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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千山寻亿-第29章

小说: 千山寻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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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兰鼻子一酸,抱着娘哭了,泪花把娘的衣领都滴湿了。娘强忍着泪,不断的安慰着宛兰,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起——轿——”
  随着人们的赞扬声,爆竹声,宛兰坐进轿子,边擦拭着眼泪,边慢慢的落下轿帘——看着窗外,看着爹娘还有姐姐在向自己招手——人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了,最终厚厚的轿帘遮了下来,彻底阻断了他们,阻断了宛兰与这个家的联系,阻断了宛兰以往的记忆……
  轿子稳稳当当的抬了起来,朝着既定的目标而去。
  环顾四周,宽大的轿子里说不上的豪华,至少是这个时代所能用上的了——坐垫绣上几多精致的花,材料是丝绸制成,里面的类似棉絮的填充物估计也是上乘的,坐上去软软的;两旁的扶手由香木制成,雕龙刻凤的,十分精美——可是宛兰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虽然婚礼筹备得轰轰烈烈的,各种民族风俗让她应接不暇,甚至新奇。但细细冷静之后,却觉得这些不过是水中之物——所有的一切有哪一点是自己想要的呢?
  自己只是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真爱,自由快活的生活一辈子,也不算枉来这个时代一回。结果呢,老天却让她嫁到一个自己所不喜欢的人家啊!尽管是金山银山,不愁吃喝的,但这些虚伪的物质对自己又有何用呢?
  想到一句话,“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笑。”当时有种说不出来的鄙视呢!现在呢?反倒是让现实嘲笑了自己一番!
  手肘撑着那雕刻精美的扶手上,手掌托着腮帮,静静的梳理下自己万般情绪——任外面怎么个轰轰烈烈,似乎都与自己没有太多关系。
  一路上,迎接队伍,热热闹闹的,虽然没有鼓瑟吹笙(据说是不允许,免得跟丧葬似的),但唱歌是不可避免的,可谓是一路走,一路唱:
  鸳鸯于飞,毕之罗之,君子万年,福禄宜之。
  鸳鸯在梁,戢(jí)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乘马在厩(jiù),摧之秣之,君子万年,福禄艾之。
  乘马在厩,秣之摧之,君子万年,福禄馁(něi)之。
  先是几人领唱,接着万人齐唱,不可与小家碧玉相提并论。
  “好一个赞美夫妻恩爱的诗歌呢”宛兰哀叹了下,只是不知道嫁到蒋家会遇到怎么样的情况,真的如歌词唱的那般恩爱吗?细细的翻译了下,都感到形容的不是自己了:
  鸳鸯双双轻飞翔,遭遇大小罗与网。好人万年寿而康,福禄一同来安享。
  鸳鸯相偎在鱼梁,喙儿插进左翅膀。好人万年寿而康,一生幸福绵绵长。
  拉车辕马在马房,每天喂草喂杂粮。好人万年寿而康,福禄把他来滋养。
  拉车辕马在马槽,每天喂粮喂饲草。好人万年寿而康,福禄齐享永相保。
  宛兰回想了下,这首诗歌正出自诗经。小雅里的《鸳鸯》,正如其名呢——但提到鸳鸯,宛兰眼里只有羡慕之色,可以说,这是自己对真爱的完美诠释了……
  “过河了——大家小心——千万别让轿子翻到水里了——”
  过河了?宛兰才想到去蒋家的路上是要过一条小河的——这条小河,这座小桥,恐怕就是昨晚自己呆过的地方吧。
  止不住的眼泪再次顺着脸庞低落:明明等了好久,为什么千亿这混蛋都不曾出现呢?自己还很傻很天真的,偷偷的跑出家门,坐在桥上,饱受寒冷,只为等待你的出现,一直等,一直等到了一整天!
  唉——当时真的很傻,呵呵!都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了,也不问人家答应不。
  伤心过久,心真的会麻木的——就让河水,默默的代替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把吧!
  风吹动了轿帘的一小角,模模糊糊看到旁边围观的人群,欢天喜地的说着什么,笑着什么——宛兰不禁吟道:
  时光蹉跎了过往,
  把过去消磨得只剩下了泛黄的记忆。
  在这歌舞升平的时刻,
  却再也挖掘不到,
  让自己赏心悦目的事情。
  荣华而忧伤的明日,
  埋葬了暗淡却荣光的昨天。
  谁又肯忘却当初的心愿,
  不相忘,又如何?
  如今却一点点的麻木下去。
  唉——
  奈何奈何竟非愿……

第二十三章 成婚之夜——强欢
更新时间2013…3…24 20:36:44  字数:8282

 婚礼婚礼,取之“女子黄昏而嫁”之意。黄昏之时,夕阳西下,橘黄的天空贯彻世间——此时成婚更有一番风味呢。
  “落——轿——”
  随着长长的一声“落轿”,轿子便稳稳当当的停落下来。
  宛兰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刚才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仿佛在飘渺太虚之时,猛的一顿,一下跌落回去这万恶的深渊。
  “刷————”
  “啊!”宛兰猛然一惊,轿帘一甩而开。蓦地,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窜进来——尽管只见过一面,但那深刻的见面方式还真是不可磨灭啊——这个人;就是蒋权!
  尽管穿着喜气的红色大袍,但袍子中明晃晃的显露出一把不合时宜的青铜剑,正对她龇牙咧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脸色,既没有笑容,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眸子里闪动着黑色的光芒,漆黑的如同夜色珍珠。
  “下轿!”
  没有多余的一丝废话——说罢,便果断的闪将到了外面。
  宛兰虽然本能的害怕,可是现在,除了下轿,成婚,这里还有她的选择权吗?只能无奈的走出轿门。
  在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的指点下,宛兰小心翼翼的踩在米袋上,抬眼望去——“我的亲舅奶奶啊!”
  几十米的米袋直直的排列到蒋府门口,而且这米袋铺成的路还不窄呢,以3个大米袋为标准,整整齐齐的一直罗列进去,到了门口不断的抬高,呈阶梯状,直通大门,而且似乎还没有完呢——估摸着有上百袋的大米啊!就这样给宛兰当踩脚的铺垫之用——真可谓极度铺张浪费啊!
  顺着米袋看进去,蒋府如同神仙府邸般,高高的大门,大约5米之宽,门上有一大大的牌匾,虽为小篆,但依稀辩驳:“蒋府”,金光闪耀,让人生畏啊!
  从高高的大门望进去,景色错落有致,但最先入眼的却是那正厅——可谓这个时代比较有气势的了——厅前也排有五六层的大阶梯,而大厅共建有两层,虽然不高,可修葺得井井有条,重重的屋檐压下去,又显得格外庄重。
  在看看后面这强势的迎亲队伍,井然有序,一点也不乱——人这么多,按实际来说,好歹也有上百人吧,绕着屋子都不够转。能保持这种纪律,可见训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宛兰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被这金光闪耀的府邸震惊得无法回神。
  “啪!”
  “是谁?”宛兰吓了一跳,左环右顾的,竟然又看到蒋权!他拿着一把芭蕉叶,冷冷的站在一旁,盯着宛兰混身上下打量个遍——这太让宛兰无地自容了。
  “姑娘哎——莫分神咯——刚才是‘杀威’之用,要新娘子懂得以后要祀奉夫君,莫要处处强权。”刚才那上了年纪的妇人小声的解释了一下,便欢天喜地领着宛兰,踏着几百个米袋子,往宅子里走——蒋权则在后面跟着,夕阳斜斜的照射过来,投下深深的阴影,更让人无法捉摸了,宛兰只觉得不寒而栗。
  不过在这短短的路上,米袋两旁的人正朝着宛兰扔大把的谷子,落得宛兰满头都是,都不好前行了——而地上早都洒得满满一地啊!
  跨进蒋府的门,视野更加开阔了。除了刚才那正气十足的大厅——对了,大厅上的牌匾才算看清,如果没有读错,应该是“会客轩”,字体真是苍劲有力,让人感叹这书法配上这大厅,更添加一份灵动——而大厅的右面是一连廊,不知通向何方;左面则是绿油油的小庭院,庭院后面便是水塘了。
  现在更是人流如梭啊——宾客的,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普通显贵人家;家丁的,无论是端茶送水的,还是吆喝指挥的——各色人群让人眼花缭乱呢。
  也不管宛兰怎么个流连失色,那妇人只管在前面带路,走了不多久,便到了刚才看到的小庭院。几颗小树的背后便有一个临时搭建的青色帐子,约莫占地10多平方米吧——而那米袋铺成的路,便到此终结,这得需要上千袋的大米了吧!
  “姑娘啊——今晚就是在这里成亲了——你进去后换件衣服,稍等片刻,一会儿啊就可以成亲了——多漂亮的小姑娘啊!少爷能娶到还真是福气啊!”老妇人稍微称赞了下,便先行告退了。
  宛兰走进帐子中,这中间有一块红色的地毯,坐上去软软的,抚摸而来,感觉细腻又不干燥。帐子的正前方便是一张长长的桌子,几张凳子,对称的摆开,想必是蒋府的老爷,夫人的上座了。
  “少夫人——”
  宛兰以楞,谁是少夫人——左晃右顾,才发觉,自己不就正是那少夫人吗?还没有成亲,少夫人就叫开了,这也太迅速了吧!
  几个穿着朴素但不失喜气的丫鬟走进帐子,为首的用盘子托着一盘衣服。
  “大夫人吩咐了,少夫人得换上这身喜庆的衣服,不然这身灰不溜秋的,显得有些……咳咳,有些——与众不同。”为首的那个说罢,把盘子一放,就指挥着后面的丫鬟给宛兰换上。
  “这个领班的,还真是的,一点礼貌都不懂。”宛兰在心里略为不满,但碍于面子——或许是身份吧,不好开口责骂。
  几番梳洗打扮后,宛兰倒是感觉有些如释重负——终于把身上那重重的行头给去掉了,换上一身轻便的嫁衣——薄如轻纱的外套,拖着长长的下摆,再适当的加些金银首饰,一下就凸显了宛兰的女性美。
  “红灵姐,这衣服怎么办呢?”一小丫鬟指着刚脱下的那灰溜溜的衣服还有一堆的首饰,头饰。
  “你还真是笨得可以了——当然是——当然是带走咯!”领班的,也就是那个叫红灵的鄙夷了一番。
  宛兰蓦然想到,这件衣服,可是娘亲熬了几个晚上,亲手赶制而成的,一针一线,这衣服已经意义非凡了——抚摸着这衣服,还能听着母亲的唠叨,感觉到母亲的温暖呢!
  宛兰赶忙跑去,一把抱在怀里,万分拒绝,“你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啊!你有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呢!”
  “大夫人的吩咐,红灵也不敢不从——只是——少夫人——你总不能抱着这个成婚吧?要不这样吧,我把它拿到新房的柜子里,好生放着,这样你该放心了吧?”红灵眸子一闪,立马一个主意脱口而出。
  宛兰无法,只能不舍的把衣服交给红灵。红灵一转手递交给旁边的丫鬟,耳语了几句,那丫鬟似乎恍然大悟,便退去了。
  “少夫人,红灵这就告退了。还请少夫人在这庐帐内稍等片刻,这吉时很快就到了。”红灵说罢,倒退的走出帐子。
  举目环顾,宽大的帐子就只剩下宛兰一人了。
  宛兰慢慢的弯下身子,如释重负的坐在地上——这婚礼实在折腾人啊,闹腾腾的过了一整天,现在却要傻傻的一个人坐在这里,至于吉时什么时候,谁又能说得准呢!
  环顾左右,帐子内无限的清冷——夕阳快要下山了,余光照耀下,几颗树拖着老长的影子,横七竖八,相互交错的死死的躺在地上,仿佛一个囚笼,正打算把这自由的鸟儿死死的困住,怪恐怖的。
  尽管偶尔还有点人声啊,稀稀拉拉的,但都没有人进来瞧上一眼,冷冰冰的,似乎在嗤笑一个正殊死挣扎的笼中之物呢。
  宛兰蜷缩着身体,把身体抱得更紧一些了……
  不知为何,宛兰脑海中总能浮现一首诗词——《孔雀东南飞》——似乎是这么描写的:
  “其日牛马嘶,新妇入青庐。奄奄黄昏后,寂寂人定初。‘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揽裙脱丝履,举身赴清池。”
  描写的情节不就是现在吗?好一个“寂寂人定初”啊!宛兰不禁苦笑道——“在这个青庐帐子内,又有谁能了解我的心思呢?”
  看着身上的一身火红嫁衣,富态十足了,也正如对歌所言“容兮遂兮,陶陶永乐”——只是这个嫁衣是为谁而穿呢?穿的再美又有什么用呢?
  喜欢的人却不在身边,有的只是一群**了。
  唉——自己不过是一个商品,有什么资格对人家品头论足,骂人家是**——自己也即将成为**的妻子了,可谓近墨者黑。
  又想到娘亲亲手熬制的嫁衣,就这样被蒋府的人随意拿去——是不是扔掉谁又能知道呢?看着母亲一脸虔诚的说:“到了那边,就要换一身新衣服,象征着以后与夫君一条心了。”现在想想也挺悲哀的——自己的辛苦劳作,就被一句“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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