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来袭-第2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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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就不想让她知道,怕看她痛苦乃至心碎的容颜。
玉翘瞄他一眼,唇边浮起淡笑:“夏侯爷如不便,我可以和张婶她们一道去,亦可相互照应。”
横竖去定了!个犟女人!明是为她好,要去就去吧!彻底死心对他未尝不好!
冷哼一声站起就走:“我去准备马车,上元节陪你去就是!”
。。。。。。。
上元节,碎花城。
玉翘给糖糖穿了淡红绣桃花瓣连身袄裤,给威宝也换上青绿色连身袄裤,胸前绣了只黄澄澄的大老虎,威宝拿手去抓,咧着嘴咯咯笑,喜欢的不得了。
夏侯寅过来帮忙抱娃,看看威宝,想想算了,伸手把糖糖抱起,粉糯糯的娃,真跟蜜糖般冲你笑的甜甜的。
“糖糖乖,拽头发可是会痛的。”夏侯寅边走,边嘴里嘟噜,糖糖嗯嗯的点头,可乖,手却把他的发攥得更紧。
玉翘抱着威宝瞧不过去,上前去打小丫头的手。
糖糖看见娘亲板起脸来,不朝自已笑了,有些害怕,怯生生缩回小拳头,指缝里还飘着夏侯寅几根断发。
威宝看看妹妹,去搂玉翘的颈,嘴儿把娘亲的颊亲了又亲,替妹妹讨饶呢!
夏侯寅叹口气,自我解嘲笑道:“她还肯让我抱抱,揪几根头发算甚!”那威宝才是最不省油的灯,这两娃娃,长大后,不晓得要祸祸多少人!
玉翘心里皆是歉意,又满是无奈,糖糖威宝也不晓得怎地,就是对夏侯寅抗拒的很,总变着法子折腾他。
边城的冬阳温暖,照得积雪消融,屋檐滴滴答答,打得地上一溜泥窝,一只虎皮斑纹的大猫懒懒立在边,伸出舌头舔那窝里积的水。
威宝兴奋的蹬着小短腿,指猫猫给娘亲看,又抓胸前的大老虎。玉翘笑着嘬他脸儿,淘气包,可别指猫为虎呢!
不消多时,一辆黑漆柚木马车施施然使来,“迂”年老车夫一声长喊,大马喷着热气,踢踏着蹄子渐渐停下。
冯婶子抱过糖糖,陪抱着威宝的玉翘坐进舆里,夏侯寅则坐在车夫身边,长鞭一甩,车轮子轱辘轱辘,直朝碎花城方向而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碎花情乱(5)
碎花城的桥门市井、巷陌路口,还有那青楼画阁、绣户珠帘,皆是玉翘前一世不堪回首的记忆。
如若不是心揣一桩事儿,她是决计半步都不愿再踏入这座伤城的。
马车轱辘轱辘前行,透过纱帘向外瞧去,因是上元节,官府搭起山棚,缀满五彩旗子与花朵,屋檐廊角挂着各色花灯。
过闹市街道,两旁作乐杂戏,江湖奇术班子繁多,鳞鳞相切,嘈杂喧闹十里绵长,逗引的男女老少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不止。
糖糖威宝从没见过这阵仗,皆扒着纱帘站直了小短腿,瞪着眼一眨不眨的看,不晓得发现了什么,咯咯的笑个不停。
巧着一铺子廊下,有白袍艺人正抚琴奏一曲《广陵散》,听着倒是声厚音醇,余音绕梁,惹得驻足倾听的行人颇多。
玉翘便让把马车停一边,看向夏侯寅笑道:“我想听会曲子,方听冯婶子说前一射地有家卖元宵的铺子,滋味不错,可否帮我端一碗来?”
夏侯寅看她难得嘴馋的模样,只觉爱怜,也不疑有它,满承答应着就离了马车而去。
望他瞬间淹没在人群里,逐朝冯婶子嘱咐:“对面有家锦绣布料铺子,我想去扯匹布给两娃做衣裳,你带着糖糖在这里等着,我去去便来。”
冯婶子点头答应,玉翘抱着威宝下了马车,横穿街道至对面锦绣铺子店口。
想想并未入,转身拐进邻旁的“洪长兴”粮铺。
她原本来碎花城是想寻信差的,却意外瞧到这家粮铺,不曾想楚钰把粮铺生意,经营的如此出色,竟在碎花城也开设出分号。
店铺子挤满来买糯米粉的百姓,玉翘好不容易寻到管事,笑着问他:“你们铺子里近期可有人去晏京?”
那管事倒也和善,又见是个身着锦袄抱娃的美妇人,忙关切道:“原本每月是有一两次上京,只是这月不用,我们钰爷从京城赶来,明日便到。”
“啊!他怎会来?”玉翘一怔,顿时又惊又喜,心里兴奋难挡。
“听说是为家事而来。”那管事只觉说漏嘴,忙又笑掩:“夫人可是认得钰爷,你又有何事交待,我可代劳传予钰爷晓得。”
玉翘从袖笼里掏出封信来给他:“明日一定要亲手将它转交给钰爷,莫要丢了或漏掉,实是万分重要的事。”
那管事忙双手接过,又寒暄两句,玉翘惦念着夏侯寅回来,寻不到她起疑,即告辞离开。
急匆匆的寻着人群空隙走,却差点撞到几个身材健硕的军爷,忙觑眼笑说句对不住,直朝马车方向走。
胡忌揉揉眼睛,直望着那小妇人袅娜背影,嘴里叨叨:“李晋,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看到上天的小嫂子了?”
未听到人应,转头去看李晋,竟也是一脸惊悚憾然,突得指着某处急问:“那可是夏侯爷?”
胡忌赶忙顺着看去,乖乖,可不是夏侯爷,手里端着一瓷碗,亦朝马车去。
小嫂子和夏侯爷一直在一起?她还活着?方才手上好像抱着个娃。。。。。。。。!
二人不约而同的面面相觑,想起今可是周将军大喜的日子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李晋当机力断,喝命道:“胡忌你带二人跟在马车后,不可让人察觉,等寻至他们住处,派人至军营里来告知。我这就去找周将军回禀此事。”
顿时二人带兵分头行动,各自作鸟兽散。
。。。。。。。。。
玉翘舀一颗白糯糯的汤圆送进口里,两个小崽崽也不蹦跶了,安安静静只管目不转睛的盯着。
看娘亲嘴巴动了,小嘴也忍不住蠕啊蠕个不停。
怎忒般可怜模样!玉翘心就软,笑着在勺边蘸点黑芝麻,在他俩唇间一抹,小心伸出嫩舌尖轻舔,甜蜜蜜的,又开始蹬腿儿,欢喜的边咂边流口水。
“唉哟乖乖!真把人的心要疼化了。”冯婶子亲一下糖糖的额头,喜欢的不得了!
“你方才去哪了?”夏侯寅默默看玉翘,原等着她主动说的,却又忍不住。
玉翘不以为意的回他:“想买匹布做两身衣裳给娃的,你也晓得,我在泉城缝了许多,当时走的匆忙未曾带上。可在铺子里瞧了圈,没见着合意的。”
夏侯寅松口气,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外头一阵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数将士排成队立街心处,面容严肃,是要宣圣旨的前奏。
一众忙下马车,随全城百姓跪拜。
从队中走出一位身披绛红铠甲的将士,持皇上圣谕,大声宣念。
玉翘几个离得遥远,并不曾听的分明。
瞧前有人起身,也忙站起正欲回马车时,却见奔过来一老者,满面愉悦之色,后头人就问他圣旨说了啥,那老者笑道:“今是周将军娶亲之日,为与民同喜,官府特开仓放粮三日,每家每户皆可按人头去领米面粮食,还不快走,早去早得哩!”
听闻者随即开始哄乱,四处奔跑,有人撞得玉翘身子一趔趄,威宝不晓得怎地,“呜哇——”哭得好不凄惨。
糖糖见哥哥哭了,也撇着嘴哭,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夏侯寅急了,猛推开挤搡的人群,上前揽住玉翘和冯婶,把她俩拥入马车里,自个也随上,顺手将舆门用力拉上。
随着“嘭”一声闭阖,外头的喧嘈纷繁瞬间统统隐去。
车舆一方天地寂寂,冯婶子轻哄着抽抽噎噎的小丫头。
玉翘侧背过身子,解了衣襟在喂威宝吃奶,瞧不到神情。
威宝这会不哭了,吃得可用力,滋咕滋咕的响。
小脸胀得通红,不知为啥总难过,吃会想哭,又舍不得松口,就去攥紧娘亲的手指,眼里泪花花的。
“可还要再逛会?”夏候寅想看玉翘是否也在流泪,可她护得严实,又低垂着头,只得不自在的朝窗外看。
半晌,玉翘才开了口:“不曾想人这么多,糖糖威宝吓着了,不如还是回去为好。”
声平和沉静,不闻哀怨啜泣,似乎周振威娶不娶妻,只是桩旁人喜事,与她并不相干。
夏侯寅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蓦得拉开舆门离开。
玉翘这才坐正身子,把睡着的威宝递给冯婶子,再把糖糖换过来,抱进怀里继续喂。
冯婶子看着威宝,在梦里还时不时瘪瘪小嘴,抽泣一下,叹口气低道:“不晓得怎么回事,突然就哭成这副模样,想必是看着人多,真真吓着了。”
说完,不见玉翘吭声,逐看去,但见她眼眶红红的,含得皆是泪呢!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朝堂风云:棋局
碎花城,将军府。
上元节五日前,夜宴。
正厅布置奢华,地铺花团怒簇毡毯,屏风画松林猛虎下山。
再前摆锦绣大桌,供宏顺帝上坐,观席两小桌分侧左右,是臣相李延年、大将军周振威陪坐;两边巡抚、地方守御次桌席列坐。
其余随行官员及有品衔的武官则在厅外棚设桌赐座。
夜宴才始,桌上除琼浆玉液散香,摆满菜色皆按边塞民俗,抬上木炭熏烤至焦黄滴油的羊或鹿肉,侍者娴熟的用薄刀将其切割成块状装盘,侍女端起轮次摆桌。再将混了孜然、辣椒粉、盐姜的调料碟儿递上。
宏顺帝平日在宫里,膳食皆精致,此时手口并用,拈起一块蘸上料佐细嚼,只觉吃法粗犷,肉香浓郁,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酒过三巡,众人微酣,有奏者前来助兴,鸣笳击鼓,武人拔剑起舞,只把远征将士的那股子勇猛锐气劲淋漓尽展。
半晌,李延年才面朝周振威,满脸恭迎:“周将军此次抗外侵大捷,保大和国国泰民安,委实功不可没,本相敬酒一杯,以示钦佩之心!”
周振威端起酒盏,仰颈一饮而尽,虎眸却把他冷凝,沉声慢道:“李大人可否与‘神鬼煞’的掌门龙爷交好?”
“周将军怪会说笑!”李延年悠然将酒斟满,唇角噙起:“我金印紫绶,掌丞天子助理万机,不识甚么神鬼煞,何来交好之说!”
周振威冷哼,宏顺帝倒是起了兴趣:“周将军说来听听无妨!”
“‘神鬼煞’乃江湖暗杀一门,伺养死士数众,聚据泉城刘启山家宅,掌门刘启山,江湖称龙爷,现于人前皆是假身,不见真貌。只知其形容丑陋,秉性心狠手辣,嗜钱如命。近几年倚势得志,屡对朝中清廉官员下毒手,并于肩上留七星印,其行之猖狂,不曾将国之纲常,朝之律法半点放入眼中。”
顿了顿,见宏顺帝蹙眉不语,逐继续道:“在下泉城赴任时,已端毁刘家宅邸,并斩杀死士数人,却被刘启山带小众逃离,不曾想竟怀恨于心,对在下夫人一路追杀,直至逼落绝情谷。”说的仿如他人大不幸,实则自个心中血痕又添。
李延年目露同情,叹息一声:“神鬼煞竟这般睚眦必报,周将军确是命硬,倒把周夫人给害了。不过无谓,你也将新娶夫人,还是从匈奴那里解救下的前皇后,就不要再提那些旧事,众乐把酒言欢才是。”
话中俱是冷刀暗箭,近前官员听进耳里,皆神情难辨,心中惋息。
任谁也想不通,周将军即便夫人殒了,身畔缺不得女人,要娶新妇,那娇美清纯的黄花闺女还不任其择拣,怎就生生挑了个被匈奴糟蹋过的前皇后!
周振威眼闪一抹憎戾,吃口酒,语气凛然:“夫人在岱镇现身,莫贺祝即前去擒拿,被在下率军堵劫,他逐以信函换逃路,却是被人故泄夫人行踪与他,神鬼煞倒是通天的本事,竟胆敢同匈奴勾结,残害武将女眷。李大人,你说这可算是里通叛国,应诛连九族之重罪?”
“那是自然!”李延年眉微挑,又笑:“恕我揣测,曾听起莫贺祝许下狂言,谁若能抓得另夫人,必许城池赏金,或许只是见利之徒的耻行,周将军有些小题大作了!”
“小题大作!李大人真如此认为?”周振威转朝宏顺帝拱手,正色禀道:“莫贺祝放回匈奴部时,我已派人随他潜入,昨日接得密报,偷得吾朝高官同莫贺祝私下来往信笺,只等在下大婚那几日,趁匈奴松懈警惕即伺机而回。到时便可真相大白。”
“周将军文韬武略,善于筹谋,如此将计就计甚好。”宏顺帝面色肃穆,把吃宴众人冷冷扫视一圈,落李延年面前,开口道:“李臣相切记朕旨意,只待信笺一到,查落属实,必将此里通叛国之高官凌迟处死,诛连九族。”
李延年忙起身应诺,再坐下吃酒,那脸色却不比旁人,旁人是酒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