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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乱世星辰坠-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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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展开战报,举在眼前,眼神陡然变得冰冷,脸色难看之极,浑身上下仿佛都在哆嗦,是愤怒?是惊恐?亦或是这场秋雨实在下的太过冰冷?
  皇帝站起身,将战报狠狠掷在桌案上,一甩衣袍,向后殿寝宫走去。
  陆妙柏心头涌起一股不安,伸手拾起战报,浑身僵硬。
  眼前赫然映入几行令人头皮发炸的字句——丧尸围城,铁骑回返,孤立无援……
  吃人的活死人和梦阳几乎无敌的骑兵一内一外将御殿炎将军麾下近十万兵马困在青河城中动弹不得。
  活死人?鬼神之力?陆妙柏喃喃自语:“难怪梦阳如此有恃无恐,与当年极北赤那思攻打缥缈城时的境况如出一辙啊!梦阳的修罗大国师,手段如此狠毒,就不怕遭受天谴么?”
  一股冷风从敞开的殿门吹进来,帷幔摇曳晃动,陆妙柏只觉得从头冷到脚。
  ——————————————
  青河城。
  城内的活死人不知疲倦的游荡在街头小巷,张大嘴巴嗅着空气中活人的气息,循着血腥味汇聚在一起。它们全都是惨死在梦阳武士刀下的青河百姓,现在却是见人就咬的的僵尸。
  它们步履蹒跚的朝武士们的临时营地走来,伸着爪子抓着阻挡它们的盾墙和防御工事,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声。花了数个时辰,武士们终于勉强将这些杀不死的家伙前进的步伐拦住,拆掉街道两旁的房子,用砖石垒砌工事,用盾墙和泥土堆在一起封住街道,阻止丧尸继续推进,丢掉近两万武士性命,才勉强挣得一丝喘息之机,听着脆弱不堪的工事外,活死人们爪子挠过的声音,还有它们嘴里呜呜的嘶叫声,武士们的心比冰冷雨水还要冰凉。
  他们亲自和这些死东西交手过,这些家伙浑身皮肤肌肉坚硬,像沉重密实的木头,一刀砍下去只能砍一半便被僵硬的肌肉咬死,连拔出刀都很艰难。就算侥幸斩断它们脖子,可它们身子没有脑袋依旧能一步一步举着爪子向前挪。根本就杀不死!
  没有比这更令人绝望的吧。
  而且,更令他们恐惧的是,被活死人咬死的武士,他们竟也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穿着生前奉为荣誉的武士袍服,混入丧尸大军中,张着嘴,举着爪子,一步一步扑过来。
  “我们都会被杀掉的,我们也会变成这样的鬼东西!”不知是谁尖声吼道,在窸窣的雨声中格外凄厉。
  武士们心灰意冷,他们浑身湿透,多想能喝一碗姜汤暖暖身子,多想能回到家中,和妻儿父母呆在一起,就算没什么大出息,就那么平平静静过日子着就好。
  “我要回家!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会死,都会死啊!”越来越多的武士凄惨喊道。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我出去?”
  没人救得了他们。他们能做的只有冒着冷雨,死守住这脆弱不堪的防御,拖延活死人的步伐,然后眼巴巴看着那面被秋雨打湿,已经飘不起来的炎字大旗。这面战旗是他们的信仰,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临时找了一间屋子,几位将军会聚在一起,每个人脸色都晦暗难看。屋子中央扔着一具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活死人,它几乎被拇指粗的麻绳困成一个粽子,像一条只能蠕动爬行的虫子,即使如此,依旧张着嘴发出嘶嘶的喊叫声,空洞灰白的眼睛狰狞,鼻子拼命嗅着屋里活人的气息。
  为制服这个活死人,动用了十个精装强悍的武士,抱胳膊抱大腿勒脖子锁住腰,这才将它绑了。这具丧尸若还活着,应该是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带着青河女子特有的那份濡弱温软,如今却成了这副鬼气森森的样子。它面颊凹陷,双眼显得格外突出,张开的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齿和青黑的牙床,不时吐出猩红的舌头舔舔嘴唇,摆着脖子拼命挣扎。
  “大将军,突围不出去。梦阳铁骑就堵在城门口,已经派了三波武士强攻,三千人,五千人,一万人,都有去无回。”傲羽长射统领杨煜将军颤声说道。
  “沧海军现在正顶着街道,勉强拦住丧尸,这不是长久之计,武士体力终归有限,丧尸不知疲倦……而且,军心已经不稳,不少人都心生恐惧,连刀都拿不住,督军已经斩了几十个扰乱军心的脑袋。”李暹嘶哑说道。
  “粮草食物剩的不多,梦阳人走的时候把城里的粮食都糟蹋掉了,我们自己带的根本撑不住。最缺的是药物,不少受了伤的兄弟还有救,可就是没药,硬是不治而死。”炎字军另一名都尉周虎低头说道,他左手边本该是另一名炎字军都尉,那个总吹嘘要升大官发大财的家伙,总该说有钱了就去青楼找最漂亮的姑娘,一次就找十个。而他总是嘲讽,十个最漂亮的姑娘,那到底哪个才是最漂亮的?总堵得他无话可说。
  可现在,那个叫韩宇的小子却先死在丧尸手中,连个完整尸首都找不着。
  将军们说这么多,其实都在等那个独眼老将军告诉他们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只要他一如既往的发号施令,他们就义无反顾的去做,军心就能凝聚,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才是最熬人的。
  可老将军一直沉默不语,花白的头发湿漉漉披散下来,残缺不全的脸毫无表情。安静如死的屋子里,只有呼呼的风雨声,还有丧尸凄厉的叫声。
  “这是尸蛊之术。”许久,老将军才嘶哑说道。“钟离,当年征战南蛮,你不是亲眼看到过南蛮的巫师用蛊术操纵死人?”
  王钟离思索片刻,说道:“不错,这与南疆巫蛊之术很像,只是南疆蛊术最多也就操纵七八具尸体行动,尸身也不像这些东西一样坚硬似铁,一刀砍掉脑袋捣烂心脏,就不动了。这些家伙,就算没了脑袋,还能继续行动……应该是比南疆巫蛊还要高级的蛊术。”
  “既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那应该就有制服他们的办法?”李暹问道。
  “火!”炎将军冷声说道。
  一如既往的果决冷酷,屋内众将心头一震,眼里有了希望。
  周虎将一截保存完好的火折子递到将军手中,又拎起下雨前就抢进屋子的火油,揭开泥封,浇在丧尸身上。
  干草编成的麻绳被火油浇过,韧性十足,炎将军扭开火折子,信手将之丢在丧尸身上,火焰腾空而起,一股焦臭味扑鼻而来,呛得人直流眼泪,丧尸身上燃烧的火焰是耀眼的黄色,跳动的火苗上冒着黑烟,它在火中凄厉惨叫,令人头皮发麻。火焰烧断了绳子,丧尸挣扎着站起来,几位将军纷纷后退,炎将军默不作声,抄起靠在墙边的铁枪,大力捅去,穿透的丧尸胸膛,将之钉在墙上。
  火焰愈烧愈旺,丧尸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不再挣扎,从身上簌簌落下一股股黑灰,仿佛在火焰下烧的身子都抽搐小了一圈。
  “有效果!有效果!就是火!”李暹一拍巴掌大声叫道。
  只要能找到对付的办法,就不必畏惧,这种东西,它并非不死不灭。
  “李都统小心!”王钟离急促喊道,从腰间抽出佩刀,脱手而出。刀光一闪,锋利刀刃几乎擦着李暹鼻尖过去,一阵寒意。
  刀锋直直钉入墙中,连带着一只寸余长的黑色虫子也被钉住。
  李暹方才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可速度太快,并未反应过来,亏得王钟离掷刀果决。
  走近一看,是一只黑色的蝼蛄,正摇头摆尾挣扎着。
  “这是虫蛊,就是它在操纵尸体。”王钟离将刀从墙上拔出,虫子依然钉在刀尖上,他手腕一抖,刀尖上的蝼蛄便断为两截,不再挣扎,可死掉的蛊虫尸体坠落中便化成了灰烬,如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城中丧尸近十万,肯定有一只王虫在操纵着它们。找到并除掉王虫,这些丧尸不攻而破!”炎将军沉声说道。
  他看着属下将军们眼中泛出的光彩,轻声叹息,现在这情况,希望是比胜利更可贵的东西啊。
  其实他压在舌头下还有一句话没说——若是找不到,他们全都会被吃掉。


 第76章 线索

  “少爷,这雨下的没完没了,真够冷!”矮胖的小五站在屋檐下,拼命收腹,这才不让裂衣欲出的肚子被雨淋到,“外面还有那么多死东西,怎么感觉老子要被喂掉了,养这一身肉容易么?容易么?”
  这个几乎何时何地都能没心没肺玩笑打屁的胖子,陷入如此绝境,依旧笑的灿烂,若是这张肥脸长得稍微俊俏点,都算得上一抹明亮的风采了。
  他垫起脚,伸手勾住不拘言笑的六子脖子,咧嘴笑道:“小六子这干柴身板,估计丢给那些丧尸人家都不吃,哥说了多少次有好吃的你就自己吃,看哥都胖成球了,你就别再让给哥了!”
  木讷小六扭过头,盯着那张胖脸,“有你在,我和少爷就不会被吃掉!”
  小五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句话,跳起来敲了一下六子后脑勺,说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一肚子坏水了?”
  他转过头,看着一言不发的星辰,谄笑道:“少爷冷不冷?这儿条件艰苦,搞不来热汤,要不先把小的衣服披上?”说着就要脱掉步卒战袍,没有丝毫虚假的故作姿态。
  “不用了!”夜星辰轻声说道,他头靠在墙壁上,仰头看着淅淅沥沥的下雨街道,好似发呆。
  “只是讨厌下雨天。”他淡淡的说道,好看的眉眼中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就像天空中的阴云。
  “小的也不喜欢雨天,嘿嘿,小的就喜欢春天和秋天,不冷不热,就适合胖子长肉,人常说春长肉秋贴膘嘛。”小五乐乐呵呵的说。
  他其实好想让少爷能和平时那样踹他一脚大骂一声驴操的,这样反倒心里能舒坦些。自从少爷恢复记忆后,给人的感觉全变了,那种沉郁沉默,好似背负万丈高山般,又有些郁郁不得志的失意,还有一分不易察觉的心烦意乱。
  这个年轻人心里到底背负了多少东西?
  他选择与世为敌以蟒吞龙的路,可这条路有多艰难?还要处处留意提防被人算计摆弄,有多累?
  “我在极北草原那几年,有个姑娘,叫雨萌,姓额尔敦刻图,是极北蛮族第二大部落阿日思兰部的公主,她父亲是草原上仅次于蛮族君王的狮子王忽炎??额尔敦刻图大汗王。那时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流落到草原上,是雨萌和苏日勒和克,赤那思部的王子,是他们两个陪着我,我们三个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星辰柔声说道,提及过去的事情,他整个人仿佛都变得朦胧起来,泛着回忆的色泽。伴随着雨声滴滴答答,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透着一股饱经沧桑的老旧感,与年龄和清秀面容毫不相符的苍老。
  “雨萌总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狐裘小袄,火红色的马步裙,红的像秋天熟透的石榴,脚下穿着牛皮小靴,头发黑亮黑亮的,很白净的女子,不似别的蛮族姑娘那样面颊绯红。她第一次带我骑马,拼死保护过我,教我怎么习惯蛮族人的生活,怎么把味道奇怪的奶酪,手抓羊肉吃得可口起来,而苏日勒是个寡言的人,比六子稍微好一点,总是憨笑。苏日勒是要继承蛮族君王位置的,他总说自己是个平庸的人,不配做蛮族君王,他就想安安静静骑着马,带一条大狗,赶着一群羊四处放牧……可是他命该如此,他生在了蛮族君王的帐篷里,他姓赤那思,命该如此,不可改变。”
  从没听到少爷提起过以前的事,这个年轻人短短二十年的人生,却比那些枉活五十载的人阅历丰富曲折的多啊。
  “那时候,我们三个经常出去玩,抓兔子,掏老鹰窝,掏旱獭洞,躺在草地里看星星,那时候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呆在草原上,与雨萌和苏日勒永远是好朋友。后来,阿日思兰部向赤那思部发起战争,苏日勒的父亲被雨萌的父亲杀死,苏日勒成为赤那思新君王,他必须得复仇,必须夺回赤那思的荣耀。之间和雨萌吵架了,我看到苏日勒和雨萌拥抱在一起,那时候才第一次知道心痛是什么滋味!”他低声苦笑道。
  “少爷是喜欢那个叫雨萌的姑娘吧?”小五小心问道,生怕一不小心触碰到这个清秀年轻人的痛楚。
  “嗯,那时候不愿意承认喜欢,生怕一开口就连朋友也做不了,怕一开口,和苏日勒也会决裂,他也是喜欢雨萌的。”
  冷冽秋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天空阴霾更甚,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约莫快到下午,或者已经是黄昏时分。
  “我设计帮助苏日勒杀掉狮子王额尔敦刻图汗王,没料到误杀了雨萌,苏日勒便记恨我了,偌大草原再无我立身之地,那时候草原是一片茫茫雪原,我一个人走在雪地里,昏过去,再醒来,便是尚吉城。在尚吉城时,晚上常做梦,梦到我还在极北草原时的日子,梦到我骑着战马厮杀在草原上,梦到雨萌穿着纯白的狐裘小袄和石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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