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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汉武大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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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秦国构成了致命的威胁。然而,骄横的义渠王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有一天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秦昭王即位后,母亲宣太后摄政。这个美丽而又掌握秦国大权的女人向义渠王发出了邀请,请他到甘泉宫居住。她施展了女人的全部魅力去消磨义渠王的意志,甚至不惜与他生下两个儿子。直到有一天宣太后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时,他才醒悟。刚强而又妖媚的宣太后在杀了义渠王后,发兵一举灭了这个曾经称雄北方的大国。从此,秦国版图上又多了一方领土——北地郡。

但是,当韩安国踏上这片广袤的土地开始,就有一种危机感。数日来,他和北地太守、都尉史等一起视察了辖域内的各个要塞。越是向北,他的心情就越发沉重。

他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呢?是边防意识的淡漠,是将士纪律的松弛,是官吏们的嗜酒懈怠,是老百姓的提心吊胆,是千里之遥竟无亭障要塞。这不为匈奴的长驱直入敞开了大门么?

直到一天,他们在边境的一个小镇,竟发现一个汉军士卒正拿战马的鞍鞯与匈奴人换酒喝。韩安国发怒了,他的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那个士卒的身上。

“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士卒在雨点般的皮鞭下打着滚,鲜血顿时染红了干裂的土地。韩安国铁青着脸,不停地挥鞭。那士兵先还叫着求饶,渐渐地只剩下微弱的“哼哼”声。

“再有违反军纪者,他就是下场!”韩安国怒吼着上了马。

在回都尉府的路上,韩安国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心里有一种杀人的冲动。他不能理解,同是镇守边陲的将领,眼前的这位太守怎么就和李广有天壤之别呢?

在踏上都尉府的台阶时,韩安国捋了捋垂在胸前的胡须在心里发誓,一定要用这些误国之徒的血去祭奠那些死于匈奴铁蹄之下的无辜百姓和士卒。

北地太守小心翼翼地陪着韩安国进了都尉府,那个士卒的死使多年来浑浑噩噩的他第一次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别的不说,仅不设亭障这一条就够得上人头落地了。但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韩安国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他毕竟是朝廷的命官,就是判罪,那也是廷尉府的职责,韩安国充其量也只能向朝廷上疏参劾而已。

刚刚落座,韩安国就怒不可遏地斥责道:“太守可知罪否?”

“下官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大胆!你在此为官多年,千里边陲,竟没有一座像样的亭障,难道不是渎职么?”

太守试图为自己的过失辩解,但刚刚张口就被韩安国打断:“任你巧舌如簧,也无法抵赖放纵部属、松弛军纪、荒疏边防的罪状。本官近日亲自察看,难道冤枉你了不成?”

太守见辩解不成,干脆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架势,哼道:“就算下官有罪,那也是廷尉府的事,将军能奈我何?”

太守的狂傲激怒了韩安国,他大吼一声:“本官要杀了你们这些国之蛀虫,以谢天下。”

“下官是朝廷钦命的官员,只怕皇上没给将军这个权力!”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本官今天就拿你开刀。来人!”韩安国话音刚落,早有刀斧手一拥而上,把太守及其属下二十八人捆绑起来。

韩安国扔下一支令箭,咬着牙齿地喊道:“把这些误国之徒推出去斩首,把头悬挂城楼上,以儆效尤!”

二十八颗人头现在已经在义渠城楼上挂了多日,有的已开始腐烂。

风,在每天日暮时分,就从高原深处肆无忌惮地朝着古城扫来,凄厉的吼声让每个初到这里的人都感觉到它的蛮荒和寂寥。

土地广袤的义渠郡,人口却非常稀少,十几万农牧民散落在高原和草原上,按照各自的生活方式延续着他们的生活。偌大的义渠城,不过三万人口。

太阳刚刚西斜,街上已是人迹寥寥;夜色笼罩在古城上空,只有更夫和巡逻的士卒表明,这是一座大汉的城池。

韩安国的睡意早已被窗外的风声吹得老远,街头传来更夫时断时续的喊声,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他站起来,在火盆前暖了暖冻僵的手,朝着外间喊道:“来人!”

从梦中惊醒的卫士顷刻间就站在他面前:“将军有何吩咐?”

“把凉茶换成热的。”

“诺!”

从睢阳到京城,他最大收获是将自己的家小安排住在了京城的尚冠街。关于他的职务,太尉的理由是再度出山,不宜过分张扬。其实,韩安国看出来了,太尉是一位十分贪婪的人。他很担忧让这样的人掌管三军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以当时的戴罪之身,自己能有这样一个结果已属万幸,哪敢有过分的要求呢?

离开京城的时候,夫人说塞外风刀霜剑,天寒地冻,要他带些丫鬟和下人过来。不过这些都被他拒绝了,他当时义正辞严——大丈夫当以献身疆场为己任,军营里放置些女人做什么呢?话虽如此,可他怎能忘记离别时夫人的婆娑泪眼呢?特别是在这漫漫长夜,思亲的情绪更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站起来,摇了摇头,在心里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何时也变得儿女情长了?

就在此时,他的腰间“叮当”一响,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皇上送给他的虎头鞶就握在了手上。于是,睢阳知遇的情景迅速地取代了对亲人的思念。

在这个边陲的冬夜,他想起离京时与皇上话别的情景,周身的热血就迅速地驱除了寒冷,让他的胸间浸满了温暖。

虽然太尉有意阻扰,但韩安国还是来到了未央宫北阙,直到韩安国拿出了虎头鞶,司马才放行。但是,当他站在宣室殿巍峨的殿门前的时候,却有些徘徊犹豫了。他怕自己的到来,打扰了皇上打理国政。

这时候,包桑从大殿内出来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当年立嗣大典上的这位梁国使者。关于这位将军的诸多传闻使包桑对他有种由衷的钦敬,他不但热情地邀请韩安国到塾门等候,而且很快就宣达了皇上召见的旨意。

走进宣室殿,刘彻埋头批阅奏章的身影在他看来是何等的亲切,韩安国情不自禁地感慨岁月逝如过隙,当年英气勃勃的太子殿下已经长成一位风华俊奇的大汉天子。而刘彻抬头的一瞬间,看韩安国的目光中也充满了兴奋。

皇上拉着他的手,不厌其烦地询问他这些年的经历,说朝廷现正逢用人之际,像他这样的人才必大有作为,还问他还有何求,尽可奏来。

他本来想诉说他所蒙受的冤情,可忽然发现,与大汉中兴相比,个人的荣辱进退显得多么微不足道。他想将此次出京在太尉那里的遭际和盘托出,可是当他看到皇上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和文书时,顿时为自己的狭隘而感到惭愧。

当他说到经过北阙时被司马拦住了,皇上笑了。爱卿何须“门籍”,只要出示朕赠予的虎头鞶,这未央宫便畅通无阻了。

辞行之时,刘彻亲自把韩安国送到大殿之外,他握着韩安国的手,殷殷的期待都在话语中了。

“自先帝驾崩以后,边关军备松散,亭障废弛,爱卿此去任重如山啊!”刚强的韩安国听此述说之后,喉头也哽咽了。

韩安国手捧虎头鞶,细细地端详。那是一方温润细腻的蓝田玉,在炭火的映照下,分外玲珑剔透。当风声扑打着都尉府的铁脯首时,他似乎听到了皇上的呼唤。韩安国的眼睛有些潮湿,在听到外间传来卫士的脚步声后,他迅速地用衣襟擦了擦眼眶。

可是,卫士还是发现了韩安国红红的眼角,小声问道:“将军想念夫人和公子了?”

韩安国接过热茶,呷了一口,一股暖流顿时涌遍全身:“没什么,刚才炭火太呛。你睡去吧!本官再坐会儿。”

“已经快四更了,将军还是早些歇息吧!”

“啰嗦什么?退下!”

“诺!”

卫士退出后,城角就传来鸡啼——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韩安国重新回到案头,铺开竹简,缓缓写道:

“北地都尉臣韩安国上疏皇帝陛下:

臣自赴任以来,为严明军纪,整肃武备,以渎职罪诛北地太守以下二十八人。臣知太守乃地方重臣,非廷尉府不能治其罪。然臣观览昔日义渠国之兴亡,深知亡义渠者,非秦也,乃义渠也!诛义渠王者,非宣太后也,乃王也!自古骄奢淫逸,贪恋女色者,未有不身死国灭者也。……”

此刻窗外,塞外的第一场大雪已铺天盖地地向古城飘来了。

第十八章 心怀高远拒风雨

从细柳营回京的第二天,刘彻先去看了修成君金俗,多方抚慰之后,就急急奔往长信殿。

屏退左右,母子相对而坐,刘彻发现王娡的眼圈发红,鬓边隐约又添了些许白发。他知道自己离京的这些日子,母后过得一定不轻松。他原以为寻回流落乡间的阿姐,会排解母亲多年的思亲之苦,现在又看到母亲为自己牵肠挂肚,心里就十分心痛。

“让母后为孩儿担忧,孩儿不孝!”

“你寻回了金俗,解了哀家的思亲之苦,有什么不孝的?只是哀家期盼社稷安稳,不负先帝所托。哀家知道皇上力主新政,是为了光大大汉基业。可这长乐宫中,牵挂皇上的也不只有哀家一人。先帝宏业未竟,中道崩殂,哀家以寡居之身,辅佐皇上,时感如负泰岱,心力憔悴。皇上未及弱冠,又逢多事之秋,哀家每思至此,夙夜忧叹……”

母子间的谈话,眼神、声音所携带的信息,所蕴涵的寓意要比话语本身丰富和深刻得多,往往是默默两相视,悠悠万重心。

刘彻通过王娡的表情,已经强烈地感受到来自太皇太后的压力。他心里明白,在这个宫廷里,任何事情一旦与大汉的权鼎纠缠在一起,就不再是单纯的恩怨所能囊括得了的。他和母亲之间,常常因涉及到田、王两族的利益而引出诸多龃龉,但这些与太皇太后围绕立国之策而生出的风波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刘彻站起来给王娡续了茶水,然后高高地举过头顶,所有感恩都化为几个简单的字眼:“谨遵母后所嘱,孩儿这就去向太皇太后请安。”

当他从太皇太后那里回来后,就觉得新政所面临的困难和阻力要远比太后所说的严重得多。太皇太后没有给她的皇孙留一点情面,而是声色俱厉地申斥他不该舍弃祖制,摒弃黄老学说,喧嚣什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在说到在京城设立明堂时,太皇太后的言语中流露出愤怒和不屑。自春秋以来,儒家就如丧家之犬,靠在诸侯之间游说度日。倘若儒学真如孔门子徒们所说的那样,为何孔子会陈蔡绝粮,被桓魋追杀?说到激动处,太皇太后手拍案几,透着凛然的威严。

你若不知进退,一意孤行,休怪哀家言之不预!

这严厉的警告不断在刘彻耳边响起。这些他当然不能当着大臣们的面讲出来,他在心里反复地掂量着太皇太后话的分量,他不能不对这种压力做出回应。

这天早朝后,他特地召窦婴、田汀驼早旱叫业钜槭隆K淙涣醭乖谧鎏侍笠馑嫉氖焙虼氪欠浅=魃鳎蟪济腔故遣碌搅嘶噬贤菩行轮朴龅搅死选�

对太皇太后秉性,深知者莫过于窦婴。她早年被选入太祖高皇帝的后宫时,因为美貌而遭到吕后的妒忌,几乎陷入绝境。后来在作为宫人被外放代国期间,赢得了当时还是代王的文帝垂爱,她不但将情敌们一个个踩在脚下,而且最终登上皇后的宝座。

她辅佐文帝“内兴农桑,外和匈奴”,终于在景帝朝时,让大汉迎来了可以与周朝成康时代相媲美的兴盛。这种丰富而曲折、坎坷而独特的经历,不仅奠定了她在景帝朝的权威,更养成了她孤僻、多疑、刚烈、果敢的性格。

窦婴知道,只要触动了这位姑母的利益,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她的肆权弄威丝毫不逊于吕后。

至于太皇太后眼下的心境,他更是十分清楚。表面上看来,她是在维护朝廷的道统,实际上却是对自己权力巩固的担忧。这一点,窦婴从蓝田庄园回京时就感受到了。

如果说,当年她对刘彻焚毁狱词给予了褒扬与呵护,那是因为此举拯救了她心爱的小儿子刘武,避免了一场宫廷里的自相残杀。其实当时,她也从太子身上感到了他的独立不羁。从那时候起,她就担心如果刘彻掌握了这个国家,还会不会像景帝那样对自己唯命是从。这一切,都使她对刘彻的一举一动十分敏感。

窦婴不得不承认,太皇太后深深影响了自己的性格。只是太皇太后没有想到,她给了窦婴果断和坚毅的性格,却无法让他服从于自己,反而在她试图逼迫景帝许诺梁王为储君时,遭到了窦婴的强烈反对。

窦婴并不打算退却,他绝不愿因私情而让刚刚起步的新政中途夭折,那样的话他才真的无法面对先帝。

他以毋庸置疑的态度说道:“前事可鉴,历来变革没有一帆风顺的。当年商鞅变法如此,今日皇上推行新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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