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不淑-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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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不甘心的恨啊!
而他,却极有可能要为他心中存着的恨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甚至是性命!
苏念语边走边想,似乎没那么反感太子了,真要说起来,太子也只是个可怜的人;撇开这一切来说,他身为太子,有勇有谋,又有治国之道,委实是个有能力的储皇。
而对荣安公主来说,定然也是个让她深感骄傲的哥哥。
确实是觉得,可惜了。
因着太子跟荣安公主“示好”得很是及时,走在前头的两兄妹倒是说说笑笑的,气氛很是融洽;荣安公主到底还记挂着后面还有个小尾巴,不时会回过头来寻她,她若跟得近倒还好,多离个几步都会被荣安公主催促道:“你要跟紧些,千万别落下了。”
苏念语为了不打断二人的畅快谈天,只得乖乖地跟在荣安公主身侧。
也不知又走过了多少的宫墙,绕过多少亭廊,三人总算到了御书房的门口,荣烨本是想直接推门进去的,荣安却是把他拦住,紧张地往里头望了望才轻声道:“太子哥哥,您且在这里等着,我先进去帮您探探口风,若是父皇还在生气,我便先帮您安抚安抚一番;待他气消了,我再出来唤你进去。”
荣烨看了看荣安,“不必了……”本是想说她做什么都没用了,到最后却只是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荣安却咧着红唇,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罢,我定能帮上您的忙,太子哥哥您就在这里等着,我很快的。”
说罢,也不管荣烨有没有话要说,便整了整仪容,正了正衣襟,迈着小碎步万分端庄地走了进去。生怕自家哥哥在自己还没搞定父皇的情况下闯进去挨骂,还特意吩咐伺候的宫人把御书房的两扇门给关得紧紧的。
苏念语及太子便被关在了门外。
本以为她与太子之间并不熟,应该说不上话的,却是在门被关紧之后,太子即刻就看向了她,还朝她走了过来。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却是这个动作让太子笑了,太子本就长得好,这一笑坦坦荡荡的,极为迷人,故而苏念语能察觉到那是太子十分单纯的笑声。
就见他执着折扇道:“这一路上我与荣安说的话,想必你也都听到了,荣安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她的世界很单纯,她听不出我的玄外音,想必你很明白。我现在的愿望很简单,就希望她能永远这般快活下去,有人疼着宠着。”
苏念语点了点头,略一迟疑,便把话说出了口,“其实并未到绝路,太子又何必把一切……”
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子的目光一倾斜,落在了别的地方,苏念语也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之前得了太子吩咐的侍卫远远地站在一棵大树下,比了个手势,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闪身不见了。
苏念语还没弄清那侍卫是什么意思,耳边却传来了太子的呵笑声,“太晚了,回不了头了。”L
ps:哦呵呵呵呵,我太天真了,以为今天就能完结,
结果……
明天肯定是最后一章了!!
亲们要相信我啊!!
话说我到底要不要把太子写死呢?要呢?还是不要呢?要呢?还是不要呢?
☆、第三一一章 大结局 奉上8000+大章
在太子的世界里,到底是做下了什么样的事会让他自己认为已经回不了头呢?
苏念语着实想象不出来,只是在听得太子说了这句话的时候,眼皮猛地一跳,心里更是没来由的一慌;脑海里刚闪过要问个究竟的念头,那厢,太子就好似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一般,带着三分笑道:“我的人你也看到了,难道你不好奇,之前我让他去做了什么?兴许,会让你很伤心呢!”
苏念语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世子,身子不由僵了僵,“你是不是对世子爷做了什么?”
太子笑了笑,回答得干脆,“我让他去了大牢,把舒白给杀了。”
苏念语愣了一愣,死死地盯着太子,“你和世子认识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真的对他下了毒手?你骗我的罢?”说到最后,尾音颤得不像样。
太子轻笑了一声,“你说呢?”顿了顿,又道:“否则,你觉得我为何说回不了头?”
苏念语不信,怎么也不信,只觉得整个脑袋瓜轰的一声炸开,浑浑噩噩的,听不进看不到,全身更是使不上什么力气,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幸得身侧有宫女上前来扶着,待她的眼珠子能微微转动之时,她竟已经坐在了御书房里,正好看到一身紫袍的太子正给半卧在软塌上的皇帝行礼。
皇帝的脸色看起来又苍白又难看,见太子来了,眯着一双眼睛看他;荣安公主本是坐在皇帝的身边,这会儿却是一下子从塌边站了起来,又走到了太子的身边小声道:“太子哥哥。我不是说您要等一等么?父皇如今还在气头上,我还没哄好呢……”
荣烨望了望她,“荣安,你别怪我。”
荣安一时没听清楚,“什……”么字还没说出口,就觉得后颈一疼,便双眸一闭。软在了荣烨的怀里。
荣烨轻轻抱了抱她。才小心翼翼地把人交给了宫女扶了下去,“把公主送回长生殿好好看着。”
宫女应了声是,不敢耽搁;面上一向挂着笑容的荣烨。这会儿却是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出了门口,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
刚一回头,便迎了皇帝的一阵怒吼。“说,舒白在哪里!你把他怎么了!”
这般吼了一通还不解气。随手就把搁在手边的小桌盘扔了出去,正好磕在了荣烨的额头上,霎时,一团鲜血就从伤口处蔓延开来。
荣烨却是连脸色都未变。只抬了手在受伤处摸了摸,待看到一手的鲜血声,眸底明明暗暗的一片。须臾之后,却是笑了。“在你的眼中,是否只有舒白一人?”又盯了盯手指上染着的血迹,笑得肩膀都在颤抖,“他在哪里?那我便告诉你,他已经被我杀了。”
面上原本就惨白惨白的圣上一激动,血气上涌,双眸圆睁道:“你……你……”却是一阵咳嗽声汹涌袭来,咳得他双颊通红,满眼的泪花。
即便如此,他边咳边指着太子,一副要怒骂他的模样。
太子慢慢地摸出帕子拭了拭血迹,唇角虽笑着,却看着分外凄凉,“我有时都在想,舒白才是你的孩子吧?其实,你的太子才应该是他罢?你从小就把他抱在怀里逗着闹着,任由他揪着你的胡子,而我却只能在边上画画习字,偶尔羡慕地看看你们,还会被你用戒尺打手心呢!其实你不知道,我不仅手痛,心也痛。”
“你因着喜欢舒白,他便从小就在宫里待着,自然也就与我一同学书习字;他天生比我聪慧好学,很多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你就逢人说他好,说我资质愚钝,我便暗暗发誓要比他更强。可即便我偷偷学到半夜,赶上他了,你也只是淡淡说一声不错,从来不曾待舒白那边对我笑过……”
荣烨说着说着,却停了,“这样的事情多得我都数不清了,再者,说得再多也无用了,舒白他已经死了。”
年轻的太子坐在杌子上,手中握着的染血的帕子顿在了额边,神色平静,眼神却是冷到了骨子里。
好容易缓过神来的圣上,却是抚着胸口,喘着粗气,终于有力气吼了出来,“放肆!你可知他是谁?你怎能如此待他!你……”
荣烨嗤笑了一声,“他是谁?果真是你的骨血?”
圣上瞪圆了双眼,还没道上一个字,就又猛咳了起来;却在这时,房门被急急地敲响了,灵威侯不失稳重的声音传了进来,“圣上及太子殿下是否在里头?”
顿了顿,又问了句,“臣及臣妻是否方便到屋里一叙?”
圣上正咳得难受,自然是没办法说话,太子便平静无波地道了一声:“侯爷进来罢。”
随着咯吱一声,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侯爷夫妇果真出现在了门口;不同的是,灵威侯半曲着身子,双手在头顶上奉着个深褐色的盒子迈着严谨的步伐走了进来。
太子端坐着,一双目光却绞在了灵威侯手中的东西上。
圣上亦是停了咳嗽声,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惊讶,“你们终于来了。”
太子却只是幽幽道:“侯爷手中拿着的是何物?若是用来为舒白求情的话大可不必了,因为他已经死在了大牢里。”
灵威侯大吃一惊,捧在手里的盒子差点就掉落在了地上,“什么?太子殿下莫开这种玩笑,臣今日冒死闯御书房,就是为了证明世子的身份啊……他万万不能死!”
太子双眸一眯,“舒白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为何不能死?”
这会儿,侯夫人已经承受不住丧子之痛,嘤嘤嘤地哭了起来;灵威侯却是无暇顾及自家夫人,双膝一曲,便跪了下来。凝重道:“微臣虽答应过长公主永远不会同别人提起世子身世的半个字,可却没说过不会把证据永远埋藏。而这个盒子里的遗物能证明世子是谁,还请圣上及太子殿下过目。”
圣上已然红了眼圈,倚在榻上,颓然地挥了挥手,露了疲意,“既然你怀疑。你便去看看真相是什么罢。”
虽没指名道姓。可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圣上这是对太子说的。
太子起了身,面色清冷地走到了灵威侯的跟前。接过盒子之时,只觉得手里一重;随即便紧抿着唇,把盒子往桌上一放,打了开来。动作又迅速又流畅,一气呵成。
……困扰了他多年的真相就要在他跟前揭开。他又如何等得了?
盒子看起来很旧,不宽,却长又重;荣烨原本以为里头会装得满满的,打开之后。却只看到了三样东西——一副画卷,一封已经泛黄的书信及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
那块玉上似乎有刻着什么字的,可是此时的荣烨并没心思去辨认。注意力全都被手上握着的这副画卷给引了去。
他缓缓打了开来,卷上先露出了简单被画笔勾勒出来的一只珠花。再是一对柳眉,上挑的明媚双眸……待得把画卷全部展开,一名身姿婀娜的美艳贵族女子便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了荣烨的眼里。
荣烨看着看着,神色就变了,“这女子是谁?为何……舒白长得与她如此相似?”猛地忆起灵威侯进屋之后最先说的那番话,他当时虽心里有些麻木,却仍听到了话中有提到长公主这三个字,如今把前前后后都联想到一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画中的女子就是灵威侯口中的长公主!
舒白会与长公主如此相像,则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母子!也就是说,舒白是长公主、也就是他已故的姑母所生;而姑母与父皇又是同母所出,姐弟长得相似十分正常,舒白像姑母,自然在长相上也就与父皇有几分相似了。
至于姑母……
说起他的这个姑母,荣烨知道的并不多,只记得小的时候,父皇每每一提起她,就会红了眼眶;大抵是因为提起她就会伤心,父皇便越少提及,导致他长大了之后,他只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待父皇极好极好的姑母,虽为一介女流,却是十分聪慧勇敢,更是在一次父皇准备御驾亲征的时候,使了手段替了他上了战场,也就在那一次替父皇守住江山的战役中不幸身亡。
……却是不知,当时的姑母竟怀有身孕,在那种战乱的年代,孩子竟也活了下来!
可就是这么一位为保全父皇及他的江山的伟大姑母,她此生唯一的血脉就死在了他的手里。
手中的画卷吧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荣烨面色惨白,身子一晃就跌坐在了后面的杌子上;灵威侯忙捡了画卷,一脸凝重地交到了圣上的手里。
榻上的人本就龙体有恙,面色一直呈着病态的苍白;如今得了这般的打击,只觉得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倚在榻上,不时要咳上一咳,很是庄重地把画卷接了过来,望着那画上的女子竟是悲恸难抑,双眸泛泪,双唇抖了抖,终于呢喃出声:“皇姐,我对不住您,竟没保住舒白啊……”
灵威侯作为把凌舒白养大的“父亲”,心情自然十分沉重,他偷偷地拭了拭泪,才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当年清国皇帝野心勃勃,妄想吞并了我国大好河山;长公主规劝清皇无用,又不能看着您与清皇相互厮杀,便只能含泪换下了您,戴了假面具又换上了厚重的盔甲上了战场。这兵戎相见,清皇并不知那将领之一是长公主所扮,长公主虽学了点功夫,却不敌清皇,被他一刀从胸前穿过,若非其他将领拼死把她护下战场,只怕后果不堪设想。从战场下来之后,长公主便陷入了昏迷,肚里的孩子却因此早产,好在孩子平安无事;之后,长公主曾醒过来一次,连孩子都来不及抱过去看一眼,张口便把孩子托付于臣子,并把她身上戴着的一块玉佩赠予了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