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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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盈袖已经两刀斩断了那石质蛇嘴里对着天空吞吐的铜制蛇信。
月牙儿听到从塔顶传来的巨响,心里大奇,探头出来一看,发现那两个她以为逃走了的男女,居然跑到塔顶上去了!
而那个大饼脸的女子正拿着从自己这里抢走的弯刀,将那蛇嘴里面的铜制蛇信砍了下来!
蛇信一断,蛇嘴就如同失去了支撑,整个石质蛇头崩成碎片。
月牙儿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那塔顶蛇头张开的蛇嘴里面露出的铜制蛇信,是白塔的雷电引!里面可是暗藏着一根一直通到塔底地下的铁丝!
如果将这蛇信砍断了,蛇头没有了,她在白塔,看就置身在可怕的雷电之下了!
住在这么高的地方,第一重要就要有雷电引,好避雷啊!
特别是今晚的夜空格外阴沉,雷声越来越大,闪电越来越强,没了雷电引,她哪里还敢待在这白塔之上!
噼啪!
一道闪电立刻击打在白塔之上。
没了雷电引的白塔就成了一个真正雷电引。
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无数雷电穿云破雾,往这里不断击打。
很快,白塔塔顶一片焦黑,塔身摇摇欲坠。
白塔最高处的屋子里,窗户大开,月牙儿布置的那些锦缎窗纱帷幕摇摇曳曳,被狂风卷刮着吹了出来。
轰!
又一道炸雷响起,有闪电击落在锦缎窗纱上,腾地燃起一片大火。
白塔里面那些重重叠叠蜿蜒向上的楼梯间,油灯里面的火焰跳跃着。
塔身被巨雷不断击打,发出簌簌的响声,在狂风中摇晃。
哗!
一盏盏油灯终于脱离了自己的灯架,一个个摔落下来,落在褐色木质地板上,还有褐色的楼梯扶手上。
火焰很快从下而上烧了起来。
月牙儿绝望地对着塔顶两个人大叫:“你说了不杀我的!”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师父的声音从风雨中传来,格外清晰:“……我没杀你。但是我也没说要保你性命。——天要灭你,你找老天去吧。”
月牙儿嚎叫一声,跑到白塔的正面,探出头对着塔下的人群高声呼救!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往她头顶掠过,一声炸雷击中了她!
在南郑国屹立五百年不倒的大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她所居的白塔上倒栽下来!
身上被雷电击得焦黑一片,还起了熊熊的大火,将她烧成一个火人……
这时,白塔对面的天池里池水开始沸腾翻滚。
站在白塔底部的茶花园前面,很多人开始感觉到地动山摇,大地裂开了一条条缝隙。
“地龙翻身了!地龙翻身了!”
“是不是大巫触怒神灵,被神灵惩罚了?”
人群中有人忙着磕头,有人忙着逃命,也有人要去救大巫。
啪!
月牙儿焦黑的身子终于从塔顶掉到了她的茶花园里,她从茶花上滚落下来,摔成一团烂泥。
在这片地动中,茶花园被颠覆地几乎整片土地倒翻了过来,赫然露出地下的累累白骨!
白骨如山,罪痕累累。
那些白骨保存完好,很多都是不到三尺的小童身躯。
围观的人群都怒了,甚至连先前想奔进去救大巫的巫家人都停下脚步。
看见这幅情形,谁还愿意相信大巫?!
这不是救苦救难的大巫!这根本是用童女,用人命做饵,邀天之功的恶魔!
轰!
又一声闪电雷暴击打而来。
盈袖像是没有站稳,在塔顶摇摇欲坠。
大雨滂沱中,她看着师父微笑,慢慢挪到白塔塔顶边上,像是一个失足,最后甚至一个倒栽葱,整个人头下脚上,往塔底坠落下去!
呼呼的风声在她耳边吹过,大雨淋湿了她的视线,她却一点都不惧怕。
她现在的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师父大急,眼看盈袖从他手边滑过,想也不想,就鱼跃而起,从塔顶跟着往下跳,他跳下去的时候狠狠蹬了一下塔顶,借着那一冲之力,他跳得比盈袖跳得还要快!
盈袖在下坠中眯着眼,看着师父的银色面具在云雾闪电和雨水中闪亮发光。
师父更快地往下跳跃,他伸出双臂,终于在两人掉落到白塔一半塔身的地方,将盈袖搂住了!
这时,又一计震天惊雷劈了下来,白塔塔身瞬间被击中,白塔在狂风中摇晃了两下,便开始从上到下的坍塌。
电闪雷鸣中,雨丝如注,烟雾弥漫,师父刚刚接住盈袖,惊魂甫定。
盈袖突然在师父怀里闪电般伸出手,揭开了他脸上那个银色面具。
银色面具底下,不再是以前那个其貌不扬的假面。
他肤色白皙,鼻梁高直,眉峰挺拔,下颌的轮廓精致如画,丰润的仰月唇还在微微颤抖。
深水般的双瞳里关心来不及掩藏,脸上失而复得的欢喜来不及变换,全部明明白白展现在她眼前。
是的,是他,真的是他!
她的夫君谢东篱!
身后的白塔一寸寸倾塌,烟雾升腾,闪电一道道击打下来,而一场大火又从白塔底层熊熊烧了上来。
就在这雷雨闪电和大风大火中,两人默默相望。
夜空深蓝,雷电银白,暴雨昏黄,大火血红。
这般瑰丽奇幻的色彩,却比不过怀中人一个静谧的对视。
她微微而笑,天地在他眼里都失去了颜色。
第339章 心疼
下坠的风声在耳边呼啸,大雨滂沱,混淆了天与地的界限。
盈袖也撕开了自己脸上的假面,定定地看着他,唇瓣微翕,将语未语。
谢东篱一下子俯身过去,紧紧压在她的唇瓣上,用自己的唇堵住她没有出口的话。
那是他不肯面对的事实,曾经用面具遮挡,自欺欺人的事实。
盈袖心里盈满巨大的喜悦。
所有的不安和惶恐,无奈和纠结,在这一瞬间都得到补偿。
她早该想到的!
如果师父不是谢东篱,怎会对她情不自禁?
如果谢东篱不是师父,怎会对她关怀备至?
她闭上眼,更加热烈地回吻了过去,甚至将自己的小舌尖伸到他唇里,勾着他的舌尖不放。
唇上是他熟悉沉迷的味道,如同罂粟,明知是毒,但为了那狂喜的刹那,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师父……夫……”盈袖在谢东篱唇边呢喃。
“……不许说。”谢东篱的耳根都红了,幸亏这时夜黑风高,他们又身在半空中,没人看得见。他越发用力地堵住她的唇,大力吮吸到她觉得自己的唇肯定高高地肿起来了,才唔唔叫了两声,拍打着谢东篱的胸膛。
谢东篱抬起头,看着前方。
天地成了他眼底的网,他能看见每个方位。
将盈袖紧紧按在怀里,纵气往上跳起,缓解了下坠的冲力,然后才缓缓落在白塔后方的土地上。
这里本是白塔背着光的阴影处。
但是一寸寸坍塌的白塔正把这个地方暴露在众人面前。
“……走吧。”谢东篱衣袖拂起,将盈袖整个人都盖在里面。带着她迅速远离巫家大宅。
他们来的时候,是从天池那边游过来的,走的时候没法从原路返回,反而从巫家大宅前院跃过。
因为现在几乎所有的巫家人都跑到后院天池边的白塔下去了,前院反而人手稀少。
以他们的功夫,对方根本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从巫家出来,谢东篱径直带着盈袖回到沈咏洁在南郑国的那个宅院。
沈咏洁和小磊还在沉睡。
谢东篱将她带到东次间门口。转身就走。
“慢着!”盈袖抓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儿?”
谢东篱没有回头,淡淡地道:“我自有住处。”
“你……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盈袖鼓起勇气问道。
“说什么?”谢东篱回头看了她一眼,伸手轻抚她的面颊。
他的心里很是犹豫。
如果他想。他能很轻易地抹去她这一份记忆,让她忘了这一幕。
但是他不想。
他想她记住他,想她心里的人,是他。不是别的任何人。
谁都不行,只能是他。
“你为什么……?”盈袖张了张嘴。想问他为何一直瞒着她师父的真实身份,可是她没有问出口,谢东篱又一次捂住她的嘴,俯身过去。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再等一等,等回到东元国,我再告诉你。”
盈袖依恋地点点头。踮起脚,在谢东篱面上又亲了一记。“那我等你。”
谢东篱别过头,把另一边面颊也给她,“……还有这边。”
盈袖踮起脚,笑着又亲了一下。
“我先走了。”谢东篱摸了摸盈袖湿漉漉的头发,“快回去擦干头发再睡觉。这个样子,明儿要伤风了。”
盈袖也道:“那你也要好好收拾,你的头发也湿了。”
两个人身上穿的特制水靠,倒是跟雨衣一样,可以防水,所以身上还好,很是干爽。
“这把弯刀我先拿走,等回到东元国再给你。”谢东篱想了想,还是把那把弯刀拿了过来,挂在自己腰间。
盈袖看着他背着的包袱,知道里面包着那个趣致的玉石刺猬。
这样一想,谢东篱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她有些心疼地握住谢东篱的手,在心里翻腾了半天,才道:“……不告诉我也行。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要做什么,横竖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只愿你多多保重,不要做太多事……把你累坏了,我……我会心疼……”
谢东篱没想到盈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立在盈袖面前,似悲似喜地看着她。
从他有记忆以来,他都是在为了别人活着,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的族群。他没有抱怨过,也没有觉得累,更没有觉得不应该。
因为那是他的责任,身为族群守护者,他必须要这样做,哪怕祭献出自己的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但是有这样一个人,她不聪明伶俐,也不出类拔萃,甚至很多时候,自身都难保,然而她对他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要做什么,她一定会陪着他,她心疼他……
他知道若是以前的自己,听见这话肯定会一笑而过。
他是谁?
会需要这样一个形同蝼蚁的人告诉他,她心疼他?让他不要太累?——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是这一刻,她的话却该死地让他动容得难以自拔!
外面的雷雨更大,像是要将天河倒灌一样。浓云依然遮天蔽日,没有人能看见他……
谢东篱沉着脸,猛地一把将盈袖打横抱起,一脚踹开东次间的门,快步走了进去。
进来的时候顺手再将门关上。
两人一路走,身上的衣衫、鞋子纷纷落了一路,没过多久,两人倒入床内,帐帘很快垂了下来。
晃动得如同涟漪的帐影里,两个层叠在一起的身影不断颤抖、冲撞……
良久,盈袖有气无力地趴在枕头上,看着谢东篱慢慢穿上衣衫,将那包袱负在背上。轻声问他:“你住在哪里?可有人给你做饭、洗衣?”
谢东篱回头,看见她满身的红痕青紫,很是歉意,伸手过去给她拉上被子盖上,温言道:“不用管我。”顿了顿,又道:“早点回去,不要再耽搁了。”
盈袖点点头。“明儿就走。”
谢东篱起身。“那我走了。”说着,大步离去,生怕多看一眼。他又走不了了。
盈袖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屋门处,门帘兀自在晃悠,如同她的心。
她翻过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原来真的是他。
她又翻了个身。将头埋在枕头里,想到刚才的情形。简直羞不可仰,又觉得谢东篱实在太坏了,对她太了解了,明知这个时候。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
天亮的时候,刘雨栋他们回来了。
虽然一夜没睡。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兴奋。
沈咏洁、盈袖和小磊一起坐在桌边吃早饭。
刘雨栋给她回报昨天的情形。
沈咏洁听了也很惊讶:“啊?连白塔都倒了?!”
这个大巫有问题,沈咏洁早有预料。对她的下场,也不惊讶。
但是对于倒塌的白塔,却很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盈袖有些心虚地忙埋头喝粥,一点都不敢抬头看人。
她早上起来之后,特意又带上那个假面,免得被刘雨栋他们看见了又生事端。
“是啊。大家伙儿都说是大巫和巫家触怒神灵,所以才天降神雷,将白塔击倒。您昨儿是没有亲眼看到,那么高的白塔,倒下来的时候简直是寸寸成灰,在近处看热闹的人还被压死了好多。”刘雨栋笑着说道,“都是巫家人,平时仗着大巫作威作福,也活该他们受到这样的责罚。”
“这也是你们的运气。”沈咏洁感慨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她也是罪有应得。只是大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