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顺宗-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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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海没有多问,他知道肯定出大事了。果然太子吩咐不再乘马车,也不骑仪仗马,换上快马,收起仪仗,往洛阳方向赶去。在路上,李德裕才悄悄告诉王大海,淮南传来消息,节度使韦丹在扬州城里被刺杀了。知道了消息的三千多人顿时沉默地有些压抑,只听到不停喝马的声音。
韦丹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被刺杀的高官。韦丹的遇刺使得太子的东巡之路显得昏暗了。谁都知道,韦丹的遇刺肯定和在扬州整顿盐务和漕运有关,不过具体的就不太清楚了。只有李纯以及崔群、白居易这些能接触机密的人知道,韦丹曾秘密上奏称淮南的几个大盐商、大商行是被几个藩镇秘密控制,为这些藩镇赚取军费。李诵也下达密令让韦丹暗中查访,找机会敲掉这些盐商,断了藩镇的黑手。韦丹遇刺,大家都想到了藩镇身上。不过,到底是谁干的呢?
等李纯一行到达洛阳,一个个都疲惫不堪。满脸疲倦的东都留守,同平章事郑余庆和洛阳少尹韩泰,太子宾客分司东都韦夏卿等官员已经在天津桥外等候。百姓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因此按照计划,李纯重新登上马车,在三千近卫军将士的护卫下,在万民的欢呼中,摆起皇家仪仗,露出笑脸,进入了已经显得陈旧却依然肃穆庄严的洛阳皇宫。由于经费紧张,不论是王绍还是郑余庆都没有拨款维修皇宫。洛阳的百姓重新见到皇家仪仗还是很激动的,不过聂隐娘和磨镜郎君在人群中发现洛阳欢迎的人群中混杂着许多奇人异士,不少都是刺客大盗之流,里面还有他们在魏博的旧相识。
进入皇宫之后,李纯和众人都收起了笑脸。王大海忙前忙后指挥士兵警戒。在吐突公公服侍下安坐后,李纯就问道:
“郑相公可知韦大人是如何遇害的么?”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九十二章 … ~蓄 势
远在长安的李诵也是震怒异常。韦丹是他一直看好的人,对韦丹在淮南的经营可以说是寄予了厚望。韦丹遇害的消息传来后,李诵把自己关在紫宸殿里,不肯见人。深深的自责充满了李诵的内心,没有人比我更知道这个时代藩镇的猖獗,因为现在没有人知道武元衡会在四年以后遇刺。我只想到了要给李纯一些保护,却没有想到更遭藩镇记恨的是韦丹。原本我是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呀!
想起韦丹当初力陈李康必定守不住东川,想起韦丹为了促使高崇文进兵上书自愿称病放弃东川节度使的位置,想起韦丹在工部侍郎位置上秉持自己的旨意对发展军备呕心沥血,想起韦丹在淮南大展拳脚,英姿勃发,李诵的心里就一阵阵难过,忍不住泪流满面。御书房外,李吉甫、裴垍、李巽、李藩、于頔五大宰相都面容肃穆地立着,等着李诵出来。
谁也没有想到李诵是被于頔给揪出来的。宰相甚至皇后在门外苦劝,无奈李诵就是不肯出来。皇后和宰相们都速手无策的时候,于頔撩起袍服,一脚把御书房的门踹了开来,腾腾腾冲了进去,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于頔的咆哮声已经响了起来。
“我于頔之所以弃镇入朝,是因为觉得你是一个英明的君主,值得我于頔投效。韦丹尸骨未寒,你不想着缉拿凶手,平定逆反,为韦丹报仇,振作朝纲,反而在这里做妇人哭泣。早知道你是如此帝王,于頔就学河北割据了!”
几位宰相慌忙冲进来抱住于頔,李忠言和苟胜一左一右扶起坐在地上的李诵。苟胜阴恻恻地问道:
“于相公,刚刚的话可是大逆不道啊!”
刚要呼喝武士,李诵却止住众人道:
“退下!”
转脸对苟胜道:
“朕的宰相,难道由你呼喝么?”
吓得苟胜扑通一下跪倒。李诵道:
“多谢于相公。朕明白了。”
于頔硬邦邦跪倒,心中却似仍然有愤愤不平之意,顿首道:
“陛下振作,是苍生之福。臣情急之下口出狂言,请陛下治罪。”
李诵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扶起了于頔。于頔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此不再是陪衬了。
宫内各衙署的紧张压抑气氛迅速被高速的运转取代。一道道诏书相继发出。韦丹遇刺后,李诵决定调河中晋绛节度使李庸任淮南节度使,在李庸到任前,任命洛阳少尹韩泰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前往扬州主持大局,并负责侦破韦丹遇刺案。任命司空同平章事于頔暂代河中晋绛节度使。
因为淮西的异动,李诵下令任命阿迭光颜为金商防御使,统领第一、第三军进驻金商,在淮西西面形成三万人的重兵集团。命令严秦率领第二十五军进入山南东道,受陆贽节制,和山南东道,鄂岳,荆南诸军合计五个军六万余人,在淮西南面形成重兵集团。命令昭义大将乌重胤率领本部第四十军移师洛阳,拱卫太子。同时命令高霞寓为第八军兵马使,率领第八军从关中前往洛阳,同时命令陕虢的半个军也准备向洛阳开进。和洛阳本地兵马会合为三万人左右的兵力,从北面威慑淮西。同时李诵下密诏给李愬,命令李愬回朝。
看来不管刺客是谁派出的,李诵都打算找个家伙出出气了。
二月中,成德节度使王士真如期死亡。因为韦丹的遇刺,王士真的大儿子,节度副大使王承宗嗅到了朝廷需要发泄的危险气息,朝廷集结的大军随时可能掉头向北,于是收敛了嚣张的气焰,乖乖地上书请求朝廷下诏册封,而不是像历史上一样擅自自立,引来四方之兵围攻。如同往常一样,朝廷把王承宗的奏章放到了一边,想等等看王承宗会不会像李师道一样请官吏,输两税。
不但是朝廷的气氛压抑,民间的舆论也是哗然。不管哪个国家,一方大员遇刺,对国民心理的打击都是沉重的,除非这个大员是卢杞、裴延龄那样的王八蛋。在藩镇割据严重的现在,朝廷派出的高官遇刺,这就意味着朝廷的威信受到了严重的挑衅。朝廷要找回面子,百姓要找回信心,不管这件事情是谁做的,仗是少不了要打了。
不管是《春明外史》还是《今春秋》,舆论都呈一边倒的倾向,虽然到现在案子还是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朝廷兵出关东已经成为舆论的导向。顺便说一句,一个月光景,《今春秋》的销量已经远远超过了《春明外史》,原因是《今春秋》是商人投钱办的,追求盈利。博览会的大场面没有带来大销量,报纸的报道还不如说书的影响大,让《今春秋》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反思的结果是对市民而言,书面语太过深奥,表现力不足,不够生动,吸引不了市民。于是《今春秋》作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将报纸语言改成了口语,并且一个月由两期改为四期,结果销量大涨。而且《今春秋》还做了一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创举,那就是在报纸上刊登广告。如果是在平时,“书诸纸帛者皆为文章”,这么亵渎文章的事情一定会引来许多人的非议。但是人们还没有来得及关注,韦丹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如果是平时,李诵一定会大力支持这样的创举,并且刺激《春明外史》也学着,不过这次虽然依然有部分官员上书请求禁止,但是李诵也无心过分,只是圈了个“否”字。
有其他的事情值得李诵关注。对韦丹遇刺一案,市井出现了流言。
京兆尹报和金吾卫报告,市井坊间开始流传和韦丹遇刺案有关的桃色新闻,说韦丹是因为和一个大盐商抢歌妓,罗织罪名查抄了这家盐商,江湖上的侠士打抱不平,乘韦丹出巡刺杀了韦丹。
李诵见到李绛,以及各位宰相都问道:
“可看出什么蹊跷了么?”
第四卷 初临天下 第九十三章 … ~蹊 跷
蹊跷是什么?蹊跷是有人开始感到害怕,故意混淆视听了。
蹊跷是古人照样会用宣传战。而且用的还不差。
李诵对重臣们说:
“韦丹一案必须尽快侦破,不然朝廷威信只能通过讨伐淮西重振了。眼下大旱没有结束,而大旱之后往往会有大涝,不是征战的好时机。为了不让朝廷陷入被动,刘尚书,你要多多辛劳了。”
刘昌裔道:
“老臣必当竭尽全力。”
当然在舆论上压倒对方的重任交给了李绛和段佑。李绛的任务是组织对韦丹的正面宣传,止住谣言的传播。段佑要清查谣言的来源。
韦丹的遇刺一方面使李诵和朝廷威信大跌,极为被动,一方面却也激起了许多人内心久违的正义感。比如本来打算混到致仕的刘昌裔。唐朝廷内部的团结反而加强了。或许这就是忧难兴邦吧。
二月初三日,一大早,尽管感到身体不舒服,韦丹韦大人依然按照计划出了官署,带着随从官员,摆起仪仗,往扬州南城门去,打算出城去例行劝农,同时巡视水利。刚到扬州南门口,就被一声声凄厉的号哭拦下了官驾。一个民妇跪在道上喊冤。其实这事情本身就已经透露出蹊跷,一个民妇如何能知道一镇节度出城的时机呢?扬州刺史又不是不受理案件。韦丹的管理有个特点,就是放手让手下各司其职。所以打算让人把这民妇送往扬州刺史那里。但是当随从的一个官吏跑上来告诉韦丹,这个民妇的案子和他最近正在查的一个盐商有关系后,韦丹当时就改变了主意,命人将那民妇带了上来。韦丹骑在马上,那民妇哭哭啼啼地被带到了近前。当听说眼前的大人就是淮南节度使韦丹韦大人时,民妇猛地挣脱夹在左右的士兵,嚎喊着“青天大老爷”扑上去,直到韦丹的马前。
见民妇扑上来,韦丹最初有些惊讶,不过一句“青天大老爷”还是使韦丹心里极为舒服,毕竟文士多爱名。或许乡野之民的情感总是这么质朴吧,韦丹心里想到,也就止住了要上前拉开民妇的士兵。士兵们见韦丹不让上前,民妇也没有什么异动,就停了下来。就在这时,事情发生了。
韦丹只看到本来哭哭啼啼的民妇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接着就看到了一把匕首。
事情的发生太过突然,韦丹的随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韦丹的面孔扭曲起来,那民妇拔出匕首,一蓬鲜血随之喷了出来。离韦丹最近的随从居然还能看到民妇转过身来,对他笑了一笑,然后纵身而去。反应过来的随从武士士兵们一边冲上去扶住韦丹,一边狂喊着“抓刺客”,仓促之间,没有人指挥,喊着“抓刺客”的人反而互相纠缠到了一起。韦丹来扬州前毕竟带了一批人,中间有聪明的抢过马匹出城去追刺客,却被飞过来的暗器打成了刺猬。
事发后,淮南节度使府、扬州大都督府、扬州刺史府以及各县纷纷捕快四出,搜捕刺客。不料一天夜里,各衙署的门上都被人飞刀留信,道:
“毋搜我太急,否则杀汝全家。”
刺客的气焰竟然如此嚣张,各衙门的搜捕顿时缩手缩脚。堂堂节度使都能当街被杀,何况其他官员百姓呢?扬州城内顿时人人自危,物价也节节攀升。
“看来,此案疑点颇多啊。”
运河岸边的一处驿站里,一名河东口音的中年男子缓缓说道。在他对面,是一名矮矮胖胖的文士,三缕焦黄胡须,一口江淮方言。窗外是阴沉的天空,如同扬州现在的气氛。
“哪个说不是的呢?扬州城内议论纷纷,都说韦帅遇刺极为蹊跷,百姓都说,怎尬(怎么)那么巧的呢?而且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韦帅被刺杀后,吾们介些(这些)从长安随韦帅赴任的僚属都被清辞,甚至像吾们这样在韦帅遇刺时在场的重要人证,都被遣散回尕(家)。吾本来几天前就应该到尕(家)的,因为友人相邀,在邗江小住了几日。本打算回尕(家)待几天就往淄青、魏博去寻个事做,如果不是今日碰巧遇上大人,只怕大人就再也找不到吾了。”
那位河东口音的中年男子正是调任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的洛阳少尹韩泰。本来因为韦丹遇刺,太子和郑余庆都极为担心他的安全,太子打算从近卫军里拨三百骑给他,韩泰以为人多一来不利行程,二来不利探访,就只带上三人十马,从洛阳出发,赶往扬州,也亏他来的快,刚过了淮阴,就在临河驿遇到了原韦丹幕府所辟的从事牟介,牟介本是青州人氏,寓居淮阴。,因前年远赴长安赶考。落榜后在一家私人书院里边读书边温习,后来韦丹要到淮南赴任,他便前去投效,因他是淮南人,韦丹就带上了他。他也一直跟在韦丹身边,直到韦丹遇刺。韦丹遇刺的时候,他就跟在身边。韩泰遇到此人当然如获至宝,当即将他聘入幕中。随自己再返扬州。
入夜,天色渐渐黑了,夜空中居然慢慢下起雨来。旱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