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不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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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顾正茂的忌日,所以她知道顾澜心里肯定不好受,一路上见她不说话,琴姨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所以抓住机会就想松松气氛,笑完又用眼睛偷瞄了一下正开车的乔安明,见他依旧端坐着没有接话,便又补了一句:“姑爷好脾气,什么都依着你,我可不能依,不然你身上要有哪里不痛快,回头跟姑爷那么一说,他不得扣我工资?”
“噗…”一直闷着脸的顾澜总算被琴姨成功逗笑,轻轻推了她一把,嗔笑着搭话:“今天怎么回事,尽拿我开玩笑!”
“没开玩笑啊,哪句话我说错了?姑爷不是一直都顺着你?我都替老爷和夫人瞧着呐,对你那…啧啧…可真叫是千依百顺!”
琴姨说完,嘴角留笑,眼睛却瞄着乔安明的侧脸。
而乔安明脸上始终面无表情,一副认真开车的模样,但其实琴姨的话他早就已经明了清晰,不禁心里苦涩想着,乔安明啊乔安明,这世界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盯着你要信守承诺,盯着你要从一而终!
☆、090 琴姨打趣
顾澜见车窗被摇上,便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靠在椅背上,再加上琴姨这么一撩,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性子本就柔腻,自小因为体质的原因,常年被娇养在家里,所以对人对事,她都只能上三分力,就好像她的心脏,稍微剧烈的运动就会承受不了,渐渐养成她这淡淡然,羞瑟瑟的性子,此刻被琴姨当面调侃,立刻眯眼笑着反驳:“琴姨你都说些什么啊,不说了,不许说了…”
“哈哈…不好意思了?都老夫老妻了,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
……
乔安明的视线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正好看到顾澜也在看自己,笑意盈盈,眼眸里尽是幸福的柔意。以前他觉得这样的场景很是正常,可今天,不知为何,就觉得有些莫名的刺眼,倒不是说顾澜哪里不好,他只是没来由的就心堵,为琴姨那话里带话的探究,也为自己这矛盾不安的心情!
可是他到底在不安什么?都已经这样过了二十年,当初刚结婚热血青年的时候都没怎样,如今到这把年纪,还有什么觉得刺眼?
乔安明不禁有些自嘲,随即嘴角勾笑,回应顾澜眼角的笑意…
如此相对一视,车里的气氛就真的好了起来,顾澜一改刚才的阴郁,积极跟琴姨聊着家常,谈论着晚上吃什么,下周去哪里,也不时邀请乔安明加入她们的对话,只是他兴趣索然,以开车不语为借口,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其实思想早就跑了偏…
最后三人在市区吃了一顿午饭,顾澜口味偏淡,所以江浙菜几乎是他们出去吃饭唯一的选择,这次也不例外,依旧是那家常去的餐厅,餐厅老板已经跟他们很熟,知道这个乔太太身体不好,忌盐忌辣忌油腻,所以菜色几乎一缕是清淡的蔬菜。
乔安明和琴姨也已经习惯这样的饮食,所以这顿饭吃得也是相当愉快,临近两点的时候到家,乔安明将车直接开进车库,琴姨扶着顾澜下车,嘴里还唠叨着:“上午爬了那么高的山,赶紧去楼上躺一会儿,我会把水和药送到您房里去…”
顾澜“嗯”了一声,跟着琴姨进门。
乔安明停好车走出车库,口袋里的手机却响起,一看那屏幕显示的名字,稍稍有些舒展的心情一下子就纠结到一起,只是铃声连续不断,他总不能一直不接吧,只能按了接听键,用略显低沉的声音开口:“妈……”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要不是我早晨给你那边去电话,清洁的佣人说你跟顾澜去了山里,我都不知道你这周末回崇州!”
“今天是顾澜父亲的忌日,我赶回来拜祭,昨天上午到的,一直忙,所以就没给你电话!”
“忙忙忙!每次都说忙,行,你要管着一个公司,你忙我能理解,那顾澜呢?顾澜总不忙吧,为什么也不见她来看我?”
“顾澜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来回奔波我不放心,所以是我叮嘱她没事别去你那里!”
“乔安明!”任佩茵在那头一阵吼!
☆、091 真有福气
“你别以为自己有些能耐就自以为了不起,什么叫没事别去我这里?我这里是哪里?我是你妈,生你养你将你培养成人,到头来一个月见你一次面都难?行了,别废话,我就问你,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公司有例会,所以早晨5点就得走!”
“那行,晚上带着顾澜来我这里吃晚饭,我叫陈妈去买菜!”
“顾澜累了半天,刚到家,要不下周吧,下周我叫顾澜去看你!”
“你要是担心她身子受不了,你就自己一个人过来,我这当妈的要见儿子一面,有问题?…行了行了,不讲了,就这样,挂了!”随即任佩茵便挂了手机,毫无商量的余地。
乔安明眼眸垂下去,将手机握在手里,沉着脸进了屋。
刚走进客厅便见琴姨端着水杯从二楼走下来,乔安明习惯性地问一句:“药吃了?”
“嗯,吃了,送楼上去的,刚躺下,估计是累坏了。”琴姨微微眯着眼,轻声回应乔安明,见他脸色有些沉然,又试探性地殷勤补了一句:“姑爷您也累了吧,要不陪小姐去躺一会儿?您明天一早就要回桐城,这一走又是一星期,小姐一个人呆着也怪没劲的…”
这话一出,乔安明的脸色变得更阴,琴姨也觉得自己越矩多了嘴,赶紧笑着打岔:“哎呀,我都忘了姑爷一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是我多嘴了。”
乔安明见她那讪讪笑着的脸,心里有些不痛快,只是面容依旧冷漠,轻道一句:“晚上叫厨房不用做我和小姐的晚饭,我带她去西郊!”随即往楼梯口走,走到一半又转身,定定看着琴姨,琴姨被他森然的目光看得直发寒,大着胆子怯怯地问:“姑爷,您还有事?”
乔安明却不语,只是掏出名片夹抽了一张名片递给琴姨,交代:“这是我在桐城的手机号码,如果下次小姐再咳嗽生病瞒着我,你就给我打电话。”
琴姨已经被他的眼神看得没了主意,此刻见他只是给她电话号码,心里当即就松了一口气,将空杯子放到桌上,快步走上前接过那张名片握在手里,嘴里还要念念有词:“哎…您也知道小姐的脾气,她脸上柔弱,其实性子要强得很,她不舒服瞒着您也是怕您担心……”
乔安明皱着眉,当即就打断她的话:“我最近会比较忙,家里还要琴姨多照顾,如果有事可以随时打我电话,你在顾家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说到这里他却顿了顿,一直阴着的脸突然微微一笑,淡淡又补了一句:“下个月起加你两成工资,只要照顾好小姐,你若还有其他条件,可以直接找我谈。”
琴姨一听加工资,立马笑容灿烂,巴巴捏着那张名片道谢:“我知道了,姑爷您放心,我在顾家这么多年,一直把小姐当自己亲闺女,也承蒙你们看得起我,没把我当外人…她上周咳嗽我本来是想给您说来着,但是第二日见她没有咳就没在意,也怪我,明知道小姐的身体…哎…倒是辛苦姑爷您了,又要顾着工作,又要顾着家里,得亏您心思细,小姐嫁了您真是好福气…”
那一句句奉承的话越扯越多,乔安明随即挥了挥手,开口:“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完,待会儿小姐醒了让她去书房找我…”语毕便举步跨上楼梯。
☆、092 琴姨回忆
琴姨在身后看着乔安明高挺的身影,暗松一口气!
当年她第一次在顾家看到乔安明的时候,他跟顾澜刚开始交往,理着平头,穿着的确良衬衣,带着一萝苹果来见顾正茂。
顾家祖上本就殷实,再加上当时顾正茂仕途正红,每天携礼登门的人络绎不绝,岂会看上这区区几个苹果,只是碍于情面,他还是叫琴姨收了下来!
当时琴姨走过去接那苹果的时候也心生鄙夷,因为一直在顾家当职,见惯各式华礼,这几个苹果自然在她眼里就显得太不像那么回事。
只是没想到乔安明很正式地将苹果送到她手里,淡淡一句:“这是我们院子里的树上结的,摘的早了些,但肉质正好酸嫩,是顾澜最喜欢的。医书上说苹果护心,所以难得她喜欢吃,对身体又有好处…”
当时他的语调不急不慢,不卑不亢,舒缓有力,笔直站在那里,沉稳,坚定,眼神中透着与同龄人不符的睿智。
琴姨当即一怔,对他多瞧了几眼,他却轻淡一笑,点了下头算是道谢。
那时候他才多大,虚岁24吧,本该最轻浮不羁的年龄,他却能够做到如此平稳,大度,难怪不同于常人,难怪可以得到顾正茂青睐,第二年就成了顾家女婿。
而这几年琴姨在身后看着他,看着他一步步创业,一步步成功,一步步羽翼渐丰,最后成为顾家唯一的天,这个过程,冗长却也清晰,他从当年的那个平头小子成为此刻的乔安明,脸还是那张脸,深邃冷毅,但表情里已经沉淀了更为浓厚的漠然和沉智。
那张名片因为被自己捏得太紧而有些发皱,琴姨将其舒展开来,仔细看了一遍,质感的纸张,简单的版面,寥寥数个字:胜安集团,乔安明,下面是几排数字。
当人生成就到某个阶段,他已经不需要任何抬头,身份,注释,所有修饰对他来讲都是多余,只简单一个名字——乔安明,谁又会不知?!
琴姨不禁感叹,短短20年,顾家变了天,当年那个青年也不再是缄默少语的男孩子,他早已经变得攻击,凶猛,别人任何一个额外的意图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但是他却不道破,只是换种看似温柔的方式提点。
就像这次,他明明清楚琴姨的意图,他却很自然地顺了她的意,给她加了工资,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
面对逆意,大多数人选择压制,但他却选择驯服。
顾澜起床已经过了下午三点,端着一杯热茶走进书房的时候,乔安明刚好完成一份报表,正松散斜靠在椅子上,见她推门进来,起身问:“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疲了晚上就得失眠了。”顾澜淡然笑着,走至他身边,将手里的热茶放到他面前。
“很累吧?”
“嗯,有点。”乔安明用手指摁了几下太阳穴,再次倒在椅背上。
顾澜却佯装微怒:“活该,累趴了才好,谁让你只顾着工作,难得回来一次还总呆在书房里!”
乔安明了解她的脾性,知道她不是真的生气,遂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没有下午休息的习惯,再说你累了半天,睡得很好,我也不忍心打扰你,只能工作。”
“行行行,乔老板,我说不过你,反正你总能找到理由为自己开脱,工作大于一切,我都已经习惯了。”顾澜闷闷说着,刚睡醒还沾着一丝朦胧之意的脸上当即就染了委屈。
☆、093 去看话剧
乔安明见顾澜垂眸,拉过她的手哄:“生气了?那行,我把电脑关了,从现在开始不工作,接下来的时间全留给你,你回房间先去换套衣服,待会儿带你出去!”
一听要带他出去,顾澜沉闷的表情荡然无存,晃了一下他的手急迫问:“去哪里?”
“先去我妈那里吃晚饭,然后带你去看话剧!
顾澜刚涌起的欣喜被乔安明的话瞬间浇灭,纵使把“去婆婆家吃饭”和“看话剧”这两件事摆在一起,她还是觉得有些为难,于是低声探究性地问:“能不能我们出去吃,吃完就去看话剧?”
“去我妈那里吃吧,她下午打电话来都说已经叫阿姨准备好晚饭,都已经好久没过去了,她也很惦记你。”
“可是…”
“可是什么?没有可是…”乔安明轻轻捏了捏她的手,随即推开,哄着:“别磨蹭了,赶紧去换衣服,话剧是7点半的那场,晚了就进不去了。”
顾澜又扭捏了几下,才闷闷不乐地推门出去。
乔安明再次倒在椅背上,满心满身是那重重叠叠的疲惫感,而这种疲惫不是来源于工作,而是来源于他与顾澜的相处方式!她就像一个脆弱的瓷娃娃,每次触碰都必须小心翼翼,一是出于对她身体的考虑,二是因为她这性子所致。
其实他知道顾澜不想去西郊,每次去那里她都像是如临大敌,恨不能永远都别见到任佩茵。这其中自然有原因,且是结婚这么多年日积月累而形成的局面,但最致命的一条便是,他和顾澜结婚20年没子嗣,任佩茵着急,顾澜又觉得心亏,所以两人的关系这几年一直不冷不热。
但乔安明毕竟是任佩茵的儿子,父亲早逝,是她一手将自己养大,所以作为儿子,他只能尽力平缓两头关系,只是顾澜和任佩茵的矛盾已经无可逆转,所以要做到皆大欢喜显然已经不可能,他唯一能做的是,让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