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寻亿-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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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打开了那棺材盖,那只猫——对那只猫从里面跑出来——”大夫人大改往日的清高和矜持,神情恍惚,全身冰冷,手脚不停的打飘。但更可怕的,是大夫人手上的几道爪痕。
“你被那黑猫抓伤了?”宛兰心中胆怯,弱弱的问道。
大夫人没有回答,现场死一般的沉寂……
终于还是主持丧事的有司站出来,安抚大家跳动不已的心脏,“这丧事被打断,怪像横生,实属不详。最后那黑猫从棺材里跳出,更是表明死者的种种怨恨啊。这拜祖,只能择日——哦,而这棺材也需抬回去,择日再抬过来进行祭奠。”
大家哆哆嗦嗦的将棺材盖好,不停的祷告亡灵让她安息。可是说到要抬回去,且不说劳民伤财,而且运回去第一影响不好,怕苍梧国的百姓传闲话,家门不幸还是尽量不要外传;其二,谁敢动这个黑漆漆的棺材啊,光是把棺材盖放归原位,都不知道吓破了多少人的胆子,要把这棺材抬回家里,半夜时候会吓死人的。
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哀求着有司想点别的办法啊。有司沉吟片刻,就要大家准备玉器,放到姑婆的头上,身上,之后第三天的晚上,过来摆上猪马牛羊等牲畜,好好的告慰亡灵。
大家一听,头皮都炸开了,你推我搡,最后大家把姑婆的儿子推出来,让他拿着玉器放到姑婆的头上身上。
她儿子战战兢兢,说服不过大家,只好一步步的靠近那冷的发冰的棺材,颤颤巍巍的一点,一点,一点的推开盖子,这平时很上手的活,在刚才一番惊悚事情过后,能不吓疯就算万幸了。有司拿着玉器祷告了一番,交给她儿子,他颤颤巍巍的接过来,险些都要弄掉了。
“小心。”有司神情肃然的说道。而大家也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放佛是在为一个即将赴死的人做最后的告别。
姑婆的儿子瞬间压力山大,用力的点点头,回转身子,带着诀别的悲情,诚惶诚恐的将玉一点点的放到姑婆的头上和身上——放佛这姑婆不是他亲娘,早已化身成了妖魔鬼怪,只等着吃人!
终于完成了一切,再小心翼翼的合上盖子,立刻一跃回到大家中间,全身止不住的发抖,神情呆滞,尤其是全身的衣物,从头到脚放佛水浸过一样。他感觉到了安全,才忍不住长吁一口晦气。
之后大家便约定后天晚上,再来祖庙好好的祭奠姑婆。
*
回到府上,大家依然胆颤心惊,到了晚上,都不肯散去,但是人要睡觉啊,不知谁提议,大家睡到一起,人多就不怕了。
这是个好主意,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席子啊什么的搬到大厅,几十张席子几十个人睡在一块,不知是壮观还是悲观。
即使这样大家依然很是害怕,想着今早那件事,更是有不少人都抱着别人哆哆嗦嗦的。偏偏又折腾到晚上十一点左右的光景,又怕又饿的,偏偏还无法睡着,但一看那黑漆漆的夜晚,一想起那黑猫从棺材跳出来,那绿油油的眼睛直视着大家,放佛下一秒这黑猫还会跑出来一样。
“喵———”
大家紧绷的弦立马被超强的压力给崩垮了,整个大厅立马传来震天动地,天崩地裂的大喊大叫,“啊————”“救命啊————”“那只猫——那只猫又来了——”
“你们看——那只猫在那里啊——”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大厅正门,偌大的正门居然还真有一只猫。宛若惊弓之鸟,早上的恐惧立马重叠到现在,大家立马天旋地转,迅速七手八脚的往后退,顿时噼里啪啦的东西被碰碎了一地,还有还来不及爬起来被别人踩到发出的嘶吼和哀嚎。大门外面黑漆漆的,偏偏孤零零的有一只猫矗立在那,那两个发着微光的眼睛,彰显不和谐的恐怖!
这一刻,这个大厅,宛若一个十八层地狱,受尽了心灵上的折磨。
“这不是我家的猫猫吗?”这家的一个妇人说道,然后伸手去抱抱这个猫咪,这猫咪舒服的拱着叫唤着,甚是可爱啊!
众人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慢慢的靠过去,见那只猫全身灰白相间,并非今早那只黑猫。看着猫咪摆着可爱的萌态,不禁怒从中来,借此发泄,“有没有搞错啊——怎么随便把猫放出来啊——吓死人了——”“我都被你们给踩死了,谁来赔偿啊——”“快说,今早那只猫是不是你家的——”
顿时这个大厅一下喧哗起来,一扫刚才的阴霾。那只无辜的猫见此不知是害怕还是觉得无聊,喵喵的慵懒叫了几声,从女主人的怀抱里跳开,几下就消逝在黑夜里。
刚才的惹人闹闹,又从十一点折腾到了一点左右的光景,众人又饿又乏,心里还在想着今早发生的恐怖之事,特别是那从棺材里跳出来的黑猫,即使是这辈子都忘不掉那黑猫绿油油的眼睛,发着别样的寒光,述说着黑色星期五的不不祥。
宛兰提议,“我去局灶君弄点夜宵给大家吃吧……”还没说完,大家立马拍手赞同,痛痛快快的让宛兰火速前往厨房做吃的。
在一个下人的指路下,宛兰一个人穿过走廊,而这木质的走廊在走动下,发出“咯吱——咯吱——”的亘古长叹。经过一段走廊,便沉浸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听着鸟兽虫鸣的怪叫,经过张牙舞爪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怪石,宛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如果再蹿出一只猫的话,相信她也会弃甲逃跑。
穿过小花园,又上了一段长廊,望着这永远都望不到尽头的木质走廊,单调之下吹拂阵阵阴风,宛兰咽了咽口水,想着大家交给她的光荣任务,她尽量止住自己颤抖的双脚,死静的夜里,传来着走动的“咯吱——咯吱——”
不知走了多久,宛兰的耐心渐渐磨成了空,只等着担忧和恐慌来占据自己的大脑。第一次感觉到这长廊走不到尽头,是多么让人纠结的事情啊!终于在黑漆漆的夜色里,走廊显现出一堵墙,她才拍拍胸口,嘘叹道:“终于看到尽头了……”
“你今天整出的动静也太夸张了吧。”
“这不是夫人让我办的吗?况且我也没有办法控制,事情就朝着扩大化的趋势发展啦。”
宛兰心里咯噔一跳,呆呆的立在当场,这走廊转角不远处有人在说话,似乎在密谋什么。而且这声音,熟悉得几乎呼之欲出!宛兰立马悄悄的踮起脚尖,靠近走廊隔板,正好挡住了二人的视线,竖起耳朵要听得分明。
“罢了罢了,事情都发生了。只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办到的呢?”
“这其实很简单,用药迷倒那畜生就好了。至于什么人,用多少药,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昏倒,这一丝一分的把握可熟练着呐。”
“熟练”,“什么人,用多少药”,“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昏倒”——宛兰捂着嘴巴大气不敢出,眼睛睁得倍儿圆,都快瞳孔涣散了,心里“砰砰砰”的急速上下跃动。
这声音——这声音是在太熟悉了,熟悉得都快要心碎的哭了。
居然——居然是蒋府的二夫人,以及三娘!
怎么会是她们二人,这两个完全不沾边的人站在一起,一改往日的容颜!宛兰只是觉得脑子里所奉行的世界观、人生观正在做粉碎式的崩坏。
“原来如此,三娘真是好厉害的身手和头脑啊。“二夫人夸奖道,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宛若夏日的海风吹拂窗边的风铃甚是悦耳舒畅——但此时此刻,只会让人大倒胃口,不如说是黑白无常手里的招魂铃更加贴切!
三娘谦虚的回敬道:“哪里哪里,二夫人啊过奖啦,我不过是发挥所常罢了,哪如夫人这般智慧呢。恕我愚钝,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其一是为了堂儿啦。”二夫人柔情的说道:“其二嘛,也该教训下目中无人的东西啦。”
宛兰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气都不敢出。阴风吹过,撩起她的裤子,直往里面猛灌,冻得犹如进入了大冰窟啊,心里瓦凉瓦凉的。脑子里只觉得记忆如潮水,想起了二夫人种种的好,种种的慈祥,又种种的善解人意,如今爱如潮水不停的撤退,只剩下坑坑哇哇、干巴巴的海滩。大大的眼睛流着斑斑血一样的泪,放佛在洗涤脑中崩塌的世界碎末,和着脑浆从眼睛流出来。
“可是,那接下来呢?夫人可有什么打算。”三娘更加小声的问道,显得万分的谨慎。
二夫人发出和蔼的笑声,“你的记性真差,之前不是说过了嘛。下面这个就很简单啊,你去弄点烟雾什么的……”
“素儿——你在干什么呢?你的夜宵弄好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诡异的密谋里突然多出第四方的介入,安静的长廊猛然受到这超音波的一震,拂过宛兰身上,差点就将她的五脏六腑给吓得全呕吐出来,如果不是手捂得紧,肠子都会恐惧得吐出好几米额。
宛兰无力的靠在隔板,半坐半站的依靠着,脑子依然回旋着刚才那段密谋,真希望那只是个噩梦啊!可惜这个噩梦却别今早的黑猫跳棺材还有恐怖几万分,因为早上的黑猫事件还是实打实的恐惧,过段时间就会忘,但这刚才的夜话闲谈,犹如在心里留下了伤疤,永世都成为灵魂的烙印,噩梦的根源!
“素儿,堂儿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啊?肚子饿了吗?需不需要我吩咐人做一点呢。”二夫人勉强的挤出个笑容,“你们呐就会到处乱跑,这可是人家的家,不像蒋府你们随便逛。”
“我们让素儿去做夜宵,过来看看,还以为做了七八份端不过来,我就来帮忙了。”蒋堂挠挠头,笑道,然后侧过脸看着宛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靠在这里,不舒服吗?”
“我——我腰间盘突出了,老寒腰了。”宛兰慌张的回答道。
“可是你为什么撑着腿呢?”蒋堂进入十万个为什么模式。
“这个……我……”宛兰没由来的紧张了,“我突然犯了——风湿关节炎!”
“可怜的素儿啊——”二夫人慈爱的看着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搀扶她站起来,“没事吧你。”
“我当然没事!”宛兰放佛触电似的摆脱二夫人的手,放佛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二夫人,心中一个恍惚——这二夫人,定是《画皮》里画着人皮的吃人妖精呐!
“你怎么了?”二夫人疑惑的问道,依然慈爱的关切自己的儿媳妇。
“没事没事,我刚才——有点胳膊中风了,疼了一下。现在没事了。”宛兰立马讪讪的回答道。
“那行吧,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去做夜宵,给大伙端过去。”二夫人和颜悦色的提议道,
“好啊——好久没有品尝娘做的菜啦。”蒋堂高兴得欢呼雀跃。
之后在厨房里,三人一起协同做着粥,只是这蒋堂果然是富贵孩子,笨手笨脚的,不是弄翻这个就是打烂那个,二夫人也假装生气的呵斥几句,然后用手帕给他擦擦脸上的灰尘。再之后,宛兰又教他们做其他好吃的,又闹出一些欢声笑语,悠扬的奏着欢快的乐曲,传出这个小小的厨房。
放佛那就是个乌托邦乐园吧,如果没有那段拐角的夜半密谋的话,这样的欢快的时光,恍如隔世的梦境啊。
*
第三天晚上,大约八点左右的光景吧,大家按照有司的命令,准备好猪牛羊的畜生的首级摆在祖庙门前,除此之外还有上等的玉器以及陈列的美酒,一一都备好了。
按照礼数,士礼的规格是特牲三鼎,羊、豕、鱼、各一鼎。陈设在柩车之东的祭品是四豆、四笾'biān'——四个豆分别盛有牛胃、蚌肉酱、腌葵菜、蜗肉酱;四个笾分别盛着枣、米饼、栗、干肉。此外还有醴'lǐ'和酒,而这些都用布盖好
大家都跪在庙前,聆听有司的祷告和吟唱。如此神圣隆重的仪式,大家都显得相当虔诚和谨慎,不苟言笑。
仪式进行的好好的,有司也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大家见状,也知道姑婆的亡灵应该不会怪罪于他们,便稍微松懈了。
“喵————————”
大家立马汗毛根根直竖放佛针芒,四下不停的哆哆嗦嗦的张望是哪只不懂事的野猫的怪叫着。刚才的猫叫简直就像是被人狠狠的踩了一下尾巴,既是痛苦又是愤怒,发出的惨烈哀嚎。
“你们看——”
一人指引下,大家抬头向那祖庙门口看去,立刻天下大乱啦——在那几扇开着的门,最中间的一扇门,分明有一只猫——全身黑乎乎的,不知是不是光线暗,再加上那绿油油的微弱的猫眼,分明就是两天前早上那只猫啊!
大家似乎都慌乱了,都忘记自己应该干什么,是捉住这只猫还是四下逃散,无尽的呆滞写满脸上,颤抖的双眼中全是恐惧。
还没有等大家作出反应,只是几秒钟,那猫——那猫便喵喵的叫唤了几声,只是一秒钟啊,便如一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