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娇妻-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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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姑娘现在倒没抱怨您,可万一将来嫁不出去,她就是最怨恨您的那一个。”这时候房里只有若明珠和自己,所以碧丝也就将心里话大胆说了出来。
“就不用你这样忠心护主了,我心中有数,三妹妹若怨我,我立刻就给她找个人家嫁了。不怨我,那就看命,遇上好姻缘就嫁,遇不上我养她,这是当日在天晴楼上就说好的。”
“天晴楼?”若明珠倒不知道这段往事,不由抬起头来,只见方采薇看了她一眼,吃吃笑道:“你忘了?状元游街那一天啊,之后咱们不就是在天晴楼下才接上头的。”
那一天若明珠如何能忘?因点头道:“原来如此。说起来,三姑娘能摊上奶奶这样的嫂子,也是她的福气。”
话音未落,就听脚步声响,接着只见绿枝匆匆走进来,几人抬头一看,视线就凝住了,好半晌,若明珠才惊叫一声道:“这是怎么了?摔进泥坑里去了?”
方采薇却是叹了口气,摇头道:“不用问,这是让那两个挖煤的给扑上来了吧?绿枝你也是,怎么这样不小心?”
绿枝一向沉稳,此时却有些气急败坏,跺脚道:“奴婢哪里不小心?只是没想到今日下雨,那两只冤家玩疯了,竟把篱笆给拱倒了一片。我也不知情,带着苹果什么过去,结果就让它们给扑到了地上,好在它们还算懂事,奶奶说的悲剧没发生,只是你们看看这衣裙,没一块能看的地方了。”
“什么?篱笆拱倒了?”方采薇呻吟一声,接着大怒道:“是不是谁在附近养猪了?不然团团圆圆怎么会学了这样本事?”
绿枝哭笑不得道:“我的奶奶,奴婢就是随口一说,其实您早该想到,就那一圈篱笆,以它们的力气,平日里是不怎么玩,不然玩一阵子,还禁得住它们一直掰下去?”
“我知道它们力气大,只是那些篱笆选材也是很有讲究的,都是将近大腿粗的树干,当日费了多少人工才建好的,怎么如今竟然就被弄倒了一片?”
方采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当然知道滚滚是毁树高手,但那也不过是掰断几棵树枝子,这两小只至于如此勇猛吗?还是它们竟然懂得通力合作了?
不管怎么样,篱笆问题都要立刻解决,当下方采薇把这活儿交给了荆泽贤,让他带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人将篱笆暂时修好,接着就听二爷提出建议,说要阻止两小只出逃,必须在这里砌墙。
对此方采薇表示怀疑,要知道古代没有水泥,砌出来的墙能结实到哪里去?说不定让两只滚滚使劲儿一撞击就散架了。
不过荆泽贤倒是一点儿也不在乎,还让方采薇放心,只说这一次砌墙用糯米汁浇筑,肯定很结实,别说两只花熊,就是来两头老虎,也绝对撞不破。
糯米汁的强大方采薇是听说过的,虽然不敢说能不能比得上水泥,但好歹也是这时代中建筑的终极手段。
可这事儿不好说啊,荆泽贤明显对滚滚的认知有偏差,竟然认为两只老虎的力量会比两只滚滚大,呵呵!成年滚滚绝对是可以和老虎狮子齐名的食物链最顶端好吗?不要因为人家吃素,就小瞧战斗力啊。
只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于是就把这事儿全权交给荆泽贤。
刚从园子里回来,就见吴婆子等在院门口,看见她便兴奋上前,眉眼都笑开了,连声道:“恭喜奶奶,奶奶真是明见万里,那些人终于熬不住了。”
“谁熬不住了?”方采薇有些纳闷,但旋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眼睛一亮,微笑道:“怎么?山海楼那边有消息了?”
“是。”吴婆子连连点头:“刚刚二门外传来的消息,说那些人跑去山海阁,哭叫着认错,愿意以八十两银子的价格卖房子。”
方采薇眉头一挑,冷笑道:“一群贪心不足的墙头草,这会儿后悔了,想再往另一边倒,不付出点代价就倒了?呵呵!八十两银子,我这银子是给淳朴善良百姓的,凭什么要给他们?”
吴婆子立时愣住了,呐呐道:“只是奶奶,这样一来,就算是断了他们的财路,心里得一时痛快,可咱们山海阁也不能扩建了啊。”
“山海阁扩建急什么?反正现在也是日进斗金。再等两天,看他们有什么话说。”方采薇冷冷说完,抬头看了眼天空,忽地喃喃自语道:“这天色又阴沉了,想来今夜又有一场大雨。啧啧,干了一个夏天,到深秋时分,雨水倒丰沛起来,今年这个年景,还真算不上好。”
☆、第二百七十五章:杀伐决断
“可不是。听说咱们庄子上有许多田地收成也不好,不过白家河那边倒是还不错,先前管家还说,今年府里就指着那边几百亩田的租子呢。”
吴婆子在旁边接话,却听碧丝笑道:“白家河的收成好,还不是多亏了那辆大水车的功劳?如今奶奶特地为这个临时建了工厂,开始生产大水车,等到明年卖出去,也是为百姓们做了一件大好事。”
这个厂子恰好就是若明珠管的,当下微微一笑,轻声道:“也不用等明年,今年因为干旱,又有白家河那边的成功例子,所以生产出来的水车几乎都卖出去了,目前咱们的订单一直够做到明年,且将来传扬开去,怕就不是京城这些达官贵人为自己家田庄订做大水车,全国各地的大地主只怕都要过来订购,奶奶看是不是该把这厂子从织造厂分离出去?不能总这么挤着吧?”
方采薇道:“水车造价不低,且又庞大,就算要买,也不可能蜂拥而上,而且将来总会有供过于求的时候。先看着吧,如果真的需要分离出去,我自然有决断。”
若明珠听她这样说,也就不再言语。那边吴婆子被打了岔,连忙回到先前的话题,小心翼翼道:“奶奶的意思是,再抻他们两天?”
“对,抻他们两天,放出风声去,就说这一次收购民居,每家只补偿七十两银子。”
“啊?”
别说吴婆子,就是若明珠都惊讶了,却听方采薇淡淡道:“十两银子,这是他们见利忘义的代价,若还有不甘心的人,尽管留着,待下一次再收购,就是每家六十两银子,以此类推逐步递减。”
“是。老奴明白了。”吴婆子心中升起一丝寒意,暗道这位大奶奶,当真是杀伐决断,一个月的时间,那些人家十两银子就没了。
“奶奶,这样……会不会太狠心了?”绿枝在一旁小声问了一句,她出身贫穷人家,自然知道穷苦人的可怜。
方采薇摇摇头,沉声道:“我知道这些人很可怜,所以在之前,年节时分我给他们送米面送衣服甚至是被褥肉食。后来扩建山海阁,我更是开出了每户人家八十两的价格补偿,以他们的房院规模,莫说八十两,就是四十两,也是足够惊喜的价格了,但就是这样,他们还不知足,还要闹事,他们的行为叫什么?叫勒索,趁着侯府想要扩建山海楼,贪心不足之下就错估了手中筹码的价值,开始威胁勒索了。这便是可怜之人的可恨之处。我为他们这些可怜人而施过援手,现在自然要为他们这些可恨之处施展辣手,更何况,这算什么辣手呢?就算是减掉了十两银子,他们终究还是物超所值。”
绿枝没有话说了,一旁若明珠淡淡点头道:“我听闻当日二爷在场上对那些人说过,好人往往很难有好报,但是那些最先拿钱搬走的人不一样,他相信他们会得到好报。事实理该如此,这世道为什么总是要让老实人吃亏呢?如今主动权既在咱们手里,也是时候让那些各怀心思的小人栽个跟头了。”
方采薇对此事似是完全不在意,然而这抻下来的两天,可苦了那些山海阁前的贫民。
“都是你,当日我就说咱们搬走吧,八十两银子啊,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还求什么?你偏听了刘二根的话,说什么山海阁要扩建,侯府如今又不敢横行霸道,定然是求着咱们搬走,这个时候不多要钱发一笔财,错过机会一辈子都难再有。结果怎么样?人家侯府发了话,你们傻眼了吧?八十两银子就这么眼睁睁没了,好房子住不上,还要在这么个破房子里淋雨受风。”
一间破旧泥房里,秋寒顺着门窗屋顶的缝隙灌进来,只让炕头上披着被子的一个老太太瑟瑟发抖,地上有一对中年夫妇,正将家里所有的锅碗瓢盆布置在各处接漏下来的雨水,此时那抱怨的话就是出自正拿着两个水瓢接雨的妇人。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我都够烦的了。”
男人直起身大声呵斥,却听炕上母亲气恨恨道:“你媳妇说的在理,为什么要让她少说?当初我就和你说过,做人要厚道,讲良心,侯府过去对咱们如何?你心里没有杆称吗?不说那些米面吃食,就说你娘我身上现在盖的这件被子,还是当初人家世子夫人给的,不然这会儿我早冻死了。”
男人翻个白眼,心想过去那么多个冬天也没冻死您老,今年这还没到隆冬时节呢,您就冻死了?
只是这话也不敢说出口,那边妇人得了婆婆支持,胆气愈壮,喋喋不休道:“去年中秋,侯府便是月饼,就每户发了两斤,从小到大,你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今年可好,就因为你们贪心不足,干脆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都喝西北风去吧。”
“侯府发的月饼真是好吃,又甜又香,现在想想还要流口水。”
他们的儿子,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蹲在灶坑边烧火,听见母亲的话忍不住接了一句,又听灶上正做饭的姐姐说道:“前些天我在街上看见贺婶子,手里提着两斤月饼,还有一条猪肉,说是过节要好好儿包顿饺子吃。还说他们买的房子就在天光巷,院子比在咱们这里时还要大,老三叔还进了镇宁侯府的织造厂干活,每个月工钱就有一两银子,因为活儿干得好,还得了五百钱的……那个叫什么来的?是了,奖金,贺婶子说,活儿干得好干得多的人都有这个奖金,就因为他们有闲钱,如今柱子都进了学里,贺婶子说也不指望他将来能出人头地,只求能识个数算个账,将来说不得就能在侯府铺子里做个账房先生。”
听着贺老三一家蒸蒸日上的生活,妇人越发眼红心热,和婆婆你一言我一语,两边夹击,不停埋怨着男人,只把男人埋怨的上吊的心都有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商议
就在这时,只听院子里一阵带水的脚步声响起,接着一个红脸膛的汉子走进来,大声道:“杨大哥,侯府又开始收购房子了。”
“什么?”
“真的?”
杨家人一听,纷纷丢下手中活计聚上前来,只见那红脸汉子点头道:“千真万确,是我那远房侄子听到的信儿,他家弟弟有个亲戚在侯府里当差,应该过两日那位二爷就会过来宣布了,只是有一条,这一次收购,人家只给每户七十两银子。”
“啊?”
原本还喜出望外的杨树安立刻就变了面色,紧皱眉头道:“怎么才一个月,就少了十两银子?”
红脸汉子愤愤道:“我也是这么说,这也欺人太甚,只是有什么办法?谁让当初咱们不肯搬走,若是这会儿还给咱们八十两银子,岂不是对最先搬走的那几户不公平?当初荆二爷可是说过,要好人有好报来着。”
“他就不怕咱们都不搬走?”杨树安冷哼一声:“大不了就耗着呗,谁怕谁?我就不信……”
“不信你个大头鬼。”
不等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转头一看,原来是炕头上的老太太不知何时挪了过来,听见这话怒从心头起,拿起搁在炕沿上的一只布鞋就掷了过去。
老太太嗓门儿也亮,大叫道:“有了一次教训,你还不长点记性,还想耗着,谁怕谁?侯府怕你啊?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到现在还不清楚侯府的意思?人家就摆明了告诉咱们,咱们搬不搬走,人家都不在意,反正再怎么耗,那些富贵老爷太太们也是住在豪宅大院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你呢?你有这个底气吗?”
杨树安被老娘一鞋底子砸的无话可说,只是赖了这么一个月,结果银钱不多反少,这口气真是怎么想都咽不下去,因便看着红脸汉子问道:“振强,你家什么意思?”
张振强听了老太太的话,心里正嘀咕着,听见他问,便诚恳道:“杨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实话说,我也不甘心,只是看现在这事儿吧,确实不好再硬撑下去了。大娘说得对啊,人家侯府的人住在高门大院里,管咱们吃风喝雨呢,看看你们家这房子,要是有人拿好房子换,你换不换?咱们得了七十两银子,还是能买一座好院落,手头上还能剩几个钱,到时再好好央求一下侯府管事的,说不定还能弄份儿差事干干……”
不等说完,就听杨树安道:“行了兄弟,你别说了,我懂你的意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