时候。
    因着外曾祖父当年是太子少师,年少的太子又十分好学,常常是心里存了问题便出宫到苏府寻他的老师解答,以至于和苏府的关系非同寻常,并与外曾祖父膝下的两个儿子董世泽和董世嘉十分交好。
    大爷董世泽便是苏念语的外祖父,入了吏部,为正四品的吏部侍郎。
    吏部为六部之首,掌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降、调动等事务,可想而知,虽只是四品官职,却是十分重要。遂,吏部一直是块香饽饽,多少能人异士挤破头脑想进去,却是非常之不容易。
    董大爷也是个能干的,再加上和圣上有儿时的情谊,虽是从吏部六品的员外郎做起,短短几年间,便因为其勤勉公正一路升至了吏部侍郎。
    而吏部尚书再过几年便会告老还乡,安享晚年,作为礼部侍郎之一的外祖父,接任尚书之位的呼声极高,使得董府越发没人敢轻瞧。
    董二爷董世嘉无心仕途,却是走上了从商之路。自古从商者位置不高,却因着他是董二爷,虽只是个皇商,可董府的名望就摆在那里,倒也是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提到董府,有谁不想攀点亲戚?偏偏刘姨娘灌输了她各种要远离董府的思想,不过是想让她慢慢和董府断了联系,她才好对付她罢了。
    一辆低调却又奢华的马车从闹市而过,车上四周装饰着的流苏时不时晃一晃抖一抖,偶尔因那晃动的幅度过大,厚重的车帘还会掀开一道口子,露出里头铺着的奢华纹花地毯。
    苏念语坐在暖和的车子里头闭目养神,脸上漫着一丝倦意。
    昨夜思量了一宿,导致临了未时才睡;早上又怕夜长梦多,方过卯时便又起床梳妆打扮。那日头才露了小角,苏念语已经扶着元香的手进了马车里,出了苏府。
    一大清早就赶往董府所在的南大街,确实是仓促了些……也忐忑了些。
    苏念语扶着额头,柳眉微蹙,心中却是七上八下。
    她与董府的外祖母外祖父已经许久没了联系,也不知他们还记不记得她,是否会怪她……
    苏府与董府同在京城,却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去一趟董府相当于是要横穿京城,原本以为还要好些时候才能抵达的,却不想,苏念语不过是稍微打了个盹,外面就有人禀道:“姑娘,董府到了。”
    整理好了衣裳,又绑好披风,苏念语在元香的搀扶下踩着小杌子下了马车。
    才一抬头,便见到庄严大气的董府门口立着几个身影,衣着讲究,妆容恬淡,皆是披着不菲皮裘在门口迎着她。
    站在中间面目慈祥的妇人是她的外祖母,大舅母和二舅母分立在她身旁,见她从马车上下来,纷纷露了笑容。
    竟是特地在这清冷的早晨站在门口迎接她的。
    苏念语脚下顿了一顿,便笑着走上前,方要问礼,便被一双温暖的手给拉了住。
    “来,让姥姥好好看看,这么久没见了,语丫头竟长大了这么多,出落得越来越好了……”
    董老夫人噙着笑就说了这些话,忽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双眸中就生出了点点泪光,流下泪来。
    大舅母扶着董老夫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二舅母也正挽着董老夫人,笑着对她道:“母亲这是见了你太激动了,好些年没见了,十分想着你念着你,总担心你在苏府过得不好,没个照应的……”
    二舅母点到为止,苏念语听懂了话中之意,外祖母这是担心她的生母去世了,苏府里头的那些人便欺负她。
    苏念语鼻子一酸,眼眸就有些许的模糊。
    她情不自禁就拿了自己的帕子,帮着拭了拭泪,才道:“外孙女不孝,竟许久没来看姥姥您,让您担心了。”
    董老夫人含着泪却只是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不碍事,外面风大,我们先进了屋再说。”
    一行人便走进了董府。
    董府家大业大,处处都是亭台楼立,清水粼粼,假山奇石,花花草草更是错落有致,无处都不透着精巧。
    苏府的景色不错,和董府比起来,自然就成了小巫见大巫。
    一路上,董老夫人兴致高昂,一边拉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一边指着院里树上结的青涩果子,道:“语丫头你来瞧瞧,这几株樱桃可结了不少果子,再个把月就能吃到了。我可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总是眼巴巴看着樱桃树上结的红澄澄的果子直流口水,有一次还趁我不注意,竟自己爬上去要摘,吓得我这心肝哟……”
    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那时小,因被发现了很紧张,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给磕破了一个口子直淌血,愣是哭了半日,才用满满一盆的樱桃给止了哭声。这樱桃吃到嘴里之后,便又裂开嘴笑了,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大舅母和二舅母听着听着,也都笑了出来。
    苏念语也忍俊不禁,犹记得自己小时候确实顽皮,为了吃而爬树倒十分有可能,一面笑,一面羞恼道:“我竟不知道我是如此贪吃的。”
    董老夫人笑得面色红润,道:“还不止呢,要说到你那些小事儿,非得说上三天三夜才能完。”

☆、第五十七章 寻求帮助

苏念语就这样被董老夫人拉着手,说了一路的话,也听了不少自己都忘记的儿时调皮事,直听得脸色红了红。
    心里却是暖暖的。
    还是二舅母提醒道:“辰时已经过了好些时候,不如先去用了午膳如何?”
    董老夫人这才哎哟一声,道:“都怪我忘了时辰,这一聊下去着实太欢喜,都忘了语丫头定是还没用膳的。”
    又回了头,关切问她:“语丫头,你肯定是饿坏了吧?瞧姥姥这记性,唉,人老了,总是力不从心些。”
    苏念语紧了紧挽着董老夫人的手臂,笑容醉人:“姥姥才不老,一定会万寿无疆。”
    董老夫人心花怒放:“你这孩子,这张小嘴越发甜了。”
    几个人又相携着来到了膳厅,里头的一张大圆桌上,已经摆放上了各种点心粥面,肉包馒头油条,几乎是应有尽有。
    纷纷落了座。
    因着董老夫人老抓着她的手不放,苏念语只得坐在她的身旁;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将将提起筷子,便见一双筷子不住地往自己的碗中夹菜,边夹边道:“语丫头,这是你爱吃的淮山,还有这个,以前老吵着要吃的鸡翅,对了,这道炸虾也不错……”
    转眼之间,跟前的小碗便装得满满的,苏念语忙止住了董老夫人。
    “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又提了筷子分别给在座的夹了菜之后,才笑道:“你们也多吃些。”
    董老夫人含着笑点着头,一桌子倒是吃得其乐融融。
    方才吃了几口,便听得外头有声音响起:“大少爷安好,三姑娘安好。”
    苏念语才抬了头,便见门口处走进来了样貌出众的一男一女,她微微想了想,便记起来的这两人是谁。
    男子十六七的年纪,前庭饱满,星眸剑眉,极为俊逸;名为董亦卿,为大舅母所出的嫡子,因着是在如此卓越的环境下长成,倒是养出了几分傲气。
    女子年岁偏小一些,与她一般大小,姿容秀丽,是二舅母心尖上的嫡女董秋容。
    二人脚步轻快却又不失礼仪,来至跟前行了礼,苏念语也站了起来,安安分分唤了声表哥表妹。
    董老夫人心情甚好,分别让两人落了座便道:“平日里不都是在自己院里用膳的,怎的今日来了膳厅?”
    董亦卿但笑不语,只是拿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表妹并不答话;倒是董秋容觑了苏念语一眼,撇了撇嘴道:“表姐来了,我过来看看还不成吗?”
    又扫了眼一桌的食物,董秋容的嘴角更是瘪了瘪:“祖母就是偏心,表姐一来就有这么多好吃的,我过来用膳的时候可从来没见过如此丰盛的。”
    二舅母一听,瞪了瞪眼,“哟,我的姑奶奶,你吃的那不算好,那什么算好的?”
    董老夫人倒也不生气,笑呵呵道:“就你这丫头口味十八变的,吃啥啥都不满意,挑嘴得很,谁又知道在你心里,哪些算好吃的,哪些算丰盛的?”
    苏念语笑笑,并不说话。
    犹记得小的时候自己经常随着母亲董氏回董府,和表哥董亦卿及表妹董秋容算是从小玩到大,也算是打架打到大的。
    那会还小,三人都是被宠得上了天的,明明东西不怎么样,只要有一个看上了,另外两个也非得抢着要,这抢着抢着不免就要打起来;一打起来自然是有胜负,往往是两个打输的哭得肝肠寸断,赢的人还没能得意多久,就要被赶来的大舅母或者是二舅母给说教了,如此一来,倒也没有真的是谁讨得了好。
    董家虽是个大家,宅内却十分好说教,和平温馨。
    一晃竟是好几年,当年的小不点小豆丁都长成了少男少女的模样……小时候的那些情谊似乎也变了。
    董亦卿和董秋容的目光不时会从她身上掠过,她多少是感觉到些许的敌意。那些敌意从何而来,苏念语也说不清,苦于今日她来找外祖母是有其他正经事的,无法和他们聊一聊,这一用好了膳便随着外祖母回了她的屋子。
    屋内布置得清雅,飘着一股好闻的檀香。
    有丫鬟捧了新鲜的杨梅和浸着水滴的芒果进屋来,红彤彤,黄灿灿的,看得人口水横生。
    董老夫人一个劲地唤着她:“语丫头,我记得你小时候十分喜爱吃这些瓜果,快些吃,若是合了胃口,等会就带一些回去,挑点个大可口的。”
    说着便挑了个红中透黑的大杨梅递到她的嘴边,看样子还当她只是从前小不点大的丫头,想喂她的。
    苏念语有些不好意思,羞着一张脸,接过了董老夫人手中的杨梅,在董老夫人希冀的眼神下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甜丝丝的,直通心里头。
    苏念语又在董老夫人的热情难却下吃了好些杨梅,刚刚擦拭了嘴和手,便见董老夫人又拿了芒果要帮她剥皮,她这才赶紧制止。
    苏念语有些哭笑不得,露了些小女儿的神情出来,“姥姥,这才刚用完膳,又吃了杨梅,等会我可撑得走不动了。”
    董老夫人这才作罢,二人又开开心心说了会话,苏念语便说了自己面临的问题。
    董老夫人听完之后,笑容便隐了去,慢慢地,竟有了一丝严肃。
    她默了半晌,道:“你说你的院子里有一部分不是自己人,所以想让姥姥找几个去填了空位子?”
    苏念语点了点头,道:“是的。”
    董老夫人并没多想,便应允了下来,“你想要什么,姥姥全都帮你揽下来。”
    想了想,觉得竟有人把手伸到了外孙女的院子里,心里十分不爽快,便拉着她的手道:“语丫头,你还有董府,若有什么委屈便遣人来说。”
    苏念语又点了点头,心里头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董老夫人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恨恨道:“怪不得以前递了好些拜帖去了苏府都被退了回来,肯定是有人在捣鬼。”
    苏念语闻言一愣,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来自董府的拜帖,一下子就明了,肯定是刘姨娘暗中动了手脚,不经她的同意便私自回绝了。
    也怪不得这几年,她竟真的和董府一点接触都没有。
    发现了问题所在,董老夫人反而是一脸轻松,:“这件事由姥姥出面,你啊,就负责把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顿了顿,神色间便添了丝落寞,“你母亲是个福薄的,花样年华便丢下了你和炎哥儿,若不是炎哥儿前几年上街和随从走散,如今也有七八岁的光景了……”
    苏念语神色一黯,心里也不好过,却握着董老夫人的手轻声安慰:“姥姥放宽心,爹爹从来没放弃对炎哥儿的寻找,他一定会没事的。”
    却不知是在安慰外祖母,还是自己。

☆、第五十八章 狗咬狗(一)

和外祖母在屋里说了好一会话,未时的时候又吃了些点心,苏念语见外祖母似乎乏了,这才起身告辞。
    董老夫人拉着她不放:“语丫头,你好不容易才来了这一趟,不如就待个几日再回去吧。”
    苏念语何尝不想多陪着外祖母,可院子里的事情还没解决,她愣是放不下心,只得笑着摇头道:“等我把宅子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了,我再来和姥姥您多说说话。”
    董老夫人虽然十分不舍,却也知道自己疼爱的外孙女有正经事要做,又嗉嗉叨叨嘱咐了一番,才把她给送到了董府门口。
    又吩咐了人把几个装着新鲜果子的箱子搬上了马车,这才心满意足地笑开了。
    苏念语又作了道别,知道董老夫人肯定是要看着她离开才会回去,便头也不回地进了马车,走了。
    驶出了几丈远,苏念语忍不住偷偷掀开了后面四四方方的小帘子,见董老夫人还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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