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娘来袭-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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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外挪进一人,满脸焦慌畏惧,上前来作揖道:“在下张庭,素日里勤勉于政,只因今个,困得迷了些,所以来迟一步,还请周大人见谅。”
周振威拧眉,冷笑道:“这半数之人,都困迷了?管中窥豹,可见往日你们松散至极。迟来之人中,你的品阶最高,我不找他人,便要寻你,你可听说过,上不正,下参差?你自身不正,不怪下人效仿。我首次入府,本应放你一码,只是想来头次宽懈,只怕今后难管。”
顿时脸面严肃,喝道:“带出去,打十板子,扣除二月俸禄,如屡再犯,革职查办。”
众人见他目光阴鹜,疾言厉色,自不敢怠慢,府吏上前拖人出去,片刻便听到板子击打及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当下皆悬心吊胆。
周振威又道:“此次以儆效尤,其他迟来人等,暂不责罚。从明日起,卯正三刻到堂,须衣冠齐整且精神抖擞!将每日公务如实汇报!”
说着,冷冷将堂上众人回扫一遍:“春季科举大考两月后开始,你等再如此懒怠,目无法纪,只能被新入官员替换,孰轻孰重,各位自去掂量!”
瞧着众噤若寒蝉,无人反驳,他便吩咐:“除左右军巡使顾胜、冯起留下,其他无事皆可散去!”
众人这才舒了口气,各自执事而去,那被责的判官也由亲近之人扶着含羞去了。
这才皆知这位周大人做事沉稳凌厉,端得执法如山之态。便都不敢怠慢,兢兢业业,自此随时间久长,更对他明察秋毫,威断如神而心悦诚服,奉为神祗,这是后话,此处不提。
顾胜察言观色,知晓周振威留他用意,便主动上前作揖禀报:“昨夜拖行回来的贼首已咬舌自尽。仵作察看验过,面貌鹰鼻鹞眼,是胡人之像,手腕处刺有苍鹰标志的图案。”
周振威略微沉吟,眼中精光乍现,急命到:“现离大开城门还有一个时辰,其余贼党只怕要逃窜出晏京,现劳烦你二人速派捕快带领府役增援城门吏,小心稽查出入之人,凡胡人之像且手腕刺图者,皆捕!”
顾胜冯起二人哪敢不遵,作揖后迅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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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威在府堂肃清纪法,慑压众人,端得冷酷无情时,玉翘姑娘正在暖意融融的房里,挨着碧秀坐着,仔细瞅着她那双巧手,上下翻飞的打络子,娴熟敏捷的手法,让人叹为观止。
碧秀瞧瞧她手中握的那块云纹佩玉,便热心道:“小姐手里这玉,让奴婢来打个络子络上吧!”
“不用!我要自己来!”玉翘抿着水唇儿,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
“小姐。。。。。。!”她还待要劝,却眼尖的瞄到玉翘脸带绯色,自有一抹娇媚之意,心下了然,却也不点破,只笑道:“此玉雪白莹润。小姐打算用什么颜色来配?”
玉翘凝神,在脑中将周振威那浓眉星眸,高鼻方唇,魁伟挺拔的身姿细细描了一遍,突然觉得他长得挺好看呢!就这样愣了片刻,才沉吟道:“用湖蓝色珠儿线拈上银丝线,虽银与白撞色,胜在银光隐现,添了亮泽。这样玉穗子也闪闪盈盈的!”
碧秀赞许的点头,建议道:“小姐用连环式样吧!连环结又名同心结。缠缠绕绕的永结同心呢!”
玉翘香腮嫣然,啐道:“你是想哪里去了?我这是要送给救命恩人的,与男女之情无关!”
碧秀颇不以为然,这种死鸭子嘴硬的,在宫里可没少见!
第三十六章 太子来访
这玉翘素来就是个兰质蕙心的主,虽不及碧秀十指如飞技法娴熟,但胜在一挑一钩一拢一合,皆精致细腻,又把那腔柔情深种,待络子打完,那佩玉被衬的脂润洁雪,走摆之间,蓬松穗子流绿泻翠,夹闪莹光碎碎,煞是好看。
丫鬟们皆爱不释手,啧啧称叹时,楚芸却过来禀报,太子来访,已与老爷在书房聊了许久,这会想见见小姐。
玉翘笑容敛起,沉吟片刻后才问道:“父亲如何说?”
楚芸道:“老爷吩咐,太子难得来府里一趟,只因听闻上元节小姐受惊,即是关心之意,见见倒无妨。”
她便颌首,命采芙取来面纱,将巴掌大般的脸儿遮得只余双水眸露着,收拾齐整,才随着楚芸往父亲书房而去。
书房门前两边,有带刀侍卫森严把守,她踌躇了一下,低低交待楚芸不可走远,楚芸意会,随意叫了两个小厮,拿着剪子修起廊前那树老梅枝来。
推门而入,只有太子一人立在一幅寒梅图前,细细看着,似入了神。
“玉翘见过太子殿下。”虽背对着,玉翘还是规规矩矩行了万福之礼,语气谨慎而镇定。
“这寒梅图是你画的?”他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问。
“随笔涂鸦,登不了大雅之堂,父亲挂于书房,凑数而已。”玉翘低声答着,十多年未见此人,这心中总是百转千回,难以形容的滋味。
“我看甚好,你讨去了我那幅董思白的山水,我总不能吃亏,这幅我得问楚太傅讨了来,也挂于我宫中书房之内,天天看着,如见玉翘本人了。”
太子转身,噙着笑,目光灼灼地看她,随即赐了座。
见玉翘乖觉坐于花梨木香椅之上。半新不旧的湖蓝色小袄,白绫棉裙,鸦黑乌发梳垂鬓分肖髻,银珠蝶花精致然灵动,严严密密用薄纱覆面,仅露着眉眼,却眉如烟柳,眼若春水,把那十二分的好姿色倒透了三四分。
玉翘也抬眼瞧他,倒没往日堂皇,仅青衣白裤,发束紫金冠,长眉斜飞,细眸似笑非笑,眼神则流光溢彩,泛着桃花之色。
本是笑着,此时却突然薄唇轻抿,踏步近到身前来,不待玉翘反应,他已出手如电,把那覆面之纱扯下。
玉翘只觉那薄纱本是如雾轻软,此时却割颊而过,有些刺痒得触感,白玉水滴耳坠乱晃,有几缕发丝逶迤而舞,她也不气,只是平静拿眼无波的瞅他一眼,便扭过头,看向别处。
半晌,他叹道:“一段时日不见,玉翘至于对我如此生分么?从小至大,还未见你在我面前覆面过。”
“如今自然不比小孩心性。玉翘年过已及茾,自要懂礼守节,护女儿家清誉!”她抚摸那轻纱,已被扯的抽了丝。
太子哼了一声,语带讽意:“玉翘难道忘了年前与我说得话了?”
“玉翘说过的话千句万句,随口而过的,自然不在心上挂着。”玉翘垂眸,答得随意。
“我倒不介意提醒你。”太子将脸凑到玉翘眼面前,他近过女色,晓得口是心非这般伎俩,便细细边量她神情,却未瞧出什么,心底有些焦躁,冷声道:“年前在宫里,在后花园,你可是说过,让我等你及茾……。”
“怕是殿下记错了吧!”玉翘打断他要说的话,将抻的直直的蛮腰向椅背靠去,才道:“殿下如天人下凡,玉翘一介蒲柳,岂敢觊觎皎皎明月?”
太子心中惊疑,此时面前这个女孩儿,虽家常打扮,却桃面杏腮,与往日一样的鲜美慵怜,可又感觉与往日又有了些许异样,那总是瞧着自己含羞带怯,脉脉含情的纯真双眸,如今却褪去青涩,似翦水微澜又风情翩跹,那玲珑心思让人猜不透,看不尽,想不出,如映水娇花,又被细烟薄雾轻罩,朦胧之中反更迷人魂魄,让人沉溺而无法自拔。
如此一来,便沉沉望着她,稍许才道:“玉翘如今变得不似从前,学会耍无赖这般手段,枉费我一片心意,巴巴的记着。”
他顿了一下,扬眉探问:“还是玉翘有了心上之人?让我猜猜!最近府门来往勤快的,也只有那武将变文官的周振威了,你可是看上了他?”
玉翘压抑着如擂心跳,笑容浅浅:“殿下多虑了,那位周大人与兄长有些交情,仅此而已!即便来府也是在垂花门之外,进不得内宅,何来看上他之说?”
“玉翘莫想糊弄我!”太子摇摇头,冷笑道:“哪有如此巧合之事,竟是他救下了你?”
“殿下此话太过!”玉翘眼神清冷,抿着唇道:“多亏那位周大人舍身相救,否则,今日的玉翘已是一抔黄土,殿下希望如此吗?”
瞧着佳人怒意昂然,太子怔了片刻,倒陪起了小心:“是我见玉翘不似从前那般有情,有些着急上火,便多了猜疑!你莫要放在心上。我自然是希望你长命百岁的。”
玉翘晓得他肯说出此话已是底线,并不拿乔,柔软着声音道:“那周大人武将出生,粗鲁莽撞,与玉翘并不般配。就算玉翘肯,父亲也是不肯的,殿下实在多虑了!”
太子拧眉,眯着眼在她脸上巡回,半信半疑地笑道:“想来是我太把那人当个人物了!一个区区四品,生的又那般虎背熊腰,自然是配不上。”
晏京城内公子哥儿以竹青松瘦为俊。周振威这样的自入不了众人法眼。
玉翘却也悄喘了口气,额上沁出薄汗。此人生性多疑,善猜忌,只怕还会拿话试她。
正惴惴不安之时,却听他又道:“想来玉翘对我冷淡,是我派来的侍卫行为不当吧!”
“你。。。。。。。!”玉翘大惊之色,心中顿起不祥之感。
太子见她如此神情,便以为猜中她的心思,安抚道:“楚太傅虽轻描淡写几句,我倒听的明白,自然不能让你妹妹蒙羞,让楚太傅难做。”
“你把那侍卫如何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才是。”玉翘娇声嗔道!
太子又把她好生一番打量,这才终放下心来:“玉翘果然品行美好性淳良,确是我误会了你,那侍卫如何,不提也罢,你知他今后再不会出现即可。”
玉翘只觉身上发惊,颈后汗毛森然竖起,如荡魂摄魄一般,心跳的厉害。
太子见她惊惧,薄唇却弯起,眼如点漆,漾着另人目眩的微笑,话语温柔却隐含威慑:“玉翘可别打什么小心思,乖乖等着,当我的太子妃!”
第三十七章 规矩大过天
“玉翘可别打什么小心思,乖乖等着,当我的太子妃!”
这话前一世玉翘也曾听过,那时的她,天真烂漫的紧,听不得如此宠溺之言,瞬时腮凝杏红且心旌神摇,欢喜之情不言而喻。
而如今听来,却是满怀的郁愤悲凉,当下便低首垂眉,语气漠然:“殿下言重了!玉翘素来把殿下当哥哥般敬重。未曾想过男女之情!”
“未曾想过?”太子眼波微闪,倒也不恼:“那玉翘就好好地想一想吧!”
“倒也不用想,你我本就云泥已殊路,栖宿各有别!玉翘生性愚惰又笨口拙舌,早知高攀不上,还请殿下另觅良缘!”玉翘抬眼看他,一字一顿,索性把后路堵实。
“玉翘这么冰雪珑透的人儿,何苦如此折损自已?”太子瞧她真就一副不稀罕当太子妃的模样,冷笑道:“这满晏京城又能找出谁与你相右?我定是要娶你,你也必是要嫁我的。”
“嫁娶之事,你我皆作不得主,今儿个说什么都是镜花水月,当不得真的。还请殿下不必饱言,到时出了岔子,面上都不好看。”想到前一世被他这些言之凿凿迷了魂魄,玉翘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便拿话来噎他。
“你。。。。。。!”太子已听出她语中嘲讽之意,脸色愈发难看,阴沉沉地睇她,却见她香腮似雪,眉眼盈盈处烟波流转,那樱桃小口胭脂水润的,怎就吐出如此伤人心,拧人肝的狠话呢?真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就这样默了一会,他便突然笑了,低低哑哑道:“玉翘,你说自已笨口拙舌,我虽未尝过,却怎觉得口香舌蜜,湿滑柔腻呢?”
“殿下请自重!”玉翘小脸上“腾”的红霞满布,又羞又臊,恨恨起了身便离去,身后传来爽爽朗朗,清清浅浅的笑声。
其实,这会儿,太子还是真心的喜爱着自已的吧!
玉翘心中模模糊糊的想着,带着些酸涩,却在推门离开的刹那,望见正立于廊前,父亲颀长的身影,那点如烟的感慨瞬间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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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威自立在一棵梅花怒放的树下,远远向楚府朱门方向望去。
他来之时,正巧望见一乘金黄顶,明黄帏的轿子停下,太子下轿缓行,带着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楚府。
心下即做着盘算,如自己也跟在后面一齐拜见,恐坏了规矩,由此生出莫名事端也不定,倒不如等太子离去。
这一等,竟过去两个时辰,楚府朱门才再度大开,只见楚太傅亲自将太子送出门来,