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第3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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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窗户内外正在对峙,柴房内外,正在僵持。只要楼梯处的战斗结束,一切就可以定论了。
正在这时候,刚才摔下来的杀手,竟然坚持的站了起来,火铳打中的,应该是他的右臂,摔下来后,应该是把左腿摔断,所以这个杀手,一蹦一跳地,向着柴房而来。
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军人,都具备准确判断形势的本能,只要尽快帮助丘慧荣解决掉柴房地羁绊,主导权还在他们手中。
杀手左手拿着匕首,慢慢的沿着‘丘慧荣对陈明遇’的直线行进,如果陈明遇想放箭射他,中间有丘慧荣,会出手阻拦,只要他能进入柴房,搅乱局面,丘慧荣也会立刻跟进。
受伤的杀手,此时扮演着弃卒的脚色,他先进柴房送死,然后由丘慧荣收拾残局。
“娘西皮,”陈明遇气得破口大骂,他跟阎应元一起斗过海盗之类的小角色,但这次显然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互相之间只是简单地呼哨,就可以做到心意相通,甚至,受伤的杀手,与丘慧荣之间,根本没有交流,却配合的如此默契!
难道这湖广左家军,真的这般可怕?
“老陈,烟雾弹!”
阎应元伤势不重,但他的功夫确实不如丘慧荣,兵器质量也比不了左家苍刃。只好借着丘慧荣不敢进来的空档,随手找了一把砍柴的斧子,和一个任老六雕刻用的凿子。
哧,一个浑身冒烟的油布包飞了出来,落在丘慧荣脚前三步地位置,一会儿间,冒起了滚滚的烟雾,如果仔细分辨,会发现是淡黄色地。
“嗤,”丘慧荣冷笑一声,没动,身后地杀手,已经到了他的身后,眼见烟雾升腾,忽然大胆地一个前滚翻,烟雾阻挡的是双方视线,陈明遇放烟雾弹,自然更不能放箭伤人了。
杀手滚过烟雾,来到柴房前,怪叫一声,冲了进去。
丘慧荣默数3,手中穆刀连晃,也冲了进去。
随即,柴房内乒乒乓乓响成一片,紧接着受伤杀手的惨叫声,忽然骤起。紧接着其余三人连续的闷吭几声,大家都挂彩了。
烟雾消散后,丘慧荣重新跳了出来,不再理会柴房,反而返身向着客栈冲去。但从身形来看。他显然受伤不浅。
“老陈,没事儿吧?”
“没事儿,去拣那柄穆刀,追他。”
陈明遇依旧光着大白肚子,上面纵横两道血口,他用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中短刃,正插在先前杀手地胸膛上。
这个过程中,二层套房那边,火铳声连续响起数次。窗户外的杀手。又进去了两次,第一次带着一片血花,重又飞出来,随即是第二次,随即又飞出
这次,是径直的摔下去,显然也受伤了。
刚好丘慧荣堪堪赶到,双手弃刀,生生把他给接住。但因为大家都有伤,所以两人一同摔在地上,连续几个滚翻之后。方才互相搀扶着慢慢起来。
“贵子已死。其余两人重伤。”
窗户杀手简洁的汇报着战果,丘慧荣连忙从他手中把穆刀拿过来,随即大力一推,把杀手推向自己刚才弃刀的地点,二人之中丘慧荣的伤最轻,所以要先拿刀战斗。
阎应元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穆刀,迎着客栈灯光观瞧。可惜,不是左家苍刃,只是普通的军中穆刀,但足够了。他的伤比丘慧荣轻多了,而且他知道,丘慧荣还有暗伤。
“丘将军,尽管你身无功名,但当年四方剿匪,你立功无数。所以俺老阎还要尊你一声将军。将军这是何苦?”
“哼哼,你认错人了。”
说完。丘慧荣再次冲上。与阎应元战在一处。因为他受伤较重,加上兵刃相当。所以两个人一时间根本分不出高下。
此时,窗户杀手也摸到了穆刀,但他伤势太重,只好坐在地上,把左手按在舌头底下,吹了一声悠长尖锐的哨子。
客栈里地战斗立刻停止,两个杀手相继跃出,跳下来之后,一个人扶起同伴,另一个人,四下观瞧,寻找另一个伙伴。他们显然对丘慧荣很有信心,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
“别找了,在这哪!”
陈明遇腆着受伤的大白肚子,一步一步的把那个杀手的尸体拖出来,右手随即把匕首一扬,准备继续战斗。这时,陈明遇听到几个街区外,传来马匹奔跑而来的声音。
明亮的月光下,是丘慧荣和阎应元争斗的身影,旁边散落着观战的四个人。人人带伤。
丘慧荣身形趔趄一下,穆刀不做防守,强行四个挥斩,虽说被阎应元又伤了几处,但血拼的打法,还是逼退了阎典史。
随后二人分开,后撤,陈明遇接应下阎应元。三个杀手接应下丘慧荣。客栈里呼喝助威声很响,却没有人敢出来掺合。
“你,你们,”丘慧荣呼吸很困难,一字一喘,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大明江阴典史阎应元,大明江阴榷关检务陈明遇。”
“好,想不到小小江阴,竟然让我栽了这么大地跟头。不过。咳,咳…”
所有人都看出来,丘慧荣显然在勉强支撑,以至于身边的随从脸上,都浮现出担忧神情。但五匹高头大马已经出现在街角。看到主人后,并没有马上过来,而是不远不近的站下。丘慧荣微笑着挺了挺胸膛,随即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阎应元心头急怒攻心,忍不住高声喝问。
“你们杀的是什么人?”
“嗬嗬,无名无姓之人,杀得当然也是无名无姓。你们职权太低,不会明白的。咳,咳。”
陈明遇刚想开口,又被丘慧荣伸手拦下,
“我这么说,绝无轻视你二人的心思,两位确实当世豪杰,我想要回我兄弟的尸首,可以吗?”
“不行,我要抓你归案。”
“嗬嗬,”丘慧荣笑了一下,随即再次皱眉,
“你刚才的烟雾弹有毒,如果一开始就用,倒也能抓吾等归案,但现在嘛,你们不是对手。”
“老阎,他们好像在拖延时间,难道楼上的人还没死透?”
“来人,去二层套房,赶紧问下口供!”
阎应元喊完之后,丘慧荣脸色一变,随即准备撤了,他轻轻摆摆手,身后两个随从立刻抬起重伤伙伴,向着战马跑去。
只留下丘慧荣横着穆刀,立在街心。与阎应元、陈明遇两个人默默对持。
“烟雾弹本来是熏蟑螂地,后来我们发现,如果被人闻到,或者伤口沾上烟雾,对人的伤害也很巨大。
所以我们不愿意轻易使用。丘将军回去后,要小心肺痨重症。”
“嗬嗬,多谢!想不到小小江阴,有你等妙人,还有此等妙物!配方能给我吗?”
“当然不行,”
阎应元知道,丘慧荣在等待楼上的消息,他一定要知道是否有口供留下,才会安心撤退。三个杀手已经骑上了战马,居然还取下了软盾、弓弩,这时候的力量对比,更加悬殊了。既然强留不下客人,阎应元只好希望丘慧荣伤势发作了。
但他还是失望了,丘慧荣从小苦练,身体底子很好,还有一股子拼命劲头,所以,无论如何,这第一次交锋,以大家两败俱伤,丘慧荣小胜告终。
“阎头,姑娘和老爷都死了。那个,剩下的那个人,也只剩下一口气儿了。”
“哈哈,咳,哈,两位,后会有期!”
丘慧荣双臂一张,姿态怪异的站着,开始阎应元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随即,答案出来。身后五匹战马冲起速度,两个骑士一伸手,架起丘慧荣,直接掼在马上,马队小转一个弯,两个骑士张弓搭箭,就要射阎应元二人,但丘慧荣轻叱一声。
“别再伤人,抢回大宝。”
五匹战马齐齐扬起前蹄,人立在阎应元、陈明遇二人前面,面对十个碗口大的铁蹄,两个人只好闪身避开,铁蹄落下,一名骑士马上一探身,把尸体抄起。
黑暗中,传来丘慧荣底气不足的声音,
“在下广东黄伯先,日后定来拜山!”
说完,四名骑士连声呼啸,五匹战马,绝尘而去。??
第十二卷:第八章:乱就乱吧
只喜鹊啾啾叫着,于高低错落的花木间追逐,长长的翼,在枝桠叶脉上,投下浅浅的一道暗影。庭院里满目繁花,姹紫嫣红中,间或会反射出朝晖之光,那是露珠还没有消散。清晨的世界,美丽而清新。
这里是坤宁宫北侧的御花园。天子小朱,正领着女儿重华,闭着眼睛练站桩。
站桩是太极拳法中很重要的一门功课,有助于肺活量的提高。不过保健操是次要的,万岁爷每天早起都要跟重华公主单独相处,这才是关键所在。尽管父女之间的互动并不是很多。
礼妃阿萝所生的三个孩子都有问题,朱重华是个小结巴,朱慈炯是个左撇子,朱慈焕是个大脑壳。但这些遗传特征,往往又是智商高的表现。
智商高,就意味着心理早熟。重华公主十分清楚父母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加上她自幼结巴,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里,基本上一整天都不说话,随行宫女茶儿,与她之间的交流,完全是依靠眼神。
有鉴于此,小朱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好不进行心理干预呢。站桩,就成为一个良好的媒介。
“父王,”重华毕竟是个小孩子,再怎么沉静,耐性总是差一些,她早就开始偷懒了,身子不动,却睁大眼睛看喜鹊打架。一转脸,母后(周皇后)那边的王爷爷,正在海棠树后探头,连忙出声提醒。
“父王。”
“嗯,”很有装孙子嫌疑的小朱。徐徐吐出一口气之后,方才应了一声。
“黄…爷爷,好像找您有事情。”
“哦。”小朱爱怜的拉起女儿地手,女儿其实不能算结巴,只是有点大舌头,从小被母亲给管的太狠,这才落下病根儿,‘父皇’叫成‘父王’,‘王’念作‘黄’,听起来却别有韵味。小朱嗬嗬一笑。
“管他什么事情呢,和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哈。”重华开心的笑了起来,一旁乖巧的茶儿,立刻端着大托盘过来,
“万岁爷。您喝口橘子蜜吧。”
小朱看到女儿笑的开心。心情也好了不少,端起碗咕咚一大口。橘子的清香、蜂蜜的醇甜,都叫他大感舒坦。
“重华。你夏儿表妹就要回来了,你准备礼物了吗?”
“回父王。我给她准备了一只画眉鸟,叫声很好听的。”
“…”
小朱微笑着,同时也是示威着。拉着重华,缓步来到王承恩面前,重华和茶儿齐齐小福一下,王承恩鞠躬回礼,这才步入正题。
“启禀万岁,参谋总部吴三桂、刑部卢象升、阁辅杨嗣昌、洪承畴,南书斋侯见。”
“啊,行了,知道啦。整天就是那点儿破事儿。”转身对着女儿,“重华啊,你既然经常去科学院,那就去找周胤,让他跟汤若望两个人,一起研究一下,做个可以自己弹曲的盒子出来。送给夏儿。看看是画眉鸟叫地好听,还是发音盒叫的好听。怎么样啊?”
“发音盒子?”
重华和茶儿两个小美女,就连王承恩,眼珠都瞪得溜圆。随后,小朱一步三摇晃的,奔着南书斋而去。
最近的国家内部,已经彻底大乱。这场风波之中,涉及的人员、地域、行业,都破了多项世界纪录,恰似耗子搬家,纷乱不堪。
为了在毫无头绪中,寻找到清晰脉络,小朱会同‘十虎’,采用提纲携领法,以大案为节点,理顺这天下纷扰,略显毛躁却又行之有效。
第一案,其实是两个案件,但因为时间重合,目标一致,所以归为‘前奏’。分别是:魏藻德贪污案、特用科南榜舞弊案。
这个案件中,有多人受累殒命。魏藻德、李建泰、姚明恭、魏照乘、陈子龙、侯玄?、张东海。应天府尹陈洪范也一直被羁押在大诰院之中。
小朱挑起这个起风波的目地已不可考,但效果却非常明显,那就是:
“新旧变法,无疑于一场战斗,交战双方不死不休。”
第二案,自然是‘孙传庭挪用公款’案。在小朱地授意下,《南书斋笔谈》将此案定为‘乱之开端’。
孙传庭确实触犯国法,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围绕着孙案地人来人往,却产生了划分阵营的标准。‘论罪不论策’之人,概为新党。反之是旧党。
现在已经不再避讳‘党派’这个词了,政党,已经正式启动。
第三案,被喻为‘点睛’地‘白山奴隶’案。如果说孙传庭成为旧党攻击新党的借口,那么这个案子就成为新党压迫旧党地手段。
旧党嘴上说的可是真好听啊,比唱的都好听!什么爱民若子,什么道德为先,其实骨子里坏透了,正是因为旧党地放纵与自私,才出现了令人发指的奴隶现象。偏偏作为操盘手的征西诸将,竟然幡然悔悟,非但孙诚自请降罪,贺赞、高杰,也都跟不要命似的,争着抢着向国家表态,
“罪责在己,惟愿一力承担。纵使刀斫斧刈,亦要向国家请罪。”
但在保留谁的头颅问题上,三个老战友配合倒也默契:贺赞死保孙诚,孙诚力保高杰,高杰则跟着自己夫人刑氏,哭天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