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第一夫人-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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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找我们,或者是找漏网的流寇?”阮慕阳在珐琅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那些被救回去的人说不定说出了她的身份,孙振正在四处找她。
可谁知查探回来的人却摇了摇,脸上有些疑惑地说:“他们好像是在找我们。可是他们封锁了一切消息,在私下寻找。”
封锁消息?
阮慕阳皱了皱眉。这就不太寻常了。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么多年在京城,她大多时候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朝堂之中的风起云涌,暗中接触着巅峰的权力争斗,这些经验练就了她对情势的敏感和对事情走向预判的准确性。所以她若是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大部分时候都是很准的。
这时,合月建议道:“夫人,孙振的行为有些异常,依属下之见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阮慕阳点了点头。经历了昨夜那么惊险的事情,第一次在野外露宿,连用来洗漱的水都没有,此刻的她脸上带着些灰,衣服也脏了,看起来很狼狈。可是她的眼睛里却十分平静,并无慌张之色。她说道:“再派人去探查一下。”
她又道:“珐琅,将我们带出来的干粮给大家分一下,吃饱了才有力气。”
算上阮慕阳自己,现在他们一共七个人。
五个护卫都有武功在身,而且不弱,等他们打听好情况,再回京城不是什么难事。
吃完之后,合月派了两个手下出去打探消息,其余人等在原地。
他们一等就等到了天黑下来。
派出去的两个护卫回来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
“怎么样了?合光,你先说。”合月道。
合光神色凝重地说道:“回夫人和统领。我去府衙打探了一下,看到太阳落山后,他们偷偷从后门运出来了好多具尸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跟过去一看,发现都是我们的人。孙振将救回去的受伤的人都杀了。”
珐琅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可能?”
阮慕阳跟合月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另一个叫合木的说道:“夫人,我在城外和城内打探了一下,发现孙振的人正在盘查什么人,而且出城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上被设下的关卡。”
合木的话证实了阮慕阳的猜想,跳动的火堆照得她的脸一明一暗,神色模糊却给人凝重之感。“孙振在找的恐怕是我们这些漏网之鱼。”在火堆之中木头燃烧发出的爆裂声之中,她的声音非常清晰,语气笃定。
合月点了点头说:“夫人说得没错,幸好我们今日没有自投罗网。”
这件事太过让珐琅震惊,她又没有想明白,难得忍不住开口问:“孙振为什么要这样做?”
“昨夜的流寇出现得蹊跷。这几日官府查得这么紧,他们成功躲在了百姓之中,明明应该等风头过去的。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事应该跟孙浩游有关系。”阮慕阳说道,“把我们的人救回去后,孙振知道了我的身份,多半是害怕我回京城之后收拾他,狗急跳墙,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截杀。”
合月冷哼了一声:“这帮人的胆子真是太大了。”
想到死在昨晚流寇和大火之中的人还有今天死在孙振手上的伤员,阮慕阳眼中闪过冷意。
他们的胆子确实太大了。
她不会放过他们的。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合月问道。
阮慕阳看着火堆,语气之中听不出情绪,但是在场的几人都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她说道:“继续在沧州肯定会被发现,强龙不压地头蛇,吃亏的是我们。我们这几个人太明显,而且我和珐琅又不会武功,肯定突破不了关卡,为今之计只有乔装打扮一下,先南下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再跟京城了联系吧。”
合月看着阮慕阳,眼中露出了服从和敬佩的神色。他由衷地低下了头,说道:“但凭夫人决定。”
说着,他又想了想,提议道:“夫人,不如派人试着找机会突破关卡去京城报信,我和剩下的人保护您南下。”
阮慕阳想了想觉得也可以。
只是这个被派去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就按合月统领说的办。”这些人命终是要让孙振和孙浩游血债血偿的。
合月看了看四个手下,目光落在了合光身上说:“合光,这里面就你随机应变能力最强,身手灵活,就交给你了。”
阮慕阳道:“要是突破不了千万不要硬闯,在城里蛰伏下来,或者去林家找林峥峤,让他帮忙。若是还不行,二爷总会派人来询问消息的,你就等到那个时候在想办法。若是孙振他们查得紧,实在不行你就往南边来找我们。我们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不能再有人丢掉性命了。”
仗着背后有裘太后,孙振在沧州的势力太大,一手遮天,林家不一定能斗得过他。
合光郑重地说道:“请夫人和统领放心!” 这一夜,阮慕阳心中沉重,没有合眼。他们一直等到了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扑灭了火堆兵分两路出发了。
第七十六章 夫人目前不知所踪
剿灭了流寇的第二日,孙振便上折子去了京城,将惊险的过程说了一遍,又感叹了一番皇恩浩荡,自然是得到了一番褒奖。
地方官报上来的折子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唯独张安夷在听到“沧州”二字时,眼神有一瞬间发生了变快,快到肉眼难以看清。
当天傍晚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张安夷忽然问起了莫闻:“沧州那里可有来信?”
沧州那里指的自然就是阮慕阳了。
莫闻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问:“二爷,可要咱们过去看看夫人?”
张安夷脚下顿了顿,最终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不要自作聪明。”
“是。”
另一边,阮慕阳跟珐琅还有合月三人乔装成了去探望亲人的兄妹,剩下三个护卫伪装成了车夫还有小厮。
孙振做事很谨慎,即便是不去往京城的关卡也派了人在盘问。
到了城门口时,他们的马车被拦了下来盘问了一番。
合月回答得天衣无缝,却因为他们的京城口音被怀疑,城门口的人迟迟不肯放行。
“官爷行行好,我的两个妹妹身子弱,再拖下去天都要黑了,得在郊外露宿了。”最后,合月还是靠了一些钱财让官差放行了。
合月坐回马车,马车刚刚行驶起来就又被人叫住了。
“京城人士?慢着!”
坐在马车里的阮慕阳听到了孙浩游的声音,心中一惊,当机立断道:“不要停下,都已经出城门了,他们没有那么容易追上我们。快走。”
孙浩游发现马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越驶越快,立即叫道:“还不快追?” 结果自然是没有追到了。
回去禀报了孙振之后,孙振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爹,怎么办?他们跑了,那个娘儿们肯定没有死。”害怕事情败露,孙浩游心里慌张。
“他们八成是要往山东跑,离开了沧州地界我们就不能这么明着抓人了。”孙振紧握成拳头的手撑在案上,面色凝重地沉思了许久说。“不过好在他们越跑离京城越远。这样,你去让人找画师来,将她和她身边丫环还有护卫的样子画下来,然后我将画像送至山东巡抚那里,就说他们是逃掉的流寇,装作了普通百姓逃到山东省了。”
孙浩游脸上露出了笑容,佩服地说道:“父亲的这个主意太好了。”
阮慕阳他们从沧州一路朝南,进了山东境内,到了济南府。
当年跟随武帝巡行时。她曾来过济南府,对济南的印象十分好,想要在济南暂时安顿下来再想办法与京城联系,或者等张安夷的人来找他们。合月一路上都留下了记号。
可是现在的济南与她印象之中有些差别。
“怎么有这么多难民?”阮慕阳看着街上乞讨的难民问道。
合月说道:“夫人,恐怕这些难民都是从两江两淮一代逃难过来的,听说今年钦天监曾说过会有大雨。”
阮慕阳想起了当年被困在扬州城外寸步难行的情景,感叹道:“只希望雨不要下太久,不然百姓们就要遭殃了。”
幸亏他们逃出庄院的时候准备充足。他们在济南城的一家客栈之中住了下来。
客栈鱼龙混杂,阮慕阳大部分时间都在楼上的房间里,难得出房间也是在楼上,却已经好几次听到尹济的名字了。
自从元帝登基之后,她便已经很少关注朝中的事情了。然而尹济虽然是天子近臣,但是资历尚浅,比起早早就入内阁的张安夷、沈未等人,谈不上有什么声望。他的名字忽然被远在济南的人谈论着,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合月他们毕竟是张安夷的人,阮慕阳叫来了珐琅说:“外面那些人一直在讨论着尹济,你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珐琅下去打听了一番之后回来说道:“夫人。原来尹大人在我们离开京城后就被授命巡查两江两淮,监督河工。他们在谈论这几日尹大人在金陵整治官员革除积弊呢。”
阮慕阳点了点头。
地方官员官官相护,山高皇帝远,像孙振那样在地方一手遮天的更是不在少数,这份差事吃力不讨好,还会得罪许多官员,尹济恐怕有得头疼了。
想到他焦头烂额的样子,她竟然心情好了起来。
他们一行人在客栈一住就是四五天。
一天,合月神色凝重地敲开了阮慕阳的房门。
他道:“夫人,客栈恐怕我们住不下去了。”
“怎么了?”阮慕阳问。
“那孙振竟然说我们是逃窜的流寇,现在整个山东都到处贴着我们的画像。”
珐琅惊讶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压低了气愤地声音说:“这个孙振怎么怎么这么大胆?竟然敢诬陷!”
孙振这是一心想要她死。没办法向山东巡抚和济南知府证明身份,就算说了他们也未必会相信,只会是自投罗网。阮慕阳的心沉到了谷底:“京城那边可有动静?”
合月摇了摇头:“客栈人多眼杂,我们这样进进出出的恐怕会让人生疑,还是得换个僻静些的地方藏起来了。我已经吩咐合木他们几个接下来几日不要到处走动了。”
僻静的地方?
整个山东都贴了抓捕他们的告示,除非他们逃到深山或者荒郊。
不知道张安夷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出了事,与无休止地等待,不如自己想办法寻找出路。比起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阮慕阳更加习惯靠自己。
一阵沉默之后,阮慕阳的声音响起,如同潺潺的流水一般流畅:“在山东我们没有熟识的人,对地形也不熟悉,与其躲到深山,倒不如趁着我们的画像没有人手一份的时候离开山东。”
合月犹豫了一下,眉头微皱,带着些不赞成说:“夫人,咱们不能回京,只能再往南下了,这样离京城越来越远,二爷的人找起我们来也麻烦。况且再往南,两淮两江一带在下大雨,属下要为夫人的安危着想。”
现在只有从南方逃过来的,很少有往南方去的。
“咱们去金陵。”阮慕阳丝毫不被他动摇,“如今尹济尹大人在金陵,我和二爷跟他有些交情。与其在山东躲躲藏藏。不如去找尹大人,让他替我们证明了身份或者给京城传信,我们便可安全回京。”
珐琅终于明白阮慕阳要离开的用意,心中自是十分同意的。她知道他们家夫人与尹济的交情,知道只要找到他,他们就安全了。
合月在心中权衡了一下留在躲在山东和前往金陵,各有利弊,始终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原先他授命在沧州期间保护夫人的安全。没想到出了那样的事情,后续更是超出他的预料,眼下再往南去,只怕会生出更大的变数,恐怕二爷都没有料到过。
若是出了事,他不知道回去以后要怎么交代。
珐琅性子冷,做事冷静果断。眼下这么危机的情况,她看不得一个男人婆婆妈妈,忍不住说道:“合月统领不应该凡事听夫人的吗?虽是说在为夫人的安全考虑。可是这样犹豫不决浪费时间会让夫人更加危险。”
“你”被一个丫环暗讽婆妈,合月堂堂七尺男儿自然无法忍受,可是也不屑于跟她计较。
“好了。”这时,阮慕阳好言相劝道,“合月统领,珐琅说得对,事不宜迟,还是要早做决定好。孙振定然会想尽办法不让消息传到京城,二爷不知何时才能知道我们出事了。不如去金陵找尹大人。从这里到金陵也就十来日,十来日之后我们就安全了。”
阮慕阳临危不乱,沉静地给合月分析声,声音之中更是有一种能够安抚人心的魔力,让合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