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荡漾-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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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思桃才知道宁行长因为没人资助,有可能参加高考后,就只能辍学。
养父母又没有多余的能力,再承担一个人的费用,于是思桃就趁暑假,外出打零工,开始在洗头房只是做最累最苦的活。
被客人无意看中,威逼下,只能忍辱负重的默默接受,也因此,宁行长才有资金顺利完成高中以及大学,分配工作那天,他誓言不离不弃。
思桃以为所有付出都是苦尽甘来,可是血气方刚的宁行长,上进又有才华,很快得到镇长之女的喜欢,想得到再从中制造点什么误会,对于两地分离的他们来说。太容易了。
知道思桃有那样的经历,即使是为了自己,宁行长也无法接受。
只要再面对思桃,他就止不住会想,包养过她的男人,会用怎样的表情或姿势,做着怎样混乱的事情,以至于再碰她,都会感觉恶心。
那一年,冬天很冷。镇长之女,也就是现在的宁夫人,意外怀…孕了。
而宁行长以男人,该承担应有的责任为由,抛弃了思桃,和宁夫人高调结婚,却不知道大婚当夜,思桃生下一个女儿。
也不巧,找来的时候,刚好宁行长出差。宁夫人还是老法子,先礼后兵,在偷运思桃出差,想要淹死她的时候,被简单父亲救下。
再次相见,已经是事隔20年后。
开始,宁夫人只是感觉简单手上的镯子眼熟,直到知道简单也是熊猫血,又和温隽泽不清不楚,调查下才知道她母亲竟然就是思桃。
早在20年前。就确认死了的人,不止没死,还带女儿回来,不是报复又是什么?
“夫人去疗养院之前,为怕弄错,才要我过去拍照,等她亲眼确认,简秘书的母亲就是当年的思桃后,拿了…拿了——”说到这里,蔡管家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见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冷得可怕,于是硬着头皮继续说,“就是拿了,当年的一些照片!”
“什么照片!”即使已经猜到,但温隽泽还是硬逼蔡管家说清楚。
“就是…就是那种艳…照!”
“然、后!”
“……”突来的一声吼,吓得蔡管家当场哆嗦了下,“然后,然后——”想着当夜的事,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看到那些照片,思桃就呼吸不畅,我和夫人离开的时候,看到她喷了一口血,再回来就是婚礼后,听说她…她已经死了!”
“滚!!”
………………………
案情进展,仿佛进入了一个相扣的死局。
虽然有了蔡管家的录像,再加上医院抢救病例,警方很快就查明,简单母亲死的确和宁夫人有直接关系,但死者已逝,再严重的惩罚,仿佛都无计于事,而宁伊人所说,简单之所以动手,是为了替妈妈报仇,这样的动机,似乎更明确。
再加上,宁夫人是有名的妇联主…席,不说人后怎样卑鄙。只说人前一直都是深明大义,慈祥又大爱,于是一些受过帮助的女人们,就自发的建贴子,发话题,利用舆论的压力,来威胁警方,扬言严惩凶手,绝不能被有心人钻空。
其实不明说,温隽泽也知道。这个有心人,就是他了。
身为律师,想要钻法…律的空子,的确比常人要容易,原本他也是这样想的,但一下子被曝光,再加上他和简单的关系,受到关注的程度,越广。
帖子下面,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更多的是指责小三破坏家庭,他背信弃义,再扯到宁夫人的死,好像正宫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而见不得光的人,只因为这个敏感的身份,不管做什么都是错。
几天下来,劝温隽泽收手,以及避嫌的,已经不再是单一的朋友。还有合作商和从不搀和他律所事务的老爷子,直接下命令,再插手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其实,对于认或不认,温隽泽从来都不在乎,他在意的只是里头那个女人,可鉴于特殊时期,就算他有律师证,以辩护律师的身份想见面,都被警方拒之门外。
没办法。想要知道简单在跟宁夫人进房前都说了什么,再到进门和冲出来,中间17秒又发生了什么,恐怕只能借助夏晓来了解。
夏晓是被强行载到监狱外,才知道温隽泽找上她的原因,要不是看在好友在里头,还等他救的份上,她真想一把捏死他,“早做什么了?不是号称有名的铁嘴吗?怎么现在救个女人这么费事?”
“去不去!”
“得得得!”夏晓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分,在国法面前,就算有通天的本领,还不是一样要伏法,拢了拢披肩,下车的时候,很认真的问,“你对她,究竟有没有一点上心?”
表白的话,都没对简单说过,温隽泽又怎么可能和夏晓多说?
一个凌冽的眼神过去,声音更冷得不行,“现在证据对她很不利,人证和物证都齐全,再加上互联网的压力,要是提审备案再到法院,到时候就算你再想救她,都于事无补,除非找到新的证据,不然就算有办法取得保释,你以为有生之年。牢狱之灾能免?”
☆、第86章 死而复生的人!
夏晓本来就担心简单。
为这事,这几天也没少烦宋奕城,现在听温隽泽这么一说,心里更害怕了,握着手里的录音笔,她怔了下,“那…问清楚那两点,是不是就可以救她了?”
“不管可不可以,难道你现在就放弃?”
“知道了!”这么厉害的口气,这么冷的一张脸,真不知道简单怎么受?
夏晓撅了撅嘴,在走进监狱,看到一圈圈的电网时,眼框不由得一下子红了,鼻腔酸酸的,心里尽是对温隽泽的埋怨。
要不是他这样火急火燎的。她完全可以带点东西进来,现在光秃秃的两只手,真是!!
夏晓呼了口气,忍着心里翻滚的情绪,在登记后,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见到面色苍白,整个人憔悴的只剩下一双黑亮大眼睛的好友时,泪水再止不住,哗的流下来。
“死丫头,你怎么样,有没有受欺负?”
这是她最担心的事,虽然没进过监狱,但也在戒毒所待过几个月,在那里头的时候,也曾听一起戒毒的人,说起监狱里的黑暗。
所以,这一刻,她迫不及待的拉住简单,从手心手背到胳膊,脸上以及脖子里,发现除了一些明显的红点之外,倒也没什么瘀伤,这才松了口气。
把温隽泽在外面的事,简洁的提了提,跟着就开始询问。
“她对我说了什么?”看着好友有模有样的打开录音笔,简单忽然笑了,“你倒是学得很快,只是——”想到那四个字,她摇了摇头。
一瞬,苦涩、深恨还有明显的绝望,在眼底一点点闪现,简单不想夏晓看出什么,很快垂下眼帘,“其实也没有什么,你回去吧!”
在监狱那独有的蓝格囚衣下,她几乎就像一具没有生命力的木偶,半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有些飘渺又有些不真实,有那么一秒。夏晓都感觉,简单会随时消失。
一下子,她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尽是哽咽,“死丫头,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是他吗?是不是他做了什么?”
以她对好友的了解,单单是陷害,决对不是现在这样的消极。
曾经那个为了生存,那么艰难都咬牙硬撑下去的女孩,对现在这点事,又算什么?
“根本就不算什么啊,简楠还在国外等你的好消息呢,死丫头,我看出来,那个姓温的他心里有你,你都不知道,最近几天他几乎合眼。”
“……”
“当然,这是听老宋说的啦,我又不是他女人,肯定不知道了!”
“你啊!”知道夏晓想逗自己,可是……,简单痛苦的闭了闭眼,叹气道,“在电梯旁,她和我说‘我是你妈!’这四个字!
呵呵,换你,你信吗?
最恨的人,却是生下你,给你生命的人?”
想着妈妈死前喷血的样子,泪水瞬间打湿眼框,简单笑,“镯子是我妈偷走的,然后我才是宁家的大小姐?可笑吗?”
那么不可能的身世,居然戏剧性的发生在她身上。
如果能选择,她宁愿做一辈子渔夫的女儿!
仰头,她深深吸了口气,把眼框里的泪水全部逼回去,快语说。“她说完这四个字之后,我不信,她说有证明,推开门,进卧室的时候,她说这里——”
说着,简单扯了扯领口,露出光洁的左肩。指着暗红的胎记,“这里,她说她女儿这里有块胎记!那个时候我站在她身后,她说你敢脱衣服验证吗?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想验,更不想认她,我什么话没说,转身想走,然后就听到她突然‘啊’了一声,再回头她小腹上已经插了把刀!”
“……”夏晓。
“那把刀,你知道吗?很眼熟,因为——”低头,因为脑中闪过的片刻,她痛苦的皱了皱眉头,“那把刀是温隽泽的,就是上次台风后。你发地址让我过去的那次,我包里就带了那把刀,当时他说这把有他的名字,要是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在我看见扎伤她的那把刀,还有艳红的血,我刚伸出手,还没碰到她,她就拉住我,说‘是你,是你!’,知道她为什么那样说?”
夏晓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简单说,“她拉住我的时候,刚好纽扣开了,她看到了胎记。加上镯子和熊猫血,所以认定我是她女儿,只是因为伤口太深,只来得及说‘是你是你!’
“……”好狗血,夏晓怔了怔,“那她为什么,肚子上会有刀?当时房间还有其他人吗?还有——”看着好友不太好的脸色,她不得不继续问,“那刀,最后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简单是想了好一会,摇了摇,“下楼的时候,我心里本来就乱,她再和我说这些,更乱,根本就没注意房间还有没有人。那刀是她拉住我,要滑下去,我扶的时候,刚好巧合的握住了!”
闻言,夏晓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呵呵,夏晓,你相信我吗?我刚才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你相信吗?”说到最后,简单都吼了起来,自从被警方带走,刚才所经历的细节,她已经说过不下一百次,可每次得到的结果全部都是:不信。
不相信她一个渔民的穷人,会一跃成为港城有名的千金小姐,毕竟又有哪个母亲,会不知道疼爱了十几二十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
再者,宁行长自始至终,都是沉默,再加上舆论。
她笑了笑,在听到夏晓大声说相信她不是凶手时,眼中含泪的笑笑,拖着沉重的脚镣,一步步回到那间漆黑没有任何光亮的禁室。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糊间,简单好像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单儿,单儿,醒醒,我是爸爸……”
“爸爸?”缩在禁室一角,简单看不清四周,不知道外面是天黑还是黎明,头昏脑涨的更不知道,听到的一切是真实还是梦境。
只是耳边,那越来越清晰的呼唤,让她越来越心揪,混乱的思绪里,好像又回到两年前,爸爸出海大雨,再也没有回来。
生平第一次。亲手送别至亲之人,却是下葬的只是爸爸平时的衣物。
有人说,爸爸早就被鱼吃了,又有人说,就算侥幸没被鱼吃,这么大的风浪,尸体早已经不知道刮到那里,到最后。结局也是尸骨无存。
可现在,爸爸的声音为什么近在咫尺,那么的鲜活?
有那么一刻,简单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不管捏那里,都是疼,很疼很疼的感觉,“原来我根本没做梦?爸——爸爸?”
她试探性的朝黑暗中又叫了几声。最后只听‘咚’的一声响,在她右手最尽头的位置,一个杯口大的小洞,有光亮透过来,跟着有只手伸了伸。
“单儿,不要怕,我是爸爸,简大胜!”
“……”禁室其他方很黑。所以再看小洞时,那淡淡的光亮,都成了耀眼的太阳,而来回晃动的大手,就在那片光芒里做着她儿时熟悉的手影。
刹那,简单一下子就哽咽了,“爸爸,真的是你吗?”
“这世上,叫简大胜的渔夫,还会这些手影的人,难道还能找出第二个?你妈呢,弟弟还好吧!”
一句话,简单又想哭。
交谈中,她才知道爸爸打鱼的时候,的确遇到暴风雨,也是巧合,正好有艘货轮经过,船长看他可怜这才救了一命,却是不巧,半夜起夜的时候,看到了不该看的不法交易。
本来要灭口的,船上的老板刚好就把他当成替罪羊,在警方追捕过来的时候,直接让他认罪。不然就将家里的妻儿给灭口。
听到这里,简单有些生气,“可是后来,你为什么不捎信给我们,你知不知道——”张了张嘴,最终她还是没说,妈妈已经走了的事。
洞口那头,简大胜是沉默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