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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卯上土匪下堂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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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蒙峻没有追问解墨卿给皇帝准备什么游戏器具。这个时候普遍的玩乐是六博投壶等游戏,料想解墨卿也弄不出什么新鲜玩意,最多在投壶的壶上再来一次手绘。相比乐,蒙峻更注重吃。
  解墨卿近来胃口极好,蒙峻也乐得给他四处搜罗美味。他吃好了,蒙峻再吃他便容易得多。不过话说回来,蒙峻在解墨卿莫名其妙病了的那二十多日居然一直素着,这事就连被吃的人自己都觉得神奇。但他不会去问,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工匠用两天时间赶出的一套游戏器具一被呈上来,蒙峻就觉得头大了。蒙溪微微一笑,虚心讨教,“大嫂,这一堆豆腐块怎么玩?规则又是什么?”
  “没见过是吧?你把它翻过来。”
  蒙溪照做,发现豆腐块翻过来,是六枚圆环图案,三色涂染分两组排列。
  “这是——”
  “你再翻一张。”
  蒙溪这次翻过来的,只有一个简单的红字——中。
  “这个东西呢,叫……”解墨卿本来想说叫麻将,忽然一想不行。于是改成港台剧里经常出现的名字,“马吊。游戏的名字呢,就叫打马吊。”
  “打马吊?”
  “现在我教你们规则。”
  蒙氏兄弟正准备洗耳恭听,管事小跑进来禀告,“将军,成烈大人驾到。”
  皇帝简直数曹操的,蒙峻兄弟心里刚念叨完他就到了。
  打马吊的规则不复杂,不过能演变的花样实在不少。好在那三位天赋颇高一点就透。四人小组围坐一案,解墨卿先讲条件,“我可说好了,输赢要有彩头,不许赖。”
  “好好,开始吧。”
  皇帝迫不及待。
  “十三幺,我和了。快,给我东西。”解墨卿伸手讨彩,蒙溪想了想,解下身上玉佩,皇帝不甘落后奉献一只香囊。只有蒙峻不动,微微拧眉。解墨卿不干了。
  “事前讲好的君无戏言,耍赖可是赖不掉。”
  皇帝一缩脖子,莫非他知道朕的身份了?
  蒙峻纠结半晌,支支吾吾,“我身上没带东西。”
  解墨卿大乐,“这样啊,我自己选吧。只要我赢一次,你就许我自由随意玩一天。我输一次,就还你一天怎么样?”
  蒙峻眉毛拧得更深了,大有这是阴谋的赶脚,可惜皇帝急于开局,替他做了回答,“如此很好,就这么决定。来来来,开局!”
  “……大三元,和!”
  那三只大眼瞪小眼。
  “……三步三节高,和!”
  三只同时瞪着牌桌。
  “……捉五魁,我又和了,哈哈!”
  三只垂头丧气。
  “……清一色!哎呦喂,绝张都能让我自摸,天助我呀!”
  皇帝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实在不能再输了。
  三只古代土鳖和一只现代麻将通打了一下午麻将结局可想而知。皇帝输得只剩一条遮羞布,蒙溪比他好不了多少。蒙峻倒是衣冠俱整,却输掉三十三天。第一次的麻将大战以解墨卿赚得盆满钵溢收场。皇帝走时大呼痛快,约定明日午后再战,势要扭转今天败势。又不忘嘱托蒙氏兄弟,“爱卿,能否收复江山,全在明日一战啊!”
  “臣效死杀敌,不负皇命!”蒙峻目光坚毅,满脑子却是“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的念头。
  “……说,是不是早有预谋?”
  “什么、什么预谋,啊,把手拿开!”
  “还不说?”
  “啊……说……说什……唔!”解墨卿羞赧捂脸。
  “还要嘴硬?”
  “没……真没……”解墨卿崩溃大叫。
  “看来我还不够!”
  “够了,够了,求停战!”难得喘口气,解墨卿大声讨饶,可惜某人并不打算就此罢手。结果某只继续嗯嗯啊啊,迷糊间觉得有个热热的、硬硬的东西低着自己了。
  “蒙……峻……停……”发自喉咙的声音瞬间变了调。那一顶,灵魂出窍。
  于是,白天风光一把的解墨卿晚上被修理的很惨。
  翌日原本要打算收复半壁江山的皇帝听到蒙夫人身体不适的消息小小的疑惑了一下。
  “姜升,蒙峻别不是藏着宝昙花一现又不肯让朕见了吧?”
  姜升是宫里的老人,御前伺候多年,知道皇帝真是闷了。笑着上前道:“蒙将军自是不会欺君,多半蒙夫人真是抱恙。”
  “那太可惜了。你去看看,若是病势重,调一个太医同去。”
  解墨卿真病没有,假病倒是真的。
  他没法对别人说,我菊花红肿,我菊花痛的厉害。蒙峻不但收复半壁江山,还把领地开拓到了境外。蒙氏以武传家果然名不虚传,就连滚个床单都能想着开疆扩土。
  被修理得这么惨,他就是再笨也明白蒙峻为的什么。于是当他再次活蹦乱跳后招人打麻将,再也不敢讨要自由。蒙峻不傻,想必也是猜到了他心里的小九九。若是再顶风作案,除非脑袋叫门夹了。为了表示他目前安于现状,悔改表现良好,那天打麻将,他特意给蒙峻点了几次泡。
  可是,剧情走向不对啊!为毛给蒙峻点炮,晚上还是会被吃。
  虽然,蒙峻很温柔,但是明明今天他是赢家啊!
  尼玛,肿么会是这样?
  解墨卿在被一万头草泥马踩过之后,悲愤无比。
  时间就在打麻将声里悄然流逝,转眼长公主的寿辰到了。
  长公主乃皇帝亲姊,秩比诸侯王。不仅在宸国甚至其他历史时期,历朝长公主只有一人可独享其尊。
  寿辰当天皇帝命姜升送来寿礼。
  其他大臣赴宴则在傍晚时分陆续前来。
  相比其他大臣仆从一队肩扛大箱小箱浩浩荡荡,蒙将军的到来显得未免寒酸。两辆轺车,两名御夫。寿礼更是惨不忍睹,虽然盖着纤帛,一眼就能看出其实就是一匹布。
  “难不成,皇上免了蒙峻将军一职停了俸禄,已然拮据到只能拿匹布充寿礼的地步?啧啧!”
  “他身边的人是谁?”
  “嘘,不就是蒙峻的蓝颜知己么?”
  “这事长安沸沸扬扬,难为你竟不知?”
  “真有此事?”
  “那还有假?”
  “快与我说说怎么回事?”八卦无处不在。
  “……如此……如此……”
  那位最后知道真相的大臣还很震惊,“带回长安当天夜里就洞房?”
  “谁说不是?”语气还挺惋惜,大有一朵鲜花插牛粪上的感觉。
  “……蒙峻为此丢了军印,若不是长公主寿辰,只怕一时半会还回不得长安。”
  “原来如此!”那位大人彻底醒悟。
  八卦仍在继续,蒙峻默然不语匆匆穿过人丛。
  平时他的脸一向能刮下一盘冰渣,今天恐怕能刮下两盘。解墨卿一旁抿嘴偷笑,心里乐开花:该!谁叫你没事强抢良家妇男,遭报应了吧?!
  蒙溪手捧布料走在他二人身后,两旁议论也听进几耳朵。虽不知他们怎么想,却也觉得今天气氛有些怪。
  蒙家的寿礼到底寒酸不寒酸不好说,但一定是今晚最特别的,蒙峻对此非常有信心。他一直都相信解墨卿,如同解墨卿当年相信他会领兵回师一样。
  至于解墨卿此刻又打了什么主意,一时还不得而知。近来解墨卿表现良好,确实将他心中警戒度降下不少。
  蒙家和皇室本是姻亲关系自然不是外人。一见他们到了,公主微微颔首。意料中的贺语还没到,一个刺耳的声音插了进来。
  “呦,原来真是给公主送来一块布料,也真拿的出手!”说话的是丞相幼子栾涛。皇后薨逝几年后位空置,丞相盯着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全家上下一心,栾涛自是看蒙氏兄弟不顺眼。
  不等公主调解,一个声音冷冷道:“可不就是一块布料么?可惜,它比你的礼物珍贵百倍。”解墨卿悄然站到栾涛面前。
  一时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跑路

  一边是蒙峻的新夫人,一边是丞相的幼子,两边针锋相对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公主微微一笑,命人接过布料,笑道:“蒙夫人,自古礼轻情意重的道理我是知道的。不过请夫人给我说说此布料的过人之处。”
  栾涛一甩袖子回到席位,解墨卿哼了一声。
  “此布乃墨卿亲自所染,自是下了功夫的,墨卿的第一份心意就融在其中。”
  公主颔首,明灯下粉面芙蓉,美艳不可方物。
  “此花纹乃墨卿亲自所画。”
  “什么,这花纹是画上去的?”公主仔细查看花纹,发现确实不是绣的,也不是织工织出来的。席间赴宴大臣闻言亦是一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墨卿敢问公主可看出是什么纹路?”
  公主端详片刻,摇了摇头,珠玉步摇发出清脆的声音,如空谷泉鸣。
  “可像家燕?”
  公主细看大为惊喜,“却有家燕之形。”
  解墨卿笑了,叫人将布匹展开。
  “此纹路为家燕与流云交错勾连。家燕春来秋往暗喻诚信有期。辅以流云用五行之色勾勒,灵动翩然,瑰丽高雅。以此花纹比喻长公主再合适不过。长公主德容兼备仪态万千,放眼本朝除已逝蒙皇后,何人妄图染指公主其右?”
  这番话说得相当漂亮,长公主被捧得心花怒放。也有心里作怪的,栾丞相暗道:他怎么知道老夫为小女筹谋后位呢?
  解墨卿并不知道丞相家那点事,不过歪打正着撞上了。他最后一句话被那些人一歪曲就再明白不过,这般淑德,也就蒙皇后可与公主比肩还是站身侧位置的。但可惜蒙皇后死了,那么满朝还是这位公主独霸才德鳌头。对于一些别有用心的大臣来说,他这番话听着就是讽刺了。笑话自家的女儿没有母仪天下的品德呗!
  其实他用燕子诚信有期比喻公主才德仪表,不免有点偷换概念的嫌疑,不过一群古董哪能分辨得出。
  “寓意甚好。”公主笑容满面,请蒙氏入席后才道:“确是一份珍贵大礼。如此多谢蒙夫人费心了。”
  “墨卿不敢。”
  “只是不知这种花纹可否绣在织物上。”
  解墨卿笑道:“自是可以。只是针法不同于其他绣法,其名作信期绣。墨卿会将针法图绘出交给公主府上绣娘。”
  “如此甚好!”
  信期绣在长公主寿辰一过,悄悄在宸国流行开来。
  蒙峻亲自为解墨卿倒了一杯酒表示奖励,解墨卿也没有忸怩,一口就干了,回敬给蒙峻一个浅笑。蒙峻心中一动,给他布菜的手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
  月亮初升,公主府上寿宴继续。歌舞已过,传统节目纷纷上场。
  投壶对解墨卿而言是很新鲜很刺激的,过去他只听说但没玩过。今天别人上场了,自然也跃跃欲试。可是看到若是不中将罚酒,又泄气了。今晚有大计,颇有些担心酒后误事。蒙峻见他想玩又不动,悄声问道:“怎么不去?”
  解墨卿一指司农大夫,那位老人家正可怜兮兮在喝罚酒。
  蒙峻握了握他的手,“别担心,尽管玩。罚酒我来。”解墨卿眼睛一亮。
  蒙夫人为公主奉上了最为珍贵且别致的寿礼,以致他想玩投壶又作弊的玩法竟然被公主大度的首肯了。
  接下来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投壶游戏。解墨卿十投九不中,蒙峻饮下一碗又一碗罚酒。
  然而,游戏还没有结束。
  赴宴大臣接连捧腹,就连公主亦忍俊不禁。
  蒙峻豪饮在长安子弟中是出了名的,不过再豪饮也架不住搓火的媳妇一碗一碗给他挣罚酒。解墨卿玩得不亦乐乎,蒙峻那边下肚的酒早变了味道。就算他的肚子能盛下海也架不住酒劲上来,醉态初显。蒙溪哭笑不得,上场换回解墨卿。解墨卿边走边说:“哎,我还没玩够呢!”实则心中大乐:机会来了!
  扶蒙峻去厕房解墨卿不免叨叨,“看下次还说不说大话!难受吧,哎呀,你压着我了。”蒙峻脑袋枕在他肩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
  简直比猪还重!
  一直都觉得古人喝酒高雅,但解墨卿今天才知道古人喝高了照样会吐。比如,现在蒙峻就吐得一塌糊涂。
  “喂,你行不行啊?”
  蒙峻脚步发飘,脑子还算清醒,还知道安慰他:“无妨,无需担心。”
  我才不担心!解墨卿心里抓狂,嘴上却说:“嘴硬有什么好处?下次还是少喝吧!”
  心中一股暖流流过,蒙峻在这一刻心醉了。
  院中坐了一阵,胃里烧灼感渐渐退了,蒙峻心里舒服多了,拉起解墨卿要回席上。解墨卿眉头一皱。
  “怎么了?”
  “肚子痛。”
  “好好的怎么会痛?”
  “不知道。刚才吃的冷菜不大合口,以后不吃了。”
  蒙峻试图帮他揉肚子,解墨卿一把拍开他的手。蒙峻不解,“又怎么了?”
  “两个大男人,你不嫌肉麻?”
  蒙峻忽然笑了,那张脸也不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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