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龙舞-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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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穿的蓝幽,迎着她那几招渐渐失控的攻击,笑意讥讽:“你错了!我很快就会去接收麒麟血的所有力量,今后,不需要再食用卑微的妖怪之血来修炼长生不老之术!”
“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不会让你伤害寻月!”茯苓咬牙切齿,任由最后一丝理智被麒麟血燃尽,只有这样,她才可以让妖力涅槃至极,有一丝希望解决掉蓝幽。
转眼之间,两抹身影缠斗不休,整个房间里的东西皆遭了难。最终,是蓝幽败了,不甘和愤恨也随着她的死统统下地狱去了!
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她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麒麟血的力量呢!多了一滴麒麟血,烧死的不仅仅是茯苓,还有她自己。
夜幕降临,天雷阵阵,与之相应的当然少不了一场滂沱大雨。
雨,一下就是整夜。
尽管大雨冲去了茯苓逃走的踪迹,可是寻月醒后还是比任何先率先找到了她。雨中,她浑身湿透,身影单薄,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倒下。
“站住!你逃不掉了!”
茯苓一愣,缓缓转身,与之相望:“也罢,我没想要再逃了,只想看你最后一眼,见你安好便好……”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被雨声尽数掩去。
他一步步走来,微微拧着剑眉,眼里载满了悲痛:“为什么要杀我师父?”
“若我说……她想要害你,而我则想护你,你可信?”
“不可能!”寻月斩钉截铁道,看着她煞白的脸色,转而无奈苦笑,“没想到,你找的借口总是这么令人难以信服。我十岁便拜入师父门下,多年来她待我恩重如山,就算世间所有人会害我,她也不会害我!”
麒麟血的炙热早已褪去,淋了一夜的雨,她的理智早已回笼,可是,身体越来越冰冷,此时,心更冷。她唇角也是荡漾出一丝苦涩的弧度:“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了。”热泪溢出眼眶,再度滑过绝美的脸庞,却瞬间被雨水洗刷掉,甚至,都来不及被他发觉。
她在心里说——
寻月,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落泪。与你相遇,是缘聚;与你分离,是缘散;爱上了你,是缘起;如今,爱够了,缘也该灭了。
没等寻月说出下一句话,只见佳人倩影陡然软下,他动作比思想快一步,伸手去扶住,顺势把她纳入了怀中。
“茯苓?茯苓?茯苓……茯苓!茯苓——”从温柔略到不安的轻唤,到歇斯底里的疯狂痛嚷,都没用了,不管他再怎么呼唤,她都不会睁开双眼了。
雨渐歇,新的一天再度降临,只是少了一个叫茯苓的妖女而已,天地并不会为之失色。
不远处,寻真捂着微痛的心口,滴落在手背上的,分不清是雨是泪。
☆、一二、长生树诀
世人皆羡长生不老,却不知当中孤苦。
若有选择,我宁可舍去万年修为,只做凡人,与她厮守。
零、
她很痛苦,她快要死了。
我的脚步停驻在她面前,低声问她:“想死,还是想活?”
闻言,她的视线缓缓上移,一双纯净却承载着倔强的眼眸,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烙入我心中。虽然她气若游丝,但是我仍能凭借超乎常人的听觉听清楚了她唇中逸出的那个字——
活……
一、
以往在山中,我总感觉时间过得好慢,每一天每一夜,对我而言都只是一种煎熬。可自从隐入了俗世,应该说自从有了她陪伴,我便觉得时光飞逝,快得令我来不及捕捉某些东西。
她是我三年前救下的女子——孙小妹。
我?我给自己取名叫蜀长生,只不过,在这之前,人们都称呼我为——长生树。
这日,我如往常一样在案前作画,小妹再次慌慌张张跑回来:“公子!公子不好了!出大事了!”
“你这丫头,说你多少遍了,姑娘家应当柔声细语,莲步生花,你看你老是这么粗鲁失态,以后嫁不出去了怎么办?”我头也没抬,再次揶揄道。
看来小妹这回跑得很急,缓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不用担心,反正公子你也嫁不出去,我们正好作伴!”
听到这句话,我手一抖,画上立即横生了刺眼的一撇墨色。我只好十分无奈地皱眉放下了笔,心想:这画,算是又被毁了吗?小妹这无形的杀伤力真是一天比一天强啊!
才抬头看去,就见小妹倒茶来饮,不,确切的描述是,茶被她一杯又一杯地倒进了嘴里。
我扶额汗颜:“丫头,龙门贡茶是用来品赏的,不是用来牛饮的,要是被惜茶如命的东方谷主见着了,你以后肯定吃不到他做的五胖鸭。”
面对我这七分宠溺三分指责,小妹早已找到了最好的对策,从无虚发。她放下那杯盏,朝我走来,发尾飘飘,裙袂摇曳,白皙的小脸上笑靥如花,双眸仿佛洒进了星光:“公子对我最好了,一定不会忍心见我再也吃不到人间美食的,对不对?”说着,她还撒娇般拽了拽我的衣袖。
我无法否认我的心软,也拒绝不了她的笑容,一直如此。
“嗯。”
“我就知道公子最好了!公子放心,就算你以后嫁不出去,我也会一直照顾你!”
“……”见鬼的心软!
我微微叹息后,问小妹:“说吧,这一次,又轮到哪家姑娘失踪了?”
二、
据小妹所言,失踪的是沈英大娘家的外甥女沈桃,跟这几个月来陆续失踪的人一样,是妙龄少女。沈大娘昨夜旧疾发作,头疼不已,沈桃便在三更时分出门,孤身往烟雨庄外的东方谷主家求药,没想到,这一去,便没回来了。
烟雨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昆仑陵里乃占地最广,最为繁华富庶的城镇。和小妹一起在这儿定居了三年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严重的失踪事件。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想,只要小妹一直在我身边就够了,多余的事情,我不会去理,也不想去理。
然而,小妹并不是这样想的。
她再次使出千方百计,几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哄着劝着诱着逼着我去帮忙破案——
“公子,算我求你了,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把她们找回来的,为什么你却袖手旁观呢?”
这时,我正妙思萌生,在那天被她言语间接毁坏的墨色山水画中添入一双人影。这是第一次,我的画中出现了人物。
见我没回话,小妹又道:“公子,那个沈桃你也见过的,上回在我们家门口看见了你,人家还脸红了大半天呢,我一看就知道人家姑娘喜欢你,她现在失踪了,凶多吉少,说不定还会被哪个变态先那啥再杀,你说……你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不去救人呢?”
原来那个就是沈桃,我想起来了,当时她穿着粉色衣衫,不如小妹一身蓝绿色般清丽可人,却也算是个清秀佳人。她见到我时,的确是羞红了脸,少女心思昭然可见,可下一瞬,小妹便鼓着小脸生闷气把她拉走了。
“所谓‘生死有命,富贵由天’,如果她真的遭遇不测,那也只是她的命运而已,谁也无法改变,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为免小妹再次进入暴怒状态出手再毁了我的画,我还是先将画卷起来放好吧。
我知道,我说出来的话很无情、很残忍,但句句在真,若能改变命运,我现在就不是孤寂了万年的长生树妖,而是简简单单的凡人书生蜀长生了。
还以为小妹会再度因为我的淡漠和拒绝而生气,却不想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穿。
“那三年前,公子为何要救我?”
我微微一愣,借着将画卷放入身后书柜的动作,逃避了和她之间的四目相对:“那只是个意外。”
“公子可后悔救了我?”
“后悔的事,我从不去做。”我抽出一本诗集,随手翻阅,始终背对着她。
“假如下一个失踪的人是我,公子还是不会出手吗?”小妹好像哭了,小心翼翼的询问里夹杂着轻泣声。
深呼吸一口气后,我才缓声道:“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有事的。”一转身,屋里已经没了那一抹蓝绿色的娇小倩影,就连空气中残留的淡淡少女香也渐渐散去。
害怕答案不是心中所想的那样,因此宁可不听而去吗?
小妹,三年了,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距离却从没拉近过?你知道吗?我很害怕,害怕我为你、为我们偷来的时间太短,害怕不知哪一个“明天”就到了尽头……
☆、三、长生树诀
三、
夜里,朦朦细雨从天而降。
自小妹走后,我便一直心绪不宁,手中书卷里的文字犹如一只只蚂蚁,密密麻麻扰得我心更乱。不知小妹是不是去了天工家?想着,我就从门后的杂物架子上拿了油纸伞,准备去把小妹接回来。
想不到,我还没踏出门口,便见雨帘中匆匆而来的身影,正是天工。他停步往屋里瞄了几眼,问我:“蜀公子,小妹不在吗?”
“她午后离去,还没回来。”
“怪了……说好了去我那拿前天从长安带回来的布料的,怎么没来呢?”天工的本名不叫天工,这只是天宫族代代相传的代号,取替了他的本名。他侧身往外看去,雨势愈发磅礴,“下这么大的雨,她一个姑娘家能去哪儿?”
我撑开伞,走入雨中,留给他淡漠的背影和一句话:“你回去吧,我会找到她的!”
只有我知道,小妹不开心的时候,一定会去那个地方——
日月潭。
日月潭位于烟雨庄以西的郊外十里处,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也许小妹下午去了那儿,结果傍晚遇上降雨,没能赶得及回来而已。我是这么想着来安慰自己的,然而,事实完全偏离了我的想象。
不仅日月潭附近,就连远一点的长青岭,我也去寻过。从滂泼大雨到雨过天晴,从夜深到天明……之后,又令山中的树妖找遍了枫晚林、虎丘和栖凤山,整整十六个时辰过去了,我却……找不到她……
颓然地坐在城外破庙的土地上,我的内心是满满的失落和不安……
忽然,想起了小妹问过的话——
假如下一个失踪的人是我,公子还是不会出手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便是狠狠一颤,蓦然隐隐作痛……
这时,天工又找来了,他也帮忙寻找小妹去了,看样子,也是没消息。可能是第一次见我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他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蜀公子,近日昆仑陵又有不少失踪女子,我担心、担心小妹她也……”
“带我去林员外家。”
直觉告诉我,这闹得人心惶惶的女子失踪事件,并非妖孽所为。既然是人为的,我就不便过分施展妖术,只好借助人力去勘破真相了。
话落,我起身,等待天工带路。
天工说:“蜀公子,这、这报案不是应该找官府吗?”
“近年来,隋炀帝昏庸无道,家国动荡不休。各地衙门的办案职责早已变质,为官者,多得是成了又一鱼肉百姓的魔爪,不过,还好有些人,足以驱使这些爪牙。”
“我懂了。”天工似乎顿悟了我的意思,笑道,“还是公子想得周到,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呵呵……”
就这样,我跟着天工往郊外林不凡员外家走去。
阳光正好,温暖、灿烂,使我特别想念小妹的笑容。我在心中暗暗起誓——
丫头,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四、长生树诀
四、
林不凡不愧为昆仑陵一带的土豪,前厅的柱子竟是镶金的。趁着下人去通传,天工不禁绕着金柱子转了几圈,手颤抖地摸了两把,双眼发光问我:“蜀公子,这、这得够我们穷人家吃多少年啊?”
“你只想着吃?难怪你们天工族越吃越落魄。”我气定神闲地坐在雕花柳木椅上,捏着杯盖捋了捋茶叶。这是龙门贡茶,不过没有东方谷主家的鲜,估摸是去年的茶。
等了好一会儿,林不凡才出来,身边还跟着个道士打扮的人。
这土豪靠挖矿石发家,富是富了,可暗地里老被别的员外笑他文盲。于是,他为了让自己变成高雅之士,对文人尤为客气,经常在东方谷主那办的艺展里拍买不少书画、玉石或者古玩摆设。比如,前厅挂着的山水墨画便是出自我的手笔。
“蜀公子,什么风把你吹这儿来了?”林不凡笑着作揖,“难不成有新作想要出手?”
“非也,蜀某这次来,是有事相求。”
说实话,林不凡笑的时候脸上一堆肥肉挤在一起,眼睛都看不见了,着实谈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笑得有点吓人。
“蜀公子有话直接,老夫最欣赏的就是文人雅士,若能帮上公子的忙,是老夫的荣幸!”
“实不相瞒,家中婢女失踪了,在下怀疑与先前少女失踪的有关。”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知道林员外和知府大人相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