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第一夫人-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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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当初娶她的时候就不是真心,已经耽误了她那么久,不应该继续耽误下去了。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江寒云回来不曾洗漱、不曾换衣服,便到案前坐了下来,一字一字地重新写下休书。
洛钰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写,眼眶红了。
当年的探花,如今的国子监祭酒,江寒云文采斐然,写得一手好文章。这一封休书是他这些年来写得最慢、最不流畅的文章了,明明写个休书根本不需要什么文思泉涌。
写完之后,他放下笔,将休书仔细叠好,心中难以言喻地堵、痛。就连在刑部被押着打了三十杖的时候,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那只是皮肉之痛,而现在,他感觉到的像是彻骨之痛,仿佛是要将他的肉从骨头上分离一般。
“你到如今还是完璧之身,往后等一切过去了,你可以换个地方重新生活。你是个好姑娘。一定会找到如意郎君”江寒云抬头的一瞬间,隐约见洛钰的眼眶有些红。
只是洛钰从他手中抽走休书,极快地移开了眼。她语气平静地说:“多谢,往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江寒云心中自嘲了一番。洛阶现在已经被革去了官职,圣上身子好些后就会下旨处置,此时洛钰一定恨透了自己。
再加上她先前想尽办法去刑部大牢看他,他冷语相向,一定将她的心伤透了,浇灭了她对他的最后一丝喜欢。
她怎么可能不舍呢?
“洛钰,希望你能好好的。”
“谢谢,后会无期。”
说完,洛钰转身便朝院子外面走去。嫁进江家的时候,她一身耀眼的嫁衣,带着丰厚的嫁妆和对他的爱慕,十里红妆,万众瞩目。离开江家的时候,她身姿纤细,孑然一身,只带着他给她的一封休书。
其实,在转身的那一刻,洛钰就忍不住哭了出来,只觉得心都死了。
他连挽留一下都不曾,还祝她找到如意郎君,果然从始至终都是不爱她的。
这样正好,她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在大门口的老管家看见了洛钰哭着出来,叫了一声:“少夫人。”这些日子洛钰是如何为江寒云奔走,如何照顾江家的,他们这几个老人都看在眼里。如今他们少爷出来了,他们只盼着他们小两口子能好好过日子。
可谁知,老管家却听到洛钰说:“管家,往后江府没有我这个少夫人了。”
终于出了江府,结束了这段姻缘,如同黄粱梦醒一般。
捏紧了手上的休书,洛钰每走一步,便离背后的江家远一步。她所去的方向是洛府的方向。
她是洛府的罪人。
江寒云并不知道,在洛钰在朝堂之上反过来指证洛阶的时候,便抱了与洛府上下一同去死的决心。
她无法看着江寒云去死,也无法看着洛阶就这样覆灭,可是最后她选择站在了正义这边,跟她的祖父、她的父母兄弟姐妹、跟她的至亲们一起死了。
这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张府,穿云院。
鲜少来穿云院的王氏今日却登门拜访,态度格外的好。
“二弟妹,这是我娘家那边送来的绸缎,有些颜色不适合我,瞧着与你比较配。就送来给你了。”
阮慕阳笑着收下:“多谢大嫂。”王氏态度的变化是有迹可循的,这几年下来,她大概是终于看清了沾雨院和穿云院的差别,意识到穿云院跟沾雨院是不需要你死我活的,相反,张安夷若是稳坐内阁,对张安延来说也是极大的好事。
待洛阶被处置之后,张安夷就是名正言顺的内阁首辅了,连外人都知道要来巴结讨好,王氏自然也不傻。
至于到底有几分真心就未可知了。
她有意交好,阮慕阳自然对过去也选择遗忘。
正与王氏聊着,寒食匆匆地跑进了院子里。看见王氏在,他便什么也没说,只是跟阮慕阳使了个眼色。
王氏看了看寒食,又看了看阮慕阳。笑着道:“既然二弟妹还有事,那么我便先回去了。”
“今日多谢二嫂。”阮慕阳亲自将王氏送到了屋外,看着她离开。
“发生了什么事?”她停在了门口问。
天气转暖,阳光明媚,穿云院中一片生机盎然,看得人心情都轻快了不少。
寒食纠结地皱起了眉,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说了的话,他怕是自己想多了。
阮慕阳看向他问:“怎么了?”
“夫人,方才我想出一趟府,却被护卫拦住了,不让我出去。”
阮慕阳疑惑地问:“他们拦你做什么?”寒食经常替她办事,出入张府也是常有的事情,并未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
寒食看了阮慕阳一眼,小心地说道:“护卫说是二爷二爷不让我出府的。”
“不让你出府?”阮慕阳首先想到的便是张安夷为了保护她的安全,保证张府的安全,才不让人出入的。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一晚遇刺之后,虽然张府的守卫便严了,但是并未限制过下人进出,就连她自己还出去见了尹济一趟。
“许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吧,待二爷回来,我问问。”
寒食欲言又止。实际上他认为事情想的并不像夫人想的那么简单。
可是主子之间的事情,他又不好说什么。
傍晚,张安夷从宫中回来了。
他告诉阮慕阳,江寒云被放出来了。
阮慕阳心中高兴,随后问起了寒食出去被拦住了的事情,猜测地说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张安夷面色如常,眼中含着温存说道:“圣上的身子再过几日也应该好了,洛阶的日子到头了,恐他这几日狗急跳墙。自然是要小心些的,夫人和府中的下人无事还是少出去的好。”
他说话的语气同往常没什么两样,阮慕阳便也没多想。
难得他回来的早,可以一同用晚饭,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吃过饭,她又想起了昨夜不同寻常的缠绵,问道:“二爷昨夜回来的晚,我没来得及问,可是遇着什么了?”
张安夷含着笑意,揶揄地问道:“我昨夜不小心弄疼夫人了?夫人还是喜欢轻柔一些的?”
下人还在进进出出的,他便说这样露骨的话,还问她是不是喜欢轻柔一些的,让她怎么回答?
阮慕阳的脸立即红了起来:“二爷还是看书吧。”
张安夷却抓着这个话题不放,语气越来越暧昧:“夫人还未回答我喜欢哪样的,往后我讨好着夫人一些。”
“我去院中消消食。”阮慕阳站了起来。不再与他深究这个话题。
就这样,话题被岔开了。
可是连着过了两三日,阮慕阳就隐约地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足不出户,就连寒食也出不去,他们就像是跟外面隔绝了一样。送去西洲的信已经有些时候了,恐怕快到了,正是关键时刻,她却一点儿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心中格外不安。
她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不行。
她叫来寒食说道:“明日我借着回阮府的名义带着你出府,你先去打探打探派去西洲的人如何了,再去一趟官舍看看尹大人在不在,或者去跟别人打探一下最近朝中的动向。”而她自己,则去向阮中令打探一番。
原先这些是可以问张安夷的,可是她刚刚仔细想了想,总觉得自己现在这样闭塞的状态跟张安夷有关。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存着两分试探的心思。阮慕阳故意没将准备去阮府的事情告诉张安夷,第二日出府的时候果然被拦住了。
“大胆!这是二少夫人!”点翠喝道。
被挡住了去路,阮慕阳面上也没生气,而是好言说道:“你们连我也拦?我同二爷说过了今日要回一趟阮府,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多派些人手跟着保护我。”
其中一个侍卫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夫人,二爷有令,为了夫人的安全,这几日夫人都不得出府,否则唯属下们是问。”
在张府的大门处被拦下,来来往往看见的下人不少。
阮慕阳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她被张安夷骗了。
“若是我非要出府呢?”她的语气不复方才的柔和。
侍卫的态度格外坚定:“夫人,请回!”
硬闯是肯定闯不出去了,那么多下人看着,发生争执也不好。
阮慕阳一时竟然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点翠珐琅寒食三人回去。
“夫人。会不会是二爷发现什么了?”寒食低声地问道。他帮阮慕阳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情,虽然许多事情要到事后才知道用意,但是他也清楚她许多事情都是背着张安夷做的。
阮慕阳抿着唇不语。
她与寒食想的一样。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别的让张安夷将她“禁足”的原因了。只不过她瞒着他的事情太多了,她不知道他发现了哪一件,又或者说是哪些。
“先回去再说。”
此时的阮慕阳还不知道,她在门口被拦下的事情已经由下人的嘴传到各个院中了。
沾雨院,王氏听到这个消息意外了一下,对着下人说:“你是说,她被限制了不让出府?”
下人点了点头。
王氏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看来他们的夫妻关系不如从前了。”
这一整日,阮慕阳的心都格外的沉。这几日她被张安夷温存的样子被骗了,直到今天才察觉到自己被“禁足”了。
她还没有做好将一切交代出来的准备。
而且他的反应也很不同寻常,没有与她挑明,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反而不动声色地将她困住,晚上回来还与她缱绻温存,仿佛慢慢地编织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她猜不透他这番举动背后的深意,他太高深了,让她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十分不安。
她发现自己一点对策都没有。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张安夷回来了。
阮慕阳端坐着,面色沉静,神色之中隐隐带着冷然。
“夫人?”张安夷将她的反常看在眼里,不为所动。实际上,回到张府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了。
他温柔如常的样子让阮慕阳觉得十分被动。“二爷,我今日想回一趟阮家却被拦下了。”
“最近不太平,这是在替夫人着想。”张安夷在她身旁坐下,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看着十分宠溺。
到这种时候,他还能这样温和,是不是在逢场作戏?阮慕阳忽然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手,看向他问:“若是一直不太平二爷便要一直不让我出府吗?”
张安夷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眼中那浅浅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下。
阮慕阳直视着他的双眼。她知道他生气了。
“夫人可否告诉我,十来日前,寒食派了个人去西洲做什么?”即便眼中的笑意消失,张安夷的语气还是温和的。
阮慕阳心中一跳。
果然他知道了。
她垂下了眼睛:“二爷知道些什么?”
张安夷的手抚向了阮慕阳的脸,轻轻摩挲着。这一次,阮慕阳没有躲。只听他说道:“过去的那些我都知道了。你将先帝遗诏的内容透露给了洛阶,还有找出蔡氏母子。”
他一边说着,指腹一边划过她的肌肤,阮慕阳听得心惊肉跳,脸上的触感又是轻轻痒痒的,只觉得他每说一句话,每动一下,自己的心弦就会跟着颤动一下。她好像被他握在了掌中,被他控制着。
“夫人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张安夷将她所有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都看在了眼中,一点也不错过。
阮慕阳的身体绷得很紧,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她直视着他说道:“若我说,我只是想让永安王死,二爷信吗?”
“夫人与永安王是表亲,即便有什么隔阂与争执也不至于这般费心。”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信了。
可是,她与谢昭哪里只是普通的因为轻薄而恨他?上一世他害死了阮家一门上下,还杀了她。这是多大的仇恨?
张安夷不信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们与永安王之间永安王自然最后也是留不得的,夫人不相信我?”
阮慕阳垂下了眼睛,确实是有些不相信的。她想确保万无一失。
只听张安夷轻轻叹了口气:“夫人啊。”软下来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与娇惯。
随后,他伸手将阮慕阳楼进了怀里说道:“夫人,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到此为止吧,先前的事情便让它过去,我只当没发生过。”他虽然不信她的话,却选择不追究。
她是骗了他。
那么他呢?难道骗她的少吗?
阮慕阳僵硬地靠在他怀中,到底没有将这句话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