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情如梦-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车进入了一座树林。
树林很密,树叶枯黄。枯黄的树叶正片片飘落。
秋风,落叶!季节变幻,事实让人感到意外、不解和残忍,现实又让人感觉凄楚、无情和冷酷。
张纯洁心中感慨,不由唏嘘了一口长气。
张纯洁一口长气刚刚嘘完,心灵中猛然生出一种反应——一种不祥的反应!
“有人!”他脱口呼出两字,耸然动容,站起身来,左手抱着的玄铁宝剑紧紧握在了手里。
杨震宇心中方自一愣,就见两边树梢大动,“嗖嗖嗖嗖”标起四条黑色蒙面人影,四条人影在空中穿插交错,同时四支飞镖脱手而出,犹如离弦劲矢,分取张纯洁和杨震宇。
张纯洁大呼:“震宇小心!”
“呛!”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一闪,就听“嚓嚓”两声脆响,同时有火星飞溅。脆响过后,两道白光斜飞了出去。
杨震宇马鞭挥动,也卷飞了袭向自己的两支飞镖。
怒马受惊,不顾一切往前冲去。黑衣蒙面人的飞速却比车速迅疾得多,总在马车面前左右斜插飞掠,这边树上的翻飞越到那边树上,那边树上的翻飞越来这边树上,反反复复,教人眼花缭乱。
暗器还在飞射!
这次不只射人,也射马。更多的飞镖就像急雨,“啾啾啾……”破空声惊心动魄。
看来是有预谋的截杀!
黄马突然仰首悲嘶一声,两只前蹄高高扬起,扭颈扬脖,竭力挣扎,随后翻滚在地,四蹄蹬了一下,马目流泪,不再动弹。
“哗啦!”一声,车身撞在死马身上,跟着翻倒。
剑光闪动,星光乱射。
马车翻倒一瞬间,张纯洁腾身而起,紫电飞空,挥剑斩向空中的蒙面人。他的武功确实很高,快捷击飞暗器之后,立刻反被动为主动,出手攻敌。顿时,空中布片如蝴蝶,片片飘落。
杨震宇的身手果然也不差,无暇拔剑的他,一只竹马鞭套圈搅动,将射向自己的飞镖尽数击落,在马倒车翻的霎那间,也飞纵而起,转守为攻,长鞭疾舞,抽向空中的蒙面黑衣人。
空中的四个蒙面人见不能得手,闪身躲过剑击鞭扫,翻飞前纵,曼妙轻灵般落到马车之前一丈开外,一字并立。
四个黑衣蒙面人全身一黑到地,连斜插在肩后的长剑都是黑色的,仅留出两个眼洞,鬼光闪烁般迎着张纯洁和杨震宇。
四个黑衣蒙面人有的衣襟破,有的袖口掉,但他们一点也不狼狈,并肩而立,威态煞人。
张纯洁和杨震宇双双落足死马前,同仇敌忾,两双火红的眼睛瞪着对方。
杨震宇剑眉飞剔,火目射电,切齿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楚留香的朋友!”一人冷森森的回答。
杨震宇正要大骂,见那人对他同伙说:“你们两个去救人!”
“是!”答应声中,两条黑色人影绕向车后。
“站住!”张纯洁一声怒叱,瓮声都变沙了。
张纯洁话落手动,疾电奔雷般一剑递出,拦在两人之前。那两人毫不理会,也不拔剑,微一迟疑,双足一顿,飞身腾起,跨了开去,方向不变,仍是扑向车厢。
张纯洁正欲翻腕,青光骤闪,一柄利剑已从上按住了他的剑页,一个阴恻恻的桀笑声音同时传出:“你想怎么样?”
声音厉而尖,是个女人的声音。
张纯洁一言不发,紧绷着脸,凝力于剑,挣脱对方控制,长剑“哧”地横空一扫,削向对方腰肢。
谁料,那蒙面人身体柔若无骨,猛地倒扬而起,避过张纯洁剑削,腕一沉,手中剑如毒蛇吐信,斩向张纯洁手臂。
张纯洁吃了一惊,剑招递老,收回不及,斜蹿一步,人影如电一旋,长剑还是横扫推出。这一招“顺水推舟”剑势奇快,令蒙面人发出一声惊“咦!”,身体扑前让过,脚步一个踉跄。
那一边,杨震宇弃鞭拔剑,也欲阻敌救人,但身形一动就被冷立相对的一蒙面人截住。杨震宇紧咬牙关,展开华山剑法,与对方恶斗起来。
杨震宇深得华山派真传,剑法凌厉,一招一式,丝毫不乱,颇有大家风范。敌人也不简单,剑法娴熟,身轻体捷,东飘西闪,硬拆硬封,见招拆招,见式破式,以慢对慢,以快打快,亦显示了行家身手。
“当!当当当!当当!……”双剑分合撞击,响震山林。
另两个黑衣蒙面人趁机奔到车后,将奄奄一息的姬冰雁从车厢里拉出,塞进一条黑色的大麻袋,扛起就走。
“将人留下!”张纯洁这时正又一剑将对手杀退,斜眼瞥见,大吼一声,瓮声更沙了,双足点地,腾身拦截。
说时迟,那时快,头顶劲风呼呼,一剑挟风,逼到面门。张纯洁此刻已越过马车,见一道寒光在眼前晃动,心头骇然,不得不疾刹身形,挥剑挡格。
“当!”双剑接实,剑崩偏门,火花溅射。
火花飞溅中,一团黑影飘落面前,傲然卓立,气势汹汹,正是刚才缠住自己的那个黑衣蒙面人。与此同时,劫去姬冰雁的两个蒙面人中有一个拔剑返回,与之双双雄立,怒视张纯洁。
“呀——”张纯洁气得七窍生烟,怪啸一声,身形陀螺旋转,裹着剑花向两敌冲去。
剑花如狂风骤雨,将张纯洁的人影都遮掩住了。
两个黑衣蒙面人见他如此神勇,不敢硬接剑招,他们腾挪退避,身形紧紧的挡在张纯洁面前,不准他去追人。
两个黑衣蒙面人知道这种疯狂般的打法是不易抵挡的,不易抵挡就不必去冒险。他们也算准张纯洁不会长时间的身裹剑花飞旋。因为一个人长时间陀螺旋转,会头昏脑胀,头脑只要一昏糊,敌人就会有机可乘。
两个黑衣蒙面人已作好盘算,决定以逸待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他们在等待机会。
张纯洁明白了敌人意图,也不愿自己头脑昏糊,为敌所乘,故杀退二敌后,便打算稳住身形,另思伤敌追人的方法。
哪知,他犯了一个错误:他给敌人创造了另一个机会!
就在他剑花刚刚疏散的千钧一发之际,猛觉两肩一痛,有利器扎进肩胛。接着两条黑影外分后跃,噗然轻响中,剑抽出血迸射,一人高声喊道:“已得手!扯呼!”
还是女子的声音!
朦胧中,三条黑色人影得意而笑,霎时收招撤剑,人如跳虾般往后倒射,齐聚撤入树林。
“师叔!师叔!”身后有人哭喊着奔来。
张纯洁呆立着,双肩剧痛,鲜血淋淋,他全身乏力,右手五指再也握持不住长剑。他双目渐渐的模糊起来,脑中“嗡”的一声,感觉树林在转,大地在动。他双腿已不听使唤,抖颤着就要曲跪下去……
就在这时,一双手从侧面抱住了他的腰,一张湿脸贴近他的面颊,同时一个声音在哭唤:“师叔,师叔!我是震宇!”
“震宇,我们没…有…尽……我们……”张纯洁浑身颤抖,冷汗直流,面色苍白,喘息急促,话未说完,眼一闭,头一垂,终因伤重过度而昏迷过去。
杨震宇嚎啕大哭:“师叔,我知道,我们是没有尽责,但我们已经尽力了啊!”
第五章 一场游戏一场梦
楚留香和胡铁花隐身在一块大岩石之后。
山垭内,剑拐并举,打得十分激烈。
小红和小青站在“铁拐婆婆”身后八尺之外一块巨石前,两人相距十步之遥,成崎角之势,随时准备出手救援。
剑气森森,拐影重重。
蒙面纱的青衣少女和“铁拐婆婆”施展的都是最上乘的武功,两人之间似乎怀有大恨深仇,出招狠辣,下手无情,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这是仇杀。”胡铁花扭头瞧了楚留香一眼,说,“有什么看头,我们走吧?”
他真的没有心思看。昨晚高亚男遇害,今朝小酒铺被毁,店伙计惨死,姬冰雁失踪,高亚男尸体不见,这些都在胡铁花心中留下了一个痛结,他只想尽快找到凶手,为高亚男报仇,为店伙计雪恨!
楚留香全神贯注地望着战场,口中连声道:“不!有看头,看,看下去!”
看人比武,观人拼斗。对一个初学武者来说,确实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它可以让自己衡量一下自己的武技,取人之长,补己之短。
楚留香并不是一个初学武者。他的武功虽谈不上天下第一,但与人交手,从未败过。
这位从未败过的人,此时却像一个初学武者,双目紧紧盯着场中,看得如痴如醉。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江湖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人敢自称武功天下第一。学无止境!一个人要使自己在武技上更上一层楼,只有虚心学习,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在胡铁花的记忆中,楚留香对学习并不是那么的认真,耐心也不是很好,他的武学成就源于他的天赋。就算一年不见,他变成了一个很有耐心学武的人,但就目前的环境来说,好像有些不大合适,似乎在心情也说不过去。
胡铁花摇头叹息道:“老臭虫,你真的是一个很难让人了解的人。”
一言刚落,就听场中“铮!”的一声,紧接着是一声痛呼:“啊——”
胡铁花抬头望去,只见蒙面少女已击落“铁拐婆婆”的铁拐,正一剑将“铁拐婆婆”右肩连衣带肉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蒙面纱的青衣少女抽回长剑,抖腕就刺。
胡铁花以为楚留香要现身制止,谁知楚留香不仅纹丝不动,而且脸上还挂有笑意。
胡铁花又摇了摇头,心道:老臭虫,你真的是一个很难让人了解的人,一个怪人!
两声怒喝,一红一白两条人影翻滚扑至,发掌攻向蒙面少女。掌力尽吐,掌风如狂飙怒卷,从两个方向分进合击,同时攻向蒙面少女,自是要阻止对方向“铁拐婆婆”痛下毒手。
此时,蒙面少女若不撤手,一定会被两股掌风击中。若中了这两道凌猛的掌风,不死也要致残。
蒙面纱的青衣少女权衡轻重,只得舍了“铁拐婆婆”,急速后退五步,躲过厉害的两掌。
一退之际,小红、小青已抢到跟前。蒙面少女低吼连连,挺剑分刺二人。剑光霍霍!小青、小红耸身抬脚,连避数剑,冲拳穿掌,空手对白刃,丝毫不惧。
“铁拐婆婆”右肩热血涌出,染红了衣服,她拐交左手,飞身扑进,怒容满面的又加入了战圈。
“铁拐婆婆”一上场,小青和小红身影一晃,犹如彩蝶穿花般一下子绕向蒙面少女两侧。
这样一来,“铁拐婆婆”三人呈“品”字型将蒙面纱的青衣少女围在了垓心,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搏斗。
“哈哈哈……”楚留香忽然长声大笑起来,笑声响震石山。
四人一怔,弹身退开,循声望去。
小青和小红同声娇喝:“什么人?”
楚留香强忍住笑,谐谑回答:“一个看戏的人!”
“你是谁?什么戏?”铁拐婆婆铁拐一收,沉声喝问。
“在下楚留香!”楚留香拉着胡铁花从岩石后现出身形,朗声又道,“这位是胡铁花!我们在此已看了多时,现在要准备走了,老太太若要演戏,不妨换个花样,这种真打真杀的演法,实在是叫人肉跳心惊!”
一场恶斗,楚留香竟然说她们是在演戏!
楚留香说完,又是哈哈一笑,扯了胡铁花一下,道:“走!别看人家闹出人命来。你不是早就催喊走么?”
楚留香和胡铁花回返在通往集市的大路上。
这时,灰云伴晚霞,落日从云层中泄出几束亮光,将西边淡蓝色的山梁一抹涂红。
集市上空,炊烟升起。
胡铁花狐疑的问道:“老臭虫,你为啥说她们是在演戏呢?”
楚留香淡淡一笑,说道:“在酒店中,我就已看出问题,一个老太太,居然有一口既洁白又整齐的牙齿,你说奇怪不奇怪?”
胡铁花虎目睁圆:“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怎么会看出来?”楚留香哈哈笑道,“你的眼中只有酒!”
“不,我眼中没有酒,是我嘴巴里有酒。”胡铁花赶忙纠正,不解地问,“但不知那是谁,她又为什么要易容成铁拐门的‘铁拐婆婆’?”
“我也很想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楚留香嘘了一口气后,肃容又道,“不管她是谁,她为什么要易容成铁拐门的‘铁拐婆婆’,反正,大家以后还会见面的。”
胡铁花点了点头,忽然心血来潮,笑嘻嘻的说:“老臭虫,你刚才要是揭下她的假面具,我想那一定有趣得很。”
“何必一定要看人家的真面目,”楚留香脸上掠过一丝苦笑道,“刚才揭穿了人家的把戏,已经够人家难堪的了。”
两人回到集市上时,暮霭已降,街上行人稀少,小狗还在那家酒店门口游荡、观望。
楚留香走到小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