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般倾城:朝颜皇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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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夕只好带回张太医丞,何夕也把陈列几百种药的药柜搬了过来。
张太医丞看到我出现在白夕煌的寝宫,刚开始颇疑惑,后来恍然大悟,估计在猜测我被潜规则了,我也懒得解释。
张太医察看了白夕煌的症状,不太确定。
“这可能是血阳蛇毒,此毒专门消噬人的精气阳气,精阳耗尽则衰竭而亡。”
我瞥了眼白夕煌手臂上的橙红游动色带,忍不住插嘴:
“虽然和血阳蛇毒症状相似,但是有些症状却是不一样的,血阳蛇毒中毒后半个时辰就足以致命,毒素蔓延非常迅速,毒素所到之处肌肉会僵硬,痛苦不堪,但皇上除了身体疲软气虚外,并不觉得痛。”
张太医自己没看出毒,又怕皇上责问,只好拿血阳蛇毒来敷衍,此番听了我的解释,正好顺势而下。
“这说得也对,臣眼拙,确实没见过这种毒,实在难以判断皇上中了何种毒。”
“小喇叭,你知道这是什么毒?”白夕煌问我。
我回忆起当年看毒经时看过的一种毒。
“《天下毒药谱》中记载排名第二十四的毒药叫‘风月蚀骨散’,中毒后两个时辰毒性蔓延入骨,无痛无症,几天后中毒者形容枯槁,精力衰竭,就像纵欲而死。因为毒素入骨消散,解剖尸体验毒也验不出来。”
真的中毒了(1)
这太后用心可谓险恶,毒死了白夕煌还不留下任何证据,让所有人以为白夕煌沉浸酒色而死,弄臭他名声,反衬出夜皇子奋发向上的好青年形象。
白夕煌无子,夜皇子继位简直顺理成章。
白夕煌听了我对毒药症状描述,显然也想到了太后的目的。
“这老妖婆已经沉不住气,想要弄死我,她以为我死了,她就能如愿,我白夕煌岂能让她阴谋得逞,即使我败了也要搞它个翻天覆地。”
“皇上,她竟然敢对你下毒,我去杀了她。”白梨凶狠竖起森然成爪的五指,牙缝吐出丝丝戾气,我觉得此刻的她更像个杀手而不是柔媚的后妃。
“我还没死,不要轻举妄动。”
白夕煌把头转向我:“你能解这毒吗?”
“如果药材齐备,我可以配出解药。”
我也顾不得暴露自己的能力,白夕煌再不解毒,毒气冲破穴位,那就没救了,一想到他毒发而死,我心里说不出难受,怎么也得救他。
“拜托你了。”白夕煌对我温柔一笑。
这家伙从来没对我这样温柔过,害得我脸忍不住发热。
我吩咐白梨把白夕煌扶上大炕,自己脚步轻浮走向药柜,取出一种种药材,配好分量,让今夕何夕磨研成粉。
这两家伙直接用掌风把药压碎得比面粉还细。
我大喜:“原来内功还有这种功效,药粉真细腻,我最怕磨药,以后磨药就找你们了。”
伪姐妹花磨牙:“磨一次一百两。”
我郁闷:“咱们这交情也要钱,不是吧?”
伪姐妹翻白眼:“谁和你有交情。”
皇宫的药很丰富,无论多名贵都有,偏偏缺少我所需要的一种药。
我翻箱倒柜,气馁放下药品,撑着突突抽痛的额头苦思冥想,难道除了这种药,不能用其它配方吗?我一定得找出一个可行的方法。
大家看到我不对劲,更着急,今夕抓着我衣领紧张问:“怎么了?”
真的中毒了(2)
“少了一味药。”
白夕煌坐在炕上,有气无力:“少了什么药,让今夕去尚药局取。”
我轻声说:“尚药局也不会有,这是即采即用的花,叫雪融花,花似瑞雪,遇到朝阳即融化,要及时采下融化的汁液在几小时内使用,这种花冬天才有,大夏天的哪里去找。”
我跌落椅子中,突然觉得浑身冰冷,行医以来,第一次遇到令我无能为力的状况,而偏偏这个对象是他,怎么会是他?
妖女告诉我生死由命,神医也不是万能的,要我面对无力救治的人,不必太介怀。我那时想,若是一条生命在我手下逝去,我大概会感到很惆怅。
可是我料不到,现在一种绝望升上我心头。
大家一听脸容煞白,面面相觑,显然意识到这种药是关键。
“不能找代替品吗?”
“没有能代替的药,这种毒的解药是一个死方,任何一样配药都不能缺。”我颓然开口,。
寝宫内霎时死寂,大家都说不出话,今夕何夕瞪大眼睛犹不敢置信,白梨面无表情死死盯住我。
过了一会,白夕煌抬头望向我:“你的意思是没法制出解药,我没救了。”
我沉默,避开他的视线。
即使我母亲神月姬在这里,也没法配出解药,毒与病不同,中毒后没有解药,神医也无法起死回生。
大概我脸色不忍的神色太明显,白夕煌明白了我未出口的话语。
“呵……我熬了这么多年的苦难,心愿还没达成,一时失手中了奸人诡计,落到这下场。没想不到最终死得这么窝囊,死了还要被天下人耻笑淫荡荒唐。”
白夕煌惨然一笑,手狠狠捶在炕床上,咔嚓裂开一条缝隙。
他眼里满是不甘心,双目赤红,咬紧牙唇破血流,颇有英雄末路的悲壮感。
“主上,不要这样……”今夕何夕流着眼泪扑上去,跪在他脚下。
我心中一恸,眼眶湿了,不忍看他颓败的神色。
真的中毒了(3)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白梨唰站起来,激动叫嚷。
“我去太后那里偷药,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会抢回来。”
今夕何夕齐声附和:“我们也去,纠集我们在京的高手,闯进慈宁宫,逼那老妖婆交出解药来。”
我大惊,三人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不想想这里是皇宫,他们还没接近太后就会被扔进天牢,这不是让白夕煌的情况雪上加霜吗?
“你们都给我站住,你们能想到抢药,太后必然也有防备,现在慈宁宫大概连个苍蝇也飞不进去,太后就等着你们冲动之下自投罗网。既然雪融花只在冬天盛开,她也不可能有解药。她暗算我一个够了,如果连你们也被害,我更不甘心。”白夕煌虽然绝望,头脑还很清醒,知道利害得失,阻止手下的冲动。
白梨跌坐地上,今夕何夕站木雕般在那里脸色惨白,紧握拳头捶地,额头上青筋暴起。
“难道就这样算了,主上,你不能死。”
华丽的寝宫里无声弥漫着绝望的凄风冷雨,压抑悲伤的气愤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木然把药和成一碗,端过去给白夕煌,勉强扯出笑容:“事情没到最后一刻,一切还有希望,你不要绝望,或许、或许齐韫还有办法。”
“希望?上天总在我满怀希望时给我致命一击,我已经受够了。”
白夕煌哈哈大笑,神情无比悲愤,他回想过去,嘴边只剩下冷嘲和凄凉。
我看着他悲愤冷笑,心里更难过,一直以来我所见到的白夕煌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现在却成了斗败的雄鸡,倒在地上任人宰割,怎能叫人不伤心。
“先把药喝下去,它可以暂时压制毒性,我再帮你把手上流动的毒逼出来,残毒发作就能推迟十天,有了时间说不定能找出其他法子。”
白夕煌仰头喝光药。
“也好,多留几天命,我把身后事部署好,即使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真的中毒了(4)
我让神色恍然的白梨他们出去,自己一个人留在室内帮白夕煌逼毒。
我拿出一把小刀,在火上灼烧过,小心翼翼割开白夕煌的掌心。
浓稠发黑的毒血立即飚出,我急忙低头用嘴吸出一口毒血。
“你干什么?快吐出来。”白夕煌惊惶一把推开我,我跌坐在炕下一阵眩晕,他扑过来掐着我喉咙要我吐出来,那口黑血从我口中喷出来。
他又跌跌撞撞爬下炕床,拎着桌上的茶壶冲过来,猛灌入我口中。
“快漱干净嘴巴,该死,你没有把血吞下去吧,你这个白痴。”
我差点被茶水呛死,赶忙吐出几口水。这白夕煌,我不死也得被他弄死。我知道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太低估我的智商,又高估我的献身精神。
我抬头看他一脸紧张盯着我,想不到他会为我那么紧张,心不由得一暖,对他嫣然一笑。
“还笑,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白夕煌气得一扔茶壶,疲倦滑下身来,靠在我身边的炕沿边。
“我没事。”
我有气无力靠在炕上。
“为什么用嘴替我吸毒?”
白夕煌凑到我跟前认真看着我,他的脸很苍白,平时妖气十足的容颜,此刻没有半分妖异,眼睛大而亮,干净透明,就像个满怀期待的孩子。
看着他明亮得湛比星辰的眼眸,跳跃着点点渴望的光芒,我心猛然一个抽痛。
其实我明白像白夕煌这种人的生活不会幸福到哪里去,他平时恶劣、狡诈又自大的性情,让我忽略了他脆弱的一脸。
现在我觉得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和普通人同样有着喜怒哀乐性情的男人。
可是我救不了他,我身为神医的嫡传弟子,空负一身绝顶医术,我却救不了这个人,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我避开他热切的目光:“这,比较快。”
“可是你不怕中毒吗?那么毫不犹豫替我吸出毒。”他孩子气追问,满是不甘。
真的中毒了(5)
我当然是做足措施,电视剧中替人吸毒自己死掉的剧情绝对是愚蠢的,即救不了人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理论上来说,一般人会因此中毒,但我是大夫,我知道怎么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所以你放心,我不会中毒。”
我这种说法是不是太残忍了,其实我知道他希望我说什么,而我故作不知。
“原来是这样,在我中毒时,你还能保持那么冷静,你是个好太医。”白夕煌酸涩开口。
他煌满怀期待的眸子瞬间黯淡,说完这句话,翻身闷闷爬回床上。
我一看他孤独的背影,忍不住冲动说:“可是我也不想你死,别人我才不会亲自替他吸。还有刚才你那么担心我,我、我很感激你。”
白夕煌的身影凝滞了下。
“哦,知道了。”他应了一声,躺在床上,嘴巴缓缓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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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韫晚上终于被太后放回来,他听说白夕煌中毒了,眼睛瞥过我,见我绝望的神色,他的脸容不知怎么就白了。
“小颜,皇上中了什么毒,你也救不了吗?”
我痛苦摇摇头:“他中的是风月蚀骨散,我配不了药。”
齐韫什么都没再说,抿紧嘴唇走进去。
白梨、今夕、何夕和我等在寝宫门外,齐韫进去不少时间,大家的心情也随着时间流逝焦虑起来。
齐韫终于开门出来。
大家原本还有一丝期待,希望我医术不精弄错了。
而齐韫从白夕煌房间出来时,那一夕间苍老许多的败色,以及悲哀愤怒的眼神,让大家希望之光彻底覆灭。
他走到石阶上,月牙挂在中空,照得一地凄清的幽光。
他对着苍天悲愤喊:“河山大业,终是功亏一篑。”
“还想大业,先想想怎么救他吧。”我冲上去气愤对齐韫说,这种时候,难道大业还比不上人的性命吗。
真的中毒了(6)
“救?怎样救?你应该很清楚,雪融花冬天才开,连老天都不帮我们,天要亡我们。”齐韫老泪纵横,再也不复昔日意气。
白梨突然激动叫起来:“我们为什么要进宫,什么大业都是放屁,如果没有进宫,他就不会死。我要去杀了太后,我要杀了她。”
白梨发起疯来,两眼发红,冲出宫殿。
“把她拦住打昏,都什么时候了,还乱上添乱。”齐韫气得直发抖。
今夕何夕飞身过去,和白梨打成一团,好不容易制服她,打晕过去。
红色的雕花格子门从里面缓缓打开,白夕煌背对着灯光站在门中央,现在我才发现白夕煌的身子挺单薄的,在背光中形成苍凉的剪影,落魄而孤寂。
“好了,事已至此,埋怨天地也没有用,你们不必为我难过,人总会死的,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