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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葛朗台伯爵阁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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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兄妹姐弟能合法结婚的十九世纪,真是糟透了!
                      





☆、第 18 章

  将近中午的时候,在码头的葛朗台才启程回家。
  
  他刚把自己数百公顷土地上的白杨卖得一干二净,正盯着工人把圆木搬上船。因为他急需金子,所以接下来打算把草场打的草料也卖掉,然后转让地皮——他要把土地和草场都集中到新买的弗洛瓦丰侯爵地产上,方便经营照看。
  
  说到弗洛瓦丰侯爵地产,这估计要成为今年索缪的头条新闻了。私人地产是贵族的标志,而弗洛瓦丰侯爵地产远近闻名——花园、华宅、田庄、河流、池塘、森林,占地广袤,风光秀美。
  
  但在年初的时候,年轻的弗洛瓦丰侯爵急需现钱,想要卖掉这块地。而后克吕旭叔侄几个轮番上,劝服了他,分块竞标不如打折卖给葛朗台,因为后者能一次性付清现钱。
  
  不管侯爵是不是在这笔交易里吃了亏,葛朗台拿出了实实在在的金子一次付清是真的。众人惊诧得要命,原本对葛朗台家有多少钱的猜想更上一层楼——要知道,弗洛瓦丰侯爵地产再打折,也需要至少五百万法郎金子呀!他们原本就猜测,葛朗台家有个装满了金子的密室,这时候更是确定了。
  
  这件事向西传到了南特,向东传到了奥尔良,可想而知,引起了多么巨大的轰动。
  
  但当事人葛朗台完全没有什么异于平常的举动,只在成交后的一个周末乘便车去看了庄园,回来就决定把他的其他产业都合并过去。在他的判断里,这笔交易能产生的实物价值,等于放了一笔利息五厘的长期稳定贷款;不需要太多操心,他只管从其他地方把金子赚回来,重新填满家里的密室。
  
  所以,在回家的路上,葛朗台就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木材卖出去了,那片地要转让出去也不难。甚至不需要他在克吕旭叔侄面前装相、让他们主动提出帮忙,因为这正是公证人分内的事情。
  
  “哟,葛朗台先生!”
  
  就在葛朗台揣着一颗“我很快就能看见我的金子”的心、准备爬上通向自家的道路时,一个声音伴随着马蹄声靠近了。
  
  大概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人正是公证人克吕旭。他已经接近六十岁,精神还算矍铄,但实际上没有快七十岁的葛朗台足。外套和衬衫穿得很邋遢,也不成套,但外省人都是这种打扮。如果说巴黎人关心的是流行新鲜的话,他们关心的则是如何买到一双更便宜的手套。
  
  但克吕旭既然出场了,我们就不得不多描述几句,这个姓氏代表的意义。
  
  在索缪城,大家都公认葛朗台老爹是最有钱的。除此之外,最占风头的分成两派,克吕旭派和格拉珊派。
  
  克吕旭派里包括克吕旭神父、克吕旭公证人、克吕旭庭长——前面两个是最后一个的叔叔——以及附近几个城里的克吕旭,二十多个同姓联合成了一个家族利益团体。
  
  至于格拉珊派,前头已经出场一次。就是他们家里的儿子,在巴黎读法律的阿道尔夫·德·格拉珊,在纽沁根家的舞会里没能搭上夏尔的那个年轻人。他父亲格拉珊先生,借着点贵族荣光,以及在军队立下的功绩和关系网,勉强能和本城的克吕旭团体对抗。
  
  什么?问为什么要对抗?
  
  那不是明摆着吗?葛朗台那么有钱,膝下只有一个独女做继承人;无论是克吕旭庭长还是阿道尔夫,谁不想娶欧也妮?这可是娶一大座金山呢!
  
  所以,克吕旭派和格拉珊派都指望着抱上葛朗台这只土豪的粗大腿,这也是自然的。今年初,克吕旭派靠着帮葛朗台成功买下弗洛瓦丰地产这件事,在竞争中明显占了上风。
  
  欧也妮的另一半会是谁早成了索缪居民茶余饭后最关心的事情,因此引起的两派争斗更是为他们所津津乐道。而既然他们都知道了,葛朗台本人哪儿还不知道?实际上,他根本就是有意含糊其辞,无论如何都不表态,好让两边都争着帮他办事。
  
  比如说这时候,葛朗台眯着眼睛瞅了瞅这个小心翼翼从马车上爬下来、很可能只为了和他说一句话的老先生,心里想着有什么事情能让克吕旭抛弃每周固定的联系时间、非要急匆匆地提前来找。总感觉没好事……
  
  克吕旭公证人总算下了车,大步走到葛朗台身边。“您总算回来了——还好在您回家之前赶上通知您。”
  
  “这是什么意思?”葛朗台反问他。
  
  “我就知道您还没听说……”克吕旭眨了眨眼睛,凑近葛朗台的耳朵边。这外头可不比室内,时刻都有人准备着偷听。“您的巴黎好侄子来了,现今已经堂皇地住进您家里了!”
  
  就算是老成持重、不露声色的葛朗台,也不免为这种意外感到了惊诧。他弟弟在巴黎,久未联系,他也不当回事,甚至更合他意——反正各自挣各自的钱嘛!这会儿突然塞个儿子过来,难不成出了事?
  
  克吕旭看了看他的脸色,遗憾地没发现什么。但他和葛朗台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知道对方肯定不欢迎其他人住进他家——葛朗台从不赴宴,也从不请客;从不帮忙,也从不欠人情;想进葛朗台家大门比登天还难。这会儿天降一个侄子,吃他的用他的,吝啬到极点的葛朗台会乐意才奇怪!
  
  “说起来,”葛朗台在心里转过几个计较,然后开了口,“最近巴黎有什么消息吗?”
  
  “还真有。”克吕旭就在等他问这件事。“我听说,您弟弟也离开了巴黎。都说他们出城去看风景了,我看完全不是这回事。”
  
  葛朗台脸上没什么反应。但他心里觉得,对于巴黎,格拉珊派的消息应该更灵通一点。出门旅行?然后跑来索缪?根本扯淡嘛!还不如他直接回去看看呢!“我问的是债券。”他板起脸说,然后就越过克吕旭身边,“但现在我要回家吃午饭了,等着瞧吧。”
  
  克吕旭公证人顿时苦了一张脸。又来了!“我不知道,我不能够,我不愿意,等着瞧吧”……葛朗台不想谈话时候的四句箴言!今天又做白工了吗?
                      





☆、第 19 章

  在葛朗台匆匆往家里赶的当儿,夏尔等人已经开始享用他们的那一份午餐了。
  
  葛朗台允许她们在他没回来之前先吃饭,不是因为他回来的时间不稳定,而是因为他出门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午餐和晚餐——葛朗台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他保管,从面粉到鸡蛋,从黄油到水果,从糖块到葡萄酒;连烧饭用的柴火、照明用的蜡烛都在他上锁的柜子里,那哪里还有什么问题?
  
  换句话来说,葛朗台精确地掌控着家中的一切,所以等不等就显得没有必要。
  
  所以可想而知,在他进门之后、发现桌子上有一大盘烤得流油、又香喷喷的狍子肉是什么心情。
  
  葛朗台眼睛立刻就瞪了起来。他的目光扫过家里的三个女人,样子看起来想要吃人。野味哪里来的?柴火哪里来的?油脂和香料又是哪里来的?老克吕旭提醒得不错——巴黎好侄子一来,家里就翻了天啦?
  
  夏尔眼尖,在葛朗台进门时就注意到了。“您好,亲爱的伯父。”他放下了手里的餐盘,露出招牌微笑,“我是夏尔,您从未见面的侄子,从巴黎一路过来的。”
  
  葛朗台夫人手有点抖。一方面,她挺喜欢这位礼貌漂亮的侄少爷;另一方面,她知道丈夫已经逼近怒火爆发的边缘了。“是啊,老爷!侄少爷一路颠簸,还不忘给我们带来他在森林里打到的一些野味。”她赶紧挑明,试图挽回气氛,“娜农用巴黎精制的调料烤制的,您不来尝尝看吗?”
  
  葛朗台又看了看那盘色泽诱人的烤肉。侄子带过来的野味?包括调料?那柴火八成也是现买的……他脸上紧绷的肌肉缓下来一点,准备一会儿再盘问娜农是谁出的钱。“我弟弟还好吗?”他问夏尔,但语气里没有一分一毫的关心意思,完全是敷衍。
  
  “家父一切安好。”夏尔一眼就看出了葛朗台的表情变化——虽然葛朗台在外头完全喜怒不形于色,但在家里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蓄意在伯父家住下果然没白费。“不过他去东部了,托我给您带个好。”
  
  葛朗台走近餐桌,闻言犀利地盯了夏尔一眼。他的弟弟,他还不知道?二十来年没联系,说记得他简直是天方夜谭。但实际上他一点也不介意,而且更介意夏尔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弟弟破产了?看不太出。其他目的?这小子笑得一脸纯良,半点别的都看不出啊!
  
  葛朗台开始觉得这事似乎超出他的想象了。他最恨这种事,因为他习惯把一切都拿捏在手里。另外,必须要说,他的拿手好戏就是装结巴骗人,自然看得出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夏尔这种不卑不亢的神情,他看在眼里就只剩威胁——
  
  居心完全不明,他这侄子真的只有二十出头?
  
  欧也妮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一眼夏尔,最后才看向葛朗台。“而且堂弟还给我们都带了礼物!”
  
  这话把葛朗台从不知多少种情况猜测里拉了出来。“哦?”他语调微微上扬,但眼珠子已经飞快地滚动起来,很快就找到了起居室里多出来的三个盒子。
  
  毫不客气地,葛朗台大步转过去,打开查看。“纯金,”他拿出了里面的东西,对着外头的光线转动,喃喃地说,“应该是约翰五世时打造的……真正的古董,好东西。”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语气已经完全变了一个味——刚开始时是狂躁的怒气,现在则是一种深度的迷恋,或者不正常的狂热,从瞪圆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那是一个金顶针,正面用细碎的红宝石镶嵌成了一个精致的教堂花窗图案,明显适合虔诚的信徒。而第二个盒子里躺着的是个做工华丽的针线盒,主体也是纯金的。这个显然是流行新货,因为盖子上有滚圆的珍珠,是东印度的舶来品;内侧则是一面小镜子,映着细腻入毫发的雕工,满目生辉。第三个盒子里是个纯金的扁平怀表,背后还刻着巴黎著名表匠布雷盖的名字。
  
  虽然葛朗台不认识布雷盖,但他认识金子——他眼光毒辣,不用其他工具就能保证对金子的估价误差不超过二十生丁;而照他看,这三个礼物加起来,光用的金子就价值三千五百法郎。
  
  这下他完全没脾气了。柴火算什么?伙食算什么?侄子这是大手大脚地把金子往水里扔,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扔进他的池塘,多少都收!如果他这侄子多来几回,他们家都能把这个当额外收入渠道了!
  
  暗自舒爽完了,葛朗台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们已经收下了吗?”这个你们,当然是葛朗台夫人和欧也妮。
  
  葛朗台夫人看着丈夫的表情,小心道:“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侄少爷又一片盛情,所以等您回来决断……”
  
  “既然夏尔一片心意,咱们自然要收下。”葛朗台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甚至还挤出了一个极度罕见的笑容,“来来,夏尔,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不要客气!”他举起了桌上的酒杯,做出一副欢迎的姿态。
  
  “您太客气了。”夏尔礼貌回答。他全程观摩了他伯父脸上堪比川剧变脸的表情变化,嘴角依旧噙着微笑。
  
  实话说,葛朗台笑起来可不太好看。要知道他是个矮胖身材,平日里眼睛里全是冷酷而毫无感情的光芒,嘴唇一点起伏线条都没有,鼻子上还长了个大肉瘤。不笑的时候颇吓人,笑起来其实更吓人——就和下一秒就准备吞了你的巨蟒亮出毒牙似的,愈发令人毛骨悚然。
  
  但夏尔镇定自若。整个索缪城里,他唯一需要花心思以降低警惕性的只有葛朗台一个。送金子无疑是个正确而且唯一的选择,没白瞎他准备礼物的功夫——至少他这个吝啬得要命的伯父短时间内不会赶他出门。他也根本没想过能完全瞒住如此精明的家伙,但这种麻痹程度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看在那大几千法郎的面子上,午饭总算平安无事。吃完后,葛朗台又出门去了,照旧没交代他去哪里。夏尔心里惦记着安托万能从广场和码头打听到的消息,但这意图必须隐藏,没表现出来,倒是老老实实地和葛朗台家的女人们坐了一下午——
  
  看她们做针线活,描述夏特尔咖啡壶为什么能煮出更好喝的咖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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