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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嫡妻不贤-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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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再不如意,也要在这儿待着。
  得到主人的支持,老仆更有底气,信誓旦旦地道:“所以我看哪,这次准离不成!”说罢又看向刘老夫人,“您说是吧?”
  刘老夫人却没看着老仆,她眼神怔怔地看向前方,低声喃喃:“不过,起码有勇气……比我强。”
  老仆没听清:“老夫人,您说什么?”
  刘老夫人却没说话,她低下头,夹起碟子里最后一根酸豆角吃下去。如此,碗碟便都干干净净的,什么都不剩了。
  苦日子里过过来,哪怕如今日子过好了,也做不来糟蹋粮食这种该天打雷劈的事。
  酸豆角咽下肚,她道:“我说,该做早课了。晚了,佛祖该怪罪了。”
  老仆哎了一声,忙伺候着刘老夫人去做早课。
  阖府皆知,老夫人潜心礼佛,最是虔诚。
  ***
  距离京城百里外城镇的一间客栈里,沈问秋也在用早餐,靛蓝急匆匆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细细的竹筒。
  “爷,府里的信!”
  沈问秋纹丝不动,照旧用着早餐。
  靛青瞪靛蓝:“爷还在吃饭呢!”就不能等吃完饭再拿来?
  为了一笔大生意,沈问秋最近几日忙地几乎脚不沾地,饭食也不能按时用,今儿好不容易得了闲,能坐下好好吃顿饭,靛蓝又拿事情来烦爷。
  府里,府里能有啥事儿?不过是太太老爷们又要这要那,要他说,就不该搭理他们!一群填不饱的白眼儿狼。
  靛蓝不理靛青,只笑着朝沈问秋道:“爷,阿幸来的信。”
  “拿来。”沈问秋放下碗筷,伸出手。
  小竹筒里只放了薄薄的一卷纸,纸上内容不多,是以沈问秋很快就看完了。
  看完后,他眉头狠狠一皱,将纸卷握在手心。
  “靛蓝备马,”他霍然起身,“回府!”
  “哎……唉?”靛青呆愣地应了一声,“爷,这儿的生意还没完呢!”
  虽说已经基本谈好,但还没签下契约,现在走了,不就功亏一篑了吗?那可是几万两的生意啊!
  靛青想抓住靛蓝不让他去备马,可靛蓝早一溜烟儿地跑出去了,靛青只抓到空气。
  再转眼,他家爷也不见了踪影。
  所以只留下他收拾摊子么?几万两的生意啊!
  我的亲娘老子喂~
  ***
  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赶回伯府时已是晚霞满天,沈承宣正红着眼睛写下和离书最后一个字。
  一夜又一天的争执、吵闹,完全是他们单方面的纠缠,而对方的态度,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和离。
  坚决,强硬,大有你们不同意就鱼死网破的意味。
  谭氏和沈问知其实早就已经屈服。不屈服又怎么办呢?为了儿子的前程,那件事必须捂死了,为了捂死这事儿,他们忍了秦素素,如今,自然也得忍渠宜生。
  反正和离了只是走个不讨喜的媳妇,伯府和沈承宣并不损失什么。
  唯一需要扯皮的是七月的去留。
  媳妇是外人,但孙女却是伯府的血脉。除非那不讲究规矩礼法的破落户,哪怕是乡下土地主,也没有儿媳和离带走孙女的道理。
  那样外人会怎么看伯府啊?伯府的人又不是都死绝了!
  所以,你渠宜生可以走,但沈七月得留下!
  谭氏和沈问知便为此一直扯皮。
  沈承宣在意的却不是七月的离去会不会折了伯府的面子。从昨晚到现在,他的心从愤怒火热到冰凉一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要他了。
  真的不要了。
  毫不留情,不屑一顾,看一眼都嫌费力气。
  不是欲擒故纵,不是以退为进,不是内心在乎表面却装作不在乎。
  是真的不在乎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沈承宣便顾不上愤怒了。他有些慌了。哪怕那次被用剪刀威胁着拒绝求欢,他也没有恐慌过。可现在他真的有些慌了。
  他还记得初见时的场景。
  人潮涌涌,花灯如昼,小叔设下的连环灯谜始终未有人解出,他和伙伴们坐在暗处,笑看众多不自量力的挑战者一一败退而去,直到又见一小娘子踱步而来。
  蒙着面纱,身形纤弱,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
  “哎呦,是个小姑娘,猜不出可别哭鼻子啊!”
  小姑娘却已经在纸上写出第一道谜底。
  伙计将谜底递给暗处的他们,旋即向外喜庆地喊着,“中!”
  暗处的沈家子弟依旧嬉笑着。
  连环谜,上谜谜底即下谜谜面,环环相扣,周而复始,最终谜面之谜底需为初始之谜面,成一圆环,故称连环谜。
  连环谜之难在于环环相扣,而不在其中一环,因此,猜出第一道不算什么,因为后面还有无数道,其中任何一道猜错,便无法将环接下去。
  而沈问秋出的这一连环谜,足有一百八十八道。
  连环谜常见,足足一百八十八道的连环谜,不说后无来者,却绝对是前无古人。
  要解出这一百八十八道谜,除了需要文思敏捷外,还得与出谜之人思路相合,不然一个想东一个想西,便怎么也扣不到下一环。
  沈承宣试着解了一下,才解到三十道便被卡住,其他的沈家子弟比他还不如,多半在止步于二十道之前。
  灯市开始一个时辰,无数才子大儒在伯府灯楼前驻足过,就是此时,也还有数人苦思冥想,但最多也只解到五十三道,那是一位国子监博士,平素善谜,如今便站在那小姑娘身边,苦思第五十三道的谜底。
  所以,解出第一道真算不得什么。
  不过,这么小的小姑娘,能解出第一道也不错了。沈承宣想着。就是不知道会止于哪一步,三步?抑或五步?
  然而很快,那小姑娘又解出了第二道
  第三道
  第四道
  第五道
  第六道
  ……
  一道又一道,似乎不过片刻,便追上旁边那位国子监博士,然后五十三道、五十四道、五十五道……
  伙计喊了一声又一声的“中!”,人群拍手惊叹。
  那位国子监博士干脆不再苦思,专心盯着那小姑娘。
  沈承宣也在盯着小姑娘。
  或者说沈家灯楼周遭的所有人都在盯着小姑娘。
  国子监博士在看,沈承宣在看,沈问秋自然也在看。
  有人想看这纤纤稚龄的小姑娘能否解出这一百八十八道连环谜,有人想看这小姑娘面纱下遮住的究竟是怎样的面容,抑或有人两者都想看。
  半个时辰后,小姑娘递给伙计最后一张纸。
  伙计将纸向沈家子弟展开。
  沈问秋点头。
  “中!”
  伙计嘹亮喜庆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条街。
  小姑娘笑起来,即便蒙着面纱,也掩不去眼里的小得意。
  恰好一阵风吹来,掀起面纱一角。
  沈承宣只觉得眼前万千烟花绽放,绚烂地再也看不见任何外物。
  “小姐小姐!”一个慌慌张张的丫头跑来,拉着小姑娘就要跑,“夫人找您呢!您怎么跑这儿来了,让奴婢一顿好找!”
  小姑娘眼里的得意褪去,脸色瞬间惨白,像偷吃点心被抓包的小孩子,满眼委屈和惶恐,也慌慌张张就要走。
  那一刹那,沈承宣做出他一生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他冲出昏暗的灯棚,冲到那小姑娘身前。
  小姑娘惊讶地看着他。
  “我叫沈承宣,威远伯嫡长孙。”他话声颤颤,语速飞快,指着身后还挂着那一百八十八道连环谜的灯楼道,“这座灯楼,我家的。”
  话声颤是因为紧张,语速快是因为怕说慢了她就走了。
  从未如此过啊,心跳如擂鼓,手心都在冒汗,毛头小子似的紧张忐忑视死如归。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事后想想,真是丢死人了。
  好在,她没有笑话他。
  她用那又黑又亮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长长的睫毛小刷子似的上下扇动。
  然后便被那不解风情的丫头急慌慌地拉走。
  沈承宣站在原地,失魂落魄,一颗心似乎也跟着她远走了。
  元宵后第二日,他听说小叔在打听那小姑娘的来历。
  他惶惶不可抑,找上母亲。谭氏立刻借故让沈问秋为生病的威远伯求药,将沈问秋打发出京城。
  然后便是辛苦打听,终于打听到那时渠翰林家的掌上明珠,渠宜生,年方十五,才貌双绝,因家教甚严,养在深闺人未识。
  于是他磨着母亲提亲,磨着渠翰林应许,使出百般手段,千辛万苦终于抱得美人归。
  洞房之夜,看着惦念了无数个日夜的小姑娘披着嫁衣,成为他的妻,他像是追着大人要糖吃的小孩子终于要到了糖,得偿所愿,心满意足。
  终于把这糖含在了嘴里,谁来也抢不走。
  小叔回来了也抢不走。
  小叔抢侄子的女人,要脸么?世人的唾沫星子都得淹死他!
  可是,现在,这颗糖狠狠地敲碎他的牙,要自己飞走了!

  ☆、79|7。01

  谭氏和沈问知还在为七月的去留扯皮不已,沈承宣看着宜生平静的脸色,心里的茫然却越来越大。
  不是已经得到了么?
  不是已经是他的妻了么?
  妻子的去与留,不是应该由他这个夫君来掌握的么?
  谭氏曾在他耳边念叨过数次,想要让他休妻,婆媳争执时,谭氏也曾用休妻做杀手锏威胁宜生,那时候,宜生分明是容忍退让,只求不被休弃的啊。
  历来只有夫家不要的女人,哪有几个女人会主动求去?
  可是,纵然再怎么不解,眼前的事实却告诉他:渠宜生,他的妻子,他本以为已经含进嘴里咽下肚腹的糖,不要他了。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他被父母宠溺,养成一副霸道性子,经常跟同龄的孩子抢东西,因为伯府嫡长孙身份,少有什么是他抢不到的。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吃过瘪,当遇上府外的、比他出身高、比他拳头硬的孩子时,哪怕他使了手段得到了,常常还是会被对方再抢回去。
  同阶层,甚至高一阶层的小孩子跟自家的孩子抢东西,威远伯夫妇自然不会管,所以哪怕东西又被抢走了,沈承宣跑去跟谭氏哭诉,也无法向对待府里的孩子那样将东西抢回来。
  他就跑去跟祖母刘老夫人哭诉——小时候,他似乎有过一段跟祖母刘老夫人极亲近的时光,只不过越长大越觉得与大字不识几个的祖母无话可说,祖母又常年闭门不出地礼佛,才越来越疏远了。
  但沈承宣还清楚的记得,那时刘老夫人抱着小小的他,面容与京中同龄贵妇们比起来老态许多,除去身上的锦衣绸缎,就像一个真正的农家老太太。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啊,你莫强求。”
  刘老夫人摸着他的头,满脸慈祥地说着。
  那时候,他不懂这句话,后来懂了,却对此嗤之以鼻。
  他不信命,他只信自己。
  想要什么就去争,去抢,哪怕用上手段,抢到手里就是自己的了。
  可是,现在,他似乎忽然明白了祖母的意思。
  有些东西可以争抢来,有些东西,哪怕抢到了,却终究还是会失去。
  他有些迷茫,更多的却是委屈,还有即将失去的恐惧。
  “你走吧,七月也带走……”他听见自己这样说着,然后看到父亲母亲惊讶不解的表情,以及宜生微微皱眉的样子。
  宜生却警惕地看着他,怀疑他要耍什么花招。
  “你走,七月也可以带走。”他又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但是,只要你想回来,伯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宣儿!”谭氏不悦地叫道。
  什么伯府大门随时为她敞开?她渠宜生今天要出去了,以后求着也别想再回来!
  沈承宣却没有看谭氏,他只看着宜生,依旧面无表情,眼里却隐约有丝祈求。
  毕竟相处多年,刹那间,宜生忽然看懂了他的眼神。
  他在示好,在用最后的示好来挽留她。
  可是,那又怎样呢?
  宜生缓慢却清晰地摇了摇头。
  那眼里的祈求便如同春日水面的薄冰一样片片碎裂开来。
  “那么,写和离书吧。”宜生道。
  ……
  和离不是夫妻两人关起门就可以解决的事,需有双方诸亲见证,由丈夫写下和离手书,再上报官府,方算解除夫妻关系。
  “总得去渠府一趟,把亲家请来。”谭氏眯着眼道。
  宜生:“不必了,待我回去与父亲秉明即可。”
  谭氏眉头狠皱,却没再说话。沈问知轻叹一口气。
  把柄被人捏住的滋味儿,可真不好受。
  红绡很快拿了笔墨来,沈承宣红着眼,朝宜生看了又看,依旧得不到半点回应后,终于死了心,一笔一笔地写下和离手书。
  解释怨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沈问秋挟着满身风霜归来时,沈承宣正写下最后一行:丙申年九月廿四,沈承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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