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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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失礼君前,更怕把皇上灌趴下,这就是欺君之罪了。他们还有一个担心,怕皇上就此沉迷酒中,成为昏君,因此,喝了半个时辰,大家便都散了。
虽说不尽兴,但熊文灿又很激动了一把,因为皇上和他们喝酒不叫喝酒。叫做‘赐宴’,
‘靠,刺痒?这名字起的,真难听!’
小朱醉醺醺的想着,他酒量真的很差!');
第十一章:险些自杀的杨鹤
熊文灿临走时,小朱送了他‘士责搁笔’,他展现出小朱已经非常熟悉的激动表情,尽管多次重演这一幕,小朱依然被这个时代里‘士人’忠贞的热诚所打动。
“臣的案头,便摆着一件老岭青石的仿制品,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得到陛下的恩赐,臣受之有愧!”
那我收回就是了。
呵呵!这样不负责任且伤人心的话,小朱哪能说呢?于是,好言劝慰他一番:
“卿家代朕巡狩地方,为南海平定立下了大功,朕送你这个,还觉得亏欠你呢。再说,国家财政窘迫的现实,卿家想必也都知道,‘海事银’事关国家根本,一切还要仰仗卿家尽职尽责。”
“文灿愿披肝沥胆,为吾皇分忧,为大明之基业永昌,尽瘁尽忠。愿我大明,千秋万载,日月之光,普照万世。”
“呵呵,自古没有不变的国家,朕现在忝为人主,自然不愿意这数百年基业,毁于朕手。然即便国家不在,我华夏子民亦不能沦落蛮夷之手。”不知道为什么,小朱跟这个熊文灿,好像有一见相交的感觉。竟然说出了心里话。
熊文灿显然还不能接收国家不在的言论,好在皇上后半句说到了华夏和蛮夷的事情,他不敢接前半句,倒是就着后半句的思路说了起来。
“华夏正统,乃是天道所托。蛮夷萤火,怎足上国之虑。辽东有袁督师,陕西有杨总督,陛下尽可安枕无忧。”
有些事情说了他也不信,别说他不信,如今的天下,谁能相信?估计只有那个范文程一个人,才相信大明帝国能被后金给灭了?别说他们不信,就是现在的小朱也不相信。于是接口说
“南洋有你熊督抚。”
说完,君臣二人相顾大笑。
痛快,今生总算遇到一个合脾气,投缘分的知己,袁督师是小朱崇拜的对象,但不能算小朱的朋友。如今,后宫有阿萝是小朱的红颜知己。福建有这个熊文灿是小朱的知己,能不叫他高兴嘛!
“皇上,难道说臣妾只是皇上的知己,便不是贵妃了吗?”
晚上当阿萝躺在小朱的怀里,听他述说着熊文灿的事迹时,娇嗔的跟着撒娇。
“呵呵,你不但是我的知己,还是我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姑娘。”
这样超时代的话语,阿萝听了非常感动,不由得再次与小朱缠绵,她习惯的‘谢皇上’的呢喃声也再次响起。此夜迤逦无比。
但是,阿萝忽然在小朱耳边说,尽管殿内没有其他人,她的声音依然低低的。这已经是习惯了,迷人的习惯。
“皇上,臣妾过几天就不方便伺候皇上了,筱筠姊,温柔娴淑,皇上还是赏她一份恩泽吧。”
“说什么痴话,如果不是怕言官闹事,我都想休了皇后和袁妃,把你立皇后,然后此生只和你厮守。”
“有皇上这话,臣妾知足了。呜…!”阿萝哭了起来。
“阿萝,你别哭,明天朕就先把答应你的千里镜送你。不哭,不哭!”
“嗤,千里镜如今只点点银子了,皇上这么说,好会消遣人哩。”
“呵呵,又哭又闹的,真拿你没办法。徐光启说,穿衣镜一事,还有水银涂层的问题没解决,只能再等等的。”
“臣妾可以等,筱筠姊可不能等了,她现在心思全在皇上的身上,加上她出了范死力的事情,外嫁也不好嫁的合乎心意,皇上,臣妾求你了。”
“那朕现在就去找她!”
“啊!皇上!”
“呵呵,怕了不是,好了,好了,这事明天再说。”
…
明天,呵呵,小朱发觉,他只要和筱筠一搭关系,陕西这边就出事。这事都邪了。
京三营,看着不错,实际上,根本就是银样蜡枪头。如果不是洪承畴的兵马及时赶到,险些被一群冷兵器的流寇给包了饺子。就是这样,六万人也只逃回了4万,整整两万没了。将佐官员,死了个十之三四。
初听到这个消息,小朱还窃喜一阵子,京三营的整顿有理由,有条件了。可是看到洪承畴和杨鹤联名的折子,看着后面附着整整2万人的阵亡名单,小朱的心里开始难受起来。毕竟是两万多条人命啊!就这么三天时间,没了。
痛定思痛之下,赶紧拨银子抚恤。举办了招魂仪式。并立刻下旨,让杨鹤总理在陕的三营军务,尽快休整,恢复元气。并且赶紧把原本要配发给袁崇焕的十八门‘光启炮’分了八门,给陕西那边送过去,这次损失的不止两万人,还有几千杆火铳,没有火器上的优势,杨鹤与洪承畴的日子不好过啊!
事实证明,小朱是幸运的,老杨鹤,在旨意传达到的前一刻钟,正捧着‘士责搁笔’痛哭流涕,遥拜京师方向呢,老先生准备写点遗书之类的东西就自尽了。如果不是传旨的太监高起潜莽撞惯了,踢门而入,老杨,就真的成为历史人物了。
得到这个消息,小朱又连夜写了圣旨给杨鹤,劝慰一番,才算平息了他自杀的念头,专心和洪承畴一起剿匪了。
接下来的两天小朱琢磨琢磨不是事儿,连忙又下了一道类似心得,类似罪己诏之类的东西,上面大体内容是:“国家有难,士安不知守土,烽烟四起,兵难保民平安,罪不在厮人,罪在我这个当皇上的。今后,如无明确旨意,不得轻易自裁。朕不会轻易杀了自己选拔的干部,也不愿意看到,国家的栋梁股肱,轻易就言死。希望你们都明白朕的用心,国家现在艰难,但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一定会挺过难关的,希望大家给朕一个时间,给自己一个时间,给天下一个时间。”
等到这个公开诏书发布之后,从王承恩给小朱递上来的民意反馈上看,反映还是不错的,大家都知道朝廷这两年的难处。也因此对皇上这个诏书表达理解和支持。并且熊文灿接到这个明诏后,痛哭出声,当天竟然随着船队去安南了。
熊文灿啊,你跑安南去干什么?虽然让你督抚南洋海事,可朝廷这边,还真没有让你这个朝廷的一方镇守大员出国的意思啊!不管了,反正小朱相信熊文灿的本事,索性由他的性子算了。
小朱的厂卫还是有些说法的,原本皇庄试种红白薯的时候,就借机会清理了一下,宫中的效果很强,连筱筠这样的美女都曾被清理,可见裁撤的力度。但厂卫这边却动静不大,小朱后来把东厂给王承恩打理,锦衣卫给曹化淳打理,顺便指导了他们两个一下,厂卫不是单为了监督官员和锦衣卫成立的,而是要打探一些敌人的虚实。在民间,因为东厂的名声比锦衣卫还要臭,于是小朱让东厂专门负责打探蒙古、朝鲜、东瀛、建虏等国家的虚实。锦衣卫主要负责对国内舆论的搜集和整理。原本东厂监视锦衣卫的职能干脆砍掉,都什么时候了,还内部监控?虽说业务范围缩减,但王承恩和曹化淳越来越忙了。大臣们对小朱将厂卫的监控职能降低,都很高兴。原本这大明国,皇帝头疼言官,百官头疼厂卫。现在言官被小朱和稀泥和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厂卫也是现在这个样子,感觉上大家都觉得轻松了一些。
厂卫的转型,对于他们来说,属于将原本的业务进行缩减。这样,剩下的冗员就凸显了,于是又全部发往皇庄张彝宪那边。反正也到秋收的农忙时节了,人再多也不够。
现在算算时间,皇庄的秋收应该结束了,也不知道张彝宪那边怎么样了?小朱本来想派高起潜或者方正化去探望探望,但是高起潜最近连续外出,到各个地方去宣旨。小朱身边用的惯的人,就只有方正化了。王坤盯着官坊,也抽不开身。
想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料张彝宪也不敢偏的太多。只好耐心的等下去了。
这几个月过的,西南那边一直在叛乱,如今这沐王府是有些颓唐了,远不复当年那般骁勇,好在有钱调兵,四川还有一个秦良玉,眼见着,不久之后也就齐活了。
江南海啸的事情,也基本安置妥当了,天灾不可避免,却可以弥补。前提是朝廷这边真心的在安置灾民。几个月下来,灾区的境况逐渐恢复了不少。
陕西的安置也是如此,现在颇有花钱买平安的意思,但不管怎么说,花钱总是一个可行的法子。
接着就是安抚一下身边的几位大臣了,万历皇上和大臣闹别扭,几十年刻意给底下人制造难题,搞得万历末年,各个职位都有空缺,大臣兼职的风气,就是这时候流行开来的,虽说一定程度上即弥补了空缺的问题,又弥补了低俸禄的问题,但是,却给党争创造了滋生的土壤。
魏忠贤大肆安排亲信,东林党为了正国本,便开始了争斗。接着,东林势微,阉党纵横。小朱上台,尽除阉党,东林鹊起,各级官员中,东林人为数众多,搞得一些非东林人,渐渐产生了怨恨的心理,虽说党争误国,但东林人小朱又是不能完全抛弃,只好从别处下手。温体仁、周延儒都是这样的背景下提拔上来的。
小朱之前只知道周延儒是状元郎(万历四十一年‘1613’癸丑科状元),好家伙,皇上这边一口一个状元之才的叫唤,把个周延儒着实是捧的舒舒服服的。老周也的确有这个资本,老小子20岁就高中状元,今年也不过才35岁。只是长得稍稍显老,小朱开始还以为他已经4、50了呢,要早知道他这么年轻,小朱是不会轻易提他入阁滴。
最近因为春闱的事情,才刻意了解了一下,这一打听不要紧,现在还健在的,除了周延儒之外,还有四位状元郎呢:
钱士升,明神宗万历四十四年(1616)丙辰科状元,生于明神宗万历三年(1575),今年54岁,身体不错,脑筋不错,字写的也极是潇洒。目前就是一个太常寺卿,因为没什么太实的职务,所以正在埋头写《南宋书》,一部纪传体著作。
庄际昌,明神宗万历四十七年(1619)己未科状元,生于明神宗万历十二年(1584),今年44岁,本应当年富力强,但庄先生的身体极是羸弱,如今颇有油尽灯枯之意。他病退前的职务是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读,好多次,小朱大半夜的发癔症,找人入文华殿研究典籍,庄先生都尽职尽业的帮皇上解答,并从来不提曾经也是状元郎的故事,这份淡然着实令人感动。当初,他高中状元之后,同科探花郎陈子壮因得罪魏忠贤被罢官还乡,际昌“独驰慰劳”,有人告诫他要预防不测,他坦然答曰:“苟得借此以去,吾愿也”被魏忠贤排挤后,一直到现在好容易重新启用了,竟然身体又垮了,唉,造物弄人啊!
文震孟,明天启二年(1622)壬戌科状元,生于明万历二年(1574),今年54岁。现在是督察院左督御史。
余煌,明熹宗天启五年(1625)乙丑科状元。今年36岁,今年刚好是他母亡丁优之时。平日里和钱士升一起研究24史,很有专研精神。
之所以提到这几个人,是有一层含义在里面的,这些个状元郎、探花郎的,刚巧并不具备东林背景,又都是栋梁之才。因为自从知道八股文如今早作废之后,小朱对状元郎便有着很高的敬意,这里面存在一个悖论:
‘八股限制过死,仍有人能将八股做成锦绣文章,足见大才’
‘八股势消,各文体如百花争艳,个中佼佼者,更显得才华横溢’
呵呵,左右一个道理,能高中一甲,不是大才,就是大智。而因为皇上之前总是一口一句的夸周延儒是状元之才,搞得底下人一个个的都有些要打抱不平的意思。在清楚了解这些背景之后,小朱着实羞愧了一下下。
于是,小朱对这些人都开始尊敬起来,最明显的,就是每5日的经筵开讲,都诚心诚意的请教这些状元、探花的。一时间,他和这些人的关系还算融洽。
那个前面提到过的陈子壮,现在是礼部右侍郎,说是礼部官员,但实质上干的却是言官的活计,整个就是一愤怒的青年。
但好在小朱现在脸皮厚、性子温吞水,小朱拿他没办法,他拿小朱也办法。况且当初庄际昌就是因为他才郁郁得病的,他对庄际昌一直有一份愧疚的感情。看见皇上顺手把詹事府詹事的官职赐给了庄先生,他对小朱的态度略略改善了一些。
不要小瞧了这些人,这些人高中一甲,在历史上,永远留下了名字,这些的处理如果稍有不慎,不但会伤害官员的心,也会伤了自己的。
士为知己者死,什么叫知己?对于皇帝来说,臣子说的话,听了。臣子骂人的话,人家也嘿嘿一笑了之,那这便是知己了。更何况,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