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寻亿-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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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的是,进门的居然是老爷。而更加没有预料到的,那些账目正好被老爷看到,正在一一翻阅着。都还没有回转思路,老爷已经狠戾的看着她,抬起手来——
“啪————”
一阵脆响扰乱了心脏猛跳的回声。再之后就是一句咆哮,“你——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事情?居然在这里——干了这么可耻的事情!修改账目,这种事情居然你也做的出来!”
二夫人急忙丢开刻刀,瞬间泪如泉涌,悲戚道:“我——我只是看了一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老爷,真的不是……”
“啊————”
一阵惨叫响彻整个房间乃至整个蒋府,在凄凉的夜空中慢慢盘旋而不去。
大家也是听到这样的惨叫声,急匆匆的跑到二夫人的房,看到的可真是凄惨——满地的竹简摊开,桌子上的东西也悉数掉落摔碎,而二夫人正靠着一片柜子,嘴角都是血。
老爷咆哮的怒道:“我真是没想道,温婉体贴的你,居然在改账目,你是想干什么?”顺手拿起一旁的竹简朝二夫人的身上砸去。
“啊————”二夫人吃疼的惨叫一声。
蒋堂大喊道“娘——”急忙抱住二夫人,对着老爷吼道:“爹,你这是干什么?我娘有什么对不住你!”
老爷颤颤巍巍的指着二夫人那憔悴哀默的脸,心中那份记忆突然破裂,气愤莫名:“你去问问你的娘,居然——居然做了如此可耻的事情!你看看地上的账目——你的娘啊,居然正在篡改!”
宛兰看了看地上的账目,有点不大相信,要说真正去做的,是大夫人都不为过,可现在这些东西都散乱在二夫人旁边,证据确凿。但她依然睁大着眼睛很不相信,“怎么会这样——爹,你没弄错吧?”
老爷指了指地上的账目,“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在改,我还不相信。”一谈及到此处,他万分心疼,以前的那个温婉体贴的妇人,怎么也如此狠毒了。
大夫人慢慢站了出来,拾起地上的账目,再看看坐在地上瑟瑟发抖泪如泉涌的二夫人,她的脸色不再平淡,而是以一种极其悲愤的状态说着,“二妹啊,我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啊!这些账目都是在我房里,怎么出现在你这里的?还有,你为什么要改账目啊?”
二夫人微微抬起头,眼眸都是泪,十分的可怜啊。她微微的说道:“我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
大夫人冷笑几声,指着地上的账目,“你说你没有干,你看看地上是什么?你说你什么都没做;那你拿刻刀做什么?”每说一句都是声声撕裂,让灵魂深处产生内疚之色。
蒋堂站起来,指着大夫人,“你别什么事情都推到我娘身上,我想应该是你故意这么做的。你唆使我娘帮你看账目,故意给爹看到。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还想怎么样,想体现你很公正吗?”
大夫人眉头一紧,扬起手来狠戾的刮过一巴掌——
“啪————”
“说话给我注意点!”大夫人横眉冷对,语气咄咄逼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倒是应该问问你娘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堂儿,别对你大娘无礼。”老爷冷哼的发着命令,“这事已经相当清楚了,你还是好好问问她要篡改账目做什么。”
宛兰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又着急又无奈。闻人在后面小声询问道:“原来你府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啊。看来我不应该来。”宛兰瞪了他一眼,他便将目光看向里面。
宛兰看着二夫人依靠着柜子,犹如受伤的小猫一般蜷缩着身子,眼泪随着身子的发抖不断的掉在地上,眼光放佛就是涣散了一般,呆呆的样子令人怜爱。反倒是老爷和大夫人,站在她面前轮流骂着,从无耻骂道卑鄙,从肮脏扯道贱货,什么样的脏水都往这个可怜的女人身上泼。
一想起以前那慈母一般的二夫人被人这样轮番炮轰,宛兰控制不住,走在中间,泪水在眼眶打转,但心里油然生起勇气,“你们都还没弄清楚就开始骂人,就算发现了账目在娘的房间,又不能说明什么!”
大夫人一把推开宛兰,脸色都是怒气,嘴巴更加犹如机关枪一般的炮轰着:“你应该好好问问她到底干了什么!是她不对在先就不能怪我们这般说说。哪里没弄清了,你说啊,哪里没弄清了!地上的账目不就说明了吗?”
蒋堂霍然站起来抓着大夫人的手,愤恨的看着他,泪水藏着无尽的怒火,嘴部抽动着肌肉放佛火山即将喷发。他拉着大夫人的手,向老爷一一辩证着,“你要怪就怪大娘好了,她想整我娘还有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之前用朽木骗得我们团团转,现在又想出这一招恶整我娘!爹,你要找的,就是这个恶毒妇人。”
大夫人气急败坏,挣脱开来,脸如同扭曲了一般,“你少胡说八道,我跟你娘情同姐妹,我何必整人?这一次实在是你娘做的不对,我和老爷只是说说而已。你反倒诬陷于我,眼里还有没我这个长辈。”
宛兰一听,心里十分的哀默——大夫人这纯属污蔑,还情同姐妹没有整人,这弥天大谎撒的真心强大。
此时老爷还是相信了大夫人所说的,他咳嗽几声,突然说起一个可怕事情,“篡改账目,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上面账目被改得面目全非,令人无法原谅。按照家法,明日,杖责——三十!”
“什么——”蒋堂大吃一惊,立马扑了上来,“凭什么?就凭地上的账目?分明就是大娘故意陷害的啊!明明就是她篡改!爹,你可不能仅依此断定啊!三十仗,我娘肯定受不住啊!“
杖责三十,这样的惩罚真是太严重了吧。一想到二夫人在地上那副惨状,宛兰还想上前理论几句,却被人拉住。
却是闻人拦住了她。他走了上前,笑呵呵道:“各位各位,我觉得这事还是之后再考虑考虑吧。都还没查清楚咧。”
老爷脸色不好看,这才想到还有外人在场,可不能将家丑外扬了出去,先妥协道:“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明日再好好的商量这事情。”临走之前,愤恨的看着地上哭红了眼的二夫人,甩袖而去。
大夫人显得万分心疼,转怒为惋惜,“你啊——真糊涂啊——”
最后,喧喧闹闹,悲悲呛呛的房间里,剩下了四个人。蒋堂和宛兰坐在地上,抱着中间瑟瑟发抖的二夫人,三人的泪水流在地上汇成了河水。
至于闻人,摸了摸鼻子,转身出去不在破坏气氛,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蒋堂搂着二夫人,忧伤的说着,“娘,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而二夫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言语,刚才呆呆的眼神似乎恢复了神采,看着蒋堂,点了点头。
三人搂抱在一起,那份炙热的亲情如同温泉洋溢出来,即使在远处的黑夜,看到这温馨的场面,都会为之所动。
唯独有一人,在远处黑漆漆的走廊微微的笑着,巨大的阴影遮住了上半脸。没有任何的温度的笑容,没有任何色彩的身影……
*
以两造禁民讼,既然证据确凿,按照家法处罚那是必然的。虽然当着闻人这个客人的面,不好对二夫人作出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但是,杖责可免,禁足难逃。
等到蒋堂再一次见到二夫人的时候,已经又是上次那个柴房。
这个小小的柴房,在蒋府中多次扮演着牢狱的角色。关了府中多少的人,至少宛兰和蒋堂都进去过,那一次是因为跟武帝打赌。
“娘——”蒋堂泣不成声。这小小的柴房不是特别大,仅仅用木头隔着,里面黑漆漆的,如同隔绝了世界一般,而二夫人就在里面,和蒋堂仅仅隔着一指见方的木头。
二夫人在里面呜呜啼啼的,想必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珍珠。
宛兰想着温柔体贴的二夫人被人陷害,心里十分的难受。跟二夫人生活了两年,对于她,宛兰评价,当真无愧就是个慈母,对他们真是无微不至。现在再次被人陷害,于情于理,怎么能不救呢。宛兰咬紧牙关,内心被这股气愤压得紧紧的。
二夫人似乎走了过来,隔着木头,只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传出来。“堂儿,素儿,是娘连累你们了,是娘对不起你们啊——”
低低沉沉的哭泣,令人十分的难受。蒋堂抹抹眼泪,“娘,怎么能说连累呢,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情。”
宛兰在旁边宽慰着,“娘,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二夫人啜泣着,“没用的,老爷是死了这条心了……唉——我也不指望什么了,连大姐都不原谅我。”
“大娘,她巴不得你出事!”蒋堂听到大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个人把你害的啊!我非打死这个恶毒妇人不可!”
宛兰急忙拉住他的手,不停的解释道:“你现在可不能去啊,第一你是没证据说明这件事跟大娘有关联。其次,你去纯粹找死,爹那关你过不去,更主要的,大哥现在在大娘房里,想必大娘知道你会下狠手,特地喊大哥坐镇,说不定你都还见到大娘,就被大哥砍死了。”
还是蒋大哥这个名号有用,蒋堂听到就不寒而栗,傻楞在原地了。
宛兰一直觉得这件事疑窦重重的,问道二夫人,“娘,为什么那些账目会出现在你房里呢?现在没人,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里面依然还是呜呜啼啼的啜泣声,过了一会而,二夫人带着哭腔,阐述了事情,“大姐最近苦恼着账目出了点问题,让我参考一下……我感觉——感觉收到的货款,和支出买材料的钱,似乎不大一致……我和大姐商量,总觉得少了什么。可是——可是我发现了问题,正要改的时候,大姐她——大姐她和老爷……”
蒋堂一拳头砸在木头上,砸的脆响。只见他咬紧牙关,死死的吐出几个字,“又是大娘!”眼睛鼓鼓的,那是被怒火冲胀的。
宛兰心里很不好受,每次出事都是跟大夫人脱不了干系。别看她平时端庄肃穆高高在上,肚子里的坏水可没少流出来。温温柔柔的二夫人,都已经被她陷害得无以复加,这次差一点就要杖责。
要救二夫人出去,这可如何是好啊!很多不利的证据都证明了二夫人篡改了账目,就算知道是大夫人下的黑手,又能怎么样。
二夫人止住了哭泣,不断的安慰他们,“我没事的,就关几天就出来。你们——好好的……”
二夫人就是这样的人,明明自己身处险境了,依然还要关心自己的孩子。这就是慈母啊!
走在回房的路上,宛兰又心痛又心酸,想必蒋堂也是这样。两人相顾无言,心情极度低落。
她不断想着,来到这个家之后,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硝烟啊!而且毫无止境,不是一两个人的冷战,而是一堆人的热战好几天,好不容易转成冷战相互不理对方了,热战又打起来,砸坏东西外加打人。有时候真不知道为什么而吵,即使知道是有人故意使绊子,可是吵来吵去斗来斗去真没意思,可偏偏有人乐在其中例如大夫人。
自从今年开始,她越发感觉到,逃离这个家,这个念头慢慢的膨胀起来。她可以预料得到,不是她不肯留,而是这个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哎呀——你都撞到我了——”
宛兰如同碰到一堵墙一般,险些跌倒。幸得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
她站直了身子,才知道她撞到了闻人。
“你来做什么?”蒋堂不温不火的问道,不知是因为二夫人被禁足心情低落,还是愤恨自己的夫人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闻人挠挠头,“我是来这边避难的,等那人走了,我再回去。”
宛兰一听便明白了,笑道:“不就是这个事情嘛,我们在想着如何对付大娘呢。”
闻人一听,似乎来了精神,“怎么,要对付人吗?找我就行了,哪里有打架。”
蒋堂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跟宛兰说着:“我先回房想想办法。”头也不回就离去了。
宛兰也郁闷,心情也不大好,正要走,闻人却还纠缠着,“你们是不是要对付那个大娘啊,我看着也着实可恶,要不我帮你揍人?打架我拿手。”
宛兰上下打量了下他,笑道:“就你这身子骨,还没靠近就被打趴了。”
“没那么狠吧?”闻人有些不大相信,“明明只是个妇人吧。”
宛兰眨巴着眼睛,“我不记得有没有跟你说过,蒋大哥是大娘的儿子。那么,还用我再说明什么吗?”
闻人愤恨的说道:“我有什么可怕的。”
“是,你很强悍。等你打败了蒋大哥再说吧。”宛兰边走边说,“如果你打败了他,说不定真能帮我们一个大忙呢。”
“也行,在你府上住那么久,这点小忙还是可以帮帮的。”闻人竟然开始大言不惭。
“期待你凯旋归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