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第一夫人-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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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云喜笑道:“那就有劳二嫂了。”
“四弟妹客气了。都是自己人。”
到了平海寺,阮慕阳与胡云喜一同拜过佛后,胡云喜去找方丈解签,她则带着点翠与珐琅在寺里转转,等胡云喜出来后再一同去禅房。
九月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
阮慕阳闻着桂花的香味,沿着平海寺姜黄色的墙慢慢走着的时候,忽然被两个面生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你们要做什么?”她停下了脚步警惕地问。
四下无人,不过距离佛堂不远,若是叫喊肯定有人能听得到。
点翠与珐琅挡在了阮慕阳的身前。
其中一人道:“张夫人,大人有请。”
阮慕阳皱眉问:“哪个大人?”
“自然是洛大人。”
点翠和珐琅看向阮慕阳。
阮慕阳心中沉重。洛阶这个时候找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见她站在原地犹豫着,那人又道:“张夫人,不要让我们为难。大人说了必须要见到你。”
阮慕阳抿了抿唇道:“好,我跟你们走。”
既然躲不了,那只能去见了。
她被带到了一辆马车前。马车看起来十分质朴,毫不起眼,四周却守着好几个人,被车帘遮住的马车内,透着一股让人紧张的安静。
没想到洛阶居然知道她的行踪,找到了平海寺来。
“张夫人,请。”
“点翠珐琅,你们在这里等我。”叮嘱完之后,阮慕阳上了马车。
坐在马车之中的果然是洛阶。
“洛大人。”阮慕阳恭敬地说道。
洛阶看向阮慕阳。见她同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有微妙的变化,他笑了笑说:“许久不见,张夫人比起原先更加尊贵了。”
“洛大人过奖了。”阮慕阳与他周旋着,只等他切入正题。
洛阶摸了摸胡子说道:“还未感谢先前张夫人通风报信,若不是张夫人派人来通知老夫。恐怕现在老夫便像徐厚那样命丧黄泉了。”
提起这件事,阮慕阳的心沉了沉。
如今张安夷同他势如水火,他忽然提起这件事做什么?她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张夫人传信给老夫是瞒着张大人的吧?”洛阶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继续道,“恐怕不仅是永安王和徐厚,就连张大人也不知道老夫和圣上之所以能成功,全是靠的张夫人吧?谁能想到促成这一切的是个妇人。”
阮慕阳在那一晚给洛阶传的消息的确至关重要,改变的是一个朝代。
洛阶不断在提醒的是,那一晚她泄露消息给他张安夷并不知情。
阮慕阳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虽然不知道张夫人这样是不是真的仅仅不想让永安王登上皇位。但是老夫知道张夫人与其他后宅的女子不同,所追求的定然也不同。”洛阶笃定地说道。
实际上他错了。
原先阮慕阳想要的是报仇,而现在,谢昭去了西洲,暂时动不到他,她便与普通妇人求的一样,想要府上和睦,夫妻琴瑟和鸣。
洛阶极自信,不给阮慕阳解释的机会说道:“不管张夫人求的是什么,老夫都可以满足。只要你在张安夷身边替老夫监视着他的动向。反正能做出泄露消息的事,张夫人定然对张大人是没什么感情的。”将遗诏的事情泄露出来,万一洛阶败了,东窗事发,追究到底是会追究到张安夷头上的。
在洛阶眼中,阮慕阳这样连自己夫君都算计的妇人是蛇蝎心肠,冷漠无情,怎么可能与张安夷有夫妻的情分?
阮慕阳的身子僵了僵。
她这样做,在旁人看来是对张安夷毫无情,不顾及夫妻情分吗?
可是她是爱他的,所有的事情瞒着他只是不想让他直接牵涉其中。
当时她没有别的办法。
“洛大人错了。”阮慕阳开口,喉头有些发涩地说,“我与他怎么会没有夫妻情分?我是不会替洛大人做事的。”
洛阶冷笑了一声说道:“当初可不见你念及什么夫妻情分,现在倒是与老夫装起用情极深了?你可想过要是张安夷知道你所做的事、知道你的真面目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再念及夫妻情分?对你这样的人可会有半分怜悯?”
阮慕阳被问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一开始对他确实存着防备,现在因为沈未的事情心中仍然有着芥蒂,觉得两人之间始终存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而且她不想将他卷入,才始终瞒着他的。现在经过洛阶提醒。她猛然察觉自己做的这些事若是有一日被张安夷发现,恐怕解释不清楚了。
压下心中的情绪,意识到洛阶是在威胁她,阮慕阳不想让他探出她的低,保持着沉静,说:“洛大人的要求恐怕我做不到。”
这时候洛阶反而不怒了。他露出了个笑容,语气亲切地说:“张夫人不必着急回复老夫,可以回去再好好想一想。若是张夫人真的对张大人有请,就更应该答应老夫了,之前的事情老夫会替张夫人保密,日后也会看在张夫人的面上不赶尽杀绝,留他一条生路。”
有给她缓和思索对策的机会自然是最好了。
阮慕阳知道洛阶是在利用自己。若是张安夷真的输在他手上了,下场必然会像徐厚一样,毫无生还的可能。
她面上一片平静,说道:“谢洛大人,我回去好好想一想。”
从马车里出来,闻着桂花的香味,阮慕阳的心情并没有变轻松。就像刚才在马车里一样压抑。
洛阶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你可想过要是张安夷知道你所做的事、知道你的真面目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再念及夫妻情分?对你这样的人可会有半分怜悯?
“夫人!您没事吧?”点翠见阮慕阳脸色有些白,关心地问道。
阮慕阳摇了摇头,说:“回去吧,耽误了不少时间,四弟妹恐怕在找我们了。一会儿就说我有些不适,停下来歇了会儿,刚刚发生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二爷。”
点翠与珐琅点了点头。
她们回去的时候果然看见胡云喜和两个丫环在等她们。
“二嫂脸色怎么有些不好?”胡云喜端详着阮慕阳的脸上问。
阮慕阳笑了笑说道:“方才见寺中的桂花开得好,便去看了看,谁知忽然有些头晕,就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见她的脸色确实有些白,胡云喜也没有怀疑其他,关心地问:“现在如何?要不要回去?”
阮慕阳摇了摇头说:“许是被花香熏到了,现在好多了。”
“那便好,我们再去禅房休息会儿吧。”
在平海寺用了斋饭,下午回张府的时候,张安夷已经回来了。
阮慕阳的脸色早已恢复,看不出异样。
“沈大人走了?”
张安夷点了点头。
“此次要去边疆,沈大人看起来身子骨孱弱,不知受不受得住。”阮慕阳想起沈未一个女子要去边疆,要与异族人谈判,心中便不由地佩服她的勇气。
张安夷的眸光闪了闪,随后语气笃定地说道:“沈四空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或许是羡慕沈未的能力与胆识,或许是羡慕沈未能在朝堂中与张安夷并肩,那样真性情地对着他,阮慕阳心中失落。
为了防止被张安夷察觉出自己的情绪,她转移了话题说起了今日在马车上胡云喜对自己说的话。
“两年后的会试,三弟和四弟都是要参加的,若是因为你要回避,恐怕会怨你,尤其是三弟。”她委婉地提醒道。
张安夷皱了皱眉说道:“三弟的性子不适合在官场为官,若是被奸人挑唆,说不定会误入歧途。至于四弟,心性还不稳定。”
他说的都是实话。
阮慕阳没想到现在整日在朝堂之中忙着政务的他连这些都考虑到了。他看似淡漠,实际上对张府的人都是关心的,不然也不会保下张安延,也不会将张安朝与陈氏送到庄子上,只是他们不懂他的良苦用心,不领情。
他不是嫡长孙,却暗中不动声色地撑着整个张府,从不解释,从不声张。
想到这里,她看着眼前眉目温和的男人,觉得心疼极了。
“不过,若是继续被我压着。他们定然会心中不满,便由他们去吧。”
张安夷是个极敏锐的人。察觉到阮慕阳的柔软的目光,他转过头看向她,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揶揄道:“两月之期还未到,夫人这般撩我,是否是有恃无恐?”他的眼神里带着宠溺和娇惯。
这样温情缱绻的话语让阮慕阳红着脸收回了目光,心跳都快了起来。
到底是谁在撩谁?
猛然间响起今日洛阶说的那些话,如同一记警钟敲响在她心头,让她顿时如坠冰窟,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第五十二章 多智近妖,多仁近诈
三个月后,也就是平乐元年的腊月,出使异族的沈未归来,与异族达成了和解互市。自此光华的西南边即将迎来平静。
灵帝大喜,对张安夷和沈未以及同沈未同去的官员大大嘉奖。同时宣布决定编纂一部集大成、收录古今所有文献的旷世大典,命名为《平乐大典》。由内阁次辅、建极殿大学士张安夷担任总纂修,翰林宋学士、内阁学士沈未担任副纂修,带领翰林学士、修撰、编修、庶吉士等许多当朝杰出的文人学士进行。
《平乐大典》的编纂工程浩大,历时长久,消耗的人力与物力都将是极大的。
当灵帝在朝堂上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洛阶以及一些都察院的御史言官们是反对的。
但是灵帝不顾反对,反而认命与洛阶不合的张安夷为总纂修,可见他的态度之坚定。
这个决定让满朝有种抱负的文官尤其是那些执着于学问的文官们心中为之一振,这样一本大典若是真的能问世,会引起多大的反响可想而知。
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使得在政治上毫无建树的灵帝在青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掩盖了他的缺点。
原本就会因为传奇的经历名留史册的张安夷更是因为这部大典,被后世不断提起。
《平乐大典》的编纂敲定后就是过年了。
在二十八那天,王氏被大夫诊断出又怀有身孕了,着实是一件大喜事。
再加上是胡云喜嫁过来过的第一年,所以今年过年张家十分热闹。只是在这种热闹之中,老夫人眉间始终带着愁色。老尚书的病拖拖拉拉也好几年了,不但始终不见好,而且身子骨越来越差。恐怕没几年了。
自打老尚书生病开始,这几年张安夷只要回来的时候老尚书和老夫人还未睡,便会去请安,风雨无阻,可见他与老尚书感情的深厚。
阮慕阳看在眼里,心中感叹。这一大家子,除了老夫人外,最关心老尚书的就是他了。
正月十五,上元节。
张安夷和阮慕阳自从成亲后,一同去上元节看花灯的次数极少,因为每一年的这个时候不是有事情发生,就是张安夷被叫去宫中。难得今年这个时候他较为清闲,便带着阮慕阳来灯会了。
待明日开始,出了年,他不仅还要像往常一样处理政务,还要开始《平乐大典》的编纂工作了。
马车从张府出来,在街的一头停了下来。
张安夷牵着阮慕阳下车,让莫见和莫闻在马车边等着。
阮慕阳这次只带了珐琅一个人出来。因为说要来灯会的时候,点翠支支吾吾地说有事可能去不了,她也就没勉强她。只是她忽然意识到她的两个丫环都大了,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鲜少有这种与张安夷单独出来逛灯会的时候,阮慕阳也希望只有他们两人,便对珐琅说道:“珐琅,你也在这儿等着吧。或者让莫见还是莫闻陪你四处逛逛。”
随后,张安夷执着她的手,带她走进人群里。
他的身材高大,每到有人多的时候便伸手将她护着,体贴温柔极了。
他们走到了湖边停了下来。两人并肩立着。
这就是当年阮慕阳将张安夷拉下水的湖。湖水冰冷刺骨的感觉还有被他在水中救起时的温暖几乎都还能记得,一眨眼已经好几年过去了。阮慕阳心中感慨。
湖面上是一盏盏渐渐漂远的水灯,旁边的年轻少爷与小姐时不时传来嬉笑声。
他们两人却很平静。
“说起来,能娶到夫人还是因为这片湖。”张安夷看着湖面。目光悠远,语气温和。
当初的亲事是算计来的,这始终是阮慕阳心中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乍然被提起,她心中还是有些心虚的。
“是啊,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压下了心中的情绪说道。
听到“第一次”三个字,张安夷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