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情如梦-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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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少女说:“没多久,我刚到。燕姐你受苦了。”
宫南燕目光触及到地上人皮面具,脸上顿时隐去了笑意。她缓缓的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衣衫,长叹道:“这负心郎真狠心,把我丢在这里不管,也不把我抱去埋了再走,唉!”
“燕姐啊,把你埋了那才不好了哩。”蒙面少女笑着打趣。
宫南燕叹着气面对蒙面少女,说道:“妹子,你对他的感情没有姐姐对他的深,你当然体会不到真爱的滋味,他抱过姐姐的,他说过要抱着姐姐一辈子,姐姐我是多想让他永远抱着啊!但……唉!能得他再抱抱,就算埋了我我也无遗憾了。”
“被他抱,我只觉得是一种轻薄!我…”蒙面少女想起今夜躺在楚留香怀里的情景,羞怒之色又见于脸上,她咬牙瞠目道,“…我恨他!”
“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宫南燕显得很疲倦,嘴唇嗫嚅着,目光变得有些痴呆。
楚留香喜欢女人,女人也喜欢他。女人喜欢懂得关心、呵护的男人,在她们的心目中,这种男人才称得上是懂爱的人。像楚留香那样英俊潇洒、文武全才、会关心懂呵护而又能说会道的男人,更能赢得女人的欢心,许多单身女孩都仰慕和追捧这种男人,把他作为托付终身的偶像,为他所迷,对他倾倒。
宫南燕就属于这种多情女子,一旦爱上了某一个男人,她就会为情所困,为情所累,深陷情海而不能自拔。
“我不明白,你才明白!”蒙面少女看出宫南燕对楚留香还一往情深,余情未了,心中大为不快。
宫南燕回过神,强笑笑,轻轻走来,坐在蒙面少女身侧,满脸的无奈与凄苦,说道:“妹妹,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
“谁稀罕听。”蒙面少女赌气说着,双手捂住耳朵。
宫南燕哑然,愣了一下。
“卟哧!”一声,蒙面少女笑了,她放下双手望着宫南燕,一双美目流波转动着。
好奇是人的本能,特别是女孩子,好奇心极强,她们喜欢探听别人的秘密,以知道最多为自豪,偏偏有一些人,喜欢掏心,以为这样做自己很光荣,很了不起。
喜欢把心事对别人倾吐的人都是傻瓜!
多情人并不是傻瓜。多情人透露心曲是“情到深处无人知”的表白,只不过,一个人用情太深时,多少都会有些傻态的。
宫南燕的目光又变痴呆了,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以前的他……
那天天气很不好,天空一片浑浊,秋风吹得河边的芦苇萧萧作响,她就在那天邂逅了他,邂逅了那个胆大妄为,勇探“神水宫”的楚留香。
其实,当他第一次出现在“神水宫”里的时候,她的心就被他的英姿风采深深地打动了,他的一举一动,令她神魂颠倒,失眠了好几个夜晚。
现在,他就站在岸边,站在她的面前,秋风吹起他的散发,撩起他的红衫,使他显得那样的英俊潇洒,那样的神态飘逸。
楚留香那宽阔的胸膛,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她投进了他的怀抱,她感到很温暖,感到很安全,感到很幸福,她感受到了那无穷力量的魅力。四目相投,楚留香那有神的星眸,盈着万般柔情,她的心醉了。
“香哥,抱紧我。”宫南燕双颊绯红,动情地说着,将一张烫乎乎的脸紧紧贴在他的面前。
楚留香自然不会让她失望,把她抱得紧紧的,说道:“燕妹,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要一辈子这样抱着你。”
宫南燕激动得心头狂跳。她怎么会嫌弃他呢?她心里是一千一万个愿意让他抱啊!她把头埋得更低。她几乎就要答应他了,话到嘴边,猛然想起那把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师父。师父“水母”阴姬虽然对人凶狠歹毒,但对自己却是关怀备至,恩同再造,自己曾答应要一辈子侍奉师父的,怎能出尔反尔、背信弃义让师父伤心呢?于是,宫南燕狂热的心变得冰凉下来,她浑身抖颤,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我……”她只觉喉中有物哽着,想吐却又吐不出。
“你……”楚留香感到怀中的她既哆嗦又冰凉,吃了一惊,关切地问,“燕妹,你是不是很冷?”
“我,不是。”宫南燕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燕妹别哭,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嘛。”宫南燕一哭,楚留香就急了。
“我……我不能没有你,但,”宫南燕抬起一张泪花花的脸,语不成声地说,“我……我也不能没有师父,我……我答应陪她的,就是死我都要陪她的。”
“你是个孝思极重的好女孩,”楚留香由衷地说,“但是,就算亲生父母也无权断送儿女幸福的,是不是?听我一言,我们去找你师父求个情,求她老人家成全我们。”
“这个,这个,太残忍了。”宫南燕抽泣着,踌躇了好一会,终于鼓了鼓勇气,说道,“这样吧,由我自己去对师父说,师父如不应许,我们…我们只有期待来生了。”
语出“期待来生”,宫南燕的泪水又扑簌簌往下直掉。楚留香吻干了她脸上那苦涩的水渍,把她搂得更紧了。
叙述到这里,宫南燕面泛羞色,双颊露出了一些满足的红光。不过,这满足之光很快就消失了,她神思恍惚的坐着发了一阵的呆。
“后来呢?”蒙面少女被他们真爱所感,追问道。
“后来……”宫南燕难过地说,“后来,师父没有应许,将我责打了一顿,再后来,我每天魂不守舍,师父知道我人在那儿,心已随着他去,又将我责打了一顿,并把我关进了石屋地道。师父抱定死志,毁了石门机关陪我。我每天以泪洗脸,茶饭不思,师父知道留不住我的心,绝望之余自击天灵,临死前告诉了我开启石屋地道的另一机关。那地道直通地面,我就这样出来了。一到江湖中,我就到处找他,我盼望与他相见,我幻想着我们的未来,我把一切都想象得太美好,谁知…谁知……,他原来是个到处留情、玩弄女孩的‘花花公子’,我被他骗得好苦啊!”
宫南燕痛苦的脸上掠过一丝愤恨之色,话音顿了顿,接着又道:“我好糊涂,我没有想到,他既然能够甜言蜜语的博取我的感情,同样可以花言巧语的骗取别人的欢心。虽说这样,我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要去想他,每天睡梦中都见到他,越想越伤心,我心里除了他还是他,我还是找他,四年来,我一直在找他,每时每刻都牵挂着他,我要用我的爱去拯救他、帮助他,只要他肯回到我身边,他就是有万般的错我都可以原谅他……可是,我又失算了,他居然与别人结了婚。当我听他说他已经结婚了的消息,我只觉得他是在用利刀剁我的心,我感到天旋地转,从树上掉了下去,我伤心死了,我的泪已流干,我发誓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我要亲手毁了他!”
此刻,宫南燕那颓丧的神色变得狰狞可怖起来,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杀机,她怒瞪着眼,紧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找到了那贱人,我要撕了她的脸,挖了她的眼!”
女人!非同小可的女人!
她们喜欢听甜言蜜语,她们倾倒于能说会道的俊男,她们总以为投进这种男子的怀抱便是找到了真正的爱,一旦发觉上当、受骗,她们伤心、绝望,情生爱,爱生恨。为了报复,她们会不惜一切去做一些悖逆良心道德的事。
蒙面少女听得浑身颤栗,双眶中却饱含了同情的泪水,说道:“我一直敬佩他是条汉子,没想到,唉!”她轻叹了一声又道,“能说会道的男人大凡都是靠不住的,真正认识一个人,决不能凭耳朵和眼睛,要用心,所谓‘用心识人’就是这样。”
宫南燕似没听到,她呆痴痴的坐着,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悲哀里,口中喃喃地念叨:“天下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不该那样信任他,更不该把身子给了他,我……”
“燕姐——”蒙面少女一听她竟为一个负心人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再也控制不在自己的情感,伏在她肩头上难过地哭了。
她为她感到委屈,为她感到不值。
集市的郊外。
流萤仍然飞舞,秋虫依旧低鸣。夜空中充满着和谐,呈现出一片宁静之象。
在这和谐宁静的东郊,飞行着两条黑色人影,夜色中,活像两只大蝙蝠。
忽然,有一只“蝙蝠”不再飞。
一只停住,另一只跟着静止,并传来了不解的问话声:“老臭虫,怎么不追了?”
楚留香嘿嘿笑道:“不追了,我们回去吧。”
胡铁花吃了一惊,说道:“老臭虫,你难道疯了?这明明是一条线索!”
“我没有疯。”楚留香道,“小胡,我说过这不是一条线索么?”
“那么……?”胡铁花一下子懵住了。
楚留香愉快地笑道:“小胡,你以为她们真的往这个方向来了?”
“这……这,这还不是你说的。”胡铁花瞪着双眼,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嘿!”楚留香又是一声冷笑,悠然道,“一个小女娃,居然也想和我玩捉迷藏,我倒要看看,是谁玩得过谁?”
“你是说,”胡铁花有点明白了,语声急促,“你是说,小青她们实际上并没有来?”
“哈哈!孺子可教。”楚留香宏声大笑,伸手拍了拍胡铁花的肩膀,说道,“小胡,有进步,看来你只要跟着我,一定会学到不少东西。”
“是么?”胡铁花目光研判的看着楚留香,话音一顿,怪腔怪调的又起,“跟着你学到个屁,跟着你只有倒霉的!”
“你?”楚留香没料到他会如此说,不由愣了一下。
“唉!”胡铁花摇头一叹,讪笑道,“老臭虫,你其实不该再现江湖的。你不来,我们安静太平,你一到,惨案就接踵而至。”
是自己真的这么不受欢迎么?楚留香在想,他好久没有说话,缓缓的侧过了身去。
胡铁花自讨没趣,唤声:“老臭虫!”
楚留香木然站着,还是没有作声。
胡铁花跺了跺足,抬手一挥,“啪”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小胡,你,你,你做什么?”这一记巴掌声既响又脆,把楚留香吓了一跳。
“我,我不是故意的要伤害你,我是在开玩笑。”
胡铁花垂头丧气,难过地说。话音带着哭腔,有些委屈。
“哎哟你!”楚留香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一握,坦承相告说,“小胡,老朋友了,我难道还不明白你的性子,我不是在生气,而是你的话又一次提醒了我,凶手真正要对付的不是你,而是我!”
未待胡铁花说些什么,楚留香又道,“走吧!我边走边告诉你。”
两人展开轻功,沿来路折回。
楚留香的头脑一阵空明,他已经明白了许多东西:
凶手要杀害他,已由间接对付转为直接暗算!
高亚男和店伙计是做了牺牲品!
凶手要杀害他,自然要先除掉他的左膀右臂,所以她们向胡铁花下手!
由此推测,姬冰雁可能已先遭毒手!
楚留香虽然明白了许多,但还有三点总是想不通,一是宫南燕为什么要易容成铁拐门的“铁拐婆婆”?二是杀人总有动机,凶手要杀害自己,其动机是什么?三是幕后策划者是谁?
进入集市,楚留香远远瞧准了一户农家,他的目光盯住了那家后院中的一棵千年古树,树梢超出了房舍一丈有余。
楚留香道:“小胡,我们到那棵树上去。”
胡铁花应道:“好!”
两人都是轻功高手,三个起落,便已先后掠入那家后院。
古树粗壮,有二人合围,既高且直,树枝成伞状,笼罩了整个后院。
“上去!”楚留香招呼一声,二人双足同点,身形射起,窜上了树梢。
坐在树丫间,那客房周围的一切尽收眼中。视野茫茫一片,楚留香和胡铁花都是目力极强的人,他们深信客房周围如有什么动静,是逃不过他们眼睛的。
遗憾的是,他们等了好久,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奇怪?楚留香深吸了一口凉气,暗自思量道:难道是我判断错了吗?
天亮了,鸟雀欢鸣。
楚留香和胡铁花伫立微风中,沐浴着初升的朝阳。
朝霞映红了两人的衣脸,也映暖了两颗孤寂的心。
胡铁花精神一振,说道:“今天是个好天气。”
楚留香道:“但愿。”
胡铁花道:“难道还会变天?”
楚留香道:“难说。”
楚留香笑了笑,又道,“继续走吧!”
两人迎着朝阳前行。
这是一条独行道。道外是泥土、灌木。此刻,远山近峦,都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无比的绚丽,无比的灿烂。晨风凉爽,并夹有泥土气息的芬芳。
胡铁花忍不住吮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