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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龙争大唐-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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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此物之后,那些个造假高手早就被灭了口,真实情况除了他钱文书之外,再无旁人知晓,可没想到如今竟然冒出了二块石碑,而此石碑无论材质还是字体都与原先那一块相同,唯一不同的只是石碑上的字不一样罢了,这等蹊跷之事一出,又怎能令钱文书不惊疑万分的,更令其胆战心惊的是那石碑上的两行古篆大字贞贞若相续,万世得永昌。

  完了,这回完了!钱文书心里头乱成了团麻,哪有心思去鉴定甚真假,满心眼里全是恐惧之情两块石碑分开的话,倒也就罢了,只是各说各话耳,可这么一合在一起,联将起来,那意思就完全变调了前一个贞无疑是指贞观朝,至于后一个贞么,那不就是越王李贞了罢,四句相连之后的意思就是李世民打下了天下,使得老百姓安居乐业,若想传承万世,那就得传位给越王李贞,如此一来,哪还有半点为魏王李泰造势的样子,这岂不是为李贞作嫁衣裳么?一想到即将面临的惩罚,钱文书想死的心都有了,眼珠子狂转了好一阵子之后,忙寻思着想从碑上看出些破绽,也好驳斥此碑为伪,只可惜钱文书费尽了心力钻研了好一阵子之后,却颓然地现此碑跟前一副碑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压根儿就看不出甚破绽来,心里头立马拔凉一片。

  几名当铺之朝奉都是鉴定的行家,也都见过上一副石碑,此时为慎重起见,围着石碑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却始终没敢下定论,只是大家伙从直觉上觉得两幅碑文应当是一对的,就这么研究来研究去,外带低声讨论了好一阵子之后,才有一名年岁最老的朝奉站了出来,对着韦东楼躬身行礼道:回禀府君大人,我等以为此碑与前次那碑理应是一对的,只是缺了对比,我等也不敢将话说满了,还请府君大人见谅。

  韦东楼能当上洛阳府尹,自身的才学自也是相当过硬的,早就看出这两幅石碑连在一起之后,会生何事,自是不敢大意,眼瞅着这名老朝奉说话留着尾巴,登时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道:本官不管是不是一对的,只问尔等此为古物乎?

  韦东楼既然如此问法,自是容不得那名老朝奉含糊其辞,老朝奉被逼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道:回府君大人的话,此物确系古物不假,其年代之久远当与前一碑相近似。

  好,那就好!韦东楼一阵激动,宛若瞅见从龙之功正在向自己招手一般,也顾不得在场人众是如何想的,一挥手,高声下令道:来人,即刻备马车,本官要亲自护送此碑进京!

  韦东楼此话一出,满场喝彩声顿起,激动的民众及洛阳府大小官吏全都轰然叫起好来,却无人注意到原本正着呆的钱文书已经被两名不知何时出现的大汉打晕了过去,左右夹持着悄然离开了现场

  第四百一十八章谁主沉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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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是西、北两方战火熊熊,接着又是太子遇刺,这会儿又冒出了神奇无比的洛书,竟然还是两份,短短半年间,这等稀罕事一件接着一件地频繁上演着,着实令人有目不暇接之感,然则事情居然还不算完,贞观十八年七月初六,也就是二份洛书现世的三天,还没等人们从感叹中醒过神来,山东齐州的快报就到了,消息之震撼性一点都不比洛书的出现来得差贞观十八年七月初三,泰安县暴雨竟日,天雷滚滚直下,洗练泰山,待得云开日出之后,泰山天柱峰的崖头上赫然出现四个斗大的古篆恪守乾坤。

  乱套了,全都乱套了,满京师上下全都在热议洛书与天降神谕之事,私底下比较哪一个更神奇些的可不在少数,至于原先大出风头的魏王李泰,如今已成了被人遗忘的角落,再也无人提及,于是乎,在这等热议中,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吴王李恪之名头陡然间攀升到了能与威震天下之越王李贞扳扳手腕子的地步了,亦算是个异数罢。

  别人闹腾不闹腾的,李贞压根儿就没在意,这几天来李贞一切照旧,除了例行的进宫请安之外,哪都没去,最多也就是在自家王府会见一下上门来拜访的各方宾客,说上些没盐没醋的套话,一副沉稳依旧的样子,丝毫也不曾因外头的热议而有甚得意忘形的表现,倒是吴王李恪那头却是热闹非凡,宾客盈门不说,吴王府门下可是四面出击,那些个京师世家、权勋之门可都走了个通透,那等繁忙劲头更是为京师的热议增添了不少的话题。

  天降神谕?狗屁罢了!李贞自是清楚这完全就是场狗血之闹剧,只不过是种宣传舆论战而已,哪有甚神奇可言,就跟洛书是一回事,不过嘛,明白归明白,李贞却是不会出面去揭穿这场骗局的左右都是在骗着大家伙玩儿,真要想入主东宫,还得看彼此的实力和手腕,对此,李贞可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却也不屑似李恪那般忙着招呼各方人马,当然了,该办的事情李贞是绝对不会捺下的保荐诸遂良上位侍中便是李贞目前要忙活的头等要务之一,只不过奏本都已经上了两天了,也没见老爷子那头放出个话来,倒叫李贞很有些子莫名其妙地说实在的,老爷子准不准奏其事李贞压根儿就不在意,只要诸遂良得知自己上了本章就成,这也就是个递橄榄枝的表征罢了,彼此间意会了就成,然则老爷子既不说不同意,也不说同意,甚至连个话都没有,就这么吊着可就有些子烦人了不是?

  殿下,陛下宣您觐见。就在李贞站在甘露殿外想七想八的当口,内侍监柳东河领着几名小宦官从大殿中匆匆而出,一路小跑地下了台阶,走到李贞身前,脸带媚笑地说了一声,那等小心与谨慎的样子就宛若面对着的不是李贞而是李世民一般。

  哦,有劳柳公公了。李贞正想得入神,自是没瞅见柳东河面上的表情有些个不对劲,这便随意地漫应了一声,抬脚便要走上楼梯。

  殿下,陛下正看奏章呢。见李贞没在意自个儿,柳东河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忧虑之色,忙不迭地凑上前去,小声地提点了一句。

  嗯?看奏章?老爷子看奏章不是正常之事么?有甚可奇怪的?李贞先是一愣,而后突地醒悟了过来,敢情这老太监说的是自己保奏诸遂良的折子,心中一动,隐约猜出了李世民今日宣召自己前来的用意所在,这便大有深意地看了柳东河一眼,笑着道:有劳了。

  这一句有劳了与前一句字面上一样,可内里的意味却大有不同,柳东河乃是精明人,自是听得出内里的真实之意味所在,可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笑容满面地退到了一旁,摆手示意李贞进殿不提。

  儿臣叩见父皇。李贞一走进书房,入眼便见李世民面色沉稳地坐在书桌之后,手持着一本奏章,正自看着,忙不迭地便抢上前去大礼参见。

  免了。李世民听到了动静,抬起了头来,挥了下手,随意地吩咐了一句,而后站了起来,踱到了垂手而立的李贞身前,默默地看着李贞,眼中满是欣赏之意。

  满意是自然的事情,身为父亲者,没有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可李世民在满意之余,却不免隐隐有几分的嫉妒和几分的失落自李贞出世以来,李世民原本对自己这个庶出的皇子并不是很关心,也甚少去加以管教,可李贞却带给李世民一连串的惊喜,无论是名满天下的诗集之出版,还是聚敛财富的本事,李世民都不免生出自愧不如之心,至于平定西域的赫赫战功更是大大地出乎了李世民的意料之外李贞能平定西域,这一点李世民自是能意料得到,可李贞平定西域的时间之短,战果之辉煌却是李世民始料不及的,再一想起此番重兵征伐高句丽却草草收尾之事,更是令李世民很有些子失落之意。

  贞儿,依尔看来诸遂良可胜任侍中一职么?默默了半晌之后,李世民突地开口问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就目下之朝局而论,诸大人正是最佳之人选。李贞没有丝毫的犹豫,拱着手回答了一句。

  嗯,既如此,尔之折子朕便准了。李世民笑了笑,很是平淡地应允了,可还没等李贞谢恩,李世民突地便转移了话题道:尔欲进青宫乎?

  啥?啥?啥?李贞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如此直接地便问出了这么个问题来,心头登时便是咯噔一声,险险些叫出了声来,好在李贞城府深,倒也能沉得住气,抬起了头来,看着李世民的眼,很是认真地道:能为父皇分忧,乃儿臣之荣幸也。

  一听李贞此言,李世民笑了起来,拈了拈胸前的长须,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李贞一番之后,这才意味深长地出言道:嗯哼,尔且说说看,朕该不该给尔这个机会?

  晕,老爷子这问的是哪门子话来着?被老爷子这么一逼问,李贞面色虽沉稳依旧,可背心处的冷汗却不由自主地狂涌而出,强自稳定住心神,沉稳地开口道:一切皆由父皇做主,儿臣不敢无礼非法。

  哦?哈哈哈李世民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阵狂笑之后,突地面色一肃,眼中精光一闪,目光炯然地凝视着李贞,嘴角一弯,带着丝微笑地道:机会么?朕倒是可以给尔一个机会,可能不能抓住却得靠尔自己去努力了,尔可都听明白了么?

  明白?不明白!李贞压根儿就没搞明白李世民这是要整些啥妖蛾子,这话咋听咋不对味儿听起来就像是鼓励李贞去群臣里搅风搅雨地拉帮结派,可真要是如此干了,那当初李泰是怎么死的,只怕李贞也得跟着一样完蛋!李世民这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着实令李贞吓了一大跳,饶是李贞再如何沉稳,却也有些子把持不住了,额头上的汗水刷地便涌了出来,可老爷子既然开了金口,不答还真不行,无奈之下,李贞也就只好含糊其辞地回答道:是,孩儿一切听凭父皇安排。

  李世民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李贞厚实的肩头道:贞儿,朕对尔可是寄望甚高,望尔能好自为之,为我大唐之基业万世永昌尽尔之力。

  是,儿臣谨遵父皇之谕。李贞听到这儿,心顿时稍安了些,躬身拱手,恭敬地应答了一声。

  嗯,后日便是早朝了,尔且去忙罢,朕便不多留尔了。李世民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书桌之后,坐了下来,轻挥了下手,示意李贞可以退下了。

  儿臣告退。老爷子既然下了逐客令,李贞纵有满腹的疑问,却也不敢开口,忙恭敬地应答了一声,退出了甘露殿外,被风一吹,突地觉得一寒,这才惊觉自个儿竟然已是汗透重衣,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心思在宫中多留,疾步出了宫,领着自家亲卫,纵马便回了王府,紧赶着将两大谋士全都召了来,详细地将今日面圣之情形述说了一番,末了,抚着额头道:二位先生,父皇此是何意?

  两大谋士先是各自一愣,而后相视大笑了起来,笑得李贞满头的雾水,却怎么也搞不懂两大谋士为何笑得如此之畅快淋漓,无奈地挠了挠头道:二位先生何故如此?

  殿下,东宫之门开矣,就等着殿下入主了!莫离笑呵呵地摇着羽毛扇,略带一丝激动之色地说道。

  不错,后日早朝过后,殿下就该搬家了,东宫之位已是殿下手中之物也,再无疑问矣,当浮一大白啊!莫离话音一落,纳隆立马接口说道。

  李贞一阵无语,愣了好一阵子之后,这才苦笑着道:东宫有望,这一条本王自是知晓,可父皇那等说法却又是何意哉?

  殿下还蒙在鼓里么?纳隆哈哈大笑着道:陛下这是要殿下找人上本章啊,这又有何难猜的?

  这个李贞心中一动,已有所了悟,不过却并没有因此而兴奋不已,倒是皱了下眉头道:本章固然是要上的,不过父皇之意怕没那么简单罢,那些话本王听着总觉得内里还藏着话罢。

  不错,殿下尚算清醒。莫离潇洒地摇了摇羽毛扇,笑着问一句道:今上何许人哉?

  嗯?李贞再次傻了眼,木讷地看着莫离,搞不清楚莫离好端端地问出这个个问题来是何意思。

  莫离并没有等李贞回答,嘿嘿一笑,摇着羽毛扇道:今上者,当世之豪杰也,殿下亦然。

  豪杰?啥话?这都哪跟哪的事儿?嗯?不对!李贞突地想明白了莫离这话里的潜台词,面色登时便白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长出了口气道:自古豪杰多恋权,而今亦然,看样子本王就算当了这个太子,只怕也没得个安生了。

  呵呵,殿下这回算是说对了。纳隆笑着接口道:储君者,自古难为之事也,储君弱,皇上急,储君强,皇上亦急,若无制衡之手段,必乱矣,那几位皇子便是今上用以制衡殿下之人罢,此乃帝王之术,非帝王之道也,概因殿下之能实不在今上之下,若无制衡,则前车之鉴恐再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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