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是偶像-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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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清歌笑着指了几下蒋文华道“你要有这个胆子,我就去跟丽萍打小报告,谁在我家偷酒喝?偷烟抽的?”
周围几个老师笑成一片,程晓羽也只能陪着笑。
蒋文华摇摇头道“认识你这样的损友,也是八辈子烧高香求来的!”说完又笑着对程晓羽道“《澎湃》也是国内最好的诗歌杂志之一了,你老师我投了几次,都被这个胡主编给刷了。这次主动过来见你,非常难的。他也是上海作协的副主席。程晓羽,他看好你可是不容易的啊!”
眼见这事情已经容不得拒绝,程晓羽只能说“全凭蒋老师做主。”
蒋文华又为程晓羽介绍了周围的一些老师,特别是跟他改卷子的李君澜老师,力排众议坚持给程晓羽满分。
李君澜年轻时候也有过诗歌梦,投了无数的稿件给各大诗社,许多杂志,只可惜大部分都石沉大海,寥寥一些登载的诗文,也只是反响平平。但他却是一个正统的文学爱好者,十分反感当下哗众取宠的流行诗歌。看到程晓羽的作文,真是惊为天人,句句都戳中了李君澜的心坎,激动之处就差泪流满面了,要不也不会写下程晓羽是这个时代图腾级的诗人这样的话语。
李君澜批阅完之后,按下激动的心情立即拿了给其他阅卷老师欣赏。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是否是抄袭的,可是翻遍了网络和杂志都没有这篇诗文的痕迹,才放下疑心。
等到阅卷完毕,数学吴老师又送来了程晓羽的零分数学试卷到语文老师这边,更是引起一阵欢笑,在一对名字,果然都是程晓羽,老师们心下释然,道复旦附中终于出了个怪才。
蒋文华于是特意将之编成短信发给了自己老同学胡清歌,这就有了胡清歌专门上门来求诗。
胡清歌问程晓羽是否还有其他的作品。
程晓羽赶紧摆手道“也就这么几首能看得,全都写出来了!”
胡清歌有些遗憾道“那以后有作品了,一定不要藏着掖着,先发给我看看。”胡清歌又留了程晓羽的联络方式,道“稿酬事宜会有责任编辑跟你联系。等你诗文攒够了,我争取帮你出本诗集。”
程晓羽只能汗颜。又闲聊几句,蒋文华便笑着要程晓羽先回去。
程晓羽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这个时候学校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
王鸥,夏纱沫还有陈浩然都已经在灯火森林等着他了。
程晓羽换了鞋,朝公告栏走去,打算将那首《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撕下来,却看到了令他意外的身影,苏虞兮。
因为才上午十点不到,偌大的校园被寂静的薄雾拢住,轻纱一般的空气四处蔓延,庄严的教学楼无声的矗立在这个仿佛只剩下两个人的世界。
程晓羽觉得耳边有弦歌响起,看着扎着马尾,穿着校服的苏虞兮,在寒冷的风中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那画面美的让人有些窒息。
程晓羽悄悄吸了口气,按下莫名有些紧张的心,朝公告栏走去。他以为苏虞兮听到他的脚步会回头,苏虞兮却依旧认真在看试卷上的那些飘渺的文字。
程晓羽伸手要撕下那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却意外的被一只白皙的手拉住。
程晓羽转头看见面容平静的苏虞兮,不是征询的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等我看完。”这样蛮横的语气却令人一丝反感都难升起。
程晓羽只能站到一边,静静的等待苏虞兮浏览。
这片刻的等待仿佛时光画面定格成泛黄的相片,程晓羽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苏虞兮转过头清澈眸子看着程晓羽轻启朱唇问道“wasistliebe?”(德语,什么是爱情?)
回答这样的问题,对文青程晓羽来说实在没有什么难度,稍一思虑,字正腔圆的伦敦口音轻轻的在苏虞兮耳边呢喃,程晓羽醇厚的声线带着美妙的韵律,柔软的飘荡在这稀薄的雾气中。(叶芝《当你老了》)
whenyouareoldandgreyand
fullofsleep;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andnoddin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andslowlyread,anddreamofthesoftlook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youreyeshadonce,andoftheirshadowsdeep;
你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howmanylovedyourmomentsofgladgrace;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butone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andlove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andbendingdownbesidetheglowingbars;
在炉罩边低眉弯腰,
murmur,alittlesadly,howlovefled
忧戚沉思,喃喃而语,
andpaceduponthemountainsoverhead
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
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庞。
苏虞兮沉默了片刻,却皱起了眉头,鄙夷的望着程晓羽“你的才华都是用来编这些花言巧语哄女孩子开心的吗?”
“明明恋爱都没有谈过,却伪装的比谁都懂爱情。你的心神都深陷在那些腐朽糜烂的情诗里,不得脱身了?”
“你还真是肤浅的可笑。”
苏虞兮冰冷的语气像是散发着寒气的湍急冰河上漂浮的冰块,每一块都裹挟着伤人的温度朝程晓羽奔袭而来。
第四十二章 哲学、诗歌与爱情(2)
程晓羽先是愕然,然后记起那次与苏虞兮的哲学对话,他忘记了强大的苏虞兮是个哲学少女。
如果说诗歌最大的敌人是什么?当然不是政治,政治凌驾于诗歌之上。本质上来说哲学才是诗歌最大的敌人。(斯坦里?里森指出:“在《理想国》卷十,苏格拉底提及长期存在哲学与诗的争纷问题。”“从政治观点来看,哲学与诗同为城邦工具的一部分,并不高于诗。”“哲学之所以比诗优越,就在于它可以用智能来解释所理解的东西。然而,诗在寻常的诗性智能方面确实优于哲学。”斯坦里?罗森著,张辉译《诗与哲学之争》。当然诗歌与哲学的争论这里我们不在多做论述,这实在是个无比复杂的事情。)
所以当程晓羽这个本校最杰出的诗人拿着诗歌来回答苏虞兮这个本校最牛b的哲学家问题的时候,无疑于华夏厨师指着中华料理回答法国大厨,世界上什么菜是最好吃的一样。
更可怕的是哲学家的爱情观,说出来都是一部血泪史。
程晓羽记得读大学时有位老师曾讲过这么一个故事:她有一位大师姐是某大学的哲学教授,人长得非常漂亮,有车有房,家底也比较不错,可是不结婚。很多人都为她惋惜无比,可她自己却从来不当一回事。这位老师说真正搞哲学的人有点“癫狂”状,和常人有明显区别。有位老乡是某大学的哲学教授,名气很大,是当今学界“北李南赵”中的人物之一。他前些年去世了,活了七十四岁,终生未娶。
我们熟悉的还有叔本华、康德等等也是孤老终身。这类现象在程晓羽看来是可以理解的,早已见怪不怪了。哲学家不结婚孤老终生到底是个别现象还是普遍现象?哲学家到底有没有爱情?在程晓羽看来这确实是值得探讨的问题,甚至可以拿来做论文的命题。
哲学界的大宗师苏格拉底找了一个“泼妇”做夫人,用他自己的话讲是为了锻炼和考验自己的承受能力极其包容能力。史书记载苏格拉底‘生的很丑死得很美’,此外并没有更多相关他长相的描述,看来他长得也许比较抽象。对于他的爱情、婚姻也是草草带过。他本人是述而不作的,全靠他的两位弟子让他名流千古。他为什么会选“泼妇”为妻?真的诚如他所说考验自己,还是只是借口?
苏格拉底是因为生得太丑只能找泼妇,那么康德就完全不一样了。据说康德是长得比较英俊的,德国《世界报》的一篇文章介绍说,科尼斯堡的年轻女士们的眼光一直追逐着穿着雅致、幽默风趣的康德,但康德对女性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据说康德当年一直暗恋着中年丧偶的凯塞林克伯爵夫人,而这位端庄美丽的贵族夫人对康德也存有爱慕之心。但因等级制度,两人始终没走到一起,在伯爵夫人改嫁另一贵族后,康德再也没有与任何女性有过接触。这不能不让人想起金岳霖和林薇英的故事。康德在哲学和思想领域是个传奇巨人,但在其生活和爱情方面没有任何传奇可言,诚如海涅说他“既无生活,也无经历”。
哲学家们对智慧的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这种爱胜过了他爱的所有人,甚至可以为知识、为智慧“殉道”。在很多哲学名著的序言里会看到这样的句子,‘他将他必胜的精力运用于某某领域’,‘他将毕生奉献给了某某学科’。这不是客套,更不是恭维,至少在哲学世界里是这样的,有许多这样的“殉道者”。
哲学史是一部战争史,哲学界永远是厮杀的战场,唇枪舌剑,后来人总是踩在前人的累累白骨上:理论体系、学说一次次被推倒又一次次被建立,永无止尽。每一个哲学家都是勇士,又都是烈士。他们是在推翻别人学说的基础上建立自己学说体系的,一场恶战总免不了;而他建立的学说体系也无可避免的会遭到别人的攻击,迟早总是要倒的,于是成了烈士。
看着苏虞兮无比认真的脸庞,程晓羽这才知道,这个学校最可怕的中二病患者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一点都不可爱的妹妹。
程晓羽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他已经换了一副好看的prada黑色方框眼镜,然而架在他的胖脸上增加不了什么书卷气。或许换个人这样质问程晓羽,他会一笑置之。但是面对这个傲娇的妹妹他却不想认输。
程晓羽想了下说道“你的意思是叫我用理性的哲学去思考感性的爱情?像尼采说的那样告诉你,女人是“多么危险的、鬼鬼祟祟的、潜行的小小食肉动物”。爱情的基础是“两性之间不共戴天的仇恨”、是“一对灵魂的贫乏”;结婚是“终结了短促的疯狂,代之以漫长的愚蠢”。瞧,做为一个哲学家,我必须摆脱职业、女人、孩子、祖国和信仰而获得自由?对那些伟大的哲学家来说,爱情就是最好的优生学。因为爱情是大自然的骗术,所以,婚姻就是对爱情的消灭,并必将导致幻灭。只有哲学家才能获得婚姻上的幸福,可是哲学家从不结婚。”说道最后,程晓羽还朝苏虞兮露出了“瞧,这就是个冷笑话!”这样的表情。
苏虞兮根本不理程晓羽自以为是的幽默,冷声道“爱情的实质不是互相爱慕,而是互相占有。性是人的动物本能,后来通过文化的包裹,有了爱的外壳,再后来社会制度化,便有了婚姻。所以,请别把爱情描写的那么美好,那么伟大,那么可遇而不可求,爱就是**,意识中的一般性#欲表现,若不是针对着某一定的异性,那他只是为本身着想而已,离开现象来看,不过是求生的**(性#欲的本能)。但若是性#欲的意识,向着某特定的个人,则是”传宗接代”的生存意志。(后一段话是叔本华的观点)”
程晓羽快速的答道“我从来没有把性与爱剥离开来看,在《性学三论》结尾,弗洛伊德将人类的爱情分为三种层次,简单地说,第一层次是完全由性冲动产生的对异性的**,第二类是基于性吸引,外加相互精神层面欣赏喜爱的异性间一一对应的情感,第三类就是完全脱离**,柏拉图那种精神恋爱的思想情感。当然弗洛伊德提倡的是第二种,基于性吸引前提上的,加之精神世界互相沟通欣赏,并且希望长时间共同生活的异性之间情感。而现代的价值观让我们鄙视第一种,向往第二种,歌颂第三种。或许美好灿烂的感情不能够永恒,但那不是你否定它存在的理由。不论爱情缘何而起,爱情是没有逻辑的,模模糊糊的,有些时候甚至是无理而妙的。你如若用是有逻辑,是清楚的,是有假设的哲学来解释,是否太过幼稚?再说了,你说我未曾恋爱过,那么你恋爱过?在你看来丑陋的**(性)你经历过?”
对于程晓羽的讥讽苏虞兮则反唇相讥道“我没有时间体验那种原始的动物本能,那是你们男人的爱好。你们恋爱的主要目的,不是爱的交流,而是占有一**的享乐。所以,纵是却有纯洁的爱,若缺乏肉欲的享乐,前者也无法给予弥补或慰藉。反之,对某一异性怀着强烈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