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星芒-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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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父亲让我带话,说这些年你辛苦了。”
那人骤然两眼一红,嘴角有些抽动的说道:“不辛苦,不辛苦,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好吗?”
“好,好,父亲没有任何的变化,就是唠叨的我直烦。”魅尔也有些激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十年了,十年间师父只用‘巫灵’与我交流三次。上回拜见他老人家,还是十年前你九岁生日,我回克拉底神山时候的事,恍如隔世啊!唉!不说了,不说这个了,不然惹得小师妹哭鼻子,我这个大师兄可不敢再领你逃跑一次啊!哈哈哈哈。”
魅尔闻言心中一暖,顿时破涕为笑。
她想起了自己生日那天,因不愿意修炼神识,被父亲训斥,吓得自己大哭,是大师兄抱起自己就跑。逃出神山后,在基兰极西的凤城,雀城玩了十几天,吃遍了美食,逛遍了花花世界,直到二人被父亲擒回,那是自己童年最美的,最出格的一段记忆,无法忘怀。
“小师妹,师父有信给我吗?”
魅尔从恍惚中醒来,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纸袋,交给了她的大师兄。
他急切的打开,却没有发现一页信笺,只有一块雕刻着一个赤裸男人高举权杖的铜牌。
噗通一声,他朝西跪在了地上,哽咽的说道:“师父,我八师古何德何能,敢收黑巫族传世神牌啊!”
他竟是基兰王国国师八师古,而“梵尼”的护法使,黑天族的魅尔原是女儿身,竟是他的师妹。
黑巫族,又名黑天族,相传是大逍遥天乌玛大神以性格冷漠的大苦行者身份入世行道时,留下的子民。黑巫族亦正亦邪,崇尚极端接近自然,甚至自虐式的精神苦修。他们居于深山林海之中,野蛮原始,性情古怪,喜怒无常。黑巫族的族规繁琐而森严,信奉活祭和火葬,认为灵魂可以在烈火中永生。黑巫族人个个能运用某种超自然的力量,个个精通诡异的近乎邪恶的巫术,神秘无比。
黑巫族,从本源意义讲,应属大逍遥天一系,可实际上他们却极度仇视所谓正朔的大逍遥天神殿。几千年来,本是同根生的两系,一直纷争不止,争执不下。不断地内耗,这也是大逍遥天神殿在青岚大陆的影响力远不如另外两家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近百年来,情况有所不同,许是黑天族和大逍遥天神殿都意识到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内耗没有出路的道理,彼此之间平静下来,各自全力发展自己的势力和信众,黑天族也正式的走出了大山,目前他们在克拉底山脉北部和哈巴腊山脉西部,影响力日益增大。
加德谷地南部,一条两侧繁花似锦的古道上,两个人正闷头赶路,灰衣黑脸的少年人满脸的菜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嘴中嘟嘟囔囔的,唠叨个不停。另一个黑衣娃娃脸的少年人,崖岸高峻,风骨凛然,眼中似乎对左右远离尘嚣,秀美独特的原生态谷地风光,有着一股源于心灵的欣赏和珍惜之情。
“‘谷地长青,煦暖遗风’,的确名不虚传啊!”
路上的我,不由发出如此的感叹。
“什么破遗风,一天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快饿死了,北星老大,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丝毫不理这个饭桶加话痨的布扎,这二十几天的行程,我们途经了十三座城池,每到一处他都赖着不走,说什么“美食大过天,肚子不抗颠”之类的废话。后来我真怒了,动用武力,强制他上路。初期他还不服,不停的反抗,于是我们二人便选了一处无人的荒野,为这一路的指挥权和老大小弟的排名,大打出手。说心里话,布扎的神识精纯而强大,不弱于师者,的确可以说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不过比试的结果,是他心服口服的叫我老大,名分是定了,可也坏了。这小子从此吃我的,喝我的,屁大点事也来找我,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赖定了我。还经常得便宜卖乖的说:“老大不是那么好当的。”搞得我是焦头烂额,不厌其烦,直到我祭出了与天岩、童桐、邪孩在一起时惯用的“兄弟家法”,他才消停不少。
“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想憋死我呀?”
“闭嘴,饿了,饿了就啃馍,你背囊里有。”
“什么,老大你让我啃馍,我吃不下,我的肚子金贵着哪!没有美食侍候,它要造反的。”
“呵呵,我说小弟,你说这一天过去几拨难民了。”
布扎听的一愣,这哪跟哪啊!怎么大哥也学会了自己的跳跃式思维,“好像有四五拨人吧!”
“臭小子,六拨了。”
“那跟吃饭有什么关系,真是的。”
我眉头一皱,生气的道:“还有什么关系,你说哪?人都跑光了,还惦记美食,你不是疯了吧?有馍啃就不错了,咱们应该快到目的地了。”
“边城宿卫,塔芒族,三王子。哎呀!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呵呵。”
我默默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这臭小子,永远长不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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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命定第二十章宿卫杀戮
两天后,我与布扎走到了大路的尽头,听逃难的难民讲,这里叫做大黄坡,再往前有一些零星的村庄和游牧部落,接着就抵达了加德谷地的最南端,依伽河而建的边城宿卫。
伽河,青岚最大的一条内陆河,素有“神河”“母亲河”之称。伽河是一条充满传奇的河流,有许多奇幻瑰丽,荒诞怪异的传说。
最遥远的一个传说是几十万年以前的远古,伽河横贯青岚龙翼两块大陆,它的附近曾有一个辉煌的文明,他们自以为可以主宰一切,对人以外的所有生灵都无比的蔑视,他们予取予求,纵情的奴役自然,大地和这条净洁的河流。终于惹得天怒神怨,天罚临头,山崩地裂,海吞大地,大陆被一分为二,文明彻底的流失殆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最富传奇的一个传说是万年前,三位大神带领自己子民垦荒青岚的时候,伽河暴虐无常,水流湍急,汹涌澎湃,经常泛滥成灾,毁灭部落,残害生灵。大逍遥天乌玛大神怒而来到伽河的源头,克拉底山脉冈斯山纵深的甘戈特冰川,散开头发,让奔腾的雪水从自己头上缓缓流过,奇迹的把咆哮的源头一分为五。从此,伽河河水变的柔顺异常,绵延万里。不仅孕育了万千生灵,灌溉着两岸的草场,成为生命之泉,而且使青岚人不再受洪流的肆虐,傍水而生,渔猎畜牧,得以安居乐业。所以至今青岚人仍然把伽河和大逍遥天奉若神明,祭祀不已。
宿卫城,是基兰王国最南端的一座城池,建在伽河的一处岔口,河对岸便是一望无际的莱特平原,也是部分马贼出身的野蛮塔芒族人纵马狂奔的地方,这些人与加德谷地西部居住的塔芒族人有所不同,他们是一伙邪恶的生灵,靠烧杀掳掠过活,他们没有是非善恶的概念,遵循大自然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崇尚蛇兽,以杀生,啖生,虐生为乐。他们所到之处,如风卷残云,焦土赤地,可谓寸草不留。所以这些年,宿卫城城外散居游牧的林布人越来越少,他们怕死了这些嗜血的野蛮人,纷纷内迁,以避灾祸。
“老大,我不走了,我要啃馍,喝水,休息。”
布扎噗咚一声,耍赖一般的坐在了草地上,说什么也不往前走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想想自己也的确过于躁急,失去了随缘随遇的心性,有违了“道心之微”的宗旨。看来我梦魂缠绕的地方,还是龙翼大陆啊!可“斯人已逝,墓地芳华,归去来兮,无物相之”,那里除了仇恨,还有什么值得我北星留恋的啊?
见我突然神情萧索,不言不语,布扎腾身而起,目光炯炯的盯着我,略显激动的说道:“老大,你究竟有怎样的经历,你究竟有什么心结无法开解,如此的落寞。有什么事不能与兄弟说,不能与兄弟分担,还是你根本就不曾认我这个兄弟?”
兄弟,兄弟,这是一个久违了的词语,可也正是这两字,让我的心,隐隐作痛,难以释怀。
我北星不是个小气之人,对天岩我仍然念着那份旧情,可有些事却已物是人非,一厢情愿已经不合时宜了,比如梦想、理念、对正邪善恶的理解、对强权的认识等等,我、天岩、童桐、邪孩,彼此的分歧客观存在,可能永远无法修复。毕竟不是孩子了,路在脚下,一旦迈出了步伐,就不会停止,也不再回头。
兄弟,足够温暖的称谓,可说起来华丽,做起来沉重啊!
“布扎,有些事还不到时候,有些事你还不懂,不过我真诚的希望有那么一天,你面临抉择之时,我还能在你的口中,听到你喊我一声,兄弟。”
嘴上说着隐晦的话,可我心中却在呐喊,布扎啊!等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等你我注定踏上两条不同的道路,等我有力量摧毁强权、神佛的时候,你这个大逍遥天的正牌神徒,还能轻易的说出那两个字,兄弟吗?
望着布扎满眼疑惑的目光,我上前一步,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郑重的说道:“不想以后,不要明天,不考虑未来,布扎,但愿你我能永远不离不弃。”
“老大,不是但愿,而是一定,你我一定能一生不离不弃。”
“好,我北星记住你的话了。走,共同啃馍。”
“哈哈哈哈,几天以来,你说的这句话最中听,老大就得管好小弟的肚子,才算称职啊!”
我倒。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倾洒而下,把荒原涂抹成一片金色的海洋,那飞舞草间的各种飞虫,宛如星星点点的精灵,与我们同生同在。
我踢了一脚正发好梦的布扎,大喊:“休息好没,天都快黑了,臭小子,还不起来赶路。”
布扎揉着微红的眼睛,人尚在半梦半醒之间。
一股晓风吹过,我伸手就要给他一个爆栗,可手却停在了半空中,血腥气,前方必有惨事发生。
“有情况,跟上。”我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较远处的一处洼地,一支三十几人的马队,舞着弯刀,发出各种古怪的啸音,正绕着大圈驱马狂奔着。
圈中十几个牧民男男女女,老老幼幼,互相搂抱在一起,眼中尽是绝望和惊悚的目光,他们身后,四辆大马车装载着帐篷,锅碗瓢盆等日用品,车旁还有用绳索绑紧的几十头牦羊,看来这是两三户游牧人家,已经整理好全部家当,就要搬迁时,遇到了劫掠的马贼。
四个正值壮年的牧民,不堪受辱,高举斩草刀,护在家人的身前,嘴里喊着什么。
马队还在狂奔,但范围越来越窄,他们在戏谑着他们的猎物、食物,他们以瓦解别人的精神、灵魂为乐,他们喜欢那些女子在他们强壮的身下扭曲哭泣、辗转求饶,他们喜欢看着那些女子在受尽凌辱后绝望死去的神情。
噗噗几声,四个企图反抗的牧民的头颅飞上了天空,其中一颗掉落在他们家人的怀中,引起了一阵哭天抢地撕裂般的哀嚎。
马队停了下来,二十几个马贼飞奔而下,他们个个卷发络胡,两腮涂成金黄色,额头勒着发带,点有红色的巨眼蒂卡,赤裸着上身,双肩纹有蟒蛇图腾,臂戴铜环,胯下弯刀,背着箭弩。
他们有的冲上马车,挑开绳索,卸下毡毯,支起锅灶;有的在搜刮着牧民的包裹;有的拉过牦羊,放血扒皮;有的冲到哭喊的牧民中,几脚踢开老弱者,拉出三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花季少女。
一个老年的牧民爬着过来想要阻拦,被一把弯刀刺穿后背,钉在了地上。
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跑向了妈妈,被一个马贼一脚踢飞四五米,七孔流血而亡。
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被高高的撇向一个围着红色披肩,首领样的人,那人接住婴儿,举过头顶,口中喊出一通诡秘的祭祀咒语,双手骤然发劲,婴儿被一撕两半,鲜血喷溅,这些马贼见血更加兴奋,又蹦又跳,嗷嗷狂喊。
三个女人这时疯了,她们只想扑向她们已经倒下的亲人,再抱一抱,抱一抱父母、丈夫、孩子,可她们根本无法挣脱彪悍马贼的拉扯,衣服被撕开,上身光了,雪白的Ru房晃得众马贼热血沸腾,心痒难耐。
他们一哄而上,疯狂的压了上去,一个马贼一口咬住女人的肩膀,双手死命的抓住她的Ru房,女人痛苦的喊叫着,可那叫声更激起了马贼全部的凶性,下口下手更狠。
几声嘶响,三个女人的下摆尽碎,一时间乳浪白腿,乱花迷眼,彻底的点燃了马贼们如饥似渴的欲望。
粗暴的翻转过女人,伴着一声惨叫,一个马贼从后面将自己那肮脏的东西插入女人的体内,并开始疯狂的大幅度耸动起来。
而不远处的马贼首领,早已扛起了那个花季少女的一双白腿,边叨咕着边抽挞着女孩的下体,鲜血顺着马贼首领的双腿缓缓淌下,未经人事的女孩在疼痛中昏厥了过去。
就在旁边,先前滚落的一颗牧民的头颅,正二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