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偶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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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有事干就出不了什么问题。”她笃定地对知春说。不久,刘峰告诉知春,总部即将派一位VP来公司视察工作。
“咱们部门的工作介绍我打算让你做,这对你来说是个展示机会。”
知春顿感紧张:“要站在台上演讲吗?我干不来啊,会怯场的!”
“你想升职吗?”
“想。”她太想了。
“想晋升,没有比给老板留下深刻印象更便捷的路了。”刘峰直言不讳,“我当年就是靠这个方法连升了两级。”
30…猜疑知春得了信心,也决意要把事做好,她去资料室借了许多文件,打算花两个晚上做一份像样的报告出来。
这机会既让知春如临大敌,又给她带来春一般的希望,走在路上步子也轻盈了,归根结底,人活着得有盼头。
那天下班,知春走到家门口,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
荣钧和姜岚的相处已趋正常,他们平时在家都干些什么?会谈天说地么?都聊些什么?知春很想偷偷窥探一下屋里那俩人在自己缺席时的状态。
这念头她有过不止一次两次,以前常常只是一晃而过。知春读过不少书,明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这种窥视欲又实在太猥琐。
然而,当某个念头三番四次光顾脑海时,总有一天还是会冲破防线赢得胜利。知春极为小心地开了锁,又轻手轻脚把门推开。
家里静悄悄的,两人都不在客厅,也不在触目可及的阳台。知春像猫一样走路,几乎不发出声音,她经过客厅和厨房,再缓缓接近荣钧常待的书房。
那两人都在书房。
荣钧两边腋下各支一个撑架,缓慢而吃力地朝窗户方向推进,姜岚紧张地跟在他身旁,双手向前伸着,方便随时救援。
平淡无奇的一幕。
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安心,知春松了口气。
“我回来啦!”她突然喊出的这一嗓子虽然声音不高,但在寂静的房间里依然起到闪电划破夜空的效果,荣钧和姜岚都吃惊不小,尤其是姜岚,她全部心思都拴在荣钧身上,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唤,惊慌间猛回头,脚下不知怎么打滑,晃了两晃仿佛要跌倒。
知春刚想开句玩笑表达歉意,忽见荣钧不顾自己的安危迅速向姜岚伸出了手,显然是想去扶她,焦急的表情从他脸上一闪而过。他这么做完全是下意识的,仿佛出于本能,但随即醒转过来,又迅速缩回手。
知春就站在门边,这一幕当然没逃过她的眼睛,她怔了一怔,心头忽然飘过一片阴云。
晚饭后,知春在房间整理资料,门开着,姜岚走进来。
“知春姐,碗洗好了,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姜岚租的房子离他们小区不远,她一个人住,知春经常留她吃了晚饭再走,不过荣钧有时并不乐意这样,姜岚善于察言观色,如果荣钧不高兴她就会推辞。
知春抬头问:“荣钧在干吗?”
“他在书房,大概在上网吧。”
知春心里有事,没像往常那样立刻放她回去。“进来,陪我坐会儿。”
姜岚便拖了张椅子在知春的桌子边坐下。
知春手上还抓着份待归类的文件。桌面上分门别类摆放着各类资料,她嘴里念念有词,目光在资料间检索。
“成品出库流程……”
姜岚眼尖,手指点点桌角:“是这个么?”
“啊对!”知春笑了笑,把手上的资料叠放上去。姜岚好奇:“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都是工作流程方面的资料,我得从里面提炼一份报告出来。”
姜岚感慨:“知春姐,你真能干,这么多文件,还有不少英文资料,我看都看不懂。”
知春说:“我以前很懒,什么都靠着荣钧,他出了事我才明白,人呢,没法总是靠别人,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你说得对。”
“荣钧最近对你怎么样?”“好多了。”姜岚神情愉悦,“以前他走路都不许我靠近,现在也愿意让我陪着,偶尔还能跟我说几句话。”
她回答时,知春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越看越觉得她很奇怪,姜岚并非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知春听她讲过辛酸的经历,她的眼神也是略带忧郁的,像藏了许多心事,然而,她笑起来又是那样单纯可爱,仿佛任何烦恼都能在这笑容里融化。
如果自己是个男人,应该也会爱上她吧。
姜岚被知春直勾勾的眼神瞧得局促,站起来说:“我回去了,在这里只会打扰你做事。”知春从胡思乱想中挣脱出来,笑笑说:“别忘了跟荣钧说一声。”
“嗯,再见,知春姐。”
知春独自整理着资料,思绪却始终无法集中。
荣钧会爱上姜岚吗?
姜岚站立不稳时他焦虑的神情在知春脑海里一闪而过。
知春曾以为会和荣钧相爱到老,但事实证明,世上没有坚不可摧的东西,所谓山盟海誓亦不过是应景的繁花,为婚姻点缀而已。
自己可以和岑慕彬来往,荣钧为什么不可能爱上别人?荣钧和姜岚朝夕相处,说不定真会日久生情,如果预感成真,到时她该怎么面对?
问题是她根本没资格谴责他俩。
知春开始想象荣钧与姜岚相爱的场景,但很快就甩甩脑袋放弃了。
太古怪,太别扭了,她无法接受,那种感觉就像……有个陌生人用了自己的牙刷。
原来人如此自私,宽容自己和宽容别人完全是两回事。
她想得心乱,半小时过去了,报告还一点进展没有,这让知春焦虑,索性甩下工作,闭目养神一会儿。
心总算平静了些,她叹口气,安慰自己,何必自寻烦恼呢。荣钧的善意可以针对任何他接受得了的人,当然也包括现在的姜岚。
想明白了,知春又忍不住自嘲,心里有鬼,便看什么都成鬼了。
忙到深夜,知春渐渐有了思路,她挥笔记下报告的前后顺序,有些地方连接得比较牵强,但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便用红笔打上问号,暂且搁置一旁。荣钧推着轮椅进来。
“快十一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知春揉揉太阳穴,解释老板布置的重大任务,然后说:“他这么看得起我,我也不能给他丢脸啊!”
荣钧拿起她面前的两张纸,上面写满了东西。
“这是你的草稿?”
“嗯。”
他翻阅了一遍,问知春要了支蓝笔,在纸上勾勾画画,边写边讲给知春听,不知不觉中,知春的思路不仅完全理顺,还添了不少新的分叉。她振奋起来:“你帮我一整理,这份报告看起来可就有深度多了——荣钧,这些都是你在企业里打工时的看家本领吧?”
荣钧感慨:“也许我还是适合做些按部就班的工作,不该脑子一热出来创业。”
“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你不出来试试就没法做比较,人生不就是各种体验的总和么!”
荣钧看着她笑:“嗯,你的口气开始像个当领导的了。”
两人开了会儿玩笑,知春还是没按捺住,把话题扯到姜岚身上。
“我今天问小姜了,她说你最近对她态度好了不少。”虽说已决定放弃怀疑,但知春还是不由自主用眼睛牢牢锁住荣钧,后者倒是很镇定,神情没有丝毫闪烁。
“既然是你非要她来,我也只能努力接受了。”
“但你必须承认,她人不错吧?”
荣钧笑笑,不置可否。
知春停止追问,忍不住嗔道:“你这人,有时候真固执,承认别人的好就那么难吗?”
“不早了,赶紧睡吧。”荣钧推着轮椅出去,在门口忽然又转过身来,“老婆,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的董事长,我什么都听你的。”
知春失笑。
不管怎么说,荣钧正在一点一点改变,往好的方向。
但愿……但愿什么呢?知春自己也想不明白,她无故叹了口气。
刘峰把知春叫去办公室,那是在VP走后的第二天。“Lary对你的报告很满意,我对你也很满意。”刘峰满面春风,“尤其是你用了五年前Lary在中国区完成的一个项目做实例,亏你怎么想出来的!那个项目动静不大,但Lary本人相当看重——知春,你很有潜力啊!”
荣钧教她,适当投其所好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果然灵验。
刘峰最后说:“我给你争取了一个领导力方面的培训,这是中层管理人员晋升前必修的课程,我可是开了后门给你争取来的,培训下周开始,为期五天,你好好学,务必一次性通过考试!”
课程设在上海总部的培训学院,公司里除了知春,另有两名同事也会参加,不过那两位都是男性,又是其他部门的,与知春仅有点头之交。
在高铁候车室,知春辗转犹豫,终于还是拨了岑慕彬的号码。一周的培训转眼就结束了,最后一晚,同事们礼节性地邀请知春一起吃晚饭,她找借口推脱了,一个人待着要比跟几个半生不熟的人混在一起舒服得多,更何况她还有事。
其时尚早,知春独自在酒店附近找了家饭馆填饱肚子,又在旁边的商业街闲逛。途径一家免税店,橱窗里挂着裁剪漂亮的西装,知春被吸引,忍不住走进去。
荣钧有三套西装,除了婚礼上穿的那套是他自己选的,其余都是知春帮他挑的。荣钧个子不高,但身材结实有型,适合穿西装,虽然他平时不拘小节,总是抓到什么穿什么。女人天生都是购物狂,知春也不能免俗,她喜欢荣钧陪自己一起逛商场,喜欢给他搭配衣服款式,每次她选衣服,荣钧就在专柜的布敦子上坐着等她,不管她问什么,他都答好。他并不享受这种时光,但从无怨言。
她有多久没给荣钧买衣服了?
她买下了橱窗里挂出的那套西装,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走出店门时忽然又心怀忐忑,荣钧见到这套西装会高兴么?他还会像过去那样愉悦地试穿么?知春的心情忽然打了折扣。
岑慕彬的电话如约而至,他已经抵达知春住的酒店。
知春特地定了个位置很偏的酒店,与参加培训的同事们隔开了相当距离,他们也不可能横穿小半个城到酒店来找自己。
知春匆匆走回去,在酒店大堂,她一眼就看见岑慕彬,他穿一件雪亮的黑色皮夹克,还戴了副墨镜,简直像从美国电影里穿越过来的联邦探员。
知春没跟他打招呼,径自往电梯方向走,选了个无人的空档走进电梯,转过身来时,岑慕彬也已踏步进来。知春按下楼层,扫一眼岑慕彬,脸上没什么表情:“你非要打扮得这么抢眼?”
岑慕彬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低头看看自己:“黑色是最好的掩盖色。”又指指头顶的灯,“可能光线太好了,反光比较强。”
“你倒是越来越幽默了。”
岑慕彬在墨镜后面盯着她:“跟你在一起,让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年轻了。”
他说话总是半真半假,脱不开嘲讽的味道,知春很难分辨得清,索性当没听见。“买了什么?”岑慕彬目光扫向知春手上的袋子,心情很好。
“西装,给我先生买的。”知春则有些郁郁。
岑慕彬总算闭嘴了,一直到知春的房间,他都没再开口。
一进门,他先上洗手间吐掉口香糖,走出来时,知春正张罗烧热水。
“这里只有茶,想喝咖啡得到外面……”
岑慕彬一把将她扯过来,按在门板上埋头就亲。
知春腾出手来捶他:“你疯了?!”
岑慕彬摘下墨镜抛到床上,回过头来对着知春笑,笑容令她发毛。
“快放手,我得烧壶水,渴死了。”
“不急。”他不放,不由分说,又低头吻她。
知春有点恼,但力气没岑慕彬大。她满嘴都是薄荷味,那味道最后还席卷了她的大脑,令她无法思考。
31…矛盾“没打算去看看太太和女儿?你不是说她们都在上海吗?”
“我女儿上的是寄宿学校,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至于她妈妈,我不知道她近期在不在上海。”
知春摇头:“你们这也算夫妻,干脆离婚算了。”
“为什么要离婚,离了婚,医院里那些好为人媒的老阿姨们非闹死我不可。”
知春扑哧笑:“你是不是经常被女人围追堵截?”“烦不胜烦。”
“所以干脆早早地结婚?”
“人总得给自己找顶保护伞。”
“……原来你不离婚是这个原因。”
岑慕彬笑起来:“当然不是!不离婚,主要是为女儿着想,虽然我和她妈妈不住一块儿,但法律上,她还有个完整的家庭,这对小孩子的心理来说很重要。”
“所以你宁愿像现在这样,找个隐身女人?”
岑慕彬没吭声。
知春看着他:“我能说句实话么——你和你太太真虚伪。”
岑慕彬再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