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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负江山不负卿-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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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等到指定时刻,有专人来开门处理,除此之外,嬉春轩上下都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除了当即卷铺盖跟着管家娘子离开的九名仆妇,剩下的下人,都垂头丧气的躲在各自屋里,据说梅夫人以“云竹生病,怕过了病气,暂时回家休养”的名义,把大丫鬟云竹放了假。现在剩下的唯一一个大丫鬟塞雪又刚刚挨了板子,躺在床上起不来,含樱又一向不理会这些,下面的仆妇,自然也就没了拘束,连差事都懒得上了。
  嬉春轩正屋里,含樱打发走了小丫鬟梅子,正亲手给塞雪上药——虽然管家娘子承诺不伤筋动骨,但三十板子打下来,塞雪从双腿到臀部,依旧青紫遍布、两指宽的板子痕迹一道道高高隆起,破了的地方,更是血粘住了裙子,乌黑一团。
  塞雪咬着毛巾,趴在床上呜咽的全身颤抖,含樱眼泪也滚滚而下,无声的哭着,给塞雪剪开裙子,一处处擦拭伤痕、细心上药……
  不知何时,顾妈端着一碗刚煮好的汤药,悄悄出现在门口,脸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含樱主仆两人。
  含樱给塞雪处理完最后一处伤口,细心的盖上被子,才示意她把药端过来,掂量了一下,问道:“药从哪儿来的?”
  “刚才厨房的人开了门,来送晚饭,其中有一罐汤药,说是大帅身边的高副官吩咐人煎了,给塞雪姑娘用的。”
  躺在床上的塞雪忘了抽噎,眼睛闪过一抹惊喜的亮光:“大帅还没忘了咱们嬉春轩!”
  含樱和顾妈都沉默不语,但塞雪依旧高兴的险些忘了身上的疼,浓浓的中药也不觉得苦了,大口喝下去,又忍不住扑到含樱怀里哭道:“姨娘!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想教训谁就教训谁?!今天塞雪众目睽睽下挨这顿打,什么脸面都没了,死的心都有……”
  含樱靠床边坐着,抚摸着她的脊背:“好塞雪,受委屈了……”
  顾妈看看相拥的主仆两人,上前解劝道:“那叛贼侍妾的事很快就会过去,姨娘肯定没事的,到时候咱嬉春轩的好日子就又来了。”
  含樱听见这话,愣了一下,把塞雪放到枕头上,招手示意顾妈:“让塞雪休息,你扶我去外边坐一坐。”
  顾妈依言扶着她到了花厅,看四下无人,含樱才开口:“你中午的时候去哪里了?”
  “奴婢……”顾妈迟疑一下:“奴婢去后院的大厨房了……”
  “后院大厨房?那是专管府里闲杂下人用饭的地方吧?”含樱看着她:“平日里嬉春轩自有小厨房烧水做饭,你去后院那里做什么?”
  顾妈垂首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泛起一层安宁到近乎祥和的光,静静的开口:“官邸里一般没有犯妇,偶尔有犯妇关押的时候,也是后院大厨房负责送饭。”
  “江心!”含樱手中的帕子不觉掉在地上:“你们把江心怎么了?!”
  “梅夫人吩咐,先把她关在柴房里饿一天杀杀威风,所以现在饭和水还送不进去。不过梅夫人急着问出口供来禀报大帅,最迟明天早晨,肯定要给她喂点水开始审问的,”顾妈的声音平板无波:“连公子已经发了话,大帅要是知道姨娘早了解江心的真实身份,会迁怒姨娘的,所以——不能让江心再说话了。”
  “那是两条人命!”含樱冲动的拽住她的手:“江心怀孕了!那是两条命!”
  “奴婢只是奉连公子的命令,拼死也要保护姨娘的周全。”顾妈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波动:“姨娘放心,奴婢的妹子在后院大厨房做小管事,只要梅夫人吩咐给江心送饭送水,我妹子一定会把事情办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万一败露了呢?从没有什么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你想没想过?万一被人发现了,你妹子也是死路一条!”
  顾妈声音依旧僵僵的:“奴婢一家都受连公子的大恩……”
  “不行!”含樱站起来,双手扳住顾妈的肩膀摇晃着她:“你去告诉连昊然!不能这么做!江心一介女流,大帅既然把她交给闵朝梅审讯,就是不让六处的人刑讯逼供她!江心不会无缘无故咬出我来!不要再让你妹子去冒险!”
  “连公子的命令,奴婢不能违背,”顾妈的脸色晦暗:“再说,院门已经封了,出不去了……”
  含樱松开她,一下子坐在了沙发上!
  屋里一点点暗了下去,含樱依旧呆呆的坐着,顾妈默立了许久,终于俯身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夜,渐渐深沉,内室里的塞雪哭泣许久之后,也沉沉睡去,外面的院落里,各间仆妇房也渐渐熄灯了。
  花厅里,含樱突然站了起来!

  ☆、夜渡(一)

  夜静更深,嬉春轩后院的花园中,含樱扶着墙,一步步挪着身子向花丛深处走去,身后,无论是她的主卧室,还是下人们的房间,都已经熄了灯,一片寂静。
  借着朦胧的月色,她边走边试着伸手按着微微有些凹凸不平的院墙,嬉春轩后院的墙上种满了蔷薇,当年嫁进锦秋湖官邸不久,百里稼轩给她种下了满院月季,正想再沿墙边种树,恰好管家采买了博山出产的水晶琉璃帘子送上来,百里稼轩取“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的意思,干脆吩咐把院墙都种上了蔷薇,和月季从春到秋竞相比艳。
  几年下来,那蔷薇已经爬的满墙都是,丛丛叠叠,蔚为壮观,连原本的院墙花砖都看不出一丝影子来。
  绕过一丛半人多高的“龙沙宝石”,含樱站住了,她深吸一口气,不顾蔷薇枝上的乱刺,贴近墙壁去摸索,片刻之后,一段沁凉如水的镂花铁栏杆被她摸到了——是这里!
  初嫁进锦秋湖官邸时,百里老爷子还当家主事,严令后院的各房晚上戌时一到就落锁,上下人等都不能擅自开院门出入,百里稼轩还是年轻人,有时候带着含樱外出难免回来晚了,怕招呼下人开门会惊动老爷子,一时兴起,就在嬉春轩后院一处蔷薇比较茂密的地方开了一个小门,钥匙也只有他和含樱每人一把,美其名曰“同心锁”。
  可惜,这扇门没用几次,四姨娘陆静雅就进门开始吃醋,之后又是夏天南叛乱,整个锦秋湖官邸都被荒废了,那扇本来就隐蔽的门,渐渐被蔷薇遮掩的密密实实,甚至也遗忘在主人的脑海里。
  含樱扶着栏杆,再次回头看看后院——她本来想让顾妈跑一趟的,可是,下人们都是四个人住一间屋子,她怕过去叫顾妈的话会惊动别的仆人,再说,万一有人半夜醒来,看到顾妈不在屋里,不也得炸了锅?
  思来想去,她只好自己把主房桌上的点心打了一个小包裹,又拿了一点水,看看塞雪吃了药之后额头微微见汗,已经沉沉睡去,就自己悄悄摸出了门。
  从嬉春轩到后院的柴房,要穿过锦秋湖上的垂虹桥,过桥还要经过墨香斋,含樱拖着不太听使唤的左腿,不过刚出了嬉春轩,就已经折腾的开始出汗,她叹口气,发现这条路远比自己想象中要远和难走,可是想想被抓起来的江心,和天明后即将赴险的顾妈妹妹,她只能继续挪着腿往前走。
  一路花遮柳隐,避开了一队巡视的仆妇,她好不容易捱到了垂虹桥,却发现桥上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伏在桥下等了片刻,那人影非但没有走的迹象,她身后的路上反而渐渐有了灯笼光和脚步声。
  又是一队巡夜的仆妇!
  含樱只觉得全身的汗瞬间出来又凉透了,看看自己待的地方,只有沿湖一圈刚刚没过人膝盖高的藿香,显然是藏不住人的。
  巡夜仆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含樱咬咬牙,把装点心的包裹和水藏到藿香花丛里,自己则一手抓住桥墩上的花纹,一手扶着藿香池边缘的石块,轻轻地,轻轻地,把身子沉到湖里去,只露出头来借着藿香遮挡着。
  “刚才什么响?”一个耳尖的仆妇加快了脚步:“好像是垂虹桥那边。”
  “是鱼跳水吧?”另一个仆妇笑着开口:“府外头有卫兵守候,府里边梅夫人白天刚刚整治过,还能有什么差错?”
  “还是小心点好……”之前的仆妇走到垂虹桥边,与含樱不过隔了十来步远,举起灯笼刚刚张望一下,突然提高声音含笑道:“二爷,您还没睡?”
  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从桥那边传过来:“月色正好,爷作诗呢,你们别打扰我雅兴!”
  “是,二爷风雅的紧。”仆妇们忙笑着应了一句:“不过好歹让小子们给您披件衣裳,这晚上风也有些冷飕飕的,二爷当心身子。”
  “说的有理,”那被仆妇们称作二爷的,正是百里稼轩唯一的弟弟百里仲轩,听仆妇说完话,他颇以为然的扬声:“平生,你回去给我拿那黑呢大氅过来。”
  “是,二爷稍等。”那叫平生的小子远远的、脆快的答应一声,就听见轻巧的脚步声跑开了。
  “二爷没带灯笼?要不我们陪着二爷等平生那小子回来?”带头的仆妇看二爷百里仲轩从善如流的让小子去拿大氅,忙接着再巴结。
  水里的含樱死死抓住石头不敢出声,左腿被水一泡,麻木冰凉的感觉像蛇一样从脚底蔓延上来,丝丝缕缕的寒意往骨头里钻,听着那仆妇还在絮叨,她只能死死的忍着。
  “爷喜欢的就是这点好月色,你给我打个灯笼算怎么回事?果然一帮俗人!”百里仲轩轻斥一声:“有多远走多远,别扰了爷的兴致!”
  “是,那奴婢们先告退了。”带头的仆妇马屁拍到马脚上,再不敢多话,忙行了礼,带着手下人远远走开,继续巡查去了。
  百里仲轩在垂虹桥上慢慢踱了几步,最后干脆走到桥中央,一屁股坐在桥栏上不动了。
  含樱扭头看过去,看到他两条长长的腿伸出桥拦外飘来荡去,一派悠闲,不禁暗暗叫苦,不知道这位爷要什么时候才能走!
  “二爷,给您披上大氅吧?”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后,那去而复返的小书童平生脆生生的开口。
  “放旁边,你先回去吧。”百里仲轩似乎被扫了兴致,声音里也没有了刚才的慵懒,稍显低沉的回应。
  “是。”平生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答应。
  “让墨香斋的人都睡觉,谁再出来打扰你二爷的雅兴,就打断他们狗腿!”百里仲轩又加了一句,平生听见,立马加速跑的更快了。
  含樱静静的屏住气,在桥底下盘算自己能不能顺水飘远一点儿再爬上岸——再在水里泡下去,估计她就得沉到水里了。至于那包裹和水,恐怕要早晚等百里仲轩走了,才能悄悄回来拿了。
  “琢磨什么呢?还等着我拉你出来?”一块小石子落在含樱身边,溅了她一脸水花,跟着,百里仲轩沉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夜渡(二)

  含樱苦笑一声,原来早就被发现了。
  也好,冲百里仲轩先把仆妇和书童都打发走,才开口对自己说话,看来还没准备直接把狼狈的自己暴露在大庭广众之前。
  心里一口气松下来,含樱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都已经紧绷到极致,左腿也僵硬的几乎不能动了,自己根本不可能爬上去:“麻烦……麻烦帮我一把。”
  百里仲轩冷哼一声,踏过藿香池,弯腰单手抓住含樱的肩膀,平日里懒洋洋的一个人,这会儿居然没费多大力气,“哗啦”一声就把她从水里拎了出来。
  凉风一吹,含樱全身上下顿时都凉飕飕的,左腿也吃不住劲,一下子瘫坐在藿香花畔,没等她开口,百里仲轩手一扬,搭在左臂上的黑呢大氅已经扔到她身上。
  “远远看着就像你,我还当自己看花了眼呢。”百里仲轩看含樱默默围上大氅,半嘲笑的开口。
  含樱低头无语——满锦秋湖官邸,大概也就她一个人,走路不方便。
  看她一直不说话,百里仲轩也不再开口,上下打量她:月光下,她坐在地上,黑色的大氅一部分已经被她身上的水浸透,一部分还飘飘洒洒的垂着,像一朵朵高低起伏的乌云,衬得她苍白的脸色越发像秋天高悬的明月,皎洁无暇,几滴晶莹的水珠正从脸上滑落,剔透如闪烁的星星。
  “怎么出来的?想去听雨轩找我哥?”百里仲轩忽然弯下腰,盯着她问。
  含樱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索性继续闭口。
  “就算我把墨香斋的人都关起来给你让路,你现在水淋淋的,能摸到听雨轩去?”百里仲轩倒是很有耐性,继续追问她:“而且这副模样……”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唱出苦肉计吗?”
  “大帅今晚在听雨轩?”含樱终于开口,连累带冻,她声音有些哑,平添了一份软弱和疲惫——今晚,百里稼轩不应该去盛惠轩嘉奖五姨娘汪嘉惠?或者去昭阳楼和闵朝梅商量怎么审讯江心吗?怎么会独自住在听雨轩?
  百里仲轩看了她一眼,忽然转身扒拉起一边的藿香花从,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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