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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想要的生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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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旁边有人一定会觉得我神经有毛病。拿着电话,按下了重播菜单里第二个号码。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二十分钟后我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真是庆幸当初装的是密码门。
   “奚亚,怎么了,哪不舒服?走,咱去医院。”冲进来的吴斯带进来一股寒气,这人,开车都不开空调的吗?
   “吴斯,你又没换拖鞋,明我们家地板你擦啊。”
   “奚亚,别闹了,乖啊。走,咱先去医院,明我就是来给你刷房子都成。”吴斯拿起衣架子上的大衣裹在我身上,抱起我就往外走。
   吴斯的车开得很快,没一会就到了空军总院。
   “哎,这是内部就医楼,你看急诊去对面那楼挂号。”
   “赶紧,推病床,胡大夫在吗?不在打电话让他过来。”
   “我不是跟你说……”
   “她爷爷是奚家珍,我爷爷吴文俊,可以进了吧,让你找人呢,听见没有。那个,护士,快过来。”
   说实话,我还真被吴斯的雷厉风行镇住了,直到检查完了要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才有点反映。
   “吴斯,我不想做手术。”
   “奚亚,听话,你是急性阑尾炎,刚大夫不是说了吗?没事,小手术,一会就完,别害怕。”
   “那,你得在这等着我。”
   “是,我就在这等着,一会我给叔叔阿姨打电话,叫他们过来。”
   “不能不叫吗?”
   “手术要家属签字。再说,你都到这来了他们肯定得知道。”
   “那,千万别让他们告诉我爷爷。”
   “成,放心吧,没事,啊。”
   被推到手术室里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有点懵,被小护士换到手术台上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特像是一只待宰的猪正让人端上案板的感觉。
   屠宰开始了,打麻药的时候,我真想让自己晕过去,死也没有想到那针麻药要从脊椎骨里进去,那种又疼又酸的感觉让我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但是我没有想到这还只是个开始。也许是体质问题,预计能让我睡过去的麻药量对我完全不起作用,除了身上没有感觉外我的神志清醒的让我想哭。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听着刀子剪子往铁托盘里放的声音,清楚意识到那都是要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家伙事,这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而且,为什么大夫说话声我居然能听见,心里还跟明镜似的,天啊,还是让我睡过去吧。
   “这孩子阑尾是有点炎症,哎,你看,她这阑尾是不是比正常人的长一块。”我晕,这要割下去能减二斤肉吗?
   “恩,不过有点不正常,你看,这孩子腹腔里怎么都是血啊。”
   “是啊,不对,快,去把妇科主任叫来,那什么,你,去看家属来了没有?”
   没一会,出去的人好像是回来了。
   “来了,快看看,这孩子。”
   “恩,不太对,小王,你再出去问问她父母这孩子有没有男朋友。”
   “还是问我吧。”其实,在听到腹腔里都是血的时候我就害怕了,回答得声都变了。
   “啊?姑娘,你怎么还没睡。”
   “我……我睡不着。”我倒也想睡着啊。
   “好,那阿姨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恩,有。”
   “哦,好,那能告诉阿姨,和你小男朋友最近的性生活是什么时候啊?”
   性生活?这,这也问得太直接了吧。“还……还没有过。”
   “哦,好。老张,给这孩子再加点麻药量吧,小徐,去和她父母说,要扩大刀口,变成大手术,让他们签字。”
   “不是宫外孕,那应该就是……”
   我觉得自己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害怕这么无助过,脑子里回想起以前看的港片里的验尸房,特别是当自己能清楚感觉到大夫的手伸到自己身体里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他妈的,我用了自己念了十多念书的脑子都想不出怎么形容那只手在我肚子里倒腾的感觉,就好像里面的五脏六腑肠子肚子都来了个大掉个一样,难受的我想死的心都有,想哭又掉不出半滴眼泪,只能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
   吴斯,你这个大骗子,敢蒙我,你不说就是一小手术,一会就完吗?他妈的胡扯淡,我……等我出去了,和你没完!!!

  16

  最终,麻药还是发挥了作用,快到最后的时候如意让我睡死了过去。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推进了病房,睁开眼,屋里没开灯,只能从走廊上的灯借点光。手睡得都僵了,刚试着换了换位置,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醒了?”
   “吴斯,你怎么在这?”
   “我?陪着你这小祖宗啊,你终于醒了,可够能睡的,这都是第二天半夜了。哦,叔叔阿姨今陪了你一天,晚上才走的。”
   “你没走?一直在这?”
   “咳,这不就我这么一大闲人嘛,我又没事还不就给你看着点滴。对了,你这手可别乱动啊。”
   “哦,我……我手机响过吗?”
   “没有啊。估计也快没电了吧,明我去你那给你拿充电器去。哎,不是让你别动吗?”啪,吴斯把屋里的灯打开了。
   “你看看你,不听话劲的,你这输得是软管,一动就跑,你看看,回血了吧。”吴斯嘴里叨唠着把我的手举高,按了床头护士铃。
   看着忙叨的他,突然,只觉得鼻子很酸,有种想哭的感觉。
   “哎,亚亚,怎么了,别哭啊,我碰着你了,刀口疼?”
   “谁哭了?我说你那么横干吗啊,我手酸了动动都不成啊,我哪知道那是软管,你知道多疼吗你,你……你还数落我,我……我招你惹你了。”
   “对对,我不对,我的错,别哭成不,要不我回头给你写一千字检讨?”
   “去,滚吧你,少这贫。”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可能是前两天睡太多的缘故。六点,小护士准时进门给我量体温,因为年龄都差不多大就多聊了两句。
   “哎,刚出去的那是你男朋友吧,真好,你不知道,自打你手术出来,他就一直在这这么陪着你,都快两天了。”
   “一直在这?”
   “是啊,昨天你一直没醒,看你的人挺多,不过就他一直在这守着,晚上也是。说实在的,真省了我们不少功夫呢,有他帮你看着点滴,就不用我们定时的过来给你检查,在值班室听着按铃就成了。”
   “哦,这样。”可是,那不是我男朋友,后面的这句话还是没说。
   “你先躺会,一会大夫过来查房。”
   查房的时候是两个主治大夫一块来的,一个是我认识的胡大夫,另一个就是那天给我做手术的那个妇科主任,姓耿,将近四十的阿姨。在两人详细给我说了病情和手术经过后我才知道,昨天凌晨的那个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其实我得的并不是急性阑尾炎,只是症状比较像罢了。不过,胡大大说阑尾上也有炎症就顺道给割了,听得我心里直起毛,总觉得我这身上这点零件就跟菜市场上卖的猪肉似的,买后臀尖顺便捎你点大肠,纯属凑斤数。我主要的病症好像叫什么黄体破裂。在耿阿姨跟我说的时候,一大堆专业术语让我这生物凄惨的主来说简直就是耿直性一点没听懂。不过,经过我不断思索得出来的结果,好像就是一种女性病。我这个是由于严重的月经不调引起的,原理好像是每个月月经时候黄体会涨大,月经完了会缩小,像我这种动不动就三四个月不来的主来说,我可爱的黄体就忍无可忍的叛变了。估计是在我肚子里总是涨的太累了,索性就来了个不在涨大中缩小就在涨大中爆破。听耿阿姨的意思,我这种算是比较严重危险的一种,如果没按时送到医院会有危险,听起来还真挺渗人的。不过,我还是对黄体破裂被诊断成急性阑尾炎这事觉得有点郁闷,主要是我挺舍不得自己那一段小肠子的,虽然说现在医学上普遍都认为人家盲肠没啥大用处,但保不齐以后不会发现人有利用价值啊。最起码人家还这么长着呢,要是真没用不早就跟那尾巴似的退化了。胡大大对于我这种理论倒是没否认,他说判断出错主要是因为黄体破裂和急性阑尾炎这两种病状特像,区别也就是疼法不太一样,这个也只有患者才体会得出来。像急性阑尾炎是越来越疼的那种,而黄体破裂属于破的那时候特别疼,时间长了疼痛感会减弱,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不过后来耿阿姨对我的警告差点没让我当场吐血,她说我这次这回手术,算得上是个大手术,刀口也很大,相当于人家孕妇来次刨腹产,所以这次得好好养着,就算好了以后也得注重生活细节,要生活规律,饮食正常,少激动少生气什么的,说得我跟一高血压心脏病患者似的,我还想来个小小的抗议,紧接着听着她说我这病还有复发的可能,不是说像阑尾炎似的把阑尾切了就没事了,还有可能会再次破裂,我就彻底的没语言了,天啊,还来,你丫破一次我就给弄得死去活来的,这要是多破几次,我干脆在肚子上装一拉锁得了。
   两位大夫把该说的说完了,就开始把翻过来调过个的检查,说是我现在还在发烧,好多药不能撤,还有就是我这人痛点低,恩,通俗点就是怕疼,手术完那天怕我怕疼,就给我多输了一天的麻药,所以才造成了我必须用软管同时输几大瓶子的惨况。但是,这些还不算悲惨,最令我郁闷的是,胡大大告诉我说,在我身体没有排气和小便之前,我都没有吃饭和喝水的权利,我的天啊,做个手术怎么比签署个马关条约还亏啊,我开始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几天里,我将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因为快到春节了,大家都很忙,我住院的事不想告诉太多的人,所以这大大减少了我像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被人不收门票参观的机会,心里舒坦了不少。也许是到了年末,像老爸老妈简月二哥这种典型的社会人都要进行一系列的结算和攀亲戚串门子的活动,我见到他们的机会并不多,通常都是来看看我呆不了一会就走了,只有吴斯是天天驻扎,还有就是老爸专门找的小护工。我住的是单人的大病房,旁边有家属专用床,他也就这么大咧咧的住了下来,牙膏牙刷刮胡子刀衣服什么的都往这拿,我估计这厮俨然把这当成他的另一个革命根据地了,恨不得把自己那点家当都得色过来。不过,说真的,幸好有他,真的,还好,有他一直这么陪着我。
   起初的一两天过的还算顺利,老爸把我的MP3笔记本电脑硬盘什么的都拿了过来,我还能打发无聊的时间。偶尔和吴斯同志逗逗贫嘴,自己过得倒也滋润,一点不觉得无聊。只是我一直不排气,还是不能喝水,每次我渴的不行的时候,吴斯也只能哄着我叫我坚持,然后拿蘸了水的棉签给我润润嘴唇,这让我充分体会到了当年上甘岭那些革命老前辈的苦难经历。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算是真正领会到了什么才是手术后的痛苦,前面的那些和这一比简直就是小菜。首先就是我的那双手遭了殃,由于不能吃东西,营养液什么的都得天天的大瓶子的招呼着,原来就算不上纤纤的两只手让针都快扎烂了,五颜六色的透着凄惨,根本就找不着个全乎的地。没办法,只能换胳膊,胳膊不行了就换腿,特别痛苦。到了第三天,胡大大就把我的麻药撤了,刀口的疼立马就冲进了神经线,每天疼的我死去活来的,想一脑袋撞死的心都有。可是,痛苦的还在后面,第四天早上,胡大大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说是我不排气不小便不单不能吃饭喝水,对身体也不好,让我必须起床活动增加我的肠蠕动,要不然肠子在肚子里都能系上疙瘩。肚子上开过刀的人肯定知道,那刀口的地方别说碰了,连打个喷嚏笑两声,只要一牵动肌肉就能疼上个半天,这要是想从床上起来,简直就能豁出去半条命。那天,小护工试着扶我起来,可是我只要肚子一使劲,就疼得我直冒汗,死活都不行。吴斯在旁边看着,没办法,只好过来劝我。
   “亚亚,来,再试试,今你不都听大夫说了吗,不起来活动不成,来,我扶着你,一下就好了。”
   吴斯过来半搂着我,一只手从后面拖着我的腰,一只手扶着我胳膊,我也开始试着往起抬身子,可是刚一使劲,刀口就像要裂开一样。
   “不行……不行,疼死了,放下,放下。”我抓着他肩膀紧着倒气。
   “亚亚,你必须得起来,没事,再试试。”他无奈的看了看我,还是坚持。
   “不试了,你知道多疼呢吗,你是没肚子上让人给一刀。”伤口疼的让我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可是说完了,看着吴斯突然一顿,很黯淡的表情后我就后悔了,是啊,关他什么事啊,怎么就这么冲他嚷嚷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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